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抗心中也是凝然,從西伯利亞冰寒集中營出來的高手,就算肢體被切除,也不會發出這樣的慘叫來,可以想見,銀斧到底承受著怎樣的痛苦。難道,這就是他所說的就算自己得到他的效忠也沒什麼用的緣故?他早就知道,自己命不久矣。
銀斧足足嚎叫了三分鐘,地下的沙灘都被他踩出好幾個深坑,而他的衣衫已經完全被汗水濕透,就算和梵抗大戰接近同一個小時,他也僅僅是額頭見汗而已,但是這三分鐘的苦痛,卻令他汗如雨下,連風衣都濕透,整個人好似才從江水之中撈出來的一般。
「銀斧,你……怎麼樣了?你可別嚇我,你這到底是什麼病,不如我請人幫你看看吧!」
梵抗試探著問道。
銀斧如同野獸般的喘息聲好半響才逐漸趨于平靜,半響,他幽幽張開眼楮,無神的看著梵抗,充滿苦澀的說道︰「梵抗,你若不想我馬上就死,最好就別問了,你無法理解這一切的,總之,我什麼都不能說,甚至連想都不能想。」
銀斧的話令梵抗丈二和尚模不著頭腦,下意識的以為銀斧心中是有什麼難言之隱,既然人家不願意說,他也不好追問,于是說道︰「好,我不問,要是有那麼一天,你覺得我真的可以相信,那麼你再告訴我好了。從現在起,我們是朋友了。」
「不是朋友,是主僕!我銀斧雖然落魄,但是氣節尚在,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既然你贏了,那麼我就是你的手下,銀斧今後的命,現在起屬于你了。老大有何吩咐,銀斧萬死不辭!」
銀斧的語氣頗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思,顯然,他也不認為自己還能活幾天,既然非死不可,自然不能留下遺憾,要他做出違背諾言的事情來,還不如現在就死掉。
銀斧雖然出身神秘,掙扎在殘酷的實力世界之中,但是其人卻是恩怨分明,最講義氣,如若不然,他也不會留在張德成身邊這麼久了。
為的就是報答當年張德成的救命之恩。
「老大,斧頭幫的事情,能不能交給我來處理,張德成畢竟對我有救命之恩,我想懇請老大大人大量,饒他一命。我保證他們不會再出現在老大您的視線之中。」銀斧沉吟了一下說道。
梵抗似笑非笑的看著他,道︰「你都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多久,還在為別人著想,這樣的性格,可不像集中營訓練出來的啊!」
「不管是來至那里,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原則,要我為了生存放棄自己的原則,我永遠做不到。」銀斧嘴角抽搐了一下,又苦笑著說道︰「若不是這樣的性格,你以為我會落到現在這步田地嗎?」
梵抗深以為然,在地下世界中,根本不需要仁慈和善良,唯一的目的,就是活下去,西伯利亞的訓練營極為殘酷,有時候甚至要同伴搏殺,爭取一線生機,以銀斧的性格,能在其中熬到畢業,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對于張德成,梵抗本來就沒放在心上,螞蟻不咬人,人是不會無聊到要去故意拍死螞蟻的,除非這個人極端無聊,顯然,梵抗不是這麼無聊的人,他之所以要找兩大幫派的麻煩,也是因為這兩個幫派已經威脅到自己的朋友,令自己的休閑生活過不下去了。既然銀斧要報恩,徹底了解以前的恩怨,他自然不會橫加干涉。他相信銀斧這樣的人,一言既出,肯定火車都追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