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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退回的婚事2
沈管家親自來找孫茗的時候，她正一身素服地在給簡姨娘上香。
煙兒進偏殿說︰「四小姐，老爺讓沈管家過來請你過去。」
孫茗「嗯」了一聲，隨即跟著她走了出去。
簡姨娘沒了後，孫茗就主動提議遣散了別的丫鬟，就留一個煙兒在身邊，孫老爺說一個人不夠使喚，孫茗說︰「我一個人，平時也沒什麼事，煙兒干事又利索，不打緊的。」
幸好煙兒也不介意伺候一個人伺候孫茗，主僕倆頗有惺惺相惜之意。
一路隨沈管家來到孫老爺的書房，孫老爺見孫茗來了，差點把她當做簡姨娘。記憶忽然回到很多年前，第一次看見簡姨娘，她那時候剛死了丈夫，也是一身素服。
「茗兒，今天找你來，是因為方家的事……」孫老爺其實也很難以啟齒，「你娘才沒了幾天，你不便戴孝去方家。」
這其實早就在孫茗的意料之中了，也不驚訝，「噢」了一聲︰「方家從大局考慮，這樣也是好的。」
「說起來，我總覺得對不你住。」孫老爺道，「方家說了是一年之後再過門，但是我也說了，這個事還得看你自己，你若不願意，我也不勉強你。畢竟起因在他們。」
孫茗道︰「我想給娘好好守孝。」「你娘泉下有知，看到你這麼孝順也該知足了。」孫老爺欣慰道，「過了三個月，你自己再決定，若不願意去方家，我另外給你張羅婚事。」孫茗欠了欠身︰「謝老爺寬待。」
跟孫茗說了之後，沈管家把她送出去，回來的時候看見孫老爺正在發呆，沈管家賠笑說︰「四小姐倒是鎮定。」
孫老爺不置可否︰「性子像她娘。」
沈管家在孫家做了幾十年，自然明白孫老爺對簡姨娘的感情，便止住話，不再往下說。
而孫茗心里卻是高興，想著不用去方家做妾，更不用被孫妙盈嚴嚴實實地壓在下面，一顆連日陰霾的心都舒暢了些。
煙兒听說後卻是憂心忡忡︰「四小姐別高興太早，這婚事不成，很快就會傳開的，到時對小姐找婆家反倒不利。再說了，現在就剩下小姐一個人，大夫人她們能容得下你麼？」
「她們自然是容不下我的，我也沒想過要讓她們容我。」一想到簡姨娘所經歷的那些痛苦，孫茗不由感到深深的恨意，「她們不願意讓我和三姐姐一道嫁到方家，我心里還不樂意跟她共事一夫呢。」
煙兒十分驚詫于孫茗的一番話。
這個平日里看起來一切都淡然的四小姐，或許並不像看起來那樣不計較。
孫茗已經想好了，無論如何，她都不會嫁到方家去做妾。或許有朝一日可以達到簡姨娘說過的理想境界，但往往是理想很豐滿現實很艱難，這條路太長太難，自己選擇放棄。
那麼現在在孫茗面前擺著兩條路︰一是嫁給余家三少爺那傻子，二是另擇夫婿但余地不多。
這個問題她想了很多次，總是難以下定決心。倒不是她急著要嫁人，而是自己再沒有能耐在孫家待下去，得未雨綢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