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宮瑾還沒反應過來之際,另一個方向的一門也被打開了,站在那里的,正是當今天子,南宮覺,而南宮覺得臉色也沒有好看到哪里去。
「父……父皇……」
南宮瑾只覺得,又是一道雷從空中劈了下來,讓他的整個世界都有些承受不住,仿佛下一刻就要坍塌下來一樣。
所有的人都沒有從這一系列的變換中晃過神來,這一切來得都是太快、太快了一些,一時間,他們忘記了所有的反應,就連行禮都忘記了。
過了好一會子,也不知道是誰先喊了一句父皇,眾人才從呆愣的狀態中醒悟了過來。
「皇上吉祥。」
「父皇金安。」
「……」
所有的人都三三兩兩的跪下來行禮,回應他們的,是沉悶,死一般的沉悶,沒有敢抬頭看南宮覺一下,他們似乎都已經感受到了來自那個移門之後的,那個九五至尊身上的冷冽之氣,隱在那些個安靜沉悶之下的,是竭力不讓它爆發出來的怒氣,只要一個觸點,就是一發不可收拾的。
原本緊張的氣氛,隨著天子的到來,變得更加的陰霾,甚至是到了一個接近零點的地步。
誰都沒有想到,賭場看似裝飾的移門竟然真的是可以移動的,以前他們在這三樓里玩牌的時候,從來都沒有听到過其他房間的聲音,所以從來都沒有認為那是一個移門,只是認為是做的像移門的牆面。
這是璃瑤設計的高明之處,只是這些皇子們從來都沒有想過,每每他們人多的時候,那大間的房間,其實都是這一間一間的房間將移門拆掉的結果。
凡是鬼域比較高級的場所,全部都是這樣的結構,整個店面的三層,除了承重牆之外,基本上都被拆了,然後用移門,將它們隔成了一個又一個的小空間,達到了空間的最大化的利用,也為那些貴冑們不同程度的場所要求提供了便利,不過,一切一切的目的,都只有一個,為了錢吶!
當然,也許有人要問,既然沒個房間都只用移門隔開,那麼為什麼會听不到其他房間的雜音呢?這是因為每個移門自身的木材關系,每一塊木材都是選自秋楚上等的桃梨木,獨有的消音作用,價格也是不菲,這種木材屬于少見的品種,每十年開一次花,每十年結一次果,只有結完果的桃梨木才有消音的作用,當初璃瑤買這些木材的時候,可是花了好大的價錢,要是它還不能達到消音的作用,那她拿錢豈不是白花了。
「父皇吉祥。」璃瑤笑得很燦爛的對著南宮覺微微屈膝,遂轉身看了一眼依然呆呆愣愣的南宮瑾,笑著道︰「方才,我也是听司徒說父皇和幾個大臣們在附近微服私訪,我想著我們這邊的快要結束了,于是就想讓司徒邀了父皇上來,想著到時候可以一起用個家宴,互相增進一下感情什麼的,司徒方才還跟我說,是父皇他們去了別的地方,怎麼就知道,原來父皇也在這里,倒還真是巧了。」
巧?怎麼會巧?所有的人心里一陣的唏噓,這南宮覺出現的實在太是時候了,就算是巧,也斷是沒有這麼巧的時候,想想方才和璃瑤玩牌九的進過,眾人只是感覺脊梁骨都忍不住要冒冷汗了,現在的一切好像都很是明了了,璃瑤這是在一步一步有計劃的,在誘使著南宮瑾上套,她要的恐怕就是南宮瑾當著南宮覺和他家那老丈人和王妃的面,親口說出方才的話來,這坑挖的,一步一步的,一個緊挨著一個的,中間還有著南宮琰的配合,這夫妻兩個,現在回想起來,他們還真是合作無間,瞧瞧,今天還真就是沖著南宮瑾來的!
「你……璃瑤,你說故意的!你這陰險小人!」南宮瑾憤怒之下,指著璃瑤大罵道,如果不是璃瑤今日里面,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于他,他又怎麼可能忽然間失去了理智,讓她的奸計得逞?
「我是故意的,三皇弟,這話可不能這樣說啊,你這可是冤枉你皇嫂我了,我怎麼就知道父皇今天會微服私訪呢,我怎麼就知道父皇就在隔壁呢,別忘了,今天可是你們臨時起意要玩的,也是靖安王爺要我這妹妹帶著我來的,這冤枉人也不是這樣的。」璃瑤指了指蘇顏洛,遂又委屈的看著南宮覺,略略伏了伏身子,憤憤不平道︰「父皇,您看三皇弟這話說的,還請父皇明察啊!」
「嗚嗚嗚……」
這廂璃瑤正說的無甚委屈,那邊團子忽然間哭了出來,小鼻子哭的一抽一抽的,看得人好不疼惜的樣子,南宮覺之前就一直很是喜歡團子這小家伙,現在雖然不太喜歡身為璃國三公主的璃瑤,但是南宮琰跟他說,團子是他和璃瑤的孩子時,他心里更加是歡喜,自己喜歡的孩子原來就是自己的孫子,這能讓他不高興麼。
「團子,怎麼了,誰欺負你了?」南宮覺也沒有管那些正跪著的一種皇子王爺們,沖著團子那里招了招手,笑的一臉慈祥︰「來,到皇爺爺這里來。」
「皇,皇爺爺,嗚嗚嗚……」團子看了看南宮覺,小手慢慢放開葉青的手,一臉委屈的踱了過去,小臉都揪著的擰在了一起,讓人又愛又憐的。
小身板慢慢的踱到南宮覺的身邊,團子怯怯的喊了聲皇爺爺,那小聲音委屈的,簡直就是想讓人把他護在懷里,好好的抱著,所有跪在地上的人,都被團子哭得好不揪心,但就是想不通,這孩子到底在哭什麼,卻都不由自主的心疼團子。
司徒汶只感覺到眼前一黑,心里道,看樣子,小主子這是又要胡攪蠻纏了,小主子出馬,那戲演的絕對就是堪稱一絕,看看南宮覺沉悶的神情,要是在加上小主子的添油加醋,那南宮瑾只能說是死的更快一些。
「團子,不哭了啊,你這一哭啊,看得皇爺爺心里難受啊!」南宮覺疼惜的看著團子,甚至親自蹲子來,取出自己的帕子,慢慢的把團子的淚水擦了個干淨,笑著誘哄道︰「在哭,可就要成小花貓了,那可就沒人愛了哦!」
「團子不哭,團子才不是沒人要的小花貓呢,皇爺爺不能這麼說團子。」抽了抽自己的小鼻子,團子甚是乖巧的回答道,小手胡亂的在自己的臉上抹了一把,然後很是委屈的看著南宮覺,小手別扭的朝著自己的身後指著,沒有明確的方向,但是那話卻道出了所有的答案。
「皇爺爺,明明,明明是皇叔讓姑姑帶著我和夢夢來的,我們都在睡覺呢,就被姑姑給刨出來了,明明我們都不想出來的,是姑姑說是帶著我們來找爹爹,可是三皇叔好行凶啊,他凶夢夢,明明人家和夢夢都不想來的,還有,夢夢都說不和他們玩了,是皇叔他們硬要和夢夢玩的,夢夢只是一不小心贏了他們,其他的皇叔什麼的都沒說什麼,就唯獨三皇叔人好凶啊,簡直就是面容可怖,就算他不喜歡團子和夢夢,但是他也不能這麼凶啊,再說了,說謊是不對的,夢夢本來就不陰險,在說了,夢夢也不是小人,想團子這麼小的人,才應該叫小人。」
團子說著,兩只小手握拳,很是憤慨的往下揮了揮,小嘴倔的老高的,要是換做了現代,儼然一副小憤青的樣子,讓人看了一副好不可愛的樣子。
所有的話,團子說的都很是正常,只是到了最後一句關于小人的解釋那邊,所有的人都不淡定了,這都是什麼跟什麼的解釋,嘴角不由自主的一抽,瞬間眾人都凌亂了,只是感覺到,果然,小孩子的世界是常人所不能理解的,原來,他們眼里的小人竟然是這樣子的,還可以這麼理解的,看樣子,全天下的孩子們,都是小人啊!
一句一句,團子說的都是事實,但卻都是對南宮瑾的控訴啊,將璃瑤的干系那是撇的一干二淨的,完全沒有一點回旋的余地,言下之意就是原本我們母子兩個在家里睡的好好的,是這些人忽然間抽風了,想要玩牌九什麼的,結果硬是要拉著他們母子來,無辜的他們原本只是想來看熱鬧的,但是卻被人拉進來一起玩了,結果,還就,還久有人輸不起,完全的不服氣了些,其實只是璃瑤的運氣好了些,但是就有人在這邊胡扯一通,讓人好不傷心的樣子。
團子說的很是可憐的樣子,每一句都是一個孩子的口吻,每一句,都是一個孩子的理解能說出來的話,但是每一句,卻都在給璃瑤開月兌,在把南宮瑾往深坑里推,這就是語言的藝術,更加是利用人心理的一門學問,沒有人會懷疑一個孩子的話有什麼真假可言,一個六歲大孩子的話,能假到哪里去,又能被人懷疑到哪里去,這麼小的孩子,沒人會想到他能有什麼心機。
每每,團子都是靠著大人們這樣的想法,一而再再而三的得逞,讓人被他坑了,都不感覺到有什麼不妥的地方,簡直就是過分的可以,這一點,總是讓司徒汶等鬼域一干的上層人物們又愛又恨,愛的是團子每每這樣出馬的時候,對方總是會被團子的小身板迷惑,可以給他們的任務省下不少的氣力,恨的是,每次,團子把這裝無辜,裝無恥的本領放到他們面前戲耍他們的時候,總是可以得逞,一來,他們都很疼他,二來,他們實在見不得團子買萌的樣子,實在是太可愛了,會讓人忍不住全都答應了他的要求的,這實在是很不好的行為,可是每次,他們都會被他整的很慘,只能說,擁有這樣的一個小主子,實在是一件痛並快樂的事情。
「南宮瑾,有你這麼說話的麼,好歹璃瑤也是你的二嫂,你是不是太過分了一些,當著孩子的面,你這是在做什麼,到底是個沒有孩子的人,做事沒輕沒重的!」南宮覺冷喝一聲,團子可是他的好孫子,其他的皇子們都沒有孩子,或者是女兒,團子算是他真正意義上的皇長孫,他平日里很是寶貝的孩子,怎麼可以受到這樣的驚嚇?更何況是自己最中意兒子的孩子,那就更加是不能被這樣子對待了。
「父皇恕罪,兒臣惶恐!」
一听到南宮覺這樣陰冷的聲音,南宮瑾趕緊就跪了下來,就連聲音都有些顫抖的樣子,他不是傻子,自然是知道南宮覺,自己的父親已經到了一個很是生氣的地步,他不單單是自己的父親,還是一朝天子,他的任何一個神情、動作,都可能是牽一發而動全身的,他不是笨蛋,自然是意識到了自己方才的失態,說了不該說的話,做了不該做的事情,心里有些怨怪自己方才混了頭,怎麼就被璃瑤弄得沒了方向,竟然連那樣的話都月兌口而出了,實在是沒有想到,自己竟然真的會將心里那想法,直接說了出來,他一定是瘋了,瘋了!
恢復神志和理智的南宮瑾,腦子里的思緒飛速的旋轉起來,從璃瑤進來開始,一直到方才自己失態的那一刻,他終于是幡然醒悟過來,其實,一開始,打從璃瑤進來的那一刻開始,她心里可能就一直在盤算著自己,一步一步的算計著,看怎麼樣才能引得自己上套,不得不說,她成功了,很是成功,她很好的利用了他的心里,以及自己對南宮琰的嫉恨,和南宮琰配合的天衣無縫,直到,他按照她所希望的那樣,說出了他拿他和自己皇妃的婚事去賭的事情,然後,該來的,不該來的,都出現了,父皇的微服私訪,他老丈人和皇妃的忽然出現,一切一切,好像都是安排好了一樣,巧合的讓他想要相信,都很難。
巧,果然是很巧,秒,果然是很妙!早年就听說過璃國三公主的本事,只是一直都以為那只是傳聞,他從不認為一個女人可以優秀到和一個男人一樣,只是這七竅玲瓏的心思,今日里,他算是真的見識到了,果真是讓人佩服,只是想要就這樣搬倒他又怎麼可能,就這樣輕易,那他這麼些年,豈不是白忙活了?
不過……
深深的看了一眼團子,南宮瑾心里感嘆道,璃瑤確實是養了一個好兒子,難得這麼小的一個小孩子,竟然可以這樣子的作戲,不,其實他說的並不假,每一句話雖然都暗藏心機,但是每一句話,都是事實,讓人連反駁的機會都沒有,只能說這孩子的心機和城府,其實都是有一些的,不過算不上多大的了不起,這只能在同齡的小孩子中,更加突出一些,比起大人來,他那些,始終不過只是推波助瀾的小聰明罷了。
南宮瑾很聰明的選擇了不說話,他雖然不討南宮覺的歡喜,但是卻深諳君臣之道,也很是清楚自己父親的個性,現在不說話,靜靜的等待著南宮覺的訓斥,這是他最好的選擇,現在他什麼都不能做,越做只會越不討喜。
朝堂之上,永遠都沒有利益平衡,斗爭消減的一天,有的只是政治上稍稍維持的恐怖的黑色平衡,看似平衡,實際上,卻是暗潮洶涌,今天里,這兩個黨派之間互相合作,搬到了這個家族,那個王孫什麼的,這早就已經是很常見的事情了。
而宸玥現在的朝堂,三分天下,南宮燁、南宮琰以及自己,三方勢力差不多,任何一方都沒有多少的勝算,先前他的母妃已經同南宮燁的母親投誠,要雙方聯手鏟除掉南宮琰,只是好像這只是他母親一廂情願的想法,南宮琰和南宮燁到底是一胎所生的親生兄弟,就算是他的母親肯跟他合作,又怎麼會先殺掉自己的親生兒子,留著一個偌大的敵人和自己另一個親生兒子斗呢!
方才,南宮燁就一直都沒有說話,也沒有提醒過自己,是了,到底,他們才是親兄弟,等到把他這個礙眼的解決了,然後他們兄弟兩個的賬在慢慢的算,真是一點都不遲。
只是南宮瑾知道,在南宮覺的心中,他最想要的,最理想的繼位人選是南宮琰,所以,他不會放任局勢對南宮琰產生不利的影響,而他要是出了什麼事情的話,朝堂上,百官之間,必然又是一陣的大亂,在混亂的局勢面前,誰都不好把握住事情的發展方向,所以,南宮瑾很清楚的知道,為了讓自己心愛的兒子繼位,南宮覺一定會留著自己,讓他和南宮燁斗個你死我活,然後好讓他最心愛的兒子坐收漁翁之利。
這就是皇家的孩子的悲哀之處,明明,原來他最不喜歡的,最看不順眼的,就是南宮覺對南宮琰的寵愛,甚至是溺愛,曾今,那是他心中永遠的痛,不管自己是做了多少的努力,他的父皇都不會看在眼里,他做一百件事,都及不上南宮琰的一句話在他心中的地位,曾今,他努力的做了多少的事情來吸引自己父親的注意,但都是徒然,所以他才這麼恨南宮琰,明明他很小的時候就被貶到了邊疆去,明明他才是一直陪伴在自己父親身邊的人,但是在南宮覺的眼中,似乎從來都沒有他這個兒子的存在,不管他做多少,永遠都是應該的,萬一做錯了,他所有的好都抵不了他的錯。
然而現在,他曾經討厭的東西,竟然成了他最大的籌碼,他賭南宮覺,自己的父親不會處置自己最大的籌碼,竟然是自己最討厭的東西,這是多麼的諷刺啊!因為他的父親對南宮琰的寵愛,因為他還有利用的價值,他可以讓他最心愛的兒子少些麻煩,所以,在南宮琰沒有掌握宸玥的絕對權利時,他還不能死,究竟是有多麼的可笑,他完全是被自己的父親當成可一個工具在利用,而他這顆棋子沒有被廢棄的原因,緊緊只是因為,他還有用,所以還可以在保留一段時間。
這或許就是作為皇室成員的悲哀,有時候,他真的很想要仰天長笑,問一句,為什麼,他究竟做錯了什麼?竟然換來了這樣的人生,從一開始就被自己的父親忽略,不斷的在皇室血腥的道路上走著,越走越遠,直到沒有了自己,沒有了自由,沒有了善良,然而這麼多年來,他的一舉一動,他對權利的掌控,只是為了守住父親要給自己最心愛兒子的東西。
一直以來,他事事都要求完美,努力的不讓自己出錯,但是他卻忽略了一個很嚴重的事實,總也以為,自己要自己足夠好了,只要自己做的再好一些,總有一天,南宮覺會看到自己,會看到他這個兒子,然而他錯了,至始至終,南宮覺看在眼里的,從來只有一個南宮琰,其他的人,都是無足輕重的,都只是浮雲。
從南宮琰被送到關外去之後,沒有了光芒耀眼的對手,南宮覺給他請的老師是最好的,終于,他以為自己在南宮覺的眼中,是有了那麼一些地位的了,所以,他很努力的學習,不論是什麼,在眾多的皇子中,都是最優秀的,不管是什麼樣的政治事件,他都可以處理的很好,很好!
宸玥基本上,他已經到了一個只手遮天的地步,只要,只要南宮琰沒有回來,他就會一直沉靜在自己欺騙自己的美夢之中,然而,自從南宮琰踏入帝都的那一刻開始,他所有的夢都破碎了,在沒有了以前的自信和希翼,對南宮覺這個父親的希望,徹底的被澆滅的干淨。
從南宮琰回來的那一刻開始,他兒時的噩夢再一次上演了,不管自己說什麼做什麼,永遠都是錯的,只要南宮琰在,可以因為一句話,他就不必上早朝,可以因為一個不滿的口吻,讓他的父皇責罰于他,當所有的希望都被人毀滅掉,當所有的夢境都支離破碎的時候,才是夢醒的時候,也才是自己看的最通透的時候。
其實一切,只要自己靜下心來看,立刻就可以知道答案了的,從一開始,南宮覺就在下著一盤棋,當時後宮之中,權力傾軋,朝堂之上,拉幫結派的不在少數,當年在皇後一黨得勢的時候,就算是貴為天子的南宮覺,都沒有十足的把握,可以保南宮琰一個完全,所以,他才忍痛將尚且年幼的稚子送到了邊疆苦寒之地。
這樣,既可以顯示出他對南宮琰的毫不在意,又可以暗中派自己的親信去好好的輔佐南宮琰,教會他在宮廷中的生活技巧,不得不說,他想的實在是完全。而在朝堂之中,他將許多的政事交給了南宮瑾,看似好像是很重用他似的,但是他不過是在利用皇後一派的力量去打擊其他想要上位的皇子們,這麼些年寫來,南宮瑾一直都靠著皇後那一派的勢力,在朝堂之上呼風喚雨。
然而,這樣的成功,靠得是無數的血雨腥風,在這期間,他們損失了太多的人員,自己都已經是元氣大傷了,而南宮琰在邊疆苦寒之地駐守,既博得了民心,又鍛煉了自己的出事能力等等的品質,期間,鄰國來犯,都是南宮琰領兵去平,近幾年來,他更加是打了無數的勝仗,南宮琰更是靠著這些,賺足了聲望和民心,而南宮覺也在一點一點的,水滴石穿般的,將自己的兵權一點一點的交到南宮琰的手上。
就在宸玥帝都中,各個皇子都樂此不疲的斗個你死我活的時候,南宮琰已經在慢慢的,一點一點的成長了起來,甚至,他的勢力範圍在不斷的蠶食著帝都的朝堂,而南宮覺一直都在隔岸觀火,直到他認為差不多的時候,他這才施施然的收手,一道聖旨,將遠在邊疆的南宮琰召回。那時,帝都中凡是可能會成為南宮琰敵人的皇子們,都已經被皇後這個滿心望子成龍的母親處理的差不多了,那些皇子們,都像是被他們母子兩個,精心修剪的花枝一樣,沒有半點的旁逸斜出,既然威脅不到南宮瑾,那麼同樣,威脅不到南宮琰。
而對于南宮瑾自己,多年來的皇室斗爭,早就讓他元氣大傷,對于身邊都是精兵良將的南宮琰,雖然南宮琰一時間不敵南宮瑾這麼多年在朝堂之上的人脈,但是南宮覺早就安排好了自己的輔政大臣,配合著南宮琰,不出多久,必然是可以讓他敗得一塌糊涂的,若不是南宮燁的忽然出現,南宮瑾知道自己可能根本就沒有這麼好的命,一直活到了今天,只怕,為了讓南宮琰繼位,南宮覺根本就不會顧及他的生死的。
如今,失了自己,南宮燁必然會費上好多的事情,對南宮琰是大大的不利,但是若留著他,那麼,他還可以用來牽制住南宮燁,多麼諷刺啊!南宮瑾心里冷笑,自己這一生,好像打從自己一生下來開始,就是在為了自己這個二哥在活著,為什麼,為什麼他南宮瑾的人生要活的這麼的糾結,這麼的悲哀?
「息怒,你也會知道要朕息怒?」南宮覺瞪了一眼南宮瑾,心里還是很不舒坦。
「兒臣惶恐!」
一切都想明白的南宮瑾反而更加的坦然和鎮靜了,他說不的無悲無喜,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一般,然而心中,一個想法已經悄然而生,並且在一步一步的在自己的腦海中勾勒、描摹。
「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南宮覺輕哼一聲,從南宮瑾的身上掃了過去,視線一下子越開了,南宮覺這才發現,一屋子的人,都還跪在地上,壓根就沒有起來的意思,這才想起來,原來自己還沒有讓他們起來,于是便輕咳了兩聲,沉聲道︰「都起來吧!」
「謝皇上。」
「謝父皇。」
……
南宮琰的這聲命令,這才使得眾人回過心神來,紛紛都站了起來。但是神情還是有些拘謹的,要知道,這件事情還沒有解決呢,那邊南宮瑾的皇妃和老丈人都還在呢!
眾人的目光齊齊的朝著那個方向掃了過去,果不其然,在眾人的視線還沒有抵達那個方向之前,南宮瑾家的老丈人,當今的國丈爺兼太宰王大人就拉著三皇妃,老淚縱橫的朝著南宮覺的方向奔來,聲淚俱下的看著南宮覺,「陛下,你看看三皇子,這話說的,這是讓三皇妃要怎麼過活啊,這要是傳了出去,還指不定要說出些什麼ど蛾子呢!」
王大人說著,象征性的抹了一把眼淚,借著又哭喪著個臉道︰「這老夫反正已經是一腳踏進棺材板的人了,老夫對自己的名聲已經不在乎了,但是三皇妃可還年輕啊,就算是三皇子再怎麼不喜歡我這女兒,也不用當著這麼多皇子王爺的面,將她比作那些金銀之類的賭資啊,這婚姻怎可這樣兒戲,堂堂天子腳下,聖上親自擬定的婚約,就這樣讓人輕視麼?在者……」
「王大人,注意你的措辭!」一聲陰陽怪氣而又尖銳的聲音,徒然的打破了王大人所有的話,瞬間他整個人都愣了,瞪大著眼楮看著方才說話的安公公,經他這麼一說,才發現,自己方才的措辭確實是有不當的地方,立刻閉上了自己的嘴,經所有的話都吞到了自己的口中,是自己方才太過著急了。
「皇上恕罪!」王大人也不敢怠慢什麼,立刻跪了下來,方才他說的話是不假,但是,他所的人,到底還是當今天子的兒子,哪怕那個兒子在他心中是多麼的不討喜,但是,這不討喜的兒子,終究還是他的兒子,自己可以不喜歡,但是卻由不得他們來說什麼,這已經是關乎皇家尊嚴的東西了,而他卻在激動中逾越了。
王大人整個身子都有些顫抖,雖然南宮覺的脾氣沒有那麼的不好,但是他那些話,如果深究起來的話,也是大不敬的死罪啊,有時候,這張嘴還真是害死人的東西!
「行了,起來吧,也是朕這不爭氣的兒子,太過胡鬧了一些。」南宮覺再次不屑的看了一眼南宮瑾,說的竟然是有著七分的無奈,給人一種為人父哀怨自己不爭氣的兒子的錯覺,若不是深深的明白,南宮覺對自己根本就沒有那樣的感情,南宮瑾也許真的就要感動的哭出來了,他盼望已久的父親,大抵就是這樣慈祥的吧。
「謝皇上,只是皇上要為三皇妃做主啊,不然這要三皇妃以後怎麼做人啊!」王大人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又將自己身邊哭得梨花帶雨的三皇妃拉扯到了南宮覺的身邊。
「父,父皇,您要為臣媳最主啊,不然臣媳可要怎麼辦啊,這樣大的羞辱,臣媳還不如死了算了,嗚嗚嗚……」被自己的父親拖拽到南宮覺的身邊,三皇妃立刻拿著帕子捂住自己的面容,悲悲戚戚的啜泣道,說著整個人都往房間中樹立著的柱子那邊撞去。
眾人一看,三皇妃這是有輕生的念頭,要去撞那柱子啊,這還了得,同南宮瑾相熟的兄弟幾個趕緊的,都去拉扯著三皇妃。
「三嫂,別啊,這三個當時自己是氣昏了頭。」
「三嫂,三哥他不是故意的,你就消消氣吧。」
「……」
「三嫂,您可別這樣啊,您這樣的話,誰還管得住你們三皇府那個側妃啊,您要是去了,不是正好成全了像她這樣的女人了麼?」
最後一句話,終于讓三皇妃恢復了一點理智,再也沒有要去撞牆的沖動和傾向了,那話正是出自南宮辰的口,要說狠的話,這絕對是夠狠的,他這看上去是在勸三皇妃,卻在無形之中,有添了一把熊熊烈火啊!
三皇府里那個側妃,原先是傾顏居中的一個姑娘,換錯初雨,在黎夢沒有出現以前,一直都是傾顏居數一數二的花魁,自然是長得人比花嬌,也不知那初雨是用了什麼法子,明明已經是二十七八的女人了,但是人家就是駐顏有術,愣生生的和一個十五六歲的姑娘一樣的水靈,只勾得南宮瑾當年親自為她贖了身,還把三皇府的側妃之位給了她,而這初雨本就是花魁,回許多那些閨閣女子不會的一些東西,每每在府中大跳艷舞,或者是寫些大膽露骨的艷詞給南宮瑾。
南宮瑾的三皇妃是一個中規中矩的大家閨秀,自然是看不慣初雨這種做法,每每踫上都要好好的教訓一番,然而每次,都被南宮瑾撞個正著,這人沒有懲治,倒給自己惹了一身的腥氣,而三皇妃為人又比較乏悶,同初雨簡直就是不可同日而語,漸漸的,除了皇家規定的時間外,南宮瑾基本上都和比自己打出了許多的初雨廝混在一起,這不免讓三皇妃的面子上更加的掛不住。
三皇府中,初雨這個側妃的地位已經遠遠的超越了三皇妃這個正主,若不是南宮瑾忌憚著自己的老丈人,還指望著自己的老丈人幫著自己的話,說不定這三皇妃的位置早就已經被別人采摘了去,也未可知。不過說來也奇怪,南宮瑾很是寵愛初雨,但就是不見初雨的肚子有什麼動靜,為此,他還曾經請過大夫給初雨看過,大夫之說初雨的身子偏寒,很難受孕,大抵是因為這個原因,而三皇妃身邊有一個早年生下的女兒,也便沒什麼和初雨計較,兩人就這麼誰看誰都不順眼,磕磕絆絆的過起了日子。
原本自己同南宮瑾之間最大的問題就是這個,現在被南宮辰一下子毫無保留的說了出來,一時間,三皇妃只感覺到自己是又羞又憤,心里那口氣是堵得慌愣是順不過來,但是自己又不好真的在做出什麼出格的舉動來,不然的話,不就白白便宜了自己府中的你是個女人麼,實在是越想,心中越是憤懣,但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又不好發作起來,實在是沒轍,只要拿著帕子,在那邊小聲的抽泣著,一副好不可憐的樣子。
一直冷眼看著眼前的鬧劇,直到三皇妃完全的停止了自己的動作,南宮覺這才將視線落在了南宮瑾的身上,「還愣著干什麼,還不趕緊的把你自己家的王妃牽回去,鬧成了這副樣子,成何體統?」
「是,父皇。」南宮覺雖然生氣,卻依然還是說是三皇妃,也故意的沒有再說方才的事情,這明眼人都知道,這皇帝是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遂都不在多說什麼。默默的看著一起的發生,這種事情,也就是各自有個台階下的事情,對于三皇妃來說,不免委屈了一些,大抵是自己親耳听見的,這心里自然是很難受的,但是莫大的屈辱,只能讓她自己忍受著,不然的話,事情鬧大發了,南宮瑾下不了台面,最後吃苦的依然還是她,這,便是身為女子的悲哀。
一手帶過三皇妃,南宮瑾看似溫柔的將她護在自己的身後,卻是看得眾人都覺得虛假難耐,這樣的一場鬧劇好像就要這樣子收場的時候,團子忽然間蹦出了這樣的一句話來,「皇爺爺,為什麼三嬸娘哭得這麼傷心呢,方才三皇叔好像說要和夢夢賭來著,三嬸娘是不是因為三皇叔輸了,就要和她和離,所以才這麼傷心啊,但是三皇叔還沒有和夢夢玩呢,怎麼知道誰會輸誰會贏呢,三嬸娘還真是很愛三皇叔呢,竟然哭得這麼早,就這麼認定了三皇叔會輸麼?」
嬌女敕的聲音,好奇的口氣,儼然一個對萬事都很好奇的孩子,這些看似一個孩子無力的陳述,卻像一把刀子一樣,硬生生的扎在了三皇妃的心頭,她站在南宮瑾身後,臉色不由得變得刷白,忽青忽暗的,而南宮瑾更加是愣住了,怎麼都沒想到,團子竟然會這麼說,委實是出乎了他的意外,原本事情就要這樣過去了,但是卻偏生的被他好奇的話語給打斷掉了,這孩子,但真是可惡!
團子成了所有人的焦點所在,每個人都以一種很奇怪的目光看著他,他們總覺得哪里怪怪的,團子的話什麼不妥的,但是卻又好像是故意將這件事情引回來似的,可是一個這麼小的孩子,會有這般的心機麼?
探究的目光不斷的投向團子這邊,包括了南宮覺,但是他們每個人看到的都是團子那張天真爛漫的小臉,出了可愛之外,他們找不出任何的形容詞來形容這個孩子。
面對所有人探究的目光,團子沒有躲閃,一副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樣子,直到最後,聚集到他身上的目光越來越多的時候,他不自在的扭動著自己的小身子,挪到了南宮琰的身邊,小手往上伸,勾住南宮琰垂下來的手,他搖了搖自己父親的大手,一臉天真無辜的問道︰「父皇,為什麼他們都看著團子,團子臉上可沒有花,不好看!」
憤憤的表示自己的不滿之意,他搖頭晃腦的樣子,實在是可愛至極,頓時間,所有人心中的疑惑一瞬間蕩然無存,這麼小的一個孩子,怎麼可能會是故意的,他只是在好奇吧,只是在好奇吧!
「嗯,因為團子比較好看,你的叔叔們是在嫉妒團子長得俊俏。」南宮琰地笑著回道,這回答差點沒讓眾人吐血,這是什麼回答,團子的長相,他們有什麼好妒忌的,充其量就是一個很萌很可愛的小孩子,談不上什麼俊俏不俊俏的,這南宮琰說話的本事,倒還真是不得不讓人佩服。
「哦,原來是這樣子的啊。」團子笑得開懷,遂又擰眉疑惑道︰「爹爹,難道團子的魅力就這麼大麼,叔叔們就一點都不好奇三嬸嬸和三皇叔麼,他們的事情好像比我還要有趣一些呢。」
團子滿眼里都閃著精光,反正他就是三句不離這件事情,死死的咬著不放,誰叫三皇叔這麼討厭,竟然要凶夢夢,凶夢夢的人都不是什麼好人,他自然是不會讓他們快活的,別以為他人小就笨,他們這就是想要不提這件事情,以為他小孩子就看不出來了麼,要知道小孩子的好奇心也是很重的,既然這麼瞧不起他這個小孩子,那他這個小孩子就偏要好奇這件事情。
「他們的事情麼,小孩子不要知道,而你那些叔叔們童心未泯,也不需要知道!」南宮琰笑得玩味,不著痕跡的將他們所有的人都繞了進去,這件事情,他們想配合著皇帝演戲,這種行為和一個小孩子為了糖果討好長輩有什麼兩樣?
這是無聲的指責啊,比明著指責他們更狠,這是在說他們連一個孩子都不如呢,他們要是一直都沉默下去的話,就等于是應了南宮琰的話,只怕要一直被打上某種標簽了,委實是心里不好受。
心中不斷的汗顏,今天南宮琰好像是不打算放過南宮瑾啊,瞬間,房間的氣氛又是壓抑的可怕,南宮覺怒視著南宮琰,什麼都沒有說,但所要表達的意思,全部都暗含在了自己憤怒的眼神中,他就不相信,南宮琰看不出來,自己不辦南宮瑾,不質問南宮瑾,給彼此一個台階下,只不過是為了安撫南宮瑾的情緒,好讓她心甘情願的和南宮燁去爭斗,他這是在為了節省時間和精力,但是他這兒子現在好像很少不耐煩,也很少不領情呢!
「不要忘了,這件事事情,是你的好王妃先挑起來的,要說個先來後到的話,也是你的王妃想說的要和你和離的罷!」冷冷的瞥了一眼璃瑤,南宮覺拂袖生氣道。
「可是,她的行為是經過兒臣允許的。」南宮琰笑得肆虐,滿眼中飽含深情,流光婉轉的眼眸中,滿滿的都是寵溺,看得所有的人都是一震,這樣的眼神,當真還是那個溫柔冷情的戰王爺麼?
「你……」
「父皇,請你記住,不管黎兒作什麼,都是我允許的,哪怕哪天她要取我的命,我都是允許的,所以她無需向我解釋,但是三皇弟同三弟媳之間,有沒有這樣的默契,我就當真不知道了。」嘴角的弧度不斷的上揚,狹長的眼眸中,瞬間帶著幾分的邪氣,卻不失很多,絲毫沒有影響到他一聲的浩然正氣。
面對南宮覺,南宮琰都可以信誓旦旦的說的這麼的冠冕堂皇,璃瑤心中失笑,她怎麼看到這樣的南宮琰,想到了這樣的兩個詞——痞子、無賴呢?這樣想自己的夫君當然是很不正確的,但是她的腦子里,真的忽然間就冒出了這兩個詞匯來,想趕都趕不走。他好像就是打定了他這麼說,南宮覺會束手無策一般,又好像是在激南宮覺一般。
所有的人都說不出任何的話來,他們一向知道南宮琰很是寵溺自己的妻子,但是從來沒有想過,他的愛竟然到了這樣的一個地步,這已經是到了生命相托的地步了,這樣的信任,這樣的感情,是他們所不曾擁有的,忽然間,好是羨慕這樣的兩個人,對比之下,南宮瑾方才的行為,實在是顯得太過功力了一些,人在沖動之下的行為,往往可能是最最能反映他心中所想的。
在場的人,最受動容的,無疑是這里除了璃瑤之外,唯一的兩個女人,人說,女孩子,天生就是感性的,他們天生就和男人不一樣,在男人的眼里,之于功業,愛情或許永遠都在第二的位置上,自古愛美人不愛江山的男人,實在是太少了,而女孩子們,一向都是理想的浪漫主義者,她們向往愛情,向往至死不渝的愛情,哪怕有時候是飛蛾撲火,但都是心甘情願的。
蘇顏洛听到自家姐夫這般毫不避諱的深情告白,頗受動容,一臉幸福的朝著南宮辰看去,不知道和姐夫比起來,她選中的這個人,又會不會有姐夫對姐姐那樣,待自己那般的好?
之于三皇妃而言,這無疑是一層很重很重的打擊,他們夫妻上演的,是她一直可望而不可求的愛情,看到他們的幸福模樣,她想起了自己在三皇子府中,每天對著清冷的房子的場景,所有的人,都敬她,但是卻不失出自真心,若不是因為自己的爹爹對自己的丈夫還有利用的價值,若不是自己和丈夫有一個女兒,自己的丈夫真的會這般善待自己麼?
以前,只要是南宮瑾對自己好一點點,她都會傻傻的以為,自己在他的心里,還是有那麼一點點的位置的吧,他還是有一點喜歡自己的吧,還是愛自己的吧,是因為愛慕自己,所以才會向自己求親的吧,每次,每次,她都是這樣說服著自己,讓自己熬過那一個又一個的日日夜夜。
但是現在,她忽然間發現,自己以為的愛,在眼前這兩個人這里,簡直就是可笑至極的笑話,他們之間才是愛情,而她和南宮瑾之間,分明只是利用關系,他愛的只是她爹爹的權利,愛的只是他自己的女兒,從來沒有自己半分風位置,只是她一直都在欺騙著自己,這樣子的一日又一日的熬著、受著。
有些人的世界全都是愛情,若是愛情沒了,她便沒有了活下去的希望和勇氣,有些人的世界,不單單只是愛情,她們比較功利,為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可以放棄愛情,委曲求全,這兩種女人,你無法說她們誰對誰錯,追求愛情並沒有錯,但人生除了愛情還有許多別的東西,有人失去了愛情,卻依然可以在自己的世界里活的很快樂自在,有些人擁有了愛情,卻又不見得有多麼的快樂,人世間的一切,都是公平的,你得到一些,就必然要失去一些。
而三皇妃正巧是屬于前者的,她向往著愛情,當她滿心歡喜的嫁給自己的丈夫之後,一直活在自己的幻想之中,現在,忽然間,她卻是什麼都明白了,輕笑兩聲,那是極其清脆的笑意,沒有委屈,沒有傷心,反倒給人一種看破事實的感覺,這突如齊來的笑聲,引得眾人奇怪的目光,他們不知道三皇妃究竟是在笑什麼,莫不是被南宮瑾那樣的行為刺激到了,人都有些瘋癲了不成?
「是了,我也很想知道殿下當時究竟是怎麼想的,是因為自己輸給二嫂的太多了,里面還有爹爹的,所以怕自己開罪了爹爹,得到不好的報復,才這樣的,還是因為,在殿下的心里,原本,我就是一個無足輕重的人,贏了二嫂自然是好的,萬一輸了,你也沒有什麼好失去的,只不過是一個自己不愛的女人,只不過是一個自己用來獲取利益的政治聯姻中娶得一個女人!」
三皇妃原本就是一個極其聰明的女人,當她自己不在將自己困在那一方小天地中的時候,她瞬間就看明白了許多的事情,不需要太多的時間,她就已經將一切都理得干干淨淨的,或許人們說,太過聰明的女人,往往不容易得到幸福的原因就在這里,因為當她們拋棄了自己一直追求的虛無縹緲的愛情的時候,或者說,當她們心死的時候,她們的眼光,便通透的可怕,叫人不敢去直視,也沒有辦法去看。
殿下同我之間,這兩個身份的稱呼,已經是全然的將自己同她區分開來了,這就是口口聲聲說愛自己的女人呢!南宮瑾冷笑︰「那麼,皇妃想要一個什麼樣的答案?」
「既然殿下這麼記恨我,這麼不喜歡我的話,那麼倒不如直接和離了算了,總好過我們兩相厭煩。」三皇妃冷靜道,這樣的冷靜,好像完全超出了南宮瑾的預料,他怔怔的定在了原地,怎麼都沒想到,竟然會得到這樣的一個回復,自己娶回來的那個有些膽小的三皇妃,竟然敢這麼和自己說話,竟然敢自己提出來要和自己和離!
「你……你……」
好半天,南宮瑾都沒有一點的話說出來,一直在呢喃一個你字,反倒是三皇妃笑了,笑得清淺非常,從未見過她如此放松的笑容,紫色華服上的錦繡合歡花映襯的她的笑容更加的出塵,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這樣的笑容,反而讓南宮瑾的心中一緊,從沒有發現,這樣的她會是這樣的美麗動人,原來,她也是這樣的出眾,只是自己從來沒有好好的在意罷了。
是什麼原因導致了自己從未對她上心,是因為自己從來只是把她當作了棋子,所以,到了最後,竟然他要被她拋棄了麼?
「殿下心里,從來沒有過我,那麼我就讓殿下一個人好好的,好好的和初雨在一起,這樣,誰都不會累,只是殿下恐怕要文為了美人失去家父了家父的幫助了,家父一直以來,都不是很喜歡殿下,是我強人所難,為難家父,若不是我,家父或許已經和家母辭官回鄉,頤養天年了,說起來,我還真是一個不孝的女兒。」
三皇妃說著,又是看了一眼自己的父親,緩緩的跪了下來,王大人看著好像又是蒼老了許多,這都是因為自己照成的,三皇妃想到這里,心中就很是愧疚,家里就自己這一個獨女,每每自己有什麼想要的,哪怕是再難,自己的父親都會想辦法做到,就因為這樣,這次讓她更加的愧疚,自己以前不懂事,強行要求父親幫助南宮瑾,現在冷靜下來,看透了許多的事情,才發現,自己的父親已經老了許多。
「爹爹,女兒不孝,讓您和娘親操心了,女兒不會在犯渾了,為了一個不愛的男人,女兒已經將自己弄得遍體鱗傷了,如今,女兒已經想通了,不會再為難爹爹了,女兒了斷這些事情,就和爹爹一起回鄉,可好?」
「好,好,如何不好?」王大人老淚縱橫的看著自己的女兒,當初自己是怎麼勸自己這女兒都沒有用,現在,到底她是自己看開了,只是可憐了自己的女兒啊,受了這麼多的苦,這婚事,即使是作廢了,她的女兒可是皇上的孫女,要離開三皇子的話,勢必會照成她們母女兩個骨肉分離,看來,自己這女兒是真的被傷透了心,才會這般。
「好?如何好的了?你們父女兩個,當本皇子是死的麼,本皇子好沒有說什麼呢,你們就在這里兀自說開了?」南宮瑾冷道,即使是自己不喜歡的女人,也只有自己休離的份,哪里會有被她拋棄的說法,就算是,也得自己來開口,要是自己不高興的話,大可將她一直棄在三皇子府中養著。
「三皇弟這是在做什麼,奪人妻子的事情,當初做了,就沒有一點的愧疚麼,原本,沐歌就不是你的妻子,原本就不屬于你的東西,強佔了這麼多年,真的有意思麼?」璃瑤好笑的看著南宮瑾,他這是算什麼,感覺到自己的自尊被挑戰了,所以才這樣為難人麼,實在是讓人看不起。
「二,二嫂如何知道我的小字?」
三皇妃震驚的看著璃瑤,這是自己的小字,甚少有人知道,更何況是自己之前都沒有見過面的璃瑤。
璃瑤不答反問︰「沐歌可知道,為什麼我今天要找你來?」
三皇妃搖了搖頭,「不是要我來看這些的麼?」
今天午時左右的時候,就有人找上了自己,說是璃瑤身邊的手下,要自己到萬家賭坊來,後來,自己和父親就一直被安排在這里,來人示意他們不要出聲,他們萬萬沒有想到自己會听到那些,當時以為璃瑤是要羞辱于自己,但是現在看來,好像又不是如此。
「呵呵呵,沐歌啊沐歌,枉你是個聰明的女子,你怎麼就沒有懷疑過,你嫁的那個,你所謂的深愛的男子,為什麼從來沒有喚過你沐歌?」
璃瑤失笑,三皇妃不是這樣沒有頭腦的人,為什麼和南宮瑾成親近四年的光景里,她都沒有發現,其實自己所嫁非人,若不是花無憂一直堅持著,若不是自己出嫁前,他來送自己的那天,他眼中哀莫大于心死的憂傷,或許,她真的不會幫花無憂,若是今天,三皇妃依然執迷不悟,沒有看透的話,她情願她就那樣在三皇子府里老死算了。
花無憂對沐歌的愛,竟乎于一種非人的執著,到死的那一天,她或許還會記得,那一天鬼域下著瓢潑大雨,他只身一身獨闖鬼域,那時的他已經身受重傷,漫天大雨里,面對鬼域四大護法,他只是抬頭看著她,輕輕的問道︰「究竟怎樣,你才肯幫我阻止那場婚事?」
那時候,對于花無憂,她並沒有太大的興趣,為了一個快死的人,去折騰了得罪皇室中人,實在是太過麻煩,所以她隨口說了一句,只要他能順利的走到自己的面前,她就答應他。
可是誰知道,在面對她的四大護法時,他竟然是拼了性命的,努力的走到自己的面前,她沒有讓手下留情,只說別把人弄死就行,等到他到自己面前的時候,已經滿身的血跡,大雨將他身上的鮮血沖刷下來,染紅了鬼域的地面,也染紅了她的雙眸,第一次,被一個人的執著打動了,她暗中派人在南宮瑾和沐歌的婚禮上動了手腳,但是卻沒有告訴他。
花無憂醒的時候,她只說救他一命,但是他卻執意留在了自己的身邊,要她將沐歌救出來,她曾今笑問,哪怕沐歌已經是南宮瑾的人,你還是不在乎麼?
很清楚的記得他的回答,怎麼會不在乎?但是在永遠的失去她之間,他寧願選擇後者。這樣的花無憂,讓她動容,她對愛情最初的認識,就是源自花無憂,但是,沐歌的表現,實在是太讓她失望了,她是那樣深愛著南宮瑾,甚至為了南宮瑾去為難自己準備告老還鄉的父親,所以,將花無憂看作自己人的她,是怎麼都不能忍受的。
所以,她遲遲都沒有動手,花無憂卻一直這樣煩著自己,最後,她強行將他安排到了霓裳居去,說的好听些,是為了給他隱藏身份用的,說的不好听些,就是為了讓他趁早死心,然後趕緊滾回自己的國家去繼承皇位去。但是這家伙還真就是一個死心眼,一直一直的在霓裳居里呆著,每次看自己的眼神還很哀怨,就好像自己把他拋棄了一樣,當年花無憂的事情,只有自己和四大護法知道,司徒他們都不曉得,搞的後來司徒一直以為花無憂對自己單相思,想起這件事情,璃瑤就很少郁悶。
「到底,難道,難道當年和我有過執手之約的人,不是,不是……」沐歌不可置信的後退,怎麼都不能相信,但是心里的答案卻呼之欲出,總也以為南宮瑾愛著自己,是因為當年他們曾今有過執手之約啊,但是,可笑的是自己好像一直都認錯人了!
「不錯,在你高高興興嫁人的時候,你最心愛的人,已經滿身重傷的倒在鬼域里,那天的雨很大,鮮血染紅了我鬼域的地面,就像你十里紅妝一樣的紅,你可知道,他身受重傷的時候,念念不忘的是你,到死都在求我,要將你救出來,因為他答應過你,要帶你看看漫山的杜鵑花,只可惜,你忘了吧,你當年高興的笑容,是建立在那個的不幸上,你可知道?」
漫山杜鵑花?沐歌整個人心中一痛,她好像是看到了但年的那個少年,站在門前,跟她說,等他長大了,他會來帶她走,帶她去看漫山的紅色杜鵑花。可是,可是就在方才,她知道,這再也不可能了,那個少年死了,死了!多麼可笑,原來自己一直都愛錯了人,傻傻的以為自己嫁的是自己的良人。
「怎麼,難過了,要不要我在告訴你,當年害他重傷的人,正是你一直以為深愛的夫君,他知道你們之間的約定,所以一手導演了他的重傷,然後拿著你們的信物,去向你提親。」
璃瑤無情的話深深的打擊了沐歌,她整個人都癱倒在地上,沒有辦法相信這是真的,上天究竟何她開了多少的玩笑,究竟是和她開了多大的玩笑?
同樣奔潰的表情,同樣的神情,死灰一般,就好像當年,她告訴花無憂,沐歌懷孕的消息一樣,她大婚的那一日,無憂婆娑這喜服的那一刻,她就知道,他在想象著喜服如果是穿在沐歌身上,那會是怎樣的一個效果,所以她月兌了那一身大紅的喜服,她恨花無憂那個樣子,為了一個女人,放棄了自己的家國天下,為了一個不愛自己的女人,在宸玥,在自己身邊浪費了那麼多的時間,就是為了她,一個不愛他的她!
自己成親那一天,她告訴花無憂,自己再也不會幫助他,讓他死了那一份心,後來,成親那天,他果然是走了,因為他的父皇去世了,十二道金牌,九道聖旨,他不得不回去,可是這家伙,竟然當上了皇帝還是對沐歌念念不忘,後宮一個女人都沒有,當時她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她就想抽他來著。
或許,那個時候的璃瑤還不懂得什麼是真正的愛情,或許那時候,自己並沒有現在這般的愛著南宮琰,所以,花無憂那時的做法,她不是很能理解,甚至是很厭棄的,但是有些事情真正的自己經歷的時候,才發現,這樣的做法,或許傻,但是卻真的是甘之如飴,只因為你的心里真的有那個人的存在,有人說,當你真正擁有愛情的時候,你就已經不在是原來的自己了,有時候,有些行為很傻,甚至很犯賤,很犯抽,但是卻還是會做。
等她真正體會的時候,她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調查沐歌,她不明白,當時的他們這麼相愛,怎麼會鬧到了最後這般,最後她終于明白了所有的事情,所以才會有今天的這出戲,只是她還是不能說花無憂還活著,因為,她實在是沒有辦法確定,究竟沐歌愛的,是不是花無憂,現在自己很是確定了。
「沐歌阿姨,你別哭了,不然等一下,無憂叔叔來了,可又要很哀怨的看著夢夢了,以前還老是讓人誤會是夢夢辜負了他,現在好了,等你們一家團圓了,就不會有人誤會了。」團子朝著沐歌跑了過來,拿出帕子給沐歌,意有所指的看了看司徒汶,以前他們總是誤會夢夢和花無憂,實在是讓他心里很不爽,像花無憂那樣拿著繡花針繡出來的花比女人還美的男人,實在是很讓人討厭。
「無憂?」
這個名字,沐歌還是很陌生,璃瑤淺笑示意其他人將房間中的最後一扇移門推開,花無憂正抱著個孩子,懷里的孩子似乎是睡著了,小臉上還掛著甜甜的笑容。
「那才是你家男人和孩子,別再認錯了。」璃瑤笑著指了指花無憂的方向,又對著花無憂喊道︰「雖然晚了幾年,但我還是做到了,記得把錢送到鬼域,銀票銀兩皆可,你的女人和孩子都是清清白白的,我都沒讓南宮瑾踫一下的,這是很有難度的,看在多年好友的份上,我就不多少錢了,你今年全國稅收的一成,我還是很厚道的吧,這錢花的也值得吧。」
全國一年的稅收,這還算少的,司徒汶心里吐血,心道,自己這主子其實可以在黑點?
「璃瑤,你在說什麼?」南宮瑾听到璃瑤的話,簡直就是不能忍受。
兩手攤了攤,璃瑤無所謂道︰「沒什麼,就像你听到的那樣,每次和你圓房的都是初雨,你就知足吧,那可是我鬼域的一枝花,就這麼便宜了你小子,我還沒有跟你要錢呢!」
「娘親,你這口氣,很像是妓院的老鴇耶!」團子瞬間窘了,璃瑤這什麼口氣,說的好像是自己的姑娘被哪個人睡了一樣。
「唔,有麼?」
璃瑤無辜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手下和丈夫以及兒子,結果,他們都很是淡定的點頭如搗蒜。
「呃……」
好吧,好像自己說的是有那麼些的讓人誤會,暫且不管,璃瑤又看了看南宮瑾,道︰「做生意要做到底,我是很講信用的,南宮瑾,休書給我,否則,就別怪我讓沐歌寫休書了。」
「璃瑤,你這是有沒有把朕這個皇帝放在眼里?」南宮覺憤怒了,他怎麼發現,璃瑤竟然還管起了自己的家務事來,這簡直就是讓他無法忍受了,心里對璃瑤的曲解越來越嚴重。
「父皇,現在我是作為鬼域尊主在做生意,父皇要是不滿意的話,可以直說,但是鬼域的規矩不會為了任何人而改變。」
鬼域!那個在宸玥響當當的名號,他們眾人想要巴結的對象,竟然一直就在自己的面前,瞬間所有的人都凌亂了,忘記了如何去反應。
「南宮瑾,快點寫,寫完之後,我們之間的賬也該好好算算了,你在鬼域里買的那些武器,你真的還有錢付麼,你再萬家賭坊欠下的債,你輸給我的三分之一,記住我要的是你的三分之一,不是加上王大人的,這樣的話,好像,把你的三皇子府賣了,都不夠吧。」
「你,你是故意的,璃瑤,你再算計我!」南宮瑾大怒,這一系列的變化來的太過突然,他根本就來不及有任何的反應,瞬間,失去了理智,他竟然是朝著璃瑤撲了過來。
然而,結果好呢是明顯,他還沒有接近璃瑤一點,就直接被南宮琰一掌拍到了一邊去。
「算計?」璃瑤很是配合的窩在南宮琰的懷里,心里思忖著,要是這麼一直下去,等到自己的孩子出生了,她的功夫會不會都退步了,「算計你本尊還沒有那麼好的心情,我鬼域向來直接感興趣的生意,活人死人都無所謂,要是我感興趣的,就算是孤魂野鬼的生意我都接,只是你忘了,自己在和誰做生意,從來我們都不是合作的關系,是你自己以為自己和鬼域的關系很緊密,連自己的對手是什麼樣的人,都沒有搞清楚,你憑什麼跟我斗呢?」
「你……」
「父皇,一個皇子,好像不需要買什麼武器吧,如果父皇要證據的話,兒臣可以全都拿出來,保證很真實,這次,父皇還是莫要徇私了,就算父皇想要獻殷勤,也要看看我們小輩要不要接受。」
璃瑤的話無意是打擊到南宮覺了,繼續怒視著璃瑤,南宮覺只感覺到,璃瑤的介入,讓他的江山有種岌岌可危的感覺,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是感覺到,璃瑤是蓄意的要圖謀宸玥的江山社稷。
「琰,我餓了。」沒興趣看南宮覺怎麼處置南宮瑾,璃瑤開始撒嬌,反正該辦的事情,自己已經辦完了,接下來的事情,好像就和自己沒關系了呢。
「好,我們回家。」笑著伸出手,牽過團子,直接無視掉眾人的震驚,南宮琰領著人就走。
「妹妹,帶著你家未過門的丈夫回王府吃飯。」璃瑤忽然間飄來了這麼一句話,瞬間,南宮辰的臉色就黑了下來,就知道二嫂不會這麼簡單就放過自己,看吧,就連未過門的丈夫都出來了,實在是汗顏啊。
「姐,你真的就這麼不給皇上面子麼?」蘇顏洛小聲的說道,雖然說,上次蘇家的事情之後,她也不是很喜歡皇帝,但是這麼做實在是有些過分了吧,畢竟人家是皇帝耶!要不要做的這麼明顯?
「皇帝,一個隨時可能下台的皇帝也算是皇帝?一個連自己枕邊人都認不出來的男人算是男人?一個連自己兒子都要區分對待的人,算是父親?」璃瑤很是不屑南宮覺的做法,他這樣的做法,她實在是不敢苟同,也實在是對這樣的一個人,沒有辦法尊敬起來,他做的那些事情,她都沒有辦法去同意或是其他的什麼。
呃……
南宮辰和蘇顏洛互相看了看,怎麼感覺南宮覺在她的口中,好像很差勁似的?
蘇顏洛的這個話題,讓馬車中的氣憤瞬間就不對勁起來,南宮辰看看這個,看看那個,一家三口,一個閉著眼楮養神,一個趴在蘇顏洛的懷里睡覺,一個在喝茶,要不要這麼淡定,看著他實在是壓抑啊!
南宮辰︰「那個,二嫂,你怎麼知道父皇會出現在那里?」
璃瑤︰「我叫的。」
南宮辰︰「……」
南宮辰︰「那,二嫂,怎麼三嫂也在那里,好巧啊!」
璃瑤︰「我叫得!」
南宮辰︰「……」
南宮辰︰「二嫂,萬一,萬一你們真的玩了,你要是輸了的話……」
很不客氣的掙開眼楮,掃了一眼南宮辰,璃瑤冷道︰「我會輸麼?」
南宮辰︰「……」
南宮琰︰「要是輸了,我在娶你一次好了。」
璃瑤︰「琰,你真聰明。」
最終,南宮辰成功的敗給了這對夫妻,他們怎麼就沒有听出來自己是在沒話找話呢,怎麼就這麼回答呢,為了防止被他們氣死,或者直接死于無語,他還是聰明的選擇閉嘴吧。
從萬家賭坊到戰王府不算是很遠的路途,南宮辰和蘇顏洛卻是感覺異常的漫長,終于等到馬車停下來的那一刻,實在是太不容易了。
「辰弟啊……」
剛踏下馬車,璃瑤的聲音就這麼飄了過來,差點嚇得南宮辰沒直接從馬車上摔下來,站直了身子,警惕的看了一眼璃瑤,忽然間這麼肉麻的叫著自己,他怎麼總感覺璃瑤要是這麼叫自己的話,絕對是沒什麼好事情,因為這叫法子,實在是太**,太那什麼了。
「二,二嫂,有什麼事您吩咐就是了,別,別這樣,我膽小。」
「噗……」璃瑤看著南宮辰那個樣子,就笑了出來,想起當初那個在傾顏居里的南宮辰,和現在這個樣子倒還真有點不大像,是跟著蘇顏洛久了,所以他的智商和行為,都有些倒退了麼?
發現璃瑤正在以一種很是奇怪的目光看著自己,蘇顏洛趕緊轉過臉去,怎麼老是感覺,被璃瑤這麼盯著,沒什麼好事呢?
淺笑兩聲,璃瑤這才道︰「皇弟還是好好去三皇子府盯著,搞不好,今天晚上就要有什麼動作了,今天晚上,好像是把人逼急了,這兔子急了還咬人呢,希望你那三個別讓我失望才好。」
「啊?」南宮辰盯著璃瑤看了半天,方才恍然大悟道︰「搞了半天,二嫂你還有後招啊,二嫂,你委實是個陰謀家!」
呃……陰謀家?這個詞怎麼听起來不大像是在贊美?
「那啥,我走了啊,二嫂,回見啊!?」
已發現璃瑤的神色不對,甚至是有些奇怪,南宮辰趕緊選擇了溜之大吉,不然的話,還保不準會發生什麼呢,他的生命很寶貴,可不能浪費了,還得留著娶媳婦呢!
「走吧。」南宮琰一手攬著璃瑤的縴腰就往里走,早春的風還是有些冷的,晚膳他沒有和蘇顏洛一起用,吩咐了人將膳食送到了清風苑,用完了膳,方才哄的團子去睡,就發現璃瑤不乖的一個人跑到了院子里的秋千架上。
一陣微涼的風吹過,璃瑤只感覺到一陣的微涼,身子不由得輕顫,一件厚實的披風自身後將她整個人都包裹了起來,瞬間,她就不冷了。
感覺到秋千繩一緊,璃瑤笑了,她知道自己身後的人是南宮琰,便很放心的送了手,由著他輕輕的牽動秋千的繩子。雙眸合在了一起,幾乎,她都可以听見夜里的涼風刮過的聲音。
「什麼時候開始布局的?」
頭頂出來他低沉沙啞的聲音,原本也沒什麼好隱瞞的,璃瑤便開口道︰「這只是巧合,在認識你之前,我就認識了花無憂,我並不是很確定單方面的幫無憂做決定是不是對,所以,我做了兩手準備,我派了初雨去三皇子府,暗中把沐歌保護起來,自然,我原本就是做情報生意的,順帶著打探三皇子府的消息也是常有的事情。」
「那麼他欠萬家賭坊的錢是怎麼回事,我記得老三以前是不賭的,這樣的習慣,是你培養的罷!」
「嗯,算是吧,在我發現我對你有感覺的時候,我就安排人這麼算計他了,不過,究竟是什麼時候,我不告訴你,總之是你先喜歡的我。」璃瑤很是無恥的說道,直說的南宮琰那她沒辦法,失聲笑了出來。
「那麼父皇呢,今天就算是辰沒有來找你,估模著你也是回去的罷。」
「你知道?」璃瑤好奇,前幾日里,他們一直都呆在一起,但是處理事務好像都是分開處理的,怎麼南宮琰是怎麼知道的呢?好糾結啊,不會是自己這里又出現叛徒了吧。
「嗯,你啊,我總要知道,你有時候那麼晚睡是為了什麼吧,只是你這成日里的,當著團子的面處理鬼域的事情,也不怕帶壞孩子。」南宮琰沒好氣道,每次璃瑤都當著團子的面處理事務,從來都不避讓一下,這還真是讓他想起了第一次和他的這對活寶母子見面的時候,她就是當著團子的面殺人來著,至今他都記得團子很是不屑的說了一句沒創意,但是他直道這孩子很特別,萬萬沒想到,竟然就是自己的兒子。
「帶壞孩子,你又不是不知道,當年我含辛茹苦一個人拉扯團子長大的時候。那是有多麼的艱辛,你竟然這樣子說我,我要是不教他這些,他說不定早就因為自己的單純死翹翹了,對,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我有多幸苦,你當然會那樣子說。嗯……」
璃瑤正喋喋不休的說個不停的時候,南宮琰已經自背後,整個人傾覆了下來,牢牢的將她抱在自己的懷中,「抱歉,都是我不好,我那時候應該陪在你身邊的。」
「又不是你的錯。」南宮琰的聲音,瞬間讓璃瑤的心軟的一塌糊涂,當年,他們同時被人算計了,自己的不幸不是他造成的,她怎麼能怪他呢?
「下次這種事情,不準再去做了。」南宮琰執拗道,好像要璃瑤發什麼誓保證自己以後不會在做一般。
「為什麼?」璃瑤瞬間不樂意了,怎麼自己這麼做是為了誰,這廝倒好,竟然不領情,討厭!很討厭!
「傷神,我不希望你傷神,而且很麻煩,這種事情,還是我來做就好了。」
「那,那我要做什麼?」璃瑤羞答答的問道。
「嗯……」一手攀到璃瑤的尚且有些平坦的小月復,「好好吃飯,好好睡覺,安心養胎。」
「琰,你真好!」璃瑤一臉幸福道,後想了想,好像有些不對耶,要真是那樣子的話,那她不是很閑很閑,這樣不好,人生都沒有樂趣了,遂不滿道︰「琰,你這是要悶死我麼?」
「那些事,等孩子生下來在做,你很擅于發現生活中屬于自己的樂趣。」南宮琰笑著道。
呃……怎麼感覺這好像……這到底是在夸自己呢,還是在損自己呢,還是在夸自己呢?璃瑤表示很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