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閉的心門漸漸地為她打開,她那走了進來,在他的心房里安營扎寨。他寵她,照顧她,細心地呵護著,就這麼,漸漸上了癮。可以一次次地忍受她的質疑,因為換位思考的話,他也會那麼想。
然而,他也有忍受不了的時候。
他在想,到底是他做得不夠多,寵她不夠多,還是他真的看錯人了——
***
眸子里閃過一絲憂郁。
上官翊嘴角上揚,「終于等到你開金口跟我合作了!」,他揚聲道,裴亦修笑笑,「算是合作前的前奏吧——」,他又說道。
裴亦修晚上也沒回家,唐淺央自己一人正常吃了晚餐後,喂了貓,洗澡睡覺。
正在削隻果的唐淺央頓了頓,「沒有。」,淡淡地說道,繼續削皮,這時,裴亦修進來,看著坐在姜紹謙床邊的她,心口刺痛了下,面無表情地走近,像是沒見到她一樣,例行公事地詢問姜紹謙的情況。
「你軍演跟我有什麼關系?」,裴亦修揚唇道。
看著正在舌忝.著自己手的小東西,裴亦修嘴角浮現起寵溺的笑,放下它去了臥室,小一一踮著腳尖,邁著優雅的步子跟了進去。
唐淺央剛進門,只見裴亦修提著行李箱從臥室出來,兩人四目相接,唐淺央的心刺痛了下。裴亦修那雙深眸還鎖著她,他放下行李,走到她的跟前,將一卡通遞到她跟前,「我去英國一個月,十五號別忘了交水電費,燃氣費,拿這卡去找物業。」,他沉聲道。
「傷口明已經開始愈合了,為何還要一個月?」,姜紹謙不淡定地說道。
見到裴亦修進來,跟見了鬼似的,「還真見鬼了,不是休假了麼?」,姜紹謙放下書,睇著他,低聲問道。隨即下了床,開始活動筋骨。
「邵明,你小.嘴什麼時候這麼甜了?知道拍師父馬屁了!」,李晨連忙說道,裴亦修瞪了他一眼,「都給我嚴肅點,我不在的時候,你們都給我把工作做好了!」,裴亦修開始對他們交代起來——
他寧願相信前者。因為在他的眼里,唐淺央不是那種以有色眼光看人的人,她善良,正直,有愛心……但,她卻總讓他一次次地失望。
在要出門時,她還是頓住了腳步,「對了,有件事跟你說一聲,我明天要去解放軍第四軍醫大學報到了。」,童憶安轉身看著他,淡笑著說道,臉上染著淡淡的自豪,眸子里卻閃爍著不舍。
「師父!你就安心地去吧!」,裴亦修的辦公室里,李晨對他揚聲道,裴亦修面無表情地睇了他一眼,走到檔案櫃邊,將文件放進去,然後細心地鎖起來。
唐淺央站在房門口,雙拳緊握起,抑制著出門的沖動,「有什麼了不起!不愛就不會在意!不在意就不會難過!不會被他左右!」,內心有道聲音在嘶吼,她大口地呼吸,強抑制住心髒的絞痛。
「喵……喵……」,看著裴亦修在收拾行李,小東西好像意識到了什麼,叫了兩聲,然後咬住了他的衣袖。
「喵……喵……」,小一一跑了進來,一向慵懶優雅的它,此刻似乎很焦急,抬著頭沖著她叫著,喊著,唐淺央看著它,緩緩地蹲下.身子,「你讓我怎麼辦?我也不知道怎麼辦?!」,她激動地說道。
冷戰,持續了一個星期,誰也不肯進一步。
「今天感覺仍然良好,我比較關心的是,什麼時候可以出院?!」,讓他一個馳騁沙場的戰士天天住醫院里,簡直是關禁閉!姜紹謙一刻也不想多呆!
「站住!」,男人低喝一聲,幾乎沒兩秒的時間,她便被他扯住,「說清楚!什麼時候的事?你不是高考失利,在復讀嗎?!」,姜紹謙看著只及他胸口處,在他眼里還只是個孩子的她,沉聲問道。
她不讓自己想,也不想冷靜,冷靜下來會想得更多,沖下床,去了衛生間,將自己泡進熱水里!
「我這次不再信他了——」,她喃喃地,平靜地說道,雙眸如死灰般。癮時到一。
不一會兒,兩個男人摘下頭盔,汗水狂野地撒落,「居然輸給你了。」,開口的是上官翊,雙眸睇著對面的裴亦修,嘴角勾著笑,說道。
只見姜紹謙那張面無表情的臉上有了一絲表情,詫異。
「醫生說多久,你就得住多久。」,裴亦修沉聲道,這時,只見門口站著一個女孩,她手里提著保溫飯盒。
又十分地難以置信?!她什麼時候報考軍醫了?不是復讀了嗎?
「師父,這個博士學位咱肯定是能拿到的,您答辯的時候別緊張啊!」,邵明這時說道。
唐淺央第二天醒來後,床.上只有她一個人,從腳底傳來絲絲的刺痛,她皺眉起身,只見雙腳上纏著白色的繃帶。記憶,排上倒海而來……
「啊——」,她低吼一聲,用力地扯開繃帶,發瘋般地撕扯,將她繃帶全部扯掉,「不需要!我不需要!」,她氣憤地低吼,想起那枚指環,想起柯羽茜,想起他們抱在一起的畫面,心就像被一只魔鬼控制了般,讓她捉狂,發瘋!
原本請假的裴亦修居然又來上班了,走進十八樓高干病房區,進了姜紹謙的病房,滿目都是鮮花果籃。彼時,姜紹謙坐在床頭在看書,《孫子兵法》。
「病人沒權利過問醫生的私事。」,裴亦修沉聲道,姜紹謙睇了他一眼,不再多問。
兩人似乎又陷入了一場冷戰里,也像是刻意要避開對方。
似乎在漸漸地封閉些什麼,不想,不念。
裴亦修回到家,她還沒回來,屋子里被打掃地干干淨淨,小東西見他進門,連忙跳進了他的懷里,它似乎長大了不少。身子長了,毛發仍然白得似雪。
一整天,她窩在家,看電視,吃零食,喂貓,喂魚……她麻痹著自己,不去想裴亦修,柯羽茜。餓了就吃,困了就睡,像一個失戀的人。
裴亦修的心抽疼了下,狠狠地抑制住內心的沖動,他提起行李箱,朝著門口走去。
「醫生,麻煩你幫我帶給他。」,童憶安沒有進屋的意思,一臉誠懇地看著裴亦修說道。裴亦修睇著她,心生憐惜,轉首看了眼背對著這邊的姜紹謙。
她不知道是真睡著了,還是醒了,為她上藥水的時候,她都沒吱聲。
「喵……」,一一那綠幽幽的如寶石般的眸子看著他,又叫了聲。
「出院?最早一個月以後!」,裴亦修揚著唇說道,只見姜紹謙的臉色變得黑沉下來。
到底是不關心她啊,連她的高考志願都不清楚,「那是嬸嬸跟你說的吧……我沒復讀,這個暑假一直在外做家教。」,她微笑著說道。
裴亦修沒理他,公式化地開口︰「今天感覺怎樣?有沒有不適反應?」。
「你不專心,當然會輸。」,裴亦修沖他行了個禮,上官翊也行禮,兩人將劍放回架子上,開始月兌著身上的劍服。
重回母校,裴亦修受到了學校導師的盛情招待,他們以前就很看好他,在他畢業那年,極力挽留他,但他還是放棄了在英國的大好前途,回國,去了瑞慈。
兩人一路沉默,裴亦修載著她,連夜回到了洛川。到家後,發現她已經在車上睡著了。他輕輕地抱著她上了樓,將她放在床.上才發現她腳底的傷,他找來藥箱,細心地為她清理腳底的傷,在做這些的時候,那只小波斯貓一一一直在坐在一旁看著。
她感覺自己又開始不爭氣地想他了。
「你跟裴亦修吵架了?」,唐淺央來姜紹謙病房看望他,姜紹謙開口道。
中午還有那家快餐店來送餐,唐淺央表示拒絕,讓他們以後別再送餐過來。第二天,果真沒有人來送。她跟陳曉一起去吃醫院食堂。
唐淺央的心倏地抽.搐了下,一股委屈翻涌上來,她抬著頭,看著他,不容自己軟弱,一把搶過他手里的卡,沒說話,倔強地走去了臥室。
最後,右邊的男人手里的長劍直接刺中了對方的左胸,畫面定格。
只見兩個穿著擊劍服的男人,頭上戴著銀色頭盔,頭盔上瓖著銀色的鋼絲面罩,兩個男人右手里各持一把細細的長劍,右邊的男人朝著左邊的男人步步進攻,左邊的男人步步後退,隨即,又壓劍反擊,銀色的劍身不停地在對方的劍身上滑動,朝著對付刺去——
「夫妻哪有隔夜仇的,淺淺,這不像你!到底怎麼回事?」,裴亦修走後,姜紹謙對她問道。
為她包扎好傷口後,他為她蓋上被子,拿了幾件自己的衣服出了臥室,把一一也抱了出去。
只見姜紹謙的表情變得更復雜,「我走了,還要回去收拾行李。」,她推開他,仍然笑著說道,十分瀟灑地轉身,走開——
裴亦修的課題得到了倫敦大學醫學院的所有教授導師們的關注。有了這些心髒外科專家的重視和關注,裴亦修十分欣慰,潛心地將這幾年來的實驗總結寫進報告里。
「吵架了?」,姜紹謙關心地問道,倒不是關心裴亦修,而是唐淺央。
她已經開始努力地對裴亦修產生免疫了,也不肯承認自己有錯。
他俯下.身子,「還是你送給他吧——」,他對童憶安小聲地說道。
「傻丫頭——」,寵溺地笑笑,說道。
夜幕里,裴亦修提著行李箱上了出租,直奔機場。
她從浴.室里出來,不顧腳心的疼痛,出了臥室,客廳里沒一個人,只有兩條魚和一只貓,一一見到她,朝著她踮著腳尖優雅地跑來,在她腳邊蹭了蹭她的腳踝,她的心終于軟下,將它抱起。
去英國,一個月?
胳膊上的傷已經完全好,留下一道長長的疤痕,看起來很猙獰,她打算除掉。腳底的傷也自動愈合了,心里的傷卻偶爾發作一下。
彼時,他已經收拾好了行李,起身。晚上九點的航班,還沒告訴她。
「你今天也不夠專心——」,上官翊幽幽地說道,那張邪魅的俊臉上染著笑意,裴亦修笑笑,嘴角上揚,額上的汗水不斷滑落,樣子看起來邪魅不已。
他這人,一向重情重義。
原來,裴亦修要去英國一趟,參加博士論文答辯。
「你來干什麼!回去!」,姜紹謙不悅道,聲音嚴肅得很,裴亦修睇了他一眼,走到門口,只見女孩將保溫飯盒遞到他面前,這女孩,就是那個童憶安。
「你好好養傷,我走了——」
裴亦修苦澀地笑了,「舍不得我啊?沒關系,一個月後就回來,一一在家要好好的。」,裴亦修撫了撫它的頭,安撫道。
可他卻那麼絕情,去英國十天了,一個電話都沒打回來過!好像根本忘了她的存在!
童憶安那水汪汪的眸子里閃過一絲苦澀,正要開口,裴亦修已經離開了。她只好悄悄地走了進去,看著站在窗口的高大身影,眸子里閃過一絲淒楚,「你吃飯吧——我馬上就走!」,她沖著他背影說道,隨即,將飯盒放在床頭櫃上,在姜紹謙轉身時,她快步地走向病房門口。zVXC。
唐淺央最近很忙,不過每天都會按時回家,因為有一一要照顧,裴亦修不在,這些事情都要她自己做。可每次回到家,看著空空的房子,心里就空得很。
問完就走,唐淺央也沒跟他說一句話。
來英國七天,沒接到她一個電話,沒收到一條她的短信,他也沒聯系她。
「我這次來英國不僅僅是為了答辯——」,裴亦修開始談正題,對上官翊說道。
「你別管了,我心里有我自己的打算。」,唐淺央冷靜地說道,起了身,跟姜紹謙又道了別,離開病房。
「我九月有軍演!」,他逼近裴亦修,沉聲道。
劍道館里,鋪著光潔的原木地板上,倒映著兩道白色的身影,鞋子摩擦地面的聲音,長劍踫撞的聲音時不時地回旋著。
「不想他,咱們不準想他!」,唐淺央為一一洗澡時,大聲說道,小貓咪無辜地看了她一眼,「喵」了一聲。
這時,只听臥室里的手機響起,唐淺央連忙起身,一手泡沫的她沖也沒沖,直奔臥室,腦子里蹦出一個念頭︰裴亦修來電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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