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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護世界和平什麼的,對于瑞夕來說,在眼前還是件很遙遠的事情。要說那兩個陣營對掐關她p事,比起眼前這些組團來襲的納蘭家幫眾,完全不夠看好嗎?她這才剛剛從馬車上下來,連水都還沒來得及喝一口呢,這些人要不要這麼凶殘?!繃著一張臉,瑞夕在納蘭瑞芯的陪伴下,一前一後進了人頭攢動的正廳。「人到的怪齊的。」瑞夕抬手將身上解下來的披風遞給跟在她後面的倫薩管家,然後一路越過人群,直到站到台階上才停下來,回頭掃了一遍表情各異的族中諸人,笑了︰「我不是已經說了,明天才到我父親的葬禮?」要知道她在讓倫薩管家傳話的時候可專門備注過了,她今天趕了一天路想要休息並不想和這麼多人一起開見面會,好嘛,她還在路上就已經在她家門口集合了。明明之前已經有過交代還這樣干,當她的話是放p麼?這些人來找她的目的,雖然還沒有開口但瑞夕也能猜測到幾分。在納蘭睿剛剛出事的時候,因為納蘭瑾他們到學院的鬧騰,她便已經第一時間吩咐倫薩管家,給納蘭家的這群米蟲斷糧了。那麼算算時間從事發到現在也過去快一個月了,這些人能夠忍到現在已經是非常難得了。真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之前她對家族的開銷也只是听母親提過幾句,只知道那些人浪費揮霍的厲害,但畢竟听到的只是一個虛浮的數字,而現在等她拿到了納蘭家的掌控權才發現,那特麼哪里是米蟲,分明是蛀蟲啊!她身為家主還沒有享受過這樣奢華的待遇呢,臥槽一個月捕獵二十次,還有幾天是因為去學院搗亂才被迫終止的吧?!還有納蘭瑾的那位希恩夫人,一個月做了三百多套衣服……按照這個趨勢,一年可就是三千六百來套,再加上鞋子和首飾,她們那小小的莊園到底是怎塞下的?!想到自己在學院里為了一個銅板還要死命的摳呢,再看看這些在家里蹲著享受還要給她添亂的魂淡,瑞夕的心里不平衡了。如果說一開始說給這些蛀蟲斷糧還只是因為為了起到威脅效果而不得不做出的權宜之計的話,那麼經過了這一系列的刺激,再加上身邊倫薩管家不經意的送上的最後一根稻草——‘小姐,這個月希恩夫人的衣服已經是做的最少的一個月了,以前家主大人在的時候,她差不多都是一個月五六百套的。’……她再也不想花錢去養這樣一群毫無節制的瘋子!「我們今天來,是為了別的事情。」被周圍人群的眼神簇擁著,納蘭瑾不得不硬著頭皮站出來做代表。經過了之前學院那一場折騰的他自然也很清楚納蘭瑞夕的處事原則,不過想到臨來時希恩在他耳邊的嘀咕,他又有些按耐不住心底那想要豁出去的**——反正已經得罪那個小丫頭了,就算你現在什麼都不做,她也是不會放過你的,倒不如拼了這一把,就不信她一個黃毛丫頭還真的敢和全族的人作對。瑞夕看了一眼納蘭瑾,微微抬了抬下頜示意他繼續說下去。這些人的心理她很清楚,不過是想賭一把嘛!賭她這個才剛剛接掌納蘭家的新任家族沒有膽子去和全族上下作對。不過,如果真的是一族龍的話或許她還真的會顧忌三分,可偏偏這一堆人這些年都被納蘭睿養肥了,養懶了,除了享受之外,根本就是集合起來一起上都不過是戰斗力零點五還不到的渣滓,還想來威脅人?!真是想想都覺得可笑!「我們已經兩個月沒有收到族中派發下的錢糧了,族長總不會是想餓死我們吧?」納蘭瑾想到這兩個月自己墊上的花銷,莫名的就是一陣肉痛,要是不能在族中報銷掉,那他要怎麼辦?!「怎麼會,我看各位這不都還是滿臉紅光,精神的很嘛!」瑞夕面對納蘭瑾的指責,絲毫不以為意,反而還和他開起了玩笑︰「實不相瞞,現在族中的賬面兒上赤字抬高,就算是我想,短時間怕也拿不出一分錢給大家了。」「你,你說什麼?!」納蘭瑾被瑞夕這樣坦誠的態度給驚呆了,他原以為瑞夕多少也會拖延一下,找點理由什麼的,可沒想到她一開口便是‘要錢沒有,要命有一條’的無賴模樣,要怎麼破?!「我說沒錢,你們愛怎麼怎麼滴吧!」瑞夕攤手,說是遺憾和無奈,臉上卻看不出半點半點沮喪的痕跡︰「還有這個家主的位置,你們誰想做盡管誰拿去好了!」「……族,族長?!」這下不光是納蘭瑾,就連站在納蘭瑾身後的人群都傻眼了。「對啊,一想到要每個月支付幾萬金幣的族人花銷,我真是恨不得現在就將手上這位置轉出去。」瑞夕說話間目光已對準了還站在人群前頭的納蘭瑾身上︰「我看大伯您在族中人緣怪好的,要不您來?」「這,這怎麼能呢?!」納蘭瑾這下是徹底傻眼了,有道是背靠大樹好乘涼,族里每個月的開銷他自然是最清楚的,他所要的也不過是再多他分一些罷了,但是真的要他上位,卻是從沒有想過的啊!「怎麼不能了?」話一說開,瑞夕越發沒了顧忌,她笑眯眯的上前兩步走到了納蘭瑾面前︰「大伯您就別謙虛了,您看現在大家不都還是听您的吩咐,沒有將我這個族長的話放在眼里麼?」「父親還沒有下葬,你們這些族人就像是要賬一樣的來堵我的大門,這事兒傳出去,好听麼?」瑞夕話鋒一轉,突然面色就沉了下來︰「你們可以說我剛繼位什麼都不懂,但是父親呢?可是平時都是盡你們的要求滿足的,如今他尸骨未寒,你們倒也真做得出!」「抱歉,我這兩天心情實在不太好,如果各位要是想趁著這個機會來給我添堵的可事先想好了,誰讓我這兩天不痛快,我就讓他一輩子都痛快不起來!」「不相信的話,你們可以繼續。」瑞夕慢悠悠的做了個請的手勢,然後成功的看到大廳里的人群集體後退了數步,隨後便像是看到了魔鬼一般,扭頭呼啦啦的擠出了納蘭家,生怕跑完了就會被逮住一般,看得站在一旁的納蘭瑞芯瞠目結舌——就,這樣搞定了?!「小姐趕路一定累了,我這就去準備晚餐。」一場好戲看得倫薩管家神清氣爽,他笑眯眯的沖著瑞夕欠了欠身,然後扭頭向著廚房趕去。大廳里再次只剩下了瑞夕和納蘭瑞芯。僕人們動作迅速的將剛剛因為人太多而造成的混亂收拾干淨,然後端上來香醇誘人的紅茶,甚至還有剛剛烤好的小點心。瑞夕坐在寬大舒適的沙發椅上,背後被僕人很貼心的放上了松軟的大靠墊,經過了一路的顛簸之後擁有這樣的享受,讓瑞夕難免有些昏昏欲睡。「你的父親,不會這麼快服軟的。」就在瑞芯決定先離開讓一臉疲色的瑞夕好好休息時,瑞夕突然開口了︰「他更不會那麼快放棄他手里握著的產業,雖然那些東西是納蘭家的族產,在他手里經營的也並不出色,但畢竟是一筆收益。」「當然,這一切我覺得最大的助益,還是你們家的那位希恩夫人。」瑞夕抬手端起桌上的紅茶喝了一口,看到瑞芯沒有回話,才又繼續道︰「有她在你父親身後抽著,總歸不是一件讓人愉快的事情。」「不過她著急上火也是正常的。她只是一個歌姬,身後沒有後台撐著,也沒有你母親那樣龐大的嫁妝給她和兒女的未來做保障,唯一能夠做的便是拿住你父親所擁有的一切。當然,憑借她現在的身份,她和她的兒女自然是有資格的,即便是作為長女的你,也不得不在這方面尊重你父親的意見。」「但,如果她現在的身份不再呢?」瑞夕扭頭看著窗外收拾得齊整干淨的花園︰「一個情婦和她的私生子女,還想繼承家產嗎?」「可當年,我父親娶她的時候是大家都知道的啊!」瑞芯臉色有些發白,她攥緊拳頭強壓住內心的憤怒,一想到自己的母親還未下葬父親就迫不及待的帶著那個女人回來嚷嚷著那才是新夫人,她就恨得不能自抑︰」有什麼辦法,當時那麼多人反對……」「說到這里,真的很感激您的母親莎琳夫人。要不是她出面,只怕我母親的嫁妝也會被我父親把持……」瑞芯抬手有些沒有形象的順手抹了把滲出眼眶的淚水。那時候雖然許多人都在反對,但事實上也不過都是做做樣子。父親是祖父和祖母唯一的兒子,再如何他們也是心疼兒子多過于其他的。而其他的人,大多還是為了看戲吧!何況事不關己高高掛起,誰會為了一個已經死了的女人和還有長大的小丫頭,去得罪未來有可能掌握家中大權的納蘭瑾還有他重視的新歡呢?甚至那時候在母親的葬禮上,已經有人開始問父親新婚之期了。真以為她小什麼都不知道嗎?!那些人……一想到那些人曾經的嘴臉,瑞芯就忍不住暗暗咬牙,而在那樣黑暗見不到光明的時候,唯有莎琳夫人,雖然沒有開口反對父親和那個女人的婚事,但是卻非常強硬的要求必須將她母親的嫁妝全部拿出來交由她自己指派人手經營保管,雖然這更進一步的加深了她與父親納蘭瑾之間的裂痕,但是若沒有莎琳夫人當時的幫忙,她只怕後來去卡瑪恩魔法學院都沒有辦法支撐,就更別提現在想要和父親叫板了。而最後她才明白莎琳夫人的那句話——與其去試圖改變無法挽回的事實,倒不如將其轉為籌碼,去獲得更多對自己有利有價值的東西。「你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瑞芯姐姐,族中人員的繼室扶正是需要條件的。如果滿足不了,那麼就算是所有人都知道又如何?」瑞夕對于瑞芯的擔心卻並不在意,她輕輕的放下手里捧著的紅茶杯︰「當然,如果她配合,以後老實听話,倒也不是不可以給她一口飯吃,但如果她還要繼續折騰,那麼……」瑞夕頓了頓,有些遺憾的嘆了口氣︰「我也只好按規矩辦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