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意識到了自己的結局,但李藝還是站上了四強賽的舞台,留下她在完美女聲全國大賽舞台上最後一首歌曲。
感受著音樂燃燒著自己靈魂的快感,李藝生出不舍。
這舞台,這燈光,承載了她太多的悲傷與歡樂。
她的歌聲喚起太多的記憶,卻只在倏忽之間覺得時間流逝,恍然若夢,在自己恍然若夢中,李藝還是堅持將最後一首歌唱到了尾聲。
經久不息的掌聲!——李藝辛苦那麼久的唯一獎勵。
想來都有點諷刺。
歌曲唱完,李藝沒有在比賽大廳停留片刻便回了賓館,整理好自己的東西,提起自己的行李箱,再站在窗口往下看著這個繁華的城市。
燈火搖曳的夜城,包容了糜亂浮燥,唯獨包容不了她內心的小小夢想。
站了將近半個小時,李藝走出賓館,帶著涼薄之意融入這涼薄的黑暗之中,仿佛天地之間,他孤身一人。
閃亮的霓虹燈拉長李藝的身影,感受到好像被全世界拋棄的感覺,更顯淒冷。
然後,明知路在前方,李藝卻不知如何繼續邁下步子。
前方一輛車的車燈打在李藝的身上,車門打開,車上下來的人似乎永遠都卓而不凡,即便在李藝如此狼狽之際還能繼續保持著他雍容華貴的溫和氣質。
「笨蛋,上車。」許琉年的話,帶著恨鐵不成鋼的意味,也帶著無可奈何的嘆息。
李藝承認,許琉年的出現,暖了她的心,但是另一方面,李藝卻覺得自己不能再接受他的好意。
他那麼完美,給人不染紅塵之感,而她,正是落敗之時。
李藝表露出來的漠然犀利的透過涼薄夜,許琉年感覺到來自李藝身上微妙的自卑,小心翼翼的走上前,一手搭上李藝的胳膊,一手接過李藝的行李。
他的動作那麼輕柔,保護著她搖搖欲墜的自尊。
許琉年幫李藝系好安全帶,嘴角浮現一抹溫暖的微笑,「李笨蛋,說吧,要去哪?」
從未听過許琉年說過這般損人的話,李藝都忍不住一笑,「哪有像你這樣安慰人的,無知。」
他是無知,無知到不知該對一個內心受到重創的人說些什麼。
許琉年抿嘴一笑,發動車子。
望著車窗外一直倒退的風景,李藝看得有些累,腦袋靠在車椅上,微閉著眼楮,腦中閃過的,是自己參加比賽以來一場場挺過來的畫面。
那時候,那麼艱難都能過,現在,竟然輸在潛規則上。
李藝似乎突然明白了鐘冰涵的心里世界,原來,實現自己的夢想,只靠自己的一股沖勁,那麼困難。
看來林寧說的不錯,單打獨斗,真是難成氣候。
響起的手機聲擾了李藝的思緒,許琉年將車停靠在路邊,接了安尼打來的電話,「告訴我媽媽,晚點回去。」
就在許琉年講電話的空檔,李藝的目光範圍現出那一抹熟悉到忘記全世界也不能忘記的臉,就在她的正前方。
蘇清風的舉止動作,刻在她的回憶里,那麼深刻。
李藝顫抖的雙手瘋狂的扯著安全帶,許琉年還沒搞清楚狀況就見李藝下了車,朝著前方剛剛開走的車,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