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你那麼急急忙忙的進來,是要找本宮做什麼?」慢條斯理的將嘴角的碎屑擦去,璃瑤依舊倚到了搖椅上,悠然愜意的開口。
一听璃瑤這話,璃絡立刻想起了什麼,立馬走到璃瑤的跟前,差點把正事給忘了,「三姐,今天大哥帶著人去了圍場狩獵,你真的不去麼?」
璃絡說著還不忘看看璃瑤的臉色,圍場狩獵是璃國皇室一年一度的盛事,匯聚了滿朝的文武百官,更加是展示幾個皇儲權威的時候,如今父皇病重,而他這三姐,他又是看了璃瑤一眼,老實來說這些日子里他還真是看不出來他這三姐是有什麼很大的毛病,每每他來的時候,都逍遙的和什麼似得,外面的朝臣們每天都拉著他問她的情況怎麼樣了,他又不敢說什麼,只得嗎,瞞下去,後來自己也覺得煩了,干脆就直接不上朝了,反正自己游手好閑慣了,不去上早朝也沒人說他什麼。
只是這次的圍場狩獵,很明顯的是大皇兄的謀劃,只要璃瑤不去的話,那就坐實了她對璃國的儲君之位沒有興趣,說來也奇怪,璃國明明不是馬背上得來的天下,但是只要是圍場狩獵不出現的皇子們,都會直接被剝奪他身為皇儲的權利,這條規矩讓人看著著實的郁悶,不知道他們的先祖是哪根筋搭錯了,或者是不知道在什麼情況下,一個抽風,整出這麼一個莫名其妙平的東西來。這五年來,璃瑤一只失蹤,都也沒人說什麼,但是現在她回來了,當著眾人的面不去總是不好的。
但如果璃瑤去的話,那必然又是一番的惡戰,圍場狩獵明明應該再過幾日進行,現在這樣好像提前了不止一兩天的功夫了,哪怕璃水將那個理由說的再怎麼的冠冕堂皇,只要是個人都知道不是很簡單,必然有詐,而且這些天正好是水靈里施展出來最弱的幾天,這樣明顯的日子看,根本就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璃絡還听說,今年的規矩改了,所有的隊伍都是抽簽決定的,璃瑤和其他的幾個皇室成員都分開了,各自狩獵的區域不同,這分明就是要將他們割裂開來,況且以王府為單位,以府中之人為參選對象,璃瑤的搭檔是他和王炎兩父子,他的靈力很小,王炎兩父子是根本就沒有靈力的普通人,這不是故意的又是什麼?指不定那狩獵的地方被他布下了多少的陷阱呢!
「小黑,你想不想去?」璃瑤沒有回答,反倒是問了團子,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看的璃絡那是心里一個氣氛,這貨就算是不領情,但是你也別這麼明顯行不行,還害的他一副老大擔心的樣子。
團子一听,立刻就來了精神,眼鏡了撲閃著別樣的光芒,這離王府雖然很大,但是都沒有一個年齡相近的孩子玩耍,再大的園子也有逛完的時候,而且府里的人看上去沒事干,但卻沒有一個有空陪他的,這些日子里他都悶了很久了。能出去走走的話,當然是很不錯的,而且圍場狩獵好像是很刺激的樣子。
「夢夢,你真的有空麼,你的病好了麼?」團子小心翼翼的看著璃瑤,雖然不知道為什麼璃瑤要裝病,但是現在她去圍場狩獵不是等于告訴所有的人,她的身子已經好了麼,難道她不需要裝病了麼?
小眼楮不時的在璃瑤的身上打量著,還不等璃瑤回答,團子的腳已經離了地面,南宮琰一面將團子抱了起來,一面解決他的疑惑,「沒有人會一直病著的,團子,適當的出現,才不會讓人覺得奇怪,撒謊也要做到有模有樣知不知道?」
「哦,我記得夢夢說過,讓人看不出來的謊話才是完美的謊話。」團子小手拍拍自己的小腦瓜子,有些興奮的說道。
南宮琰笑了笑,將團子帶了回去,他穿成這樣自可不適合去圍場那樣的地方。
「看不出謊話的謊話,三姐你還教過這小鬼這個?」璃絡有些好奇的看著璃瑤,他一直都記得團子管他的三姐叫夢夢,但是按照她三姐的智商,應該不會說什麼看不出謊話的謊話這樣高級的句子吧,要真是那樣子的話,那還真是顛覆了她三姐在他心中那偉大又變態的形象。
「是他親娘!」璃瑤冷冷的哼出這四個字,或許連她自己都沒有注意到,自己隱在話中的那些不滿的情緒,那咬牙切齒的口吻,就好像團子她親娘欠了她什麼似的。
三姐會不會對那個小鬼太過關心了一些?璃絡有些莫名的看了看璃瑤,這些日子里,他甚至可以看出璃瑤眸子中難得的溫柔來,對象就是那個小鬼,要不是自己親眼看到的話,他還真的會以為是自己見鬼了,要知道,她這三姐最討厭的就是小孩子,上次不知道是哪個皇室中的公主生了孩子,只是讓璃瑤抱了一下,那孩子又哭又鬧的,差點沒讓璃瑤直接扔了出去。
「哦,三姐,你該不會是對那個什麼叫王炎的感興趣,所以才對他的兒子這麼好的吧。」璃絡一連很是明白的樣子,兩眼直勾勾的看著璃瑤,這樣的方法倒也是有趣的緊呢,只是這喜歡上沒有靈力的人,好像是璃國的禁忌耶,他這三姐果然是好重的口味呢。
「我對名花有主的男人沒興趣!」
正當璃絡無限想象的時候,璃瑤這清冷的聲音直接就潑了他一盆冷水,暗自撇了撇嘴,老大不情願的跟著璃瑤起身,往大門口走去,什麼人麼,讓人想一下都不行,不過他還真是好奇團子她娘到底是什麼人來,竟然教出了這麼有趣的一個小鬼頭來,只是若他真的知道了恐怕會直接驚呆到立馬暈死過去。
離王府外,傾染已經將馬備好,璃瑤的十二護衛已經悄然等在了門外,在門口站定,璃瑤靜靜的看著王府外不遠處的群山,一時間竟然有些出神,圍場那個地方她果真是很多年不去了,那個讓她記憶深處都在疼痛的地方。
「三姐,你當真想好了要去麼」璃絡順著璃瑤的眼光,思緒也飄到了那座山,他明白璃瑤眼底的傷痛是來自于那一座山,不知道為什麼,自從那一次從圍場回來後,璃瑤就性情大變,整個皇宮也是變了天,那一次,他們所有的人都想不到,璃瑤病好了之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將自己的,母後囚禁起來,沒有人知道母後關在哪里,直到大皇兄前些日子在宮中將母後找出來,軟禁在自己的宮中。
他們所有的人都不明白為什麼,沒有任何的理由,而這件事情甚至是得到了父皇的默許,沒有人知道那一日里璃瑤圍場狩獵到底經歷了什麼,從那之後,每年的圍場狩獵父皇都格外的照顧璃瑤,不曾勉強她來參加,但是現在父皇重病,沒有人會出來讓璃瑤可以不參加這次的狩獵,璃水絕對就是故意的,整個皇宮的人都知道,圍場狩獵一直都是璃瑤心中的痛,可是他卻偏要在這個時候進行這樣的事情來。
「怎麼可以不去,那麼有趣的編排,若是本宮不去了,那還有什麼好戲可看,今兒的這場戲,可是需要有人好好的搭台演出的。」璃瑤冷笑,唇角卻漫上了嗜血一般的笑意,比臘月里那刀子般的寒風還要冷上三分,一時間讓人不寒而栗。
璃絡自嘲一笑,也是自己這三姐那變態的實力,有什麼事情不是在她的算計和掌握之中的,從小到大她有何時需要過他的提醒和保護了,每次都是自己惹下了禍事,讓她給自己收拾爛攤子,原本以為她這麼些年失蹤,實力恐怕是大不如前,但現在看來實在是自己多此一舉了,就算她一個人在府中,每天都干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但是璃國所有的事情,她依然可以知曉的一清二楚的。
「夢夢,夢夢!」團子輕快的聲音打斷了璃絡的思緒,只見他一身水藍色的騎馬裝,窩了一個很是簡單的發髻,活月兌月兌一個俏皮可愛的孩子,他蹦達著跑到璃瑤的身邊,歡騰的在璃瑤的面前轉了幾圈。
「夢夢,好看麼?」這身衣服是昨天傾染拿了給爹爹的,他還不知道是什麼,只是听她說是夢夢吩咐的,今天他才知道是一套騎馬裝,他穿上去不大也不小,很是合適,心里想著原來夢夢一早就準備好了要帶他出去玩了,好不開心的樣子,立刻穿了衣服就跑到了璃瑤的面前。
「不難看。」很是吝嗇的吐出三個字,原本還一臉興奮的團子,小臉立刻垮了下來,夢夢真是討厭,說一句漂亮會死啊!
哀怨的瞅了一眼已經翻身上馬的璃瑤,白色的馬,白色的裙子,白色的腰帶,白色的發呆,白色的玉佩,團子嘴角猛地一抽,又是白色,偶爾換一個顏色會死啊,他自從見到璃瑤就沒見她穿過其他的什麼顏色,永遠的白色,就不知道白色很容易髒,而且很不好洗麼?雖然把璃瑤穿著白色的衣服真的是很漂亮的,但卻成了團子最討厭的顏色,以前璃瑤甚少穿白色的衣服,說是穿了像奔喪的樣子,現在卻總是一身白,加上璃瑤冰冷冷的態度,簡直就和她自己之前說的一樣,實在太像一個奔喪的了。
「小黑啊,別難過,其實你穿著這一身很是帥氣。」璃絡一見團子那副可憐兮兮的嘴臉,立刻上千來哄到,結果團子直接冷哼一聲,昂首挺胸的在璃絡的面前飄過,鑽進了自家老爹的懷里,璃絡心中憤恨,暗罵這小鬼當真是不知道好歹,怎麼說自己也是個王爺吧,而且他好像還是怕他傷心難過,簡直就是好心沒好報。
「小兒年幼,還望五殿下海涵。」南宮琰拱手致歉,便騎著馬追上璃瑤,璃絡也不多說什麼,也是上了馬,直到追上了現行部隊才緩下了速度,余光正好瞧見南宮琰父子兩個,不得不說,南宮琰的騎馬技術很是不錯,原本璃絡還以為南宮琰作為一個謀士,應該不會騎馬的,現在看來,他確實是小看了南宮琰,一個被自己三姐破格留在府中擔任謀士的人,不應該是表面看上去的那麼簡單,況且這個男人表面看上去也是很不簡單的樣子。
一行人在路上,並沒有說太多的話,只是璃絡一直在一邊說個不停,終于在他不知道多少次的自言自語沒有得到旁人的回應的時候,前面幽幽傳來璃瑤額聲音,只是兩個字——聒噪,立馬讓璃絡止住了所有的聲音,這世上果真還是一物降一物的,所有人都被璃絡說的有些煩悶,但是璃絡天生性格使然,總也是一副連不怕地不怕的樣子,這世上能兩個字讓他閉嘴的人,怕也只有璃瑤了。
行至小橋邊上的時候,璃瑤忽然間勒住了韁繩,並不再走動,璃絡不明所以打馬上前來,剛想要開口,看到璃瑤豎起的手,又閉上了嘴,順著她深邃的目光看過去,正是大殿下等人,所有的皇室成員和百官都已經到齊了,獨獨缺了他們,這里的地勢很是不錯,小橋處在半山坡上,地勢有些高,但是卻長了比較茂密的樹林,正好將他們遮擋了個干淨,倒也讓人瞧不出什麼不妥來。
距離不是很遠,他們個個靈力都不錯,自然是可以听清楚不遠處那些人的對話,無非就是大殿下那邊的官員對著璃瑤的舊部發難。
此刻說話的人正是楊侍郎,看著他意氣風發的樣子,明顯的是上次從離王府出去之後,被璃水看中了,想來他在官場是愈發的風生水起了,竟然連張太傅的面子都不給了,這狐假虎威的樣子,還真是厲害的緊吶。
只瞧著那楊侍郎趾高氣昂的看著張太傅,很是不屑道︰「太傅大人,誰不知道三殿下備受皇上寵愛,但是這恃寵而驕可是很不好的行為呢,莫說皇上病了,就算是沒病,她這不來都是該說明一個理由的。」
「本官說了,三殿下是身子不適,所有才會缺席,你怎麼可以這樣污蔑三殿下,這樣的死罪,楊大人就不怕被聖上治罪麼?」張太傅一時間氣節,自從上次從離王府出來,這大殿邊的人就愈發的囂張起來,怎麼說自己好歹也是太傅,當朝的一品大員,今天竟然被這區區的五品小官給欺辱了去,實在是面上無光,這還是當著文武百官的面子,要不是為了三殿下的名聲,他才犯不著被這種小官欺辱了,還要忍氣吞聲的。
「聖上?」楊大人冷笑,聖上能不能醒來還是問題呢,這麼多天了,聖上的病要是該好,那早就好了,「就算是聖上來了,小官也是這麼說,三殿下既然身子不爽,那就干脆以後都不要出門好了,也免得殿下的身子在傷著,像國事這樣勞心勞力的事情,不太適合三殿下了罷。」
輕蔑的語氣,言下之意可不就是讓璃瑤好好的在離王府呆著麼,璃水始終站在一邊,任由這些人吵鬧,而其他的皇室子女,站在璃水這邊的,面上都是一派的譏諷之色,以二皇子為首的璃瑤的三個兄弟姊妹們,已經有兩個個听不下去了,他們容忍不了別人這樣說自己的姐姐,最小的公主已經踏出了第一步,卻被二殿下攔了下來,他是冷靜的,知道現在說什麼都對他們沒有什麼幫助,現在他們能做的只有忍耐,今天璃水叫他們來的目的可不就是來羞辱他們的麼。
「二哥!」六公主郁悶的看著自己的二哥,他就沒看見老師已經被他們欺負成那個樣子了麼,怎麼可以什麼都不說,這樣做不是讓對面那個大哥更加的囂張了麼?
楊侍郎一臉的得意之色,再看到璃水面上的贊揚之意,更加的高興,正準備著再接再厲時,冷冷的聲音確實讓他的心頭一震,他原本以為那個病的很重的人今天不會出現在這里的,怎麼會,一听到那聲音,他的腿不由的一顫。
「大哥,本宮近來身子不爽,所以來遲了,大哥不會怪罪吧。」璃瑤話音剛落,人已經牽著馬並著離王府眾人到了璃水的面前,這一見面還真是格外的親切,正可謂是分外的眼紅,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們這是感動的要熱淚盈眶了。
「不,不會,妹妹的身子可是……」
璃水的話還沒有說完,那一個好字硬生生的淹沒在了一聲慘叫聲中,眾人只看到璃瑤一翻袖子,她身邊侍衛的佩劍一出一進,楊侍郎的右手手筋已經被挑斷了,頓時間,璃水身邊的大臣都是震的目瞪口呆,忘記了反應。
「本宮這身子還沒有痊愈,這見到不相見的人或事,就有些不太正常,御醫說這是病得治,大哥你不會怪罪本宮這個重病在身的人吧。」璃瑤說的那是叫個理直氣壯,在場所有的人都是嘴角一抽,有人會將自己殺人說的這麼有理的麼,還說自己這是重癥的病人,果然這人要是睜眼說瞎話起來,這功夫,所有的人都得像我們的三殿下好好學習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