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殞回復了她一個白眼,卻仍舊難以遮掩揪心的表情。(
然,另一種情緒則是十足不解,何必求蘇幕?何必要忍受不必要的痛楚,他更相信,如果求助于無晝,無晝也只是揮揮衣袖的事。
不過,千葉不僅讀懂了他表情中的意思,也同樣用表情回復他,搖了搖頭,表示你不懂。
身為男人的殞自然不會懂,他甚至不知道什麼是女人的心思,他曾經經歷刻骨銘心的愛,也其實是單相思,所以他不懂。
千葉之所以不求助于無晝,是因為她很明白,以無晝的性格,雖然左信儀是為他而生,但他看左信儀不順眼也不是一兩天了。如果讓他知道她和左信儀已經到了不能再共存的地步,或許真如殞所猜測的,就只有揮揮衣袖那麼簡單。
而結果是,左信儀魂飛魄散。
千葉很為難,兩個魂魄裝入同一個身體,不是她們任何一個人的錯,而她如果最終能成為勝利者,她並不願意將左信儀趕盡殺絕。
她雖然從不覺得自己欠了左信儀什麼,但在已經達到自己目的的情況下,對敵人的寬容其實也是對自己的救贖,畢竟是她先不擇手段。
「蘇幕說需要一個契機,需要兩個魂魄的感應完全一致,你能想到是什麼麼?」千葉暫時解開了左信儀的封印,嘗試與她對話。
「不可能有完全一致的感應,勝者為王敗者為寇,最後一搏,我不見得會輸給你!」
「那好吧。」千葉說完,又將封印打在自己身上,後背上同時呼應的結印又痛了一下,像要把人撕裂一般。
但她突然不怕痛了,她有些擔憂害怕,當兩個魂魄融合合而為一,她究竟還是不是她?還有幾分是她?
那究竟是她戰勝了左信儀,還是左信儀吞噬了她?
然,這是一個絕對無解的問題,死循環到可以令人崩潰。
但其實蘇幕並沒有留給她太多時間考慮,千葉只覺得在門前竹椅上看著天空發呆,眨了幾下眼楮,藍天白雲就變成了朗朗星空。
明月高掛,周圍靜得有點兒嚇人,蘇幕已經用陣法驅離了周遭所有的生物和非生物,確保魂魄散開的時候不會被污染。
千葉伸了個懶腰,揉了揉餓癟的肚子,蘇幕做法的功底她自然信得過,如果沒有把握,蘇幕死也不會鋌而走險。
而蘇幕曾是師父十幾年來的驕傲,指望一直平庸的聚九派能夠在蘇幕手中發揚光大,按理說蘇幕不會辜負師父的意願,但事與願違,最乖的徒弟,做出的事也能最出乎人的意料。
竹屋的地板上已經擺好了八卦陣法,極其精湛老練,周遭是新鮮的朱砂符紙畫的符,就憑那些繁瑣的花紋,恐怕蘇幕一個下午都在畫這些。
長劍立于陣法邊上,充當了護陣的法器,其實也為了以防萬一,千葉知道,如果出現意外,蘇幕一定會盡全力保她。
「陣法一開便不能再逆轉,縱然再多準備,也逃不過生死有命,你現在要反悔還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