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只見三嬸祝景榮從沙發上站起,看著唐暖芯,又看了眼任逍然,「芯芯,你去維也納的時候怎麼說的?你說,是逍然讓你去維也納學鋼琴的,等你學琴歸來,你們就結婚的!」,祝景榮揚聲道。
這話令除了剛下樓的唐振業外,其他人都震驚了。
只見任逍然一臉的不悅,唐暖芯一臉的尷尬站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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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始麻醉!」,他拉上口罩,冷硬道,不顧杜澤鎧的掙扎,護士為杜澤鎧打了麻醉。
「你就別再這說了!有什麼事回家再說!」,唐振業怕擾了眾人歡心,連忙打斷道,祝景榮看了下他的眼色,也連忙止住,嘆了口氣在一旁沙發上坐下。
「唐叔,唐嬸,不好意思,當初是唐暖芯求我跟他演戲,我才那麼配合的。我們之間沒任何婚約!」,這時,任逍然站起身,整了整襯衫下擺,一字一句道。
「哎呦,您就別操心了,不把我逼上絕路,我絕對不會出賣自己的!放心吧!」,唐暖芯這時抬首,沖她笑著說道。她的話,令唐淺央很放心,也知道她的為人,一點小事不會難倒她的。
眾人一頭霧水著,唐淺央將懷里的小果果抱給柯羽茜,上前。
「各有各的追求。」,許梓驍淡淡地說道。
手術室里的氛圍緊張了起來,不過裴亦修仍舊沉穩如山地站在那,拿著砂布,一點點地將他心房里的鮮血吸干淨。
現在,他要害死他,易如反掌,而且不會有法律責任。一句︰搶救無效。就能宣布他的死刑!
「是各有各的追求,你不能因為它黑暗,就避開它。」,姜紹謙這時委婉的,話里有話地說道,任逍然不置可否,裴亦修當然明白他們的意思,也著實佩服姜紹謙和許梓驍他們。
裴亦修禮貌地站起身,端著52度的白酒,點著頭,「我接受。」,他沉聲道。
「芯芯,別這麼悲觀,也不要這麼沖動真找了一個男人嫁了。」,唐淺央連忙勸道。
唐暖芯心里也不是個滋味,酸澀著難受,挺尷尬的,尤其是任逍然先開口說出了真.相,「媽,就是任逍然他說的那樣,當初我不那麼做,你們也不會讓我去維也納!我不去維也納,今天也不會成為優秀的鋼琴師!所以,你們放過我吧!」,唐暖芯揚聲道。
「只有我那爹媽不鬧騰,這事就好辦。我大不了找個比任逍然更有錢的男人咯,反正在他們眼里,看中的就是任逍然家的錢!」,唐暖芯低著頭,看著地面,撅著嘴說道,滿心的悲哀。zVXC。
心口絞痛了下,連忙拿著水壺匆匆離開。
「阿謙,你父親沒受什麼牽連吧?」,裴亦修這時問道,杜澤鎧落網後,又牽扯出一批官員,相較于他們,許秉承算是無辜的了。
許梓驍眉頭一凜。
「是啊,大家今天都開開心心的,不要傷了和氣。」,唐淺央連忙搭訕道,「芯芯,跟我來一下——」
可醫生的職責是什麼,治病救人,無論對象是誰!
「淺淺,你這話說的可就是冤枉我了!我要是不敬他酒,那才是對他不滿呢!」,任逍然揚聲道,「裴亦修,我再敬你一杯!算是以前對你的那些偏見、誤會,一筆勾銷了!」,任逍然站起身,又說道。
而杜澤鎧卻在擔驚受怕著,生怕裴亦修弄死他,不過很快,他因為體力不支而昏厥了過去。
她上前,許梓驍這時也見著了她,淡然地別開視線,她心一凜,「給你們加點開水!」,她笑著說道,鎮定地將一壺開水倒進了茶壺里。唐暖芯知道,任逍然不可能回娶她,但是,她這對勢利眼父母肯定不會輕易放過任逍然這個金龜婿的。
任逍然眸子復雜地閃爍了下,那一瞬,想到了對裴亦修以前的種種誤會和偏見,其實,那時候只是氣憤唐淺央嫁給了別人,所以才蒙蔽了雙眼,覺得裴亦修滿身的缺點吧?
許梓驍這時站起身,端著酒杯,「感性的話,我說不來。過去的,就都過去吧,誰也不要感激誰,誰也不欠誰。」,許梓驍說完,仰頭喝了杯酒。
「怎麼,想自殺?還是想以這樣的方式逃走?」,裴亦修睇著他,緩緩地問道。旁邊站著兩名穿著無菌服的警察,隨時看守著杜澤鎧,防止他玩什麼花樣。
姜紹謙點點頭,「快了,就這幾天。」。
杜澤鎧也沒想到,為他做手術的,居然是裴亦修!
裴亦修的手機響了,是希愛醫院的來電!
柯羽茜來給他們添茶,正好听到了他們剛剛那番話,從許梓驍的話里听得出,他還是想做公職的。在她眼里,他是名真正肯為百姓做實事的好官,他若不當官了,很可惜。但,這條路也很難走啊……
其實他是知道父母向唐家提親的事的,當場便拒絕了,現如今也不想再給柯羽茜任何希望,任何女人跟著他,都是沒幸福可言的。所以,對她的態度,又恢復到了冷漠。
又或者,任逍然在她的心里的地位是很不一樣的。
而唐振業夫婦听著任逍然的話,臉色尷尬,又帶著憤怒,「演戲?唐暖芯,你說說,是這麼回事嗎?!」,祝景榮氣憤地問道,本來唐振業退休了,指望女兒能嫁得好點的,卻沒想到……
「嗯,知道了,你放心吧!」,唐淺央連忙道,彼時,裴亦修已經跟大家打了個招呼,快速地出了門。
手術在緊張地進行,這手術比裴亦修想象地還要困難,不過他還是不急不躁,沉穩專注地手術,在勺子被拔.出的剎那,一股鮮血濺灑在了無影燈上,杜澤鎧也停止了呼吸……
手術室里的杜澤鎧還清醒著,據說是他自己插自己的,那支勺子柄已經插入他心房的右邊,插破了一片心瓣,並被深埋在心髒後壁附近的隔膜之中。
當初,她面臨著剛畢業就要被家里人安排嫁人的命運,後來想出這麼一招,讓任逍然跟她合作,騙過父母,去維也納學琴,現如今,沒想到他們還惦記著這事。
唐淺央總算听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記得當初芯芯要去維也納時,她問過她,怎麼說服父母,沒想到,用的是這麼一招。
她拉著唐暖芯上了樓,剛進了唐淺央以前的閨房,唐暖芯全身就如泄氣了一樣,撅著嘴坐在椅子里,腦子里盡是任逍然那迫不及待地說出真.相的一幕!
裴亦修怎麼也沒想到,這個手術病患,竟是他恨之入骨的人,杜澤鎧!
「怎麼?發現自己在乎逍然了?」,唐淺央也不怕傷著她的心,在她眼里,唐暖芯天性樂觀。
他這下終于擺月兌她了,心里舒暢了是吧?
各人都點點頭,唐暖芯、童憶安、柯羽茜他們都沒說什麼話,偶爾三個女生竊竊私語,聊著些八卦話題什麼的。許梓芸今天有原因沒來,估計又是因為卓君天,裴亦修說,相信卓君天,不會再傷害她的。
裴亦修莞爾,「怕我伺機害死你?你不是自殺的嗎?怎麼又這麼怕死?」,他冷聲地嘲諷道,也明白,杜澤鎧不是真想死,他這麼自殘肯定是為了逃月兌!
他說完,便十分干脆地連喝三杯。
唐淺央這時開口道,「既然這樣,大家也都不要敬來敬去了,一切都在不言中,大家心里都懂的!」
從最開始,任逍然就一直對裴亦修有著偏見……
「那個杜澤鎧的案子快開庭了吧?」,任逍然喝了口茶,問道。他正在跟裴亦修下中國象棋,已經被他吃了顆炮了。
唐淺央的三個發小都在,不停地灌裴亦修酒,「逍然,你這是打擊報復嗎?!」,看著任逍然讓裴亦修喝了第三杯酒,唐淺央沉聲道,當然是護著裴亦修的。
「這個手術只有我能做。那點酒沒問題。」,裴亦修沉聲道,「一會兒你讓司機送你們回家,這個手術最少要兩個小時。」
任逍然和裴亦修都十分爽快地喝了酒,「以前的就都過去了,你們是淺淺的發小,她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感謝大家以前的幫助,尤其是阿驍,在我吃官司的時候,到處打通關系。還有阿謙,感謝你的暗中幫助!我敬你們三杯!」,裴亦修今天就沒打算清醒著回去。
「我跟阿驍一樣,說不來好听的。暗中幫助你們,實際上也是你們在幫我,大家都是朋友,以後還要相互走動,相互幫助的。」,姜紹謙站起身也說道,說完,一口飲盡。
裴亦修睇著躺在手術床.上的杜澤鎧,扯下口罩,杜澤鎧迷迷糊糊地看到了他,臉上的表情詫異。
這杯酒,唐淺央並沒攔著,這是任逍然欠裴亦修的。
唐淺央笑了笑,「那就好好努力吧!裴亦修之所以有今天這樣的成就,都是靠他踏實的努力換來的。」,她感慨道,為裴亦修感到自豪。
說是有個嫌疑犯,心髒被.插了一根勺子,等著他急救,因為翻閱之前的手術案例,洛川只有他做過一次這樣的手術,而且非常成功。裴亦修想也不想地起身,「抱歉了各位,我有個十分緊急的手術!」,裴亦修對三個男人沉聲道。
不一會兒,他便失去了只覺,但還是清醒著的,看著裴亦修拿著手術刀為他開膛……
柯羽茜不知道許梓驍是不是因為排斥這樁「婚事」,所以對她又恢復了冷漠,不然之前見到她,還能客氣地打個招呼的……
「謝謝。」,姜紹謙連忙說道,許梓驍仍不語。
不知道跟她死對頭的任逍然怎麼答跟她演戲的。
說的也是真心話。
「呸呸呸,姐,才結婚兩天,你怎麼就變得這麼笨了?」,唐暖芯連忙說道,「我眼瞎了才會在乎他!我現在就怕我那爸媽他們不顧及臉面硬是賴著他們任家!那樣我在任逍然面前還抬得起頭嗎?!」,唐暖芯咬牙,扒著頭說道。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她小心翼翼地微笑著問道。
「不行!你們當初一再跟我們保證過,決不食言的!現在——」
飯後,四個男人在一旁聊天,下棋,喝著醒酒茶。
唐淺央抱著果果和唐暖芯她們聞訊進屋,唐淺央連忙上前,「什麼手術非要你去啊?你中午喝了點酒,沒問題吧?」,唐淺央邊為他整理衣襟,邊說道,表情嚴肅。
唐淺央笑了笑,在她面前站定,「以前我要幫你,你不肯,說自己有辦法。誰知道你幫任逍然也拉進來了,現在麻煩了吧……」,可能她當初對她還是有偏見的吧,不肯向她這個姐姐尋求幫助,寧願找死對頭任逍然。
出了臥室就遇著了童憶安,喊她們下樓吃飯來著。她比以前黑了不少,瘦了很多,不過還是很漂亮,笑起來兩腮的酒窩十分甜美。想起她這麼個年輕女孩已經在阿富汗那樣的地方戰斗過了,唐淺央便佩服不已。
「我,我不要——他——」,杜澤鎧撐著身子,指著裴亦修說道。
這個情況跟當初他搶救的一個被鉛筆戳穿了心髒的小男孩的案例一樣,隨著杜澤鎧呼吸,那勺子還在動。
說振外學。忘記了深仇大恨,眼前的杜澤鎧在他眼里,只是個病人,他的眼里只有那顆被戳壞了的心髒,專心手術,秉承著自己的專業素養。
「裴醫生真帥!哪天我也能成為這樣的外科醫生就好了!」,童憶安這時羨慕地說道,那種被病人需要的感覺真的非常好!
下樓後,唐振業夫婦據說已經離開了,家里除了唐振德和董嫂外,就都是這幫年輕人了。
唐淺央也就沒再找她。
「你沒見著阿驍最近很閑嗎?就因著他老子的事,他現在在停職期,等待組織調動呢!」,任逍然這時帶著點醉意說道,「阿驍,要我說,別當官了,跟我下海經商吧!」,任逍然又說道,暗指官場的黑暗。
他見過各種心髒,對心髒無比地了解,卻看不透人心,比如此刻的杜澤鎧。
四個小時過去,手術終于結束。唐淺央在手術門口等了近兩小時了,她是從新聞中得知裴亦修手術對象是杜澤鎧的,不放心,迅速趕來。雖然知道裴亦修不可能公報私仇,但,她也擔心手術不成功,裴亦修會惹上什麼麻煩,或者,這是心計多端的杜澤鎧的又一詭計!
PS︰今天更新完畢啊!後天大結局!洞房肉肉詳細版還沒寫,估計今晚會寫好,到時會放群共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