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悄悄地找過他,都沒線索,後來覺得,他應該出國了。但不知道他出國做什麼去了,為什麼不留在國內?還有,什麼時候回來?有時候想起來,真是會怨的,一消失又幾個月。
連電話、短信都沒有。
某天,她一個人從SPA館出來,見著了母親費瑾瑜。
***
從咖啡廳出來,他說要去墓地,她陪他一起,路過花店,他挑了一束小雛菊。許梓驍安靜地將那束普通的,白色雛菊放在白色十字架下,默哀地看著。回人館真。
唐淺央覺得,一個沒有愛情的人,是不幸的,眼前的許梓驍就是。他不幸福,不快樂,壓抑著自己的情感。
她也剛從SPA館的另一道門出去,她連忙躲開,只見一道熟悉的身影從車上下來,那人正是大伯唐振興,他為她打開車門,她在他臉頰上印上一吻,上了車。
「怎辦?繼續在官場里沉浮。」
「等他回來後,等你的案子水落石出後,我會跟他復合的,爸爸,你要早點醒來,還要抱外孫外孫女呢。」,有些激動地說道,眼里染著濃濃的笑意。
不再沖動,情緒總是波瀾不驚的。
她一臉的淡然,微微搖頭,「我說過,除非是回國幫你申訴的,不然不會回去。我打算在這上完學後,留下繼續工作。」。
唐氏又開了一間藥廠,同時並購了幾家老醫藥公司。她的瑞慈醫院也長江邊開了家高端的私人療養院,同時,她也沒十分重視瑞慈的慈善事業。
雖然現在還是深冬,她感覺,春天真的不遠了。
唐淺央听說,顧影到了草原,病就好了,不知道怎麼那麼神奇。犯病的時候,抱著孩子鬧著跳樓也是有過的。利益再重要,難道重于人命?許家,顧家實在沒辦法了,听說許梓驍還親自帶她去了西臧。
回到家,立即奔去了父親的房間。
「沒想到你們真的離了。」,咖啡廳里,唐淺央和許梓驍面對面坐著,她淡淡地說道,對面的許梓驍神情有些憔悴,不停地喝著黑咖啡。他跟顧影一個月前離婚了,顧影的病好了,孩子也歸她。
「離婚了也不關我的事情,他根本不愛我!我一廂情願而已!不過現在我發現了,比愛情更重要的東西!」,又堅定地說道。
她躲在SPA館門口,等他們離開後,她才出來。腦子亂轟轟的,不明白他們什麼時候勾搭上的,是這兩年,還是,多年之前?
「今天怎麼想起來找我啊?」,她知道裴亦修很忙,忙著大事,很少見到他,她也很少去找他。在這邊邊上學,邊工作,也沒時間找他。
許梓驍淡淡地扯唇,松了松領帶,「在笑話我?」,淡淡地說道,看著對面的她,內心早已歸于平靜,無需再隱忍任何情感,因為,那些情感早淡化了。
「許伯母怎麼舍得把孫子給了她?」,唐淺央疑惑地問道,只見許梓驍的臉色微變,「孩子太小,法律上比較傾向女方。」,淡淡地回答,看不出情緒。
當時腦子里蹦出兩個字,殲.情!
仿佛那就是她的歸宿。
唐振德仍舊是老樣子,瘦得不成.人形了。她不知道還讓他維持著這口氣干嘛,有時候甚至覺得讓他安樂死了,才是他最好的解月兌。但,舍不得。
時間一天天地在忙碌中度過,思念早已被深埋在心里,一晃,裴亦修出獄一年了,但,仍不見他的蹤影。
「爸爸,我今天看見媽媽和大伯了,他們很親密……」,也不怕刺激到他,她直接說道,「他們的關系肯定不簡單吧,媽媽常常往國外跑,大伯也常常不見蹤影。這個唐家,到底藏著多少秘密呢?」,她撫模著他的臉,激動地說道。
此刻,他的腦子里浮現起顧影在草原上,見到那個曾經彈琴,唱民謠給她听的人,明媚的陽光下,她笑了,她快步地奔跑,忘乎所以,飛奔向那個男人……
「亦修哥!」,那張成熟的臉上揚著柔和的笑,她提著布袋,里面呈滿了新鮮的蔬菜和肉。
這些,他都給不了。
裴亦修差點告訴了她實情,看著她這麼激動的樣子,還是忍住了。
只要他還有一口氣,便是活著的,存在的,她還是有爸爸的。
「通過顧影我才明白,什麼自由、快樂,與追求和地域無關,關鍵是,只要跟愛的人在一起,就是自由的,快樂的。」,許梓驍又突兀地說道,那一字一句,像是感慨。
寬敞整潔,裝修格調時尚大方的辦公室里,裴亦修坐在沙發里,雙眸深情地看著屏幕上的那張絕美的小.臉,「FAITH,HOPE,LOVE……」,他喃喃地開口,記得這是瑞慈的理念,也是唐振德辦醫院的理念,也是他當初特別欣賞的。
「董嫂失蹤也快兩年了,她去哪了呢?怎麼舍得丟下你……」,一有心事,就喜歡跟他說,說了,心里會舒服很多。
不一會兒,柯羽茜端著兩碗面條回來,還是手 面,裴亦修很欣喜,在英國能夠吃到正宗的手 面還真難。
裴亦修無語,「我尊重你。」
「倫敦常年下雨,你的風濕病受得了嗎?」,當年的車禍,給她還造成了很嚴重的風濕病,陰天下雨便會發作。裴亦修淡淡地說道,其實也是小心的試探。
「茜茜,就因為許梓驍,你不想回國的?」,裴亦修直接問了出來。
「你還要吃嗎?」,裴亦修的話還沒說完,柯羽茜連忙打斷道。
她的面容消失,他關掉了電視機。
「你知道嗎?她其實是我的妹妹,這是個秘密,你要保守這個秘密。」,她喃喃地說道,忍不住說了出來。兩年半過去了,還是無法釋懷她的離開。
成為年少時的一段心事,如陰天晚上的月亮,朦朧著。留在了年少的青春里。
「我笑話你做什麼,我還不是跟你一樣?」,她笑著說道。zVXC。
回來後,病就好了,堅持要離婚。不讓她離婚,就發病。這是他們這些外人听說的,真正的內幕是什麼,旁人也不清楚。
裴亦修看著這張還算陌生的臉,微微笑笑,隨著她進了屋。干淨整潔的一室一廳,一塵不染。
許梓驍顯然是震驚的,難以置信地看著她,「董嫂的女兒。」,她又說道,許梓驍腦子里浮現起董嫂年輕時大月復便便的樣子,他當年七八歲,唐淺央兩歲多,這些唐淺央肯定是不記得的。
「那許梓驍呢?听說他離婚了。」
「遇到合適的對象,會再結婚嗎?」「一部分原因吧,能別提他嗎?我跟他沒發生過什麼的!」,柯羽茜站在桌邊,低著頭看著她,平靜地說道。
「笨!洛雲也常常下雨啊!這風濕病我已經習慣了,不回去了,在這好好的,回去干嘛。」,她白了他一眼說道,低下頭,喝了口面湯。
這些都是父親的理念,她一直傳承著。她今年還得了個獎,洛川市年度十大杰出女慈善家。拿那個獎,不免覺得有些慚愧。
就在他眼前上演的一幕,他沒有嫉妒,反而松了一口氣。顧影後來也沒再回草原,跟那個男人在別的城市開了個民族舞蹈班,一家三口幸福地生活著。
「裴亦修可能去國外了吧?那個混蛋,也不偷偷給我打個電話,發個郵件也好的啊。」
「不想!」,她連忙說道,有些激動,「我從來不關心生父生.母是誰!就算知道了,也不會認他們的!」,十分堅定地說道,心刺痛著。找到了又怎樣?當年丟掉了她,還找干嘛?!
但顧影的性情不同,她不似官場上的他,無謂愛情。她的全身上下散發出一種藝術細胞,這些細胞鼓噪著她,追求自由,追求浪漫,追求愛情。
「听說許梓——」
這一年里,洛川發生了不小的變化。
瑞慈孤兒院于今年盛夏落成。
「我只是在傳承著家父的理念,信,望,愛……」,電視屏幕上,小女人揚著一臉動人的微笑,對著鏡頭說道,手里拿了一只獎杯。
他跟顧影確實離婚了,其實到了草原後,其實他早就知道,她的病不嚴重,有時候是裝瘋的。目的就是為了,離婚。從結婚那天起,他便知道,這個婚,離不了。也從沒想過要離婚,但,顧影似乎悔悟地比他早,跟他和平談過,協議過,他覺得十分滑稽,並也為那婚姻努力過。
裴亦修喝了口水,才開口︰「什麼時候回國?」,看著她,認真地問道。
唐淺央很贊同他的話,「你以後打算怎麼辦?」
「你在客廳里看看書吧,我去做飯!」,柯羽茜笑著說道,進了廚房。一年前,裴亦修來了英國。當時見到柯羽茜那張陌生的臉,心里是震驚的,更驚訝的是,她的性子似乎也變了很多。
許梓驍因著她的問題,沉默著,回答不出,眸子看向窗外。
去找了一個多月沒見的柯羽茜,她自己租的房子,在唐人街附近。
「你不想回國,不想知道自己生父生.母是誰?」
「那個孩子不是夭折了嗎?」,憑著太過遙遠的記憶,他問道。
唐淺央剛要回答,手機響了,是家里打來的。
PS︰應該還有一更,在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