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悅山莊居于高處,晨起,封玉淨與雲兒辭別了胡悅山莊的主人,下山離開。
因為胡悅山莊的主人較為神秘,所以,封玉淨在這里呆了幾年的時間,到底是沒有見過他的真正長相。
每當兩個人品茗聊天的時候,他也總是戴著面紗示人,有時候,封玉淨也會猜測他的身份,可是,到底自己是客,過于的認真也不好,在封玉淨看來,也許,他有自己的又言之隱吧,所以,久而久之,便也不再追問了。
封玉淨突然間睜眼,看向了四周,他迅速的撿起了放在自己身邊的長劍,握在了自己的手中,這動作剛剛結束,他的眼前,己經出現了十幾個黑衣人。黑衣人的身上,散發著一種冷冷的殺氣。他們手中的長劍,全然的指向了坐在地上的封玉淨的面前。
胡悅先生看了一眼,與僕人起身,向胡悅山莊行去。
他大手微動,手指落在好簡單的琴弦之上,卻是奏出來了世間絕無僅有的曲子,那般的淡然,听起來,似是流水,又仿如鳥兒輕鳴,總之,給人的感覺,淡然無比,能一瞬間將那人復雜的心性沉澱下來。
封玉淨止腳,看著雲兒,略有幾分的無奈,他不是一個鐵心之人,看到雲兒如此,他也不可能沒有半分的反應。
她,就如同是一個花痴一樣,對于封玉淨的迷戀,己經到了極致了。夜色如水,星辰遍布天空,雲兒從這樣的夜色當中,看到了一種平和的氣息。
雲兒一看這情況,感動的眼淚一把鼻涕一把的,雖然,她十分的高興,卻是遲遲的不敢攀上封玉淨的後背景,必竟,在她看來,封玉淨就跟是一個神一樣,只可遠觀,不可褻瀆的。
在他的面前,放了一把石琴,說是石琴,也不過是在一塊形狀略美石頭上,扎上了幾根琴弦罷了,這幾根琴弦,都是用內力釘上去的,足可以看得出來,胡悅公子的內力,有多麼的強大。
「天色快黑了,你走不走?不走就等在這里,晚上了好喂野狼。」封玉淨出言,嚇起了雲兒。
「王爺……」封玉淨的做法兒,讓雲兒感動了,她輕呼。
封玉淨對于她的感動,一點兒也沒有看到眼中,他包好了以後,冷冷的起身,沖著雲兒說道。
「王爺,對不起,妾身……」雲兒向封玉淨道歉,言語十分的小心。
雲兒听話的起身,邁開腳步而行,也不過是三四步的功夫,又跌倒在了地上,封玉淨嘆氣,雲兒挺無奈的。呆茗天時。
「你起來,看看能不能走?」封玉淨的話語中,對于雲兒,分明就沒有半分憐愛之意,可是,對于雲兒來地說,卻己經是無盡的殊容了。
二人這種不合情理的友情,一直維持了好久,晨起辭別的時候,封玉淨也不過是站在他的門外,言語了幾聲。
雲兒的膝蓋上,因為磕到了,己經見血了,可是,一听到封玉淨責罵自己,雲兒就慌張的起身,也不顧自己身上的傷了。
一個女人,愛一個男人到了極致的時候,就想把所有美好的東西,全部的給他,一點兒也不顧及自己,因為,她的心里,滿滿的全是這個男人,根本就沒有所謂的自己。
他領著雲兒下山,越過蜿蜒的長道,向京城的方向行去。時不時的,他還會伸手扶一把雲兒,這樣溫馨的一幕,落到了山頂的人的眼中。
夜,有些黑,睡了一天的雲兒,沒有半分的睡意,她躺在地上,望著不遠處和衣而眠的封玉淨,輕笑了起來。
就算是這樣,雲兒也跟不上他的腳步,必竟,前半個月的時間,她耗費了自己太多的體力,所以,在走起路來的時候,明顯的有一點兒的知力。
這個男人,修長的身材,如墨一般的長發,似是女子,可是,又多出來了幾分的男子剛毅,他的臉上,蒙著一塊白布,沒有人可以看清楚他的臉,他便是胡悅山莊的主人,也是封玉淨的好友胡悅先生。
夢中的她,一直在笑,許是,伏在封玉淨的後背上,是她這一輩子做的最好的夢了,這一覺,也是她這輩子睡的最安穩的覺了。
雲兒將臉伏在他的肩頭,開始是輕輕的笑,後來又是幸福的凝重臉色,再後來,就變成了一片的眼淚,那眼淚,將封玉淨後背的衣服,全然的打濕,兩個人,就這麼晃晃悠悠的向前走去了,不多時,雲兒陷入了一陣的清夢當中。
封玉淨彎腰,伏下了自己的身體,示意雲兒,他背雲兒走。
眼看著封玉淨越走越遠,雲兒十分的著急,她努力的讓自己的腳步變得快一點兒,可是,終是跟不上封玉淨的腳步。
「王爺,等我……」雲兒開口,急行了幾步,沒成想,卻是一腳踩到了石頭,整個人,重重的摔到了地上。
雲兒輕輕的起身,將自己的身體,攀到了封玉淨的後背之上,一臉的幸福,封玉淨用大手托著雲兒的,輕松的向前走去。
再說封玉淨,與雲兒一道,出了胡悅山莊,因為此處地勢太高,所以,只能依人力下山,本來,封玉淨是可以利用輕功的,奈何自己的身邊跟著雲兒,就算是有功夫,也沒有辦法施展,所以,只能是徒步而行。
這樣的冷意,若是不熟悉的人,一定會以為,說話的人,會是一塊寒冰。
「王爺?我睡了好久嗎?」雲兒一醒來,就看到了不遠處的封玉淨,他背對著雲兒,認真的忙活著。
主僕兩個人下山而行,通往後山的方向,有一條蜿蜒小路,一個下人,提著一個食盒,向後山的方向行去。
「王爺,對不起,妾身太笨了,拖累王爺了。」雲兒忍著那份疼痛,訕訕的說了起來,她的眼中,沒有委屈,沒有憤怒,她只是那麼小心的看著封玉淨,由此,可以明顯的看出來,她愛封玉淨,到底有多深。
「王爺,你真的要背我?」雲兒出言,再問了起來,她有種不相信的感覺。
「背你,上來吧。」封玉淨回臉,用肯定的臉色,看向了雲兒。
「先生,他走了。」山頂上,素衣僕人對著他身邊的那個白衣主子說了起來。
「走吧。」封玉淨看也沒有看她一眼,又邁開了自己的腳步,雲兒跟著他的腳步,抬腿就走,殊不知,更是因為如此,牽動了她的傷口。
當雲兒醒來的時候,他正坐在一片的空地之上,架著火堆。烤著魚肉,雲兒的身上,還披著他的衣服。
「啊。」她輕呼了起來,疼痛讓她再也走不動了。只好又跌坐到了地上。
夜,在這個時候,被幾只凌空飛過的小鳥,打破了屬于兩個人的這種寧靜,小鳥的嘶鳴,透露著一種危險的氣息。身上的疼痛,對于雲兒來說,根本就算不得什麼,因為,她這一路來尋找封玉淨的時候,吃的苦,要比這多了去了。
他走到也雲兒的身邊,扯下了自己的衣服一角,將雲兒的膝蓋處的衣服撕破,細細的驗看了她的傷口。還好,只是外傷,他將隨身揩帶的金創藥,灑到了她的傷口之上,然後,用衣服布胡亂的裹住了。包傷的過程,說不上是很細致,可是,如此,也讓雲兒感動了一臉的眼淚。
「今天晚上,天色晚了,就在這里暫歇一晚,明天,再繼續趕路。」對于雲兒的問話,封玉淨根本就沒有回答。
雲兒緊緊的揪著封玉淨的衣服,臉上出現了一抹幸福的笑意,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就算是睡在路邊兒,也是最幸福的事情。zVXC。
轉眼,夕陽西下,許是因為過于的累了,所以,雲兒的這一沉睡的相當的沉,因為背著雲兒走,所以,封玉淨的腳力,也變了許多。
「你怎麼這麼笨?」看到雲兒跌倒,封玉淨沒有半分的好言,他看著雲兒,很不客氣的說了起來。
「王爺,不好吧,雲兒怎配讓王爺去背?」愛到了極致,所以,自然有一種常人難以理解的自卑之感,現在的雲兒就是這個樣子的。
一听到野狼,雲兒的臉色都白了,想來,這來的一路上,她不是沒有踫到過野狼,還好自己比較幸運一點兒,躲了過去,這封玉淨再提及的時候,她怎麼能不害怕呢。
「我果然沒有猜錯,他還是要離開了。」胡悅先生開口,他的嗓音極其的美好,透露著一種如同是山外來客的冷意。
「先生,怎麼辦?」素衣僕人再問了起來,主子的心思,他作為一個下人來說,又怎麼可以猜得透呢?
「是時候看熱鬧了,我都好久沒有看過了,咱們下山吧。」胡悅先生起身,琴音也嘎然而止。他起身之後,手指觸到了石板之上,那琴弦也瞬間收起,他將琴弦小心的收好,如同是世間最珍貴的寶貝一樣,悄悄的塞到了自己的衣袖之內。
雲兒嚇壞,躲在了封玉淨的身後。瑟瑟發抖,大氣也不敢出一口。
「王爺……」雲兒開口,當她的眼楮,落到封玉淨的臉上的時候,她突然間的平和了起來,因為,封玉淨的臉上,所表現出來的,是一種淡然,這種淡然,是雲兒經常看到的淡然。
「去,站到遠處,莫讓傷了你。」封玉淨輕語,前所未有的溫柔,如此足可以將雲兒的心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