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沒明白他這句話的意思,我愣了一下。
他眉尖一蹙,不耐煩地加以解釋,「我早說過,我媽之前就有過好多次自殺的經歷,她有抑郁癥而且嗑藥,那天絕對又是High了,不然不會朝著卡車就撞過去。」
見我瞪大眼楮,他冷笑了一下,「更何況,她一向不拿自己的命當命,當時的情況下無論是誰她都會救,並不是真的為了要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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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清冽的眉目明明如畫,說出口的字字句句卻宛若鋒利的刀子,我居然好半晌都沒能找出什麼足夠有力度的話來反駁他。
見我呆愣,他盯著我的臉,有些煩躁地擰起了眉毛,不耐煩了。
「還沒明白嗎?我的意思很簡單——你不必對我太愧疚,相反,如果真的感激我的話,不如以後都別管我,別去我們學校,別找我們老師,別再半夜虛偽做作地等我。」
我發誓,我真的被他那種欠揍的語氣給激怒了。
我氣得渾身直抖。
抖了一會兒,我猛地從凳子上彈起了身來,想也沒想地月兌口而出。
「對,你媽媽確實不一定是為了救我江喬諾才去世,她也許確實像你說的那樣,只是不拿自己的命當命,只是不想活了。但我爸媽也從小教導過我,滴水之恩尚且當涌泉相報,救我一命的恩情,更不是你說算了就算了的。」
他倚著病床上的枕頭,朝我冷笑,「你是真傻還是裝的?我不找你報恩,你倒上桿子追著。」
我也報之以冷靜萬分的笑,「我不是追著你,我是欠你媽媽的。」
說完這些,我真的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心底的怒火了。眼看著他那張俊臉上全是冷意,又想起他剛才那句讓我不要再多管閑事,我真怕自己會一巴掌朝他扇過去。
我一向有些低血糖,昨晚那麼折騰了一宿,又被他這麼一氣,猛地起身險些昏倒。為了避免自己的情緒失去控制,我咬了咬嘴唇,強迫自己別開臉去的同時,**地拋出一句,「想要我以後都不管你對嗎?」
他不說話,只面如寒霜地盯著我。
我不懼不畏地回望著他,「想甩開我,很簡單。你還有一個多月就要高考了對吧?只要你考上一所不錯的大學,我不會再對不該我多管的事情多問半句。」
他抿著嘴唇,沒出聲。看向我的冰冷眼神中,卻難以察覺地閃過了一絲驚詫。
我疲倦地揉了揉額頭,壓住因為熬夜和低血糖的關系而導致的胃部和月復部一陣陣涌上來的不適,連和他對視的力氣都沒有了。
我垂著眼簾,看不到他是什麼表情,卻也覺察得到額頭上凝著一道灼灼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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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後,他啟唇出聲,聲音泠然動听,「好。」
似乎是怕我說話不算數,他又加了一句,「一言為定。」
他那副生怕我賴掉的語氣,惹得我不由地苦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