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樣的,天啊,她們竟然長得一模一樣呢!」
「是啊,是啊,真的是一樣的耶!」
「不過好像王爺牽著的那位氣質不是一般的好。」
「就是呢,原來不是同一個人吶!」
……
待到南宮琰拉著璃瑤站到南宮燁的跟前的時候,一直處在呆愣狀態中的百姓們,就像是炸開了鍋一樣,紛紛小聲的議論著,雖然是兩張一樣的容顏,但是一個人的氣質其他都是沒有人可以去模仿的,璃瑤和蘇夢黎兩人,只要一眼,就可以看出她們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
「妹,妹妹!」蘇瑾有些出神的看著璃瑤,他沒有想到,她竟然會出現的這麼的及時,不偏不倚,正正好好,實在是巧的讓他說不出話來,只是他真的希望璃瑤不要出現在這里,因為他不小心知道了一個關于南宮燁的秘密,此行南宮燁的目的,從來不是其他,卻正是她!
「大哥受苦了,是瑤兒的錯。」璃瑤說著,親手解開了束縛在蘇相、三夫人、蘇瑾以及蘇顏洛身上的繩子,這四個人,是她在蘇府唯一正真真心待她之人,她的心不是石頭做的,自然是會動容的,至于蘇府的其他人,她實在是沒有那個興趣,一個一個去解開來。
「你,真的是你麼,我的好女兒?」蘇相有些動容,甚至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這一切的變故似乎是來的有些太過突然了一些,突然到,讓他的心髒都有些受不住這刺激。
「爺爺!」
一聲清零淘氣的童聲傳了過來,眾人都不自覺的往那聲音發出的地方看去,雖然人群很是密集,但是團子的身子很是小巧,很快的就在眾人中穿梭開來,所有的人只看見,一個很是可愛的孩子蹦跳著往蘇相那個方向跑去,歡快的撲倒了蘇相的懷里。
「團子,爺爺的乖孫子。」蘇相也是高興的將團子抱在了懷里,他真的是有好長一段時間沒有看到團子了,好像他又長高了,也胖了。
蘇相抱著團子,三夫人也擁了上來,祖孫三人不知道是說了什麼,好像是很開心的樣子,而璃瑤和南宮琰就這樣微笑著手牽著手,一直默默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這樣的一幕,和睦的就像是一家人一樣,讓人不忍心打擾,這世上,有血緣關系的,並不一定會是你最親近的家人,有時候,你們血脈相連,卻關系疏離,彼此恨不得將彼此置之死地,而那些明明和你沒有血緣關系的人,卻反而會和你相處的就像是一家人一樣,明明不是,卻勝是。
人世間的事情,有時候就是這樣的,讓人無奈的同時,又為自己所擁有的感到幸運。這樣唯美和諧的場景,就像是一副美好的畫卷一樣,看得圍觀的百姓們都停止了議論,甚至都停下了聲響,不去打擾這一家人的相聚,這樣的場面誰在是唯美,讓人不忍心破壞,不知不覺中,他們已經忘記了自己是來圍觀的初衷。
什麼是夢里不知身是客,這句話,蘇夢黎算是明明白白、**果的感受到了,多麼諷刺,眼前那副畫面是那樣的唯美,自己的爹爹,自己的哥哥,自己的妹妹,自己的三姨娘,他們竟然沒有人願意多看一眼,抱著那個和自己長得一樣的女人的孩子,就像是自己的孫子一樣。
瞧著眼前的璃瑤,那張一模一樣的臉龐,就像是一面鏡子一樣,淺淺的笑容,溫潤如玉的相公,俏皮可愛的孩子,如果,如果五年前,沒有這樣或是那樣的事情的話,那麼或許,這一切都是她的,可是現在,她就像是那湖中的倒影,有著和主人一樣美麗的容顏,卻終究是幻影,而她,竟然比這幻影還要可憐上幾分,明明是活生生的人,卻被人硬生生的忽落了。
心中越來越是不服氣,但是蘇夢黎早就已經知道璃瑤的可怕,她不是這個女人的對手,絕對不是,所以,她的心中愈加的憤恨,所有的情緒不斷的在心中疊加,化為最沉重最深沉的枷鎖。
「咳咳,蘇相一家看著還真是和睦,只是蘇相的女兒,好像是我身邊的這位吧,那位可實在不是蘇相的女兒吧,還是蘇相已經老眼昏花了?」南宮燁輕咳兩聲,毫不客氣的將眼前很是和諧的畫面打破,一張臉妖魅可怖,讓人心生出厭惡來。
「青柳,帶著老爺、夫人、小姐和世子回府!」璃瑤並沒有轉過身來,只是沖著站在不遠處的青柳說道,在她的心中,蘇相夫婦,早就已經是如同父母一樣的存在,她的父皇母後,她不能近身照顧,蘇相夫婦,她可不能在照顧不好。
故意用了老爺和夫人,並不是一時的口誤,在南宮覺下令的那一刻,他就已經永遠的失去了蘇相這個朋友,他也沒有資格再讓他為了他效忠,蘇相也老了,璃瑤不介意照顧蘇相的晚年。
蘇相淺笑,慈祥的看著璃瑤,有看了看南宮琰,方才拉著團子的手,和藹道︰「好,那麼你自己切小心應付著。」
這天下終究是年輕人的天下,蘇相嘆息一聲,朝著那不遠處的明黃色看了一眼,有幾分的嘆息,又有幾分的落寞,璃瑤是個什麼意思,他怎麼會不懂,這孩子沒有做錯,南宮覺也沒有做錯,只是他們從此以後,都回不到過去,從此這世間再沒有蘇相,這個朝堂,愛怎麼鬧騰,就怎麼鬧騰去吧,他已經是無所謂了,這麼多年的政治斗爭,他也累了,趁著這個機會,好好的休息一下,有什麼不好?
南宮覺,永別了!蘇相無聲的在心中訴說著,多年的兄弟情誼,不是假的,但是到了這個地步,他除了轉身,還能怎樣,皇權從來不是其他人可以逾越的。
「子義!」那明黃色龍袍中的人,好像是感覺到什麼似的,從然從龍攆上踏了下來,有些發怔的看著那個背對著自己的蘇相,那寂寥的背影,老了!看著蘇相的背影,他才終于發現,他們都已經老了,有什麼東西,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改變了,再也回不去。
一只腳踏進王府大門的蘇相都是一怔,這個稱呼,有多久沒有人這樣喚過他的字了?驀然的轉身,蘇相看到南宮覺正怔怔的盯著自己,步子始終是沒有上前,終究,他是什麼都沒有說,再好的朋友,再好的知己,處在他們這樣的位置上,都會生不由己吧,其實這樣的結局,或可以說是最好的。
「皇上,保重!」蘇相說的無比的認真,卻又是無比的決絕,在沒有去看南宮覺的反應,他沒有顧及君臣的禮儀,直接在青柳的指引下,一腳跨進王府的大門。
「保重?」南宮覺有一瞬間的呆愣,一向對自己恪盡守禮的臣子竟然也會這樣的不顧禮節,這讓他一愣,最後那兩個字,像是千金一樣,壓在他的心頭,良久,他的嘴邊蕩開一抹苦澀的笑意,是了,蘇相年輕的時候,就是一個極為瀟灑的人,只是這個朋友為他做的太多,為了他這個知己,他拋卻了自己的本性,放棄了游弋山林的機會,甚至失去了自己心愛的女人的同時,還為了平衡政治權利,娶了他不愛的女人。
蘇相這一生,為了他這個朋友做的太多了,然而到了最後,拋棄這段友誼的人,卻是自己呢!不在作為臣子的他,依舊還是那個瀟灑的人,這麼多年,他什麼都沒有改變,依舊還是原來的那個他,只是他變了,身在高位太久,失去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以至于,他開始質疑,質疑自己身邊的一切,直到這一刻,他連自己最後的一個朋友都失去了。
「大哥,今日是大哥娶親的好日子,怎麼這是要誤了吉時麼,還是要我和王妃親自送送大哥?」南宮琰面上噙著笑,眼中卻閃爍著刀刃一樣的光芒,是警告也是在陳述。
「娶親?」南宮燁狹長的眸子里閃過一絲狡黠,玩味的落在南宮琰和璃瑤十指相扣的手上,這樣的景象,實在是刺痛了他的雙眼,強自忍下心頭的不舒坦,南宮琰一手將蘇夢黎拽到了自己的身前,蘇夢黎因著她的大力,疼痛的叫出聲來,卻又不敢說什麼,南宮燁的眸子里,有著一種讓她打心底里感到害怕的東西。
「怎麼,皇弟就這麼迫不及待的想讓皇兄娶你的發妻麼?」南宮燁一手遏制住蘇夢黎的下巴,惡狠狠的看著她,咬牙切齒道︰「這樣一個滿身殘敗不堪的女人,除了皇弟,為兄實在是找不到更加適合的人選呢!」
南宮燁陰冷無情的聲音響起,毫不留情的道出了蘇夢黎最為不想讓人知道的事情,殘破不堪,只是簡單的四個字,就足已經將她打入地獄,這個男人,當真是無情的可怕!
「南宮燁,本王的王妃一直都在本王的身邊,你手中的那個女人,本王從來不識得!」南宮琰冷冷的開口,也不去看南宮燁一眼,他就不信,南宮燁在這個時候,還能玩出什麼樣的花樣來,但是心里卻還是不由得害怕,這世上,他什麼都不怕,卻獨獨在璃瑤身上,他會感到害怕。
「是麼,戰王妃的名字是叫蘇夢黎吧,而且為兄記得,大殿之上,你口口聲聲說喜歡的也是蘇夢黎吧,既然是這樣,那麼,你現在懷中那個,自然就不是你的王妃,這個才是。」一手將蘇夢黎甩了出去,南宮琰厭惡的帶著璃瑤避開了去,蘇夢黎就那樣直直的摔到了地上。
「南宮燁,那不過是一個名字,再說了,這是本王的家事,還輪不到你來插手。」南宮琰再次冷冷道,心中的不安再次蔓延,如此的強烈,如此的莫名。
「究竟大皇子想說什麼,蘇夢黎不過就算一個名字而已,嫁給他的,從始至終都是我璃瑤,再者,南宮琰是我璃國三公主的丈夫,這件事情,整個璃國都知道,不信的話,大皇子大可到璃國去查探,看看璃瑤說的是不是假的,只是這樣的質疑,是對我璃國皇室的看輕,只怕大皇子有的去,沒的回來。」
輕輕柔柔的語氣,卻是將所有的厲害關系都說了個一干二淨,眾人再次將目光落在了那個淡然的女子身上,她竟然是璃國的三公主,那個神秘國度的三公主,傳說中的人物,竟然是戰王爺的王妃,他們,他們實在是太相配了!
「你……」
饒是南宮燁將一切都計劃的好好的,他也沒有想到,這一切竟然會是這樣的發展,千算萬算,他竟然還是輸給了老天,她竟然是璃國的三公主,這樣的身份,倒還真是讓他意外的不能在意外了。
她輕柔的話語,就像是一瓣花一樣,擦過他的耳側,刺果果的威脅,說的卻是這樣的溫柔好听,讓人懂得心都是一醉,只是那生冷討厭的口氣,讓他很是不喜歡,她對南宮琰是那樣的溫柔,對自己是那樣的厭棄,實在是讓他討厭。
「你們……」
「夠了,還嫌今天鬧得不夠麼?」南宮覺忽然間走了出來,身邊還跟著另一個女人,和蕭貴妃有著七分的神似,卻不是同一個人,那是蕭貴妃的妹妹,璃瑤曾今見過一面,只是沒想到,這南宮覺竟然將她寵到了這個地步,這個男人就沒有發現身邊的人,根本就不是自己心愛的女人麼?
如果這就是南宮覺所謂的愛的話,那還真是好笑,那他又何嘗是真的愛蕭貴妃了?不自覺的看了眼南宮琰,似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南宮琰低下頭來,淺笑著看著他,沒有說出話,卻用口型說道︰「沒事,一切有我!」
心中又是一暖,就著南宮琰強有力的臂膀窩到了他的懷里,是啊,她現在有他,在也不是一個人了,有什麼事情,交給他就好,真是想不通,同樣的兩父子,為什麼南宮琰可以很快就發現,南宮覺竟然卻一直都不知道。
或許,有些人同樣愛著你,只是那份愛,沒有深到骨髓里,印刻在血液里,所以,忘了、淡了,只是忠于表面的一場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