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茹側妃當時就有些傻眼了,這是什麼情況,為什麼說讓她先坐,莫不是所有人都等著她,這茶都沒有敬?怎麼可能,這里的女人可都不傻,怎麼會等這麼久。
茹側妃有些疑問得坐了下來,哪知剛一坐下來,就听見了雯側妃有些譏諷的聲音,「妹妹這身子當真是孱弱,昨天是身子不適,今天這身子依然不適,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多謝姐姐關心,我已經好了很多,已經沒事了,讓眾位姐姐等了這麼久,實在是不好意思,妹妹我向給位姐姐賠罪。」茹側妃立刻又站了起來,大有要上前作揖賠罪之勢。
「別別別,你可別。」雯側妃立刻擺了擺手,冷哼一聲,有些嫌惡得看著茹側妃,這蘇夢黎也就罷了,家里的勢力滔天,她沒法子和她相提並論,可是這個茹側妃,她可沒這麼好心放過她,原本只是蘇夢黎一人進府,現在倒好,用多出個這麼個女人來,誰知道這女人是不是蘇夢黎的人,如果不是的話,蘇夢黎會這麼大方的讓王爺把她納入府中麼?如果不是,她能這麼氣定神閑得等著她一上午麼?
「這王妃並著我們一起等了你這麼久,王妃還沒說什麼,我們又怎麼敢生妹妹的氣?」雯側妃這話一出,所有的人看茹側妃的眼神又深了幾分,她們在這里等了一早上,她可倒好,看著樣子好像是剛睡醒的樣子。
「妹妹,其實我們等著妹妹也是應該的,畢竟這王妃進府的第一杯茶,一定要所有的人一起敬才行,等著妹妹確實是應該的,祖宗規矩妹妹沒有學好,也是沒有關系的,畢竟是個庶出的小姐,家里人沒有教過也是正常。」雯側妃掩唇輕笑,柔柔得聲音里,分明得些許嘲諷之意,這話听得其他的侍妾也都是一笑,而茹側妃那邊子的人也都是有些偷笑。
茹側妃嫁進王府前,本就是沈家一個不知名的小妾所生,小時候在沈家也是包含了屈辱,後來再大了些,靠著自己的那份小聰明,敗了三夫人做自己的繼母,一改往日里的灰頭土臉形象,又使了點小聰明,使得自己成為了沈家僅此于長姐的一名小姐,不過這背後的風流韻事也是不少,有人說她和她原本的小妾母親一樣,不知檢點,和自己的哥哥可能還有點風流債。
再後來,就不知道沈沁茹用了什麼手段嫁進了王府,出嫁前,他爹爹還特意把她過繼到大夫人的名下,這件事情在帝都早就是公開的秘密了,只是人們都默契得選擇了閉嘴。如今這件事情被雯側妃拿出來說事,茹側妃自然是心里很不高興,原本燦爛的笑容都有些僵硬,她最不願意被人提及的就是自己的身世,那可以說是自己好不容易漂白的過去,為了她現在的位置,天知道她犧牲了多少。
「你們都當本宮死了麼?」不咸不淡得一句話,蘇夢黎的聲音不是很大,但卻足夠威懾到所有的人。
「臣妾知罪,還請王妃恕罪。」所有的人都立刻跪了下來,整個前廳唯一的一點空地都被跪滿了人,她們都不敢抬頭看著蘇夢黎,深怕自己說錯了什麼,而雯側妃心里則更加猜測茹側妃就是蘇夢黎的人,不然她犯不著在這個時候說話為茹側妃解圍。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就像秋日里的寒風一樣,額頭上的冷汗都似乎結了一層薄薄得冰,蘇夢黎明明是那樣一個看著無害的人,而且她的代名詞是紈褲,可是如今在她的身上,所有的人都感覺不到,唯一可以感受到的是她周生的冷冽之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深怕自己說錯了什麼,她們只好乖乖的跪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們的膝蓋都有些酸了,而蘇夢黎依然沒有要喊她們起來的意思,有人偷偷的抬頭看了眼蘇夢黎,她依然在看著手里的花間雜記,大有要把這本書看完的趨勢。
直到最後一頁也被蘇夢黎揭了過去,蘇夢黎這才將手中的書擱在一邊,「都起來吧,這是別人的過去,有什麼好提的,如果一個人的本性如此,不管其過去是什麼樣子,她也都是本性難移,無關身份,你們這樣子說,倒是讓別人說了去,就這麼氣量小麼?那以後王府再進些姐妹來,你們不是要翻人家的族譜了。」
「王妃說的是,倒是我等小心眼了,到底及不上王妃大氣,這人那本性在那里,自然不是改個身份什麼就可以改變的,深入骨髓的東西,是沒辦法改的。」雯側妃的余光飄向了茹側妃那里,看樣子,王妃也不是偏幫著茹側妃,不然也不會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如此隱晦得贊同自己的觀點,看樣子茹側妃在王妃這里,並不算是討喜的。
「妹妹,姐姐在這里給你賠不是了,希望你別生氣啊。」雯側妃說著,又隨便了伏了伏身子,滿滿得算計嘲諷,看得茹側妃的心里有些窩火,但是又不好說什麼,當著蘇夢黎的面兒,不好發作,只能暗暗得隱了下來,沖著雯側妃笑得別有深意。
「好了,姐姐,我們還是給王妃姐姐敬茶吧,這已經誤了時辰了,要是再耽擱下去,那可真就是死罪。」
「妹妹說得極是,我怎麼就忘了呢?」
雯側妃和茹側妃同時去拿了茶,所有的侍妾見勢,立刻退到了一邊,現在還沒到她們,自然是哪里涼快,哪里呆著。
同時拿了茶,兩人雙雙跪了下來,將茶盞端過頭頂。
「臣妾張雯怡(沈沁茹),見過王妃,作為側妃定當做好輔佐王妃的典範,不會故意爭風吃醋,無故引起內斗,不妒不忌,謹言慎行,願王妃千歲千歲千千歲。」
蘇夢黎示意青柳接下二人的茶,都只是象征性的親抿了一口,將放在托盤中的吉錢紅封遞了過去,兩人雙手接過,便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好。接下來的侍妾敬茶和上面都差不多,無非是按照品階的大小,說的話有那麼些的不同。
所有的事情都結束後,眾人再次按照品階坐了下來,戰王府中除了雯側妃和茹側妃兩個側妃之外,還有三個正侍妾,五個側侍妾,至于其他的往戰王府里送的伶人歌姬什麼的,蘇夢黎當真是沒有這個閑情逸致,連她們都去看看。
看看這些人,蘇夢黎的心里就有些冷笑,這些侍妾里有著南宮琰政敵派進來的,也有大臣看好南宮琰,將自己的女兒放進來,指望著有一天女人可以飛上枝頭,變鳳凰的,這王府里的女人還真是花樣眾多,只是可惜,南宮琰常年不會京,大好年華的她們和守活寡差不多,而且似乎每次回京,南宮琰都不會再戰王府過夜,置于原因,不知道,蘇夢黎倒是有些好奇,不過南宮琰這些日子有些忙,她還來不及問。有一點蘇夢黎還是很高興的,這些女人的記錄簿上顯示,她們都還是處女,這也意味著南宮琰根本就不曾踫過她們,作為一個女人,這點竊喜她還是有點,畢竟她不是什麼聖人,當然希望自己的男人只有自己這麼一個女人。作為三妻四妾很平常的宸玥國,蘇夢黎這樣的思想很不正常,甚至可以說是大逆不道的,就連自己當時冒出這樣的想法,她自己都有些嚇到了,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思想,不該是她該有的,但是這個想法卻很自然的出現在了蘇夢黎的腦海里,這是璃國一向信奉的,莫不是自己和沈逸風認識久了,被他影響了?
「既然現在大家都敬過了茶,那麼這以後,王府後院的規矩,本宮今天就定下幾天,希望各位妹妹謹記在心。」蘇夢黎溫柔了看了看所有的人,溫潤如玉得吐出最後的幾個子,一字一頓,听得所有的人都是心中一震。見眾人不說話,蘇夢黎便再次笑道︰「第一,這王府請安的事情,放在每天晚膳過後,睡前喝點茶對身子好。」
「明顯得不想早起,夢夢真是會威脅恐嚇。」屋外,團子正和奕卿以及梅朵趴在窗子邊偷听,蘇夢黎這話一出,團子立刻有點鄙視,明明就是夢夢想要睡懶覺,然後還義正言辭的找借口,什麼叫晚上喝茶對身體好?
「第二,王府大院里,你們怎麼斗,怎麼爭寵,本宮都不管,只要不鬧出人命,就別往本宮這清風苑里跑,本宮沒空子看你們之間那些雞毛蒜皮的恩怨,反正王爺就一個,要是你們誰得寵了,那也是你們的本事,同本宮沒什麼關系,別說本宮氣量小,有本事,你們就去爭,要是誰爭到了王爺的寵愛,本宮一定第一個恭喜她。」
「分明就是怕麻煩,要是真出了人命,夢夢正好省事,也不用自己解決了。」團子繼續評價道,一手托著下巴,做沉思狀,「不過夢夢還真是盲目自信,這如花美眷跟前,有幾個男人禁得住誘惑,就算夢夢現在有幾分姿色,不過到底容顏易老,到時候恐怕要抱著我們幾個小孩子傷春悲秋了,唉!」
團子若有其事得小大人般搖了搖頭,看得旁邊的奕卿和梅朵都是嘴角一抽,那小子看樣子好像還有繼續說的架勢,只是這話真心的不能亂說啊,齊齊得將視線飄向正在團子身後正黑著臉得南宮琰和葉青,只能說團子這話說出口,他以後的日子,還真的不知道還會不會這麼好過。
站在南宮琰身後的葉青眼角也是一抽,他能說小世子這話說得太強悍了麼?沒事一個人在外面偷听牆角就算了,竟然還敢這麼大放厥詞,要知道王爺很少會生氣,但是小少爺這番話,好像已經把王爺給激怒了啊!
「團子,你這話說的當真是很有道理,那麼你看怎麼樣才能有個萬全之策?」
南宮琰詢問的聲音在團子的耳側響起,聲音里有著強烈好奇得情緒,但是團子卻怎麼都覺得這話怪怪的,怎麼他听著渾身都有些發寒?有些疑惑得轉身看看那個聲音的主人,他怎麼覺著這個聲音很眼熟?眼楮從下往上看,龍形的圖騰,娘親親手送的鬼域尊主的玉佩,這貨除了自己的爹爹還能有誰?
「爹爹啊,你什麼時候來的,真是好巧啊,我們正要出去玩,你是來找娘親的吧,快進去吧,我們就先走了啊,哈哈,好巧啊,哈哈。」團子一邊撓著頭,一邊拉著奕卿和梅朵離開,只是他這樣蒙混過關的法子真的管用麼?
「葉青,帶著世子去練功,這玄門的功夫也是得學學的,不然將來怎麼繼承玄門?」南宮琰關切得吩咐著葉青,實在是一個望子成龍的做爹的口氣,旁人是不知道,但是南宮琰可清楚著呢,這小子最討厭的就是練功,況且是玄門和鬼域那麼難的功夫。
「是,世子殿下,我們走吧。」葉青有些憋笑著看著團子委屈得小臉,王爺真是把世子殿下的脾氣都模得一清二楚的,不知道的人還真的會以為他們是親父子呢,話說世子殿下的脾氣和一些神情,有時候真的很想王爺小的時候。
委屈得瞪了一眼南宮琰,團子只好拉著葉青的手離開了南宮琰的視線,丫的,爹爹怎麼和夢夢一個樣子,真是應了那句話,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麼,都那麼喜歡記仇,都那麼喜歡欺負小孩子,他不要嘛,怎麼自己有這樣的一對爹娘,嗚嗚嗚……
看著團子那撅起來的小嘴,南宮琰就想笑,繼續听著蘇夢黎屋內的訓話,究竟他是該感謝蘇夢黎對自己的信任,還是該說她對自己是不在乎,什麼叫她會第一個去道賀,這話听得他當真是極不舒服。
至于屋內的人,听到蘇夢黎這話,心里都是震驚,不知道該說王妃什麼了,是該說她大度呢,還是什麼呢?還是說這女人篤定了王爺的心只會在她一人的身上,自古以來,一人獨大都是不可能的事情,她的這個想法估計不能實現呢。
不管是在什麼時代,這都是不可能實現的,這花無百日紅的道理誰不知道,就算是聖人都不可能做到完全意義上的一生一世只愛一個人,她們到底是該欽佩王妃的這個心思,還是該嘲笑她的過度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