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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4章︰逝者已矣
「姑娘出自醫谷？」這麼年輕就學醫，恐怕並非出自血脈家族嫡系，如今雖說人們對于醫者十分尊重，可在血脈家族來看，醫者並不是一個多麼高尚的職業。
至少，如果不是有特殊原因，很少有人會選擇這條路。在他們眼里，強大的力量才是他們所向往的。
「不。」百里煙搖搖頭，「我的醫術是跟師/父學的，她沒什麼名氣。」她說的可都是實話，戰營以外的，除了白/虎族高層，幾乎沒有人知道鬼婆。
就算當年她鬧出了很大的動靜，那畢竟已經過去了許多年，很多事情都已經沉澱在記憶里，沒有多少人還會翻出來了。
「啊，是魂燈。」
「天啊，每年死在離火城的人竟然這麼多。」
各式各樣的驚嘆聲此起彼伏，百里煙再沒听到對方問什麼，他們兩個都把注意力移到塔外。黑色的天幕下，黃色的魂燈一個一個升上天空，連片的光點好像從天上降落人間的銀河，緩慢的流動。
那燈火的顏色讓人有種莫名的安心，那是每一名枉死在離火城的外來者死前留下的魂火。魂燈只為了送他們回到家鄉。
她不知道這樣做是不是真的有用，但至少，能夠慰藉活人。
看著那數不過來的，星星點點的燈火，她才突然覺得，人命竟然這麼脆弱，轉眼就化為一盞燈火什麼都不剩了。
那種壓抑的情緒慢慢的侵染著她的思緒，使她久久無法移開目光。直到有一雙干燥溫熱的手擋住了她的視線，同時抹去了眼中莫名流出的淚水。
「逝者已矣。」只有真正感受過死亡的人，才會在這種情況下失控。這種情況很正常，他們周圍很多人和百里煙一樣，可他……卻下意識的擋住了她的眼楮。
大概是不喜歡她流淚時候的樣子吧，感覺很悲傷，還夾雜著憤怒和不甘。
每個人都有自己不為人知的秘密，他無心去探究一個只見過一面的人，卻不想讓她繼續傷心。
「謝謝，我先走了，再見。」百里煙往後退了一步，伸手將淚痕抹去，對他揚唇一笑。最後看了眼外面依舊在不停放出的魂燈，轉身朝著樓梯走去。
看著百里煙離去時絲毫不帶流連的背影，依舊站在原地的男子才後知後覺的想到，他甚至還不知道對方叫什麼名字。
早知道一開始就該問的，他們還會見面麼？
走下天外塔，外面人群已經散去，只有三三兩兩的幾個人還在朝著這邊走來，她就站在塔外，等著白虹。
以白虹的性格，應該不會提前出來。
站在這里仍然能夠看到升上空中的，已經有些模糊的魂燈。不過也只是星星點點，帶給人的震撼遠沒有剛才的大。
她已經很長時間沒有想起過十歲之前的日子了，本以為早已忘記，直到剛剛才突然發現，有些事已經刻進了骨子里。她對白青的恨，有一大部分是因為他破壞了自己的生活吧，破壞了她十歲之前安寧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