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他冷聲拒絕,就在所有人都以為他是對常樂這次的「相親」安排有意見的時候,他卻又笑了,站起身認真的翻弄烤架上的另一條魚,低著頭道︰「阿荀餓了,我要是去了,回來還不得被她吃掉啊。」
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什麼,他話語極其輕柔曖昧,讓人浮想聯翩。
「咳、咳……」置身事外看戲的某人立馬被噎住了,捏著喉嚨猛咳。
年良臣已經表明了態度,常德月也不好說什麼,淡淡掃過景荀離開了。
常樂跟在她身後,羞憤又不甘的道︰「姑姑,您為什麼要說出來。」
「我為什麼要說出來你還不清楚嗎?」面對她的質問常德月波瀾不驚,風輕雲淡的反問了回去。
常樂臉色更加不好看了,她自然清楚,姑姑這麼說是在幫她試探年良臣的態度,如果年良臣對她有意,自然會對這次的見面安排表示不滿,如今年良臣表明了態度,正好能讓她死心,乖乖赴約。
她明白姑姑這是為她好,由姑姑出面即使被拒絕也不會太丟面子,可是她不甘心,為什麼景荀一回來年良臣的眼里就再也容不下別人了?
又或者,他的眼里從未有過別的女人?這些年年良臣雖然劣跡斑斑,然而別的公子哥身邊鶯鶯燕燕環繞不停,他始終孤身一人,想到這里常樂動容又絕望,明明只是一段兒時不成熟的感情,他卻念念不忘七年之久。
「你也別想太多,這世界瞬息萬變,不到最後一刻誰能保證不出一點意外?」常德月冷靜的說。
常樂垂下眼眸,沒再說什麼。
景荀臉色漲紅的捂著喉嚨,表情痛苦,年良臣意識到這不是簡單的噎住,皺眉問道︰「你……該不會被魚刺卡住了吧?」
她忙不迭點頭,內心怨念滔天,魂淡,沒事兒你干嘛開這麼驚悚的玩笑啊,擋箭牌這個職業是誰都能勝任的嗎?現在好了,不用常大小姐發威,她自己就把自己卡死了!
年良臣淡若無色的唇角繃直,不知是想笑還是什麼,攔住她要猛灌水的手,繞到她身邊說︰「你別動,我看看。」
景荀悻悻的仰頭張嘴。
年良臣一手捏了捏她的下顎,示意她再張大點,湊近往里看了看,還好魚刺的位置不是很深,隱約能看到露在外面的一小截。
他回頭撈過一雙筷子說︰「我幫你夾出來,你別動,……真是的,多大的人了還被魚刺卡住。」
景荀暗自詛咒︰還不是你丫害的!
小湖的彼岸走廊,有人剛好看到這一幕,碧水悠悠,古香古色的窗內男女一站一坐,一俯首一仰頭,男子一手摩挲女子縴秀的下巴,似在深情對視,昏暗暮色下看不太真切,卻更有一種煙霧朦朧的唯美之色,仿佛一幅定格的丹青畫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