離醉 秋知

作者 ︰ 赤珊

因為我昨天偷跑了出去,沈獨醉今天罰秋知在書房抄書。

我一想到秋知那個能把替我洗了一雙襪子這種微不足道的小事在我耳邊喋喋不休好幾年的性格,不由得在心里月復誹︰"沈獨醉你真是一個不明辨是非的大混蛋,明明是我犯的錯好不好‘"

不過這麼多年來我們對他這種懲罰的方式也已經習以為常了,我記得上回秋知偷偷跑出去看那個什麼俊得天上少有地下無雙的大涼國太子的時候,沈獨醉罰我整整練了三天的劍。不過那時候我一點都不怪秋知,因為我也想去看。但是頭天晚上喝太多水導致頻繁的跑茅房,第二天實在起不來床。當時我心里對沈獨醉還飽含著深深的歉意,天天對著他這樣的一張天顏居然還有心思去看別的男子,不是對他的一種無視麼。我想沈獨醉知道秋知偷偷跑出去看美男,心里也應該很失落,以至于我練劍的時候,時常用一種很同情的眼光看著他。就像我知道自己長得很漂亮也知道會有比我長得更漂亮的人,那個比我更漂亮的人比我更受歡迎是應該的,但是心里總會有些不爽。

今天的天氣很好,藍藍的天上飄著幾朵白雲。秋知在書房抄書,很慘。我在會武閣練劍,很慘。

總的來說,我活了將近十八年,如果不算抄書,練劍,考試這些令我頭疼的東西,人生還是非常快活的。

但是今天的頭疼得格外厲害。兩天後的考試我必須得接沈獨醉二十八招,否則得有一個月的時間不能出門。每年的這個月沈獨醉會回碧靈山去見他的爺爺沈青盧,我如果想要和他一起去,這次考試就必須得過。自我七歲開始習武,沈獨醉每年都會考我一次,從最開始三招到現在的二十八招難度是一年比一年大。雖然我的進步也很大,但是和沈獨醉這些年的進步相比就真的微不足道了。在離國能和沈獨醉過五十招的人十個指頭都數的過來。也就是說如果我能夠過了這次考試的話,至少也能算大半個武林高手了。

秋知比我大兩歲,她是沈青盧的關門弟子三歲就開始習武,不管是底子還是面子都比我強個不知道多少倍。五年前沈老爺子隱居碧靈山,把哭的半死不活的秋知趕下了山。以至于我第一次見到秋知的時候怎麼也不能把那個柔弱的小姑娘和武林高手聯系起來。但秋知身為沈清盧的關門弟子又自小帶在身邊想不成為武林高手其實也挺難的。秋知雖然年紀比沈獨醉小,輩分卻比他大,沈獨醉卻從來沒有把她當長輩對待過。因為沈獨醉這個人很喜歡擺師傅的架子,覺得只要是年紀比自己小的就都該歸他照顧。我現在還記得秋知剛被沈獨醉接來忘憂居沈獨醉對她說的話,他說︰「我爺爺把你趕下碧靈山,要我把你接過來,就是讓我來照顧你。你雖然拜我爺爺為師,但年紀卻和我的徒弟夏青一般大,我自也會像對待夏青那般對你。」沈獨醉果然沒有食言。這些年只要是秋知做錯了事就來罰我,我做錯了事就去罰秋知。果然做事公道,童叟無欺。可憐秋知當時年紀小,對于輩分什麼的也不大懂,這些年被沈獨醉當徒弟來養,也從來沒覺得不妥。因為和我年齡相當又甚是投緣還偷偷和我拜了把子。

會武閣是個建在湖心的小閣樓,因為沈獨醉的處罰無外乎練劍和抄書兩種,所以書房和會武閣離得比較遠。大抵是沈獨醉覺得我和秋知關系這樣好,處罰我們自然是要讓我們不能見面,互相思念,以至于刻苦銘心不再犯錯。但是實際情況確是每回我犯了錯罰了秋知,秋知必然會犯個錯誤讓沈獨醉再來罰我,所以我們自己也不記得到底受了多少罰。這幾年來我的劍法和秋知的書法都得到了質的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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