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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的真相容不得李玉瑾不震驚,因廣陵王的提醒,李玉瑾回到屋後翻出師傅松陽先生給他準備的大唐律例研讀起來。浪客中文網以前李玉瑾很有自信,經過松陽先生□,古今結合之下,李玉瑾確信能做出出類拔萃的文章,再加上拜師松陽先生帶給他的政治資本,他不高中,誰高中?先過秀才,再過舉人,最後金榜題名天下揚名,這是李玉瑾早就計劃好的。有正統的出身,是松陽先生弟子,李玉瑾可以聚集江南清流名士的力量,他入朝為官,改變大唐的現狀會容易一點,他也不會被人議論為奸佞。受人唾棄的奸佞只能得一時之勢,李玉瑾想要贏得身前生後名!他有心成為改革者,恢復大唐的榮光。理想是美好的,現實是骨感的,李玉瑾對這句話此時感觸頗深。李玉瑾從地上爬起來,心不在焉的拍了拍袍子上的灰塵,他的學籍在兩廣,可兩廣學政••••被威遠將軍救過性命,是威遠將軍難得的好友。天下人皆知李玉瑾同蘇琳解除了婚約,兩廣學政怎能看他順眼?科舉會試最是容易營私舞弊,一旦他落榜,連秀才都沒通過,他哪有臉面鬧事?李玉瑾握緊拳頭,最要命得是,大唐•••這個架空的國度講究道德品質,父母有罪才學再高也不能參加科考,品行不端的學子一樣不具備科考的資格。如何定科考的資格,如何衡量學子的品德,全由學政說得算。他說你品行不好,再多的人說你是好人都沒用。品德就像是準考證,品德不過關,就算你聰明絕頂,妙筆生花也進不去科場。現代天朝提倡了多年的德智體美勞在大唐得到了落實,起碼一個人的品德被當作作重要的一環。回憶穿越後的所作所為,李玉瑾一身的冷汗。他的一些做法看似無傷大雅,但踫見故意找茬或者較真的人,不讓他參加科舉完全說得過去。被蘇琳指責為妖孽,被國子監的人懷疑抄襲,同土匪玉娘子糾纏不清,還•••還挽救過別□子盧氏,剛才廣陵王不就問他,怎麼知道盧氏是處子?「拐人婬奔,于人通奸流放受鼻刑。」李玉瑾看見這一條,臉色一下子煞白。位高權重才可不懼人言,李玉瑾如今沒有風流憐惜女子的特權。「少爺。」翠兒捧著洗腳盆進門,見李玉瑾氣色不好,關切的問道︰「您怎麼了?」李玉瑾拍著腦袋,反問︰「盧氏在何處?」「她進不來蕭家的,您不是把她安排在客棧里了?」翠兒忍下心酸,將洗腳盆放下,「您是想見她?」李玉瑾拽起翠兒,「你同蘇琳可還有聯系?」「她不會理會我了,上一次就沒理我。」翠兒苦澀的一笑,眼里轉淚︰「除了少爺我再沒別人了。」李玉瑾心不在焉的安慰了兩句,「我不會扔下你。」「少爺。」翠兒貼進李玉瑾的懷里,「您別再去找大小姐了,她恨你。」蘇琳對李玉瑾的恨意很多人都能看得出。李玉瑾听了這話面色更加凝重,長噓短嘆起來,翠兒俯身為他褪去鞋襪,「這是蕭家特有的溫泉水。」腳泡到溫泉里很舒服,李玉瑾卻不見高興愉悅,「威遠將軍會不會報復我?」翠兒不明白的抬頭看李玉瑾,在李玉瑾迫切需要答案的時候,在李玉瑾以為翠兒會給他一個意見的時候,翠兒搖頭道︰「奴婢不知。」翠兒還如往常的伺候李玉瑾,甚是比以前更加精心,可李玉瑾卻冷著臉,莫怪有地位的人不會以婢女做妻子,翠兒根本就沒任何的見識,虧著她在威遠將軍府這麼多年。蘇琳本來就不愛讀書,還能指望她身邊的丫頭一個個知書達理?翠兒可以掏心逃肺的伺候李玉瑾,但別的事情,她能做得不多、李玉瑾忍住鄙夷,不能輕視翠兒,見識少不是她的錯。李玉瑾自己擦了腳,「行了,你先去歇著。」翠兒咬著嘴唇,伺候李玉瑾出門,「您要去哪?」「我有問題向師傅請教。」李玉瑾頭也沒回的離開。翠兒低頭揪著衣襟,少爺嫌棄自己了,沒見識,不等于不敏感。翠兒擦了擦眼淚,端起銅盆到洗腳水,然後整理床榻,老夫人沒隨著李玉瑾來蕭家,翠兒省了很多的事兒,老夫人比少爺還難伺候。當李玉瑾見到師傅松陽先生時,看到楚婉兒興致勃勃的同四師兄諸葛南說著什麼,楚婉兒神采飛揚,雙眸亮得似天上的星辰,諸葛南連連點頭,眼里的愛慕如何都隱不住。別說他了,就算是李玉瑾也不由得沉醉在楚婉兒的柔情,知性里。楚婉兒肌膚若珍珠般晶瑩且吹彈可破,她的學識,她的見識,她的賢惠大度,她是那麼的吸引著李玉瑾,楚婉兒才是大戶人家的正妻人選。「小師妹。」楚婉兒含笑點頭,「小師哥找父親?」李玉瑾道︰「師傅。」松陽先生說︰「你有何事?」自從李玉瑾救了盧氏之後,松陽先生對他越發的冷淡了。以前都是楚婉兒幫著李玉瑾緩和同師傅的關系。今日楚婉兒笑盈盈的說道︰「四師兄,我還沒說完,同我去外面可好?」諸葛南風貌不如李玉瑾,也不如李玉瑾會討小師妹歡心,他一直將對楚婉兒的愛慕鐫刻在心里,見楚婉兒舍李玉瑾而同自己說話,忙點頭稱好。楚婉兒向李玉瑾微笑︰「小師哥同父親慢慢談。」她和諸葛南一前一後出了房門,李玉瑾感覺到楚婉兒笑容之下的冷淡和疏遠,李玉瑾不知怎麼得罪了她?莫非蘇琳說了什麼?自從同蘇琳談過後,楚婉兒眼里再沒他了。松陽先生咳嗽兩聲,李玉瑾拱手道︰「弟子有一事請教。」「說。」松陽先生對李玉瑾的印象並不好,雖是李玉瑾可能是他最有才學的一個學生,但李玉瑾某些輕佻的舉動,偏愛女子的行為,讓鐘情于妻子一人的松陽現身很看不慣。不是李玉瑾跪了好久,又有京城的消息,松陽先生如何都不會收下他的。再出名的人也不能月兌離朝堂,當今陛下明顯抬舉李玉瑾,松陽先生只能遵從聖命。李玉瑾心想,先解決眼下的麻煩要緊,等他倒出功夫總能讓小師妹回心轉意。「師傅以為威遠將軍人品如何?」「威遠將軍沉默寡言,于國有功,我以為他一位出色的將軍。」「師傅,他是否會假公濟私?」松陽先生露出不解,李玉瑾將自己的擔心說了一遍,「我已經決定送盧氏離開,當初我是一時激憤才會救下她。學生不敢忘記聖人教誨,更不敢因忘記功課科舉。」這件事抹平,只要威遠將軍證明他不是妖孽,品行無措,那位學政不會再阻止他科考。李玉瑾道︰」其實不用如此麻煩,陛下幾次傳召弟子入京,弟子不願意走捷徑,想以真才實學獲得官職。」松陽先生道︰「你既是有此擔心,最好先去同蘇氏說清楚了,若是能求得她的諒解,我想威遠將軍也不會再為難你。」「蘇琳?不,她不講道理。」「此話差矣,我也听過她,只要你誠心誠意的說明白,她不會再揪著你不放。」松陽先生眯起眼楮,平淡的說道︰「她能同一傻子堅持婚約十幾年,在你開天智後才解除婚約,在你富貴揚名的時候依然怒斥于你,我看蘇琳是個有志氣的,她並非是非不分,有些話她說得雖然粗俗,不符合聖人之言,但未嘗不是另一種對人心富貴的解釋,若世上人人都沒有私心,那豈不是人人都是聖人?」李玉瑾張了張嘴,感覺臉上火燒的難受,「師傅。」「你說動了她,威遠將軍還能硬抓著你的過錯不放?我沒見過威遠將軍,但我听過他因功勞而驕傲,听過他不敬聖人,听過他擁兵自重,听過他的虐俘濫殺,但唯獨沒听過他恃強凌弱,是非不分。」松陽先生加上了最重要的一顆砝碼︰「你若想走正路,這一關一定要過的。你被威遠將軍照顧十幾年,同蘇琳即便沒有婚約,也會親如兄妹,好好同她說你並非妖孽,她總不會非要絕你的前程。女子都是心軟的,你求求她,討好幾句,你對女子很有辦法。」李玉瑾問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你現在給威遠將軍寫信,焉知他會听你的不听女兒的?听說威遠將軍甚是寵愛蘇琳,否則蘇琳也不會驕縱名滿京城。」「學生明白了。」李玉瑾行禮後,說道︰「學生會去懇求蘇琳忘記妖孽一說。」松陽先生笑著點頭︰「去吧,去吧,為了高中,一切都是值得的。」「學生告辭。」李玉瑾有自信可以討好任何女人,但不包括蘇琳,跪求蘇琳會不會好一點?在他走後,松陽先生拿出壓在膝蓋下的書信,無奈的笑道︰「廣陵王•••老夫真沒想到,你還是一顆情種。」清早,蘇琳向往常一樣在院落里練劍,詩詞比不上她們,劍法她一定比蕭家小姐強。「蘇小姐。」蘇琳收了寶劍,看到一襲儒衫的李玉瑾走近,蘇琳問道︰「你做什麼?」李玉瑾作揖,一躬到地,「我真真不是妖孽,蘇小姐誤會了。」見蘇琳沒有反應,李玉瑾遲疑了一會兒,撩起衣襟,雙膝跪倒︰「我只想參加科舉考試,蘇小姐請勿絕我畢生志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