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可翻看著僅有的幾張韓勁滔的照片,她不僅僅是看韓勁滔,還仔細察看他身後的背景。
她知道自己在找誰,她在找那位李先生。
當年,借給她手機,並把她帶到老人車上的那位李先生。
他的容貌她見過。
他是老人的手下,如果她能在這些照片當中找到那位李先生,那麼,當年的老人是韓勁滔的可能性無疑又增大了幾分。
可惜,許可翻看了所有韓勁滔以及跟他有關的照片,終是沒能找到李先生。
許可放下手機,心緒難安地望著河里的流水。
她正在發呆,突然听見身邊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你怎麼躲到這兒來了?」
許可乍听到這個聲音,渾身打了一個激靈。
她過去怎麼沒有發現,這聲音很熟悉呢?只因為當年是在黑暗當中,而且相隔了七年,所以她才沒有听出來,這正是那個改變了她一生的男人的聲音嗎?
那個人真的是他嗎?
許可鼓足勇氣別過頭。
她看見韓至正站在她旁邊,一棵大柳樹下,看著她。
綠蔭下他的臉完美得一點都不真實,幾點陽光灑在他的額頭,使得他的臉上象是罩著一團光暈。
她實在無法將眼前閃爍著光芒的韓至跟黑暗中的那個男人聯系起來。
許可心頭升起一個疑問,韓至是否認識她呢?
如果他真是那個男人,當年,他被迫接納她,讓她成為他孩子的母親,他是否見過她的照片呢?
「你怎麼來了?有事嗎?」
許可站起身問,她想打破這靜默。
跟韓至在一起,尤其是在懷疑了某些東西後單獨跟她呆在一起,讓她無法坦然。
韓至站在許可身後很久了。
他在賭氣帶著書婭楠離開後,很是後悔,後悔自己的賭氣。
賭氣又什麼用?結果就是把許可拱手讓人。
這種事,只有這一次,以後再不能發生,韓至暗暗告誡自己。
他稍稍處理了一些事情,便站在遠處,在許可和池念熙看不到他的地方,偷偷地觀察這邊。
事實上,韓至覺得自己躲起來一點意義都沒有,因為,那兩個人談得歡得很呢,哪有工夫來注意他。
韓至酸溜溜地看著談得不亦樂乎的那兩個人,看著他們談了一會後並肩坐在了一起。
他們真是在談工作?韓至很是懷疑。
談工作表情需要那麼豐富嗎?談工作需要坐在一塊嗎?談工作需要手舞足蹈嗎?
尤其是許可,她說話的神態以及肢體語言跟剛才他們四個人呆在一塊的時候完全不一樣。
韓至悶悶不樂冷眼旁觀,好幾次都差點忍不住沖動,想沖過去把許可拉走,或者找借口把兩個孩子攛掇過去,橫插在這兩人中間搗亂。
韓至當然沒有這樣做,這不符合他的性格。
他只是在遠處冷眼旁觀,直到許可跟池念熙分開,獨自來到這個沒人的地方。
韓至打量著許可,打量著她臉上復雜的表情。
他看不出她的心情,看不出她是悲是喜,仿佛都是,又仿佛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