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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我要盛芷晴，只要她（二）
走在空蕩蕩的病房走廊上，慘白的牆壁如同她的臉，沒有一絲血色。
停下腳步，情不自禁地縮在角落里，小聲抽泣著。
肩頭一上一下，慢慢地靜止，像是強忍著所有情緒一般，下一刻，肩頭上下波動。
拔腿就跪，她不能再呆下去了！
她會死的！
一路狂奔到醫院大門口，卻被瓢潑般的大雨擋住了去路。
冰冷的雨水一點一點落在她的掌心，就連鬢角處的發尾打濕了，她也沒有發現。
咬住牙，拿起包包就想沖出去，卻被身後一道聲音喚住，「您不是vip病房的護工嗎？病人醒了，說要見你。」
「我……」
想要拒絕的話語卻是怎麼也說不出口。
八歲那年，她一個人在家，高燒不止，是莫滕笙回到家，為她月兌掉了衣服，敷上了冰塊，她才撿回了這條小命。
她不能走。
看著面前的vip病房，盛芷晴深深呼吸，緩緩推開門，卻只看到一室的漆黑。
還有那病床上一道厚重的黑色背影。
她看不到他的臉，也不知道他究竟是睡了，還是醒著。
一步一步靠近，關門的那一刻，卻被身後的男聲吸引。
「為什麼要回來？」
他以為，她走了就不會再回來了。
他在等待，等待著時間的凌遲。
就在他要放棄的那一刻，她回來了。
就像是迷途的漁船，看到久違的燈塔，心中那抹早已熄滅的火焰再次雄雄燃燒。
「要不要喝水？」
沒有理會莫滕笙，她徑直拿起床頭的玻璃杯，倒了一半冷水，一半熱水，或許他並不想喝水，可是她還是做了。
「為什麼要回來？」
就像是一個執拗的孩童想要得到題目的正確答案一樣，莫滕笙重復著同樣的問題。
「你生病了……」換下他額頭上的冰塊，盛芷晴的聲音軟軟的，綿綿的。
對于一個生病的男人，她實在無法狠心。
「如果我一直這樣病下去，晴晴是不是會照顧哥哥一輩子?」
沒有平日里的劍拔弩張，莫滕笙的語氣十分平和，甚至讓她感受到一股久違的親情。
「張嘴，吃藥——」
將膠囊遞到他嘴邊，語氣頓時變得輕快，「乖乖吃藥，獎你一顆紅棗——」
說罷，揚了揚手中的紅棗。
孩子般的笑，純潔天真。
他不喜歡吃藥，她也不喜歡，以前她生病的時候，他就是用紅棗做獎勵，哄她乖乖吃藥。
現在，他也淪落到被人哄的地步了嗎？
這種味道，還不賴！
紅棗的甜膩，驅散了膠囊的苦味，莫滕笙的頭暈暈沉沉的，閉上眼的那一刻，他不禁想，如果這輩子就這樣病下去，她是不是就不會離開一步?
看著那抹久違的笑容，盛芷晴一時看呆了。
他笑的樣子，很妖孽，很無害。
坐在床邊，她不時被他的噩夢吵醒，他大呼小叫，聲音幾乎帶著抽泣。
「媽媽……不要走……」
「我會乖乖的……」
「媽媽，你留下來，好不好……」
那近乎于孩子般的祈求，讓盛芷晴無法松開他的大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