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周末,韓至去夏府幫鐘怡琳操辦喪事,卻意外地看見了琳達。
琳達儼然一幅女主人的架勢,指揮著人做事。
韓至皺了下眉,問︰「你怎麼在這兒?」
琳達听得出他語氣里的不善,只裝作沒听懂,含笑說︰「阿姨精神不好,我來幫幫忙。」
韓至不願跟她多說,轉身去找鐘怡琳。
鐘怡琳正坐在幾叢翠竹下面的一張石桌前。她安靜地坐著,看著前方,眼神卻是虛無的,沒有焦點。
韓至到她對面坐下,握住她的手。
鐘怡琳收回目光,看著面前的韓至,朝他勉強笑了笑。
「小至,你什麼都別說,我什麼都懂。我會好好的,知道知禮心里一直有我,听見他親口承認這一點,我已經很滿足了,真的。我會走出來的,我以後還要看著你結婚,看著你生活得好好的呢。」
話雖這麼說,韓至仍是安慰了鐘怡琳一會,見她確實沒有他想象中的痛不欲生,心態很平和,稍稍放了心。
也許,象鐘怡琳這樣,經歷了許多大風大浪的女人,看待事情比較成熟。
她表面看著柔弱,其實內心是很堅強的。
更或者,就象她說的那樣,夏知禮雖然走了,他卻一直在她心里,在精神上陪伴著她。
韓至陪著鐘怡琳默默地坐了一會。他听見前方傳來琳達的聲音,不禁又皺了下眉。
韓至試探地問︰「媽,琳達怎麼到這兒來了?」
鐘怡琳溫柔地看著他︰「她今早給我打了個電話,我告訴了她知禮的事,她就過來幫忙了。小至,媽希望你能早點成家,有個疼你照顧你的人。琳達是真心對你的,媽看得出來。」
韓至無奈地笑,鐘怡琳這是要亂點鴛鴦譜?
若是換了過去的他,他肯定會冰冷地回擊,不要鐘怡琳管他的私事。
但是如今,心態完全變了的韓至非但沒有感到不快,反而因為母親的關心而感到心頭暖暖的。
好吧,既然今天話題說到這兒了,他干脆就把話挑明,把他和許可的事都告訴鐘怡琳好了。
身後的窗戶內似乎傳來一點不同尋常的動靜。
韓至眼角的余光微微瞥了瞥。那是府里書房的窗戶,此刻緊緊閉著。
韓至只當作沒听見的樣子,自若地說︰「媽,你提到我的終身大事,我正好有事要告訴你。」
「你有意中人了?」鐘怡琳敏銳地嗅出韓至話里的意思。
大概所有的母親,在這方面,都擁有比較發達的嗅覺吧。
她期待的目光望著韓至,臉上的神情卻是淡淡的。
不過韓至相信,假如此刻不是夏知禮新亡的日子,鐘怡琳一定會因為他的這句話笑開懷的。
韓至點了點頭,說︰「是的,我想和她結婚,孩子們也都同意了。」
「誰?為什麼說孩子們?」鐘怡琳嘴快地問,然後她突然現出恍然大悟的樣子。
說道︰「是許可?」
韓至听見「許可」二字,臉上頓時露出甜蜜的笑容。
那笑容絕對不會讓人誤解他對許可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