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為了實現一位垂死老人的夙願,他去了京城。令他沒想到的是,居然會有人來接機,而且是兩個女人。
「你好,我叫郁子悅,是凌北寒的妻子!」,年紀看起來比唐淺央小的女人,穿著修身的深色牛仔褲,高跟鞋,白色絲質襯衫,披著卷發,沖她伸出小手。
郁子悅看著眼前戴著墨鏡,一身黑色的酷男,在心里不禁感嘆,楊家的男人也都這麼帥噠!而且很有氣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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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亦修感激地點頭,他覺得,杜澤鎧總會出現的,找不到她,他就在等,等杜澤鎧出現。
臨走前一晚,凌家的幾個表兄弟約他出來吃飯。一桌六個人,除了他之外,分別是,凌北寒、凌北燁、凌北澈、顧亦宸和陸啟正,都是人中龍鳳,各個都很有本事。
裴亦修走近,凌老太太激動地上前,裴亦修這時摘掉了墨鏡,露出那英俊無匹的面容,一臉善意地看著老人。
「嫂子!」,郁子悅嘀咕道,凌北杉連忙拍了下她的手背,笑了笑,「事實啊,我跟你打賭,他肯定是失戀了!」,郁子悅貼在凌北杉耳邊,小聲道。
「你妻子的事情,我們听說了。」,飯局到一半,凌北寒看著裴亦修,說道。
看著八十好幾的老人家,仍舊精神矍鑠,底氣十足的樣子,裴亦修笑笑,感激地點點頭,「謝謝您,不過,實話跟您說,我並不想認祖歸宗。我姓裴,我心里知道我其實是姓楊,就夠了。」,不想聲張,知道楊家是名門望族,除了他父親這一支,就沒別的旁支了。
凌老太太,他的姑女乃,現在已經有三個重孫,一個重孫女,還有一個外重孫女了,有個重孫不在,其他都在,還有一對是雙胞胎,十分可愛。
「哈哈……」,凌老太太的話才出口,幾個小屁孩忍不住笑了,以為老太太是在罵人了,裴亦修的臉頰上也泛起兩朵不自然的紅暈,笑笑,「姑女乃女乃——」
「我把你托付給凌家了,你不認楊家,沒關系,但是,以後有任何困難,他們不會袖手旁觀!有你這麼個孫子,我也十分,十分意外的。」,老人又說道。
「老人家,您別置氣,心髒不太好吧?」,裴亦修看著凌老太太,誠懇道。
楊老先生是新中國大將,德高望重,他逝世的消息上了新聞聯播。尊重裴亦修的意願,他是楊家後代的身份並沒被公開,楊老先生的骨灰也是凌志霄捧的,裴亦修只是家屬里,最低調的一位。
「你有懷疑的對象嗎?沒關系,可以跟我們說,你二哥凌北燁,這位陸局,都是公安。」,凌北寒說道。
飯後,凌老太太拉著他去了後院樹底下乘涼,「真沒想到,楊家還有後啊!老天也算有眼,讓我那善良的大佷子還有個兒子!」,凌老太太沉聲道,裴亦修點頭。
「沒錯。之前洛川方面不是查過他嗎?一起販毒案,懷疑跟他有關,後來沒證據。」,凌北燁說道。
「女乃女乃,他就是裴亦修!」,郁子悅這時揚聲道,一個四五歲大的小男孩撲進了她懷里。
表叔凌志霄也找他說了幾句,隨後,跟著他,去了京城軍區總院。
老人一陣劇烈地咳嗽,情況突然地不好,裴亦修立即按了呼救鈴,上前搶救——
「唉——這就對了!」,凌老太太沉聲道,拉著裴亦修朝屋里帶。
「我看實在不行的話,可以用用孫大飛的人。」,顧亦宸這時說道,「總之,兄弟,不用擔心!」,顧亦宸就坐在裴亦修的身側,拍了下他的肩膀,說道。
這男人還挺酷,挺深沉的樣子,郁子悅在心里暗暗地想。
裴亦修沒想到在這一點上,老人家這麼開明。你修深叫。
商務車在軍區大院門口停下,站得筆直如標桿的警衛員沖他們行了軍禮,然後放行。
坐在豪華的商務車上,裴亦修一個人坐在靠後的位置,看著窗外的京城,兩個小女人在不停地聊天。
郁子悅身側站著的是凌北杉,身材高挑,一身黑色的修身套裝,豎著馬尾,看起來十分地干練,「你好,我叫凌北杉!」,她也禮貌地伸手和裴亦修打招呼。
他還沒來得及認知「爺爺」這個人,沒體會到那份血緣關系,他老人家便過世了。
裴亦修對楊家、對凌家的一切都很陌生,看過凌北寒送他的那份資料,上面說了,他的祖父楊國華老先生的背景,是名將軍,今年九十歲,參加過抗美援朝,越南戰爭,軍功累累。楊家也是京城大戶,可惜,楊老先生唯一的兒子英年早逝,女兒嫁給了名門凌家。
「心髒是不好,前年才做過手術!」,凌老太太賭氣道。
「凌志霄!你听到沒有?!」,老人指著一旁穿著軍裝的凌志霄,沉聲道。
裴亦修仿佛沒听到她們姑嫂二人的話,沉浸在思念里,這邊是杜澤鎧的老家,他覺得自己抽空有必要去他家找找。
裴亦修心口一陣扯痛,表面上很平靜地點頭。
「這人好深沉啊,看起來跟失戀了似的。」
「什麼老人家!我是你姑女乃女乃!」
裴亦修點點頭,也知道凌家的三個孫子有兩個在部隊,一個在警局工作,還有個孫女婿也在部隊。他們今天下午才能回來。整個凌家,四代同堂,十分地熱鬧。
進了堂屋,大家一一地介紹,「你叔還在軍區開會,馬上回來。」,肖穎作了介紹後,說道。
「你小子你——不識好歹!唉——還是听你爺爺怎麼說吧!」,凌老太太拍了下膝蓋,氣惱道。zVXC。
「到了,下車吧!」,郁子悅的聲音令他回神,裴亦修點點頭,下了車,只見一行人站在一幢二層樓門口,幾乎全部是女人,除了兩個小男孩,站在中央的是意外頭發花白的老太太,拄著拐杖。
「杜家的二公子?」,顧亦宸這時說道。
「我們是代表凌家來接你的,其他男人都挺忙,請上車吧!」,郁子悅揚聲道,一臉的笑意。
老人家回光返照見了裴亦修第一面,也是最後一面,然後,搶救無效,離開。
楊老先生完全是因為老了,髒器衰竭,病危,不過見他的時候,看起來十分地硬朗,精神也很好,說話吐字都十分清晰。
裴亦修點點頭,接過陸啟正遞來的香煙,點燃,「杜澤鎧。」,他淡淡地說道,其他幾個人面色稍凜,凌北燁看了眼陸啟正,陸啟正轉而看著裴亦修。
「醫生,好!我支持!你要給我兢兢業業的!」,老人又說道,裴亦修感覺他跟凌老太太是一個性子,很直,很強勢。都是軍人的緣故吧。
陸啟正點了點煙灰,表面淡淡地笑笑,卻滿心城府,只有凌北寒看了出來,想必他們警方是在放長線。
「那個,裴亦修,是這樣的,我的女乃女乃,也就是你的姑女乃女乃,想先見見你,你跟我們先回凌家吧!咱們吃過飯,下午再去醫院,看望舅公,你的爺爺!」,郁子悅剛接到電話,轉身趴在座椅上,對後方的裴亦修說道。
「你的事,我都知道。楊家的人,有骨氣、有氣節、心胸廣闊、有大愛!你符合!」,老人十分驕傲地說道,戴著老花鏡,盯著裴亦修看。
葬禮在三天後,舉行完葬禮,算是料理完了身後事。
他的生父楊懷志,年輕有為,文.革時下鄉,死于意外。據說當初楊老先生並不知道兒子在鄉下談過戀愛,育有一子。所以,這麼多年過去,才找到他。
那應該是楊家的家訓。
「不錯,是咱楊家人!」,老太太壓抑著哽咽,底氣十足地說道,裴亦修沖她禮貌地點頭,「老人家,您好。」
凌家留下他,讓他等老人下葬後再離開,裴亦修答應。
裴亦修禮貌地伸手,「你好,我是裴亦修。」
「舅舅,您請放心!」,凌志霄沉聲道。
「我會的。」,他誠懇地說道。
看到那些孩子,他便會想起自己的孩子,然後又瘋狂地想著唐淺央。
「麻煩二位了。」,裴亦修終于扯扯唇,說道。隨著她們上了車,他本來訂好了酒店的,郁子悅和凌北杉說,老人家比較急,還是先過去比較好。
楊老太爺的財產全部被他捐了,只留給了裴亦修一封信,信上只有一句話︰得之坦然,失之淡然,順其自然,爭其必然,處之泰然!
听名字,他了解她是誰,跟自己原則上是什麼關系了,禮貌地握手,抿著唇。
「空穴不來風,老陸,洛川警方不給力啊,怎麼弄的這是?」,凌北澈這時戲謔地說道,調侃他們。
她又問了他很多事,之前也听過凌北寒說起過裴亦修的事,「佷孫子,你放心,有我這老太婆在,有凌家在,沒人敢欺負你!太歲頭上動土!不要命了!」。
裴亦修轉首,戴著墨鏡的他,沒說話,點點頭。
凌老太太看著從車上下來的青年,那身材,身形,令她心頭一緊,便想起了裴亦修的父親,一向強勢的老太太這會兒喉嚨有些哽咽。
這時,陸啟正手機響了,他連忙去了里面的一間接電話,「又得忙了!」,凌北燁抱怨道,掐滅煙頭,陸啟正出來後,拿起西服外套,沖凌北燁使了個眼色,凌北燁立即隨著他離開。
飯局散去後,裴亦修沒回酒店,開著租來的車,想去探探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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