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一下,然後就被嫌礙事的他一把推了開去。踉蹌幾步才勉強站穩,我看到他一頭一臉的狼狽,臉上盡是大大小小的淤青,和斑駁可怖的血跡。
我真的是嚇壞了,好半晌才悟過來自己不該這麼傻站著,于是也顧不上穿鞋了,光著腳跑去房間找紗布和藥。
想要給他包扎,實在費了好大的力氣,他一直冷眼看著我,不許我靠近他,最後是實在抵不住我的持之以恆,終于冷哼一聲,閉上了眼楮。
清理傷口時,他一定很疼,眉頭始終擰得像是幾乎要斷了的樣子。見狀,我盡可能放輕手上的動作,可他的傷勢又著實讓我心底打顫,不由地手上用的力氣就會失控。
有一下也許確實是力氣太大了,他霍地睜開眼楮,一臉惱怒地瞪著我,眉眼又凶又狠厲。
我被他那麼冷漠的眼神嚇住,趕緊放輕本來就已經十分輕柔了的動作,一邊唯唯諾諾地道著歉,「弄疼你了?對不起,我,我會輕些的。」
沒想到的是,他竟然來勁了。只要我的手指準備踫向他的傷口,他一準睜眼朝我發火。
我江喬諾向來不是吃素的,如果不熟悉我的人把我當成軟柿子捏一下也就罷了,可捏了一下之後還沒完沒了地繼續進行欺壓,那就是他自找苦吃了。
「喂!」
在他數度朝我挑釁之後,我的好脾氣徹底耗盡,繃著臉干脆果斷地扔了手里的紗布,惡狠狠地瞪著他的臉罵,「你出去喝酒打架,打成這樣回來還有理了是不是?你愛怎樣就怎樣,老娘不伺候了!」
我扭頭就走,完全不看背後的他究竟是什麼臉色,劈手甩上了我臥室的房門。
半個小時後,門外沒有絲毫的動靜,他像是睡著了,連腳步的聲息都沒有半分。
我最終還是擔心,在床上翻來覆去了好久,嘆一口氣,起身開門出去。本來就是我欠他的,我挨他罵我活該。
沒想到的是,走出去竟然會看到那樣一副景象——他臉色慘白,痛苦的皺著眉,原本瘦弱頎長的身子像小獸一樣蜷縮著,連腿都伸不開地蜷在沙發上。
一看這架勢,我頓時慌了,連忙奔過去喊他,離得近了才看到他額頭上的汗汩汩而下。我伸手去踫,立刻就被彈了開來,忍不住低呼,「好燙!」
他發燒了。
原來,他不是不難過,而是把所有的難過,都轉成了對自己身子的折磨。
遲軒一副渾渾噩噩的狀況,嘴里還不時低低呢喃著什麼,我試著想要把他推醒,不想手卻被他一把抓住了。
他的動作太過突然,我嚇了一跳,想起他正發著燒,哪敢耽誤,誰想他用的力氣太大,我完全掙不開,想要起身去拿手機打120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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