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悅一見有門,逐漸平息下自己的怒火,點了點頭,「那是自然,既然你收我為徒,那麼我們以後就是一家人了,我當然不會傷害自己人。」
「沒那麼容易!」那妖孽美男一轉身,重新坐回棋局面前,指著面前的一局殘棋道,「要知道,我可從來不收女弟子。今天,若要讓我破例,除非,你有什麼過人的天賦。我知道,你天賦異稟,但我只愛棋局。若你能破解得了的這殘局,我便破例收你為徒。若你不能,那我們只能是魚死網破!」
他說罷用寬大的袖擺輕輕掩唇,媚眼如絲,妖孽一笑,那如月牙般的眸子里,流轉著異樣的光彩,甚為奪目,卻不容人小覷。
曲悅知道,雖然她自己有這無法控制的內力,但還是比較薄弱,而眼前這妖孽般的男子,卻是大名鼎鼎的誨音老人,他並非真的怕她,而是看她有些天分而已,若是真的來個魚死網破,那她絲毫沒有勝算,因為她不會任何的武功心法,這內力,也只能拿出來嚇唬人而已,因為她目前還是無法控制,對付像他這般的厲害人物,還是差得太遠。
古代女子大都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不過他用這連他自己都無法破解的棋局來考驗她,也明顯是在難為她。但也算是公平,畢竟他已經破了例了,她也不能再得寸進尺了。
他以為這棋局能難住她,那他就想錯了。
「師傅!」雲舞勉強站起身,捂著胸口,異常虛弱的對那男子道,「她在曲府,只是個不受寵的庶女,根本沒有什麼機會學一些琴棋書畫的。」雲舞以為曲悅根本不懂,一著急,便出來為曲悅解釋。
那妖孽男子斜眼一瞥,目光如劍,語氣雖平緩,卻字字刻薄,「那又與我何干?這是我唯一的條件。」
曲悅妖冶一笑,眸中散發著勢在必得的光耀,朝著雲舞一擺手道,「雲舞,讓我試試,又何妨?若我無法破解這棋局,那我便自願下山,從此再不上來打擾!」
「曲悅!你別自不量力!」雲舞急了,連名帶姓的喊道。
曲悅朝他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神秘一笑,那氣場無人能敵,她撩起袍擺,瀟灑的坐在男子的對面,朝他一拱手道,「失禮了!」
「哼!」那男子用嗓子眼里哼出一聲,雖是蘭花般清雅的氣質,可他的眉宇間卻滿是自負與不屑,壓根就沒瞧得起曲悅。
曲悅不在意的笑笑,一雙犀利的眸子卻是看向棋局。
只一眼,她便了然于胸。
這是古代著名的玲瓏棋局,也稱珍瓏棋局,真沒想到在這里也能踫到。
好巧不巧的,她見過,也學過。
玲瓏棋局構思奇巧無比,利用盤征、死活、手筋、殺氣等技巧,波及全局,環環相扣,引人入勝。
當年珍瓏棋局被虛竹誤打誤撞的一子破解。
這棋局設計精妙,乍一看,白子全軍覆沒,儼然一局死棋,按照虛竹的解法,就是自殺一大片解救全局,胡亂撞開棋局,只要第一步走對,按照棋理走下去,便可解。
白子被黑子團團包圍無氣缺氣,其實只要在二三路白子一填,黑子跟著倒撲,踢掉十六個白子之後,其余黑子盡滅。
曲悅了然一笑,妖眸中閃耀著智慧的精芒,微風拂動,她的發絲縷縷飛揚。抬起手臂,她玉白的手指捏起白子,在棋局上輕輕躍動,如同一幅絕美的畫。
再次抬眸,她朝著他妖冶一笑,那笑容艷驚九天,閃耀著智慧的光芒,讓人心神為之一顫。
那男子從頭至尾都沒有看她一眼,他的眸子只定在她落子的手上。從沒見過如此精妙絕倫的破解之法,那一瞬,他如同置身雲端。二十多年未解的棋局,他從幾歲開始,便著手研究,竟然都沒有看透。而眼前的女子,自毀一片,輕易解了棋局。
他到底是貪心,左顧右盼,舍不下任何一子,卻反而為之所困。
他如月般的眸子閃著奇異的光彩,定格在棋局上,仿佛石化般的,一言不發。
雲舞不懂棋,不過看師傅的表情,他無法猜透結局,只能在心底暗暗著急。
他跟著誨音老人十年,但他從來都猜不透他。他喜怒無常,情緒不定。雖然笑著,可任何人都無法猜透他笑時的含義。
半晌,那男子依舊是眸光不動,可他唇角卻勾起若隱若現的笑意,那笑意極其淺淡,卻足以魅惑眾生,「雲舞,讓她住到天心閣。」
雲舞驚喜不已,朝著那男子恭敬一拜,「雲舞謝過師傅。」
男子不動,也不言語,他的眼里只有棋局,唯有棋局,周遭的一切,仿若都和他沒有關系。
曲悅得意一笑,站起身對著那男子恭敬一拜道,「徒兒謝過師傅。不過,師傅,你總得給我們療傷的藥物吧!」
她和雲舞今日出師不利,雙雙受傷。真沒想到這誨音老人是屬狗的,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便知道她是女子。
雲舞拉著曲悅便出了別院,附在她耳畔道,「別再惹怒師傅。天心閣里面什麼都有!」
曲悅也沒勉強,不屑的睨了一眼這個好棋成痴的怪物,轉身跟著雲舞去了天心閣。
天心閣是這里最好的住處了,一般都是安排比較貴重的來客在這里住,像這里的弟子都是住在天塔里面的。
可見這好棋成痴的怪物對她還是比較重視的,原因就是因為一盤棋而已。
天心閣和普通的閣樓沒什麼兩樣,外面造型清雅別致,里面還是清雅端莊,擺設瓷器都是以青花瓷為主,內室的紗帳和被褥都是月白色的,清雅中透著飄逸的感覺。
曲悅一看就知道這是那妖孽男子的風格。
「你真的解了師傅的殘局?」雲舞不由得大為驚訝,要知道誨音老人二十多年來好棋成痴每日鑽研都沒有解得了,她三兩下就解了?
「這有何難?」曲悅絲毫沒有在意,她對棋還是比較在行的。未穿越之前,她沒有男朋友也沒有什麼日常活動,每日閑著就靠和局里的一些小民警下下圍棋打發一下時間,時間久了,也研究出了一些門道。
莫說圍棋,她打麻將撲克一類的也是高手,可以說逢賭必贏,可惜這里並沒有麻將,再說她現在也沒有心思研究這些。
雲舞一貫冰冷的眸中流露出異樣的光彩,那里面有些欣賞。
為什麼他發現他越來越不了解這個女人了?她到底有多少東西是他不知道的?為什麼他覺得她身上的秘密如此之多?
來到天心閣,曲悅想起雲舞還受著傷,心下有些動容,便對雲舞問道,「療傷的藥物在哪里?拿些過來!」
「嗯!」雲舞依舊捂著胸口,可他完美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轉身從內室的櫃子找出一些名貴的藥材,吩咐底下的小徒煎了,又拿出一些外用的傷藥,來到曲悅面前道,「這是上好的外面療傷藥,只要抹在傷處,便可以消除內傷。」
「坐下!」曲悅拉著雲舞坐下,伸手便撕開雲舞的衣襟,他冰白的肩頭閃動著冰瑩的光澤,性感的鎖骨如同藝術品上面的點綴,誘人無比。
雲舞一下子慌了,忙向後退,「你干什麼?」
曲悅又將他往前拽了拽,「我還能吃了你不成?給你上藥!怎麼說,你都是因為我而受傷。」
她知道雲舞對她早已動情,只是他固執的不肯承認自己的心。但她不急,他願意等,她願意等他自己承認的那天。
如果她逼著他的話,他一定會被嚇跑。
雲舞聞言如同驚慌的小獸般的,拉著自己的衣襟站起身道,「不用了,我自己會涂!你只要管好你自己便成。」
「不對,你坐下!」曲悅拉著他的手猛然踫觸到他的脈搏之上,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你又怎麼了?」雲舞的臉上極其不自然,慌了不已,像是在急著掩飾什麼一樣。
曲悅眸子浮起一抹犀利,直直的盯著他,語氣幽幽的道,「你身體,最近有沒一絲不對勁?」
雲舞一听這話,立即像是坐在了釘子板上了一樣,急急的否認,「沒有,我好得很!你還是好好看看你自己有沒有事情吧!我先出去了,你涂傷藥吧!」
他說罷沒留給曲悅一絲疑問的機會,轉身便出了天心閣。
他越是這樣,她的疑惑更重。
可雲舞自從出去以後,就再也沒有進來,像是在刻意躲著她一樣。這個天心閣也只是她自己住而已,雲舞和眾弟子一起住在天塔內。
連晚膳都是底下的弟子送來的。
曲悅也懶得找他,加上又困又乏,還被那異常年輕的誨音老人打了一掌,所以她喝了藥早早的便睡了。
第二天清晨,她剛一睜眼,便看到頭上有一雙媚眼,正用奇怪的目光盯著她。
曲悅心下一驚,一個翻身躍起,待她揉揉眼楮看清楚之時,才發現是那妖孽男子。
他一攏月白衫姿勢奇怪的坐在她的床頭,他如檀的青絲有幾率散落在了她的床上,一雙如絲的媚眼用奇怪的目光的打量著她,美到極致的臉又著說不出的魅惑。
「你幾時來的?」曲悅拍了拍心口,勉強穩住心神,臉上已經布滿了陰霾。
說他是怪物今天還要加上個神經病。昨日還是一副對她無比厭惡的樣子,今早便坐在她的床頭直直的看著她,換了誰心髒也受不了。
他翹起二郎腿,抬起寬大的袖擺掩住唇角,妖孽一笑,那眸波流轉著無比魅惑的光耀,用奇怪的語調道,「丑時來的。」
「靠!你不睡覺的嗎?」丑時末也就是凌晨三點,現在是辰時初,也就是早晨七點,這妖孽從凌晨三點一直坐到早晨七點,兩個時辰,還是用這種奇怪的語調盯著她,這不是神經病是什麼。
他媚然一笑,那眸光神秘冶魅,驀然轉身,月白色的背影修長清雅,透著無比的高貴和自負,墨發直垂到腳踝,隨著輕衫一起飄飄揚揚,如同畫中人一般,臨走時,給她留下一句話,「陪我下棋,我在別院等你。」
說罷如一陣風般飄走,惟獨留下一室的檀香。
曲悅徹底懵了,在她床前坐了四個小時就為了告訴她一句話?這是個什麼樣的人?
她對他的精神產生嚴重的質疑,好端端的一個年輕人非要給自己起個什麼誨音老人,還要對弟子說女人都是洪水猛獸,要唯恐避之不及,然後常年閉門不出。
可是卻能在她的床前打量她四個小時,最後只說了兩句話。
但曲悅沒辦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誰叫這個神經病是她的師傅,她還要他教她武功。
簡單的梳洗了一下,換上一身白色的男裝,翩翩然的搖著折扇來到昨天的別院,卻見她師傅早已等在了那里。
「坐!」他抬起手,指著自己對面的一個小凳對她說道。
曲悅坐下,他再無話,擺在她面前的,是一盤棋。不過早已換了棋局。
見曲悅怔楞,他精致的手指捏起一顆黑子,輕輕按在棋局上,然後等著她對弈。
曲悅頭一次見到如此奇怪的人,只對她說了一個字,便再也無話,也不看她,一雙月牙眼只看著棋局,也不催她,靜靜的等待她落子。
曲悅不知該說什麼,只能陪著他下棋。
一連半日,她局局勝他,他卻沒有絲毫休戰的意思。
「師傅,我餓了!」她連早膳都沒吃,一大早便來陪著他下棋,他連飯也不管一頓。
他精致的臉猛然抬起,像是想起了什麼似地道,「哦,那你回去用膳,我在這等你。」
曲悅再次愣了,這就把她打發走了?
她原本以為,他會留她一起用膳呢。
對著曲悅無比哀怨的目光,他沒有絲毫反應,又繼續低下頭鑽研棋局了。
他不明白他為何會接連輸給一個女子,他不服氣啊,不服氣!
曲悅徹底敗了,只能站起身打算回天心閣,待走到門口轉身之時,她赫然發現,她最可愛的師傅,竟然拿著一個白色的娟帕,將她捏過的棋子逐個仔細擦拭,最後又站起身,擦了擦她坐過的凳子。
曲悅心底的羞憤赫然間如洪水猛獸般朝她襲來,使她瞬間失去了理智。
在妖孽男子猝不及防之時,她忽地轉了回來,發瘋般的將他的棋局踢翻,凳子踢倒,又砸了廳內的許多名貴的青花瓷。
由于那棋子都是上好的白玉和黑玉制成,被她狠狠的踢翻,落在大理石的地面上,瞬間粉碎。屋內凌亂一片。
曲悅憤恨的有些瘋狂,她頭一次如此發狂,只因為這男子這令人發瘋的舉動,她發誓換了任何人都會和她一樣做的。
簡直是羞人太甚。
那男子第一次迷惑的抬眸,用他那魅惑天下的眸子望著她,不解道,「你為何如此?」
曲悅由于動作太大,頭發散開,披頭散發的如同一個瘋子,朝他大吼,「去你的師傅,去你的天下無敵,你純粹是瘋子,瘋子!我有多髒?值得你那麼仔細的擦拭?嗯?」
她發誓再好的修養都會被他給搞瘋!尤其是他此時一臉的無辜,仿佛這事和他一點關系都沒有。
他驀然掩唇笑了,笑得如艷陽般惹眼,語氣是一派無辜,「我待人一向如此,從沒有人如你一般的,果然是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最後一句話,他的語氣帶著嘲諷。仿佛真的很看不起女子。
這下曲悅更加瘋了,她做了一個他做夢也沒料到的舉動,那就是,吻上他!
她柔軟的紅唇驀地貼上他的薄唇,在他猝不及防的驚呼中,她靈巧的舌探入他的口中,在他的口中一陣翻攪。
然後又在他的臉上胡滿口水。
他如同炸了毛的獅子,發瘋般的推開她。
然後,驚人的一幕出現了。他一頭將臉扎進廳堂內盛滿水的木盆里,瘋狂的洗著,待他抬起頭時,如同一個出水芙蓉般美麗,只是,他不斷的干嘔著,卻什麼也吐不出來。
「完了,完了!」他幽幽的開口,月牙般的眼中有著天塌下來的表情,「完了,完了!」
曲悅得逞的笑著,不怕事大的說道,「你不是嫌髒麼?我這次讓你見識一下更髒的!」
「為什麼?為什麼?」他原本清澈的聲音帶著幾分哀怨,媚眼如絲的睨著她這個罪魁禍首,如同一個失貞的怨婦一般的,「為什麼如此對我?」
「呵呵!為什麼?你羞辱我,我便要羞辱你!我還告訴你,你這個師傅,不要也罷!讓雲舞出來,送我下山!」
曲悅說罷瀟灑的轉身,留下滿臉驚愕加迷茫的「誨音老人」
正巧,雲舞就站在別院的門口,他原本想來找曲悅,沒想到正巧目睹了剛才的這一切。
此時雲舞的表情,比他師傅還要驚愕。
這是什麼情況?曲悅吻了厭惡女子如同過街老鼠般的誨音老人?
曲悅見到一臉驚愕的雲舞如同見到了救星,拉著他道,「你來得正好,陪我回天心閣收拾東西,下山!」
曲悅剛走了兩步,像是又想起什麼似地回轉身子對一臉幽怨的妖孽美男道,「哦,對了。你的天心閣我住過了,又得麻煩你大掃除了!抱歉!」
「別走,悅兒!」雲舞急忙拉住曲悅,解釋道,「師傅有潔癖,一向如此,對待女子更是如此,我們凌山二十幾年來沒有女子,你是第一個,師傅舉動反常也實屬正常。」
曲悅嘲諷一笑,眸光轉向妖孽美男,雙臂環胸,語氣刻薄的道,「我很好奇,若是你師傅有需要了怎麼辦?難不成是隨便拉個弟子解決了?還是,他根本就是個處子?」
曲悅此話一出,雲舞和那妖孽美男的表情如同見了鬼一般的,尤其是那男子,他魅惑眾生的臉上泛起奇怪的紅,一甩袖,轉身哼道,「你好不知廉恥!」
說罷便進了內室。
「哼!」曲悅也惹了一肚子氣,也沒理雲舞,轉身便回了天心閣,回了天心閣,她便開始動手收拾東西。
雲舞跟著來到內室,見她收拾東西,也不好阻攔,只問了一句,「你當真要走?」
曲悅頭都沒回,扔給他一個字,「走!」
雲舞知道她心意已決,便沒有再說什麼,轉身出去內室在廳堂里等她。
也許,下了山也沒什麼不好。雲舞暗自想著。
曲悅很快便收拾好了東西,叫上雲舞一起出了天心閣。
剛下了樓,便見到一身月牙白的妖孽男子,站在長廊的盡頭,遠遠的望著她,耀眼的陽光打在他身上,為他修長的身姿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芒。他檀口輕張,一副欲語還休的樣子。
曲悅看都沒看他一眼,轉身便走。
「等等!」曲悅的身後傳來那男子如蘭的聲音。
曲悅驀地轉身,手上拿著包袱,對他嘲諷一笑道,「怎麼?你別告訴我你又舍不得我了?」
他漂亮的月牙眼帶著一絲低落,對著她負手而立,寬大的袖擺下,他精致的手互相攪動,有些隱隱的不安。
「你若走了,便沒人陪我下棋了。」他好不容易找到了能與他對弈的人,盡管對方是女子,但她的棋藝卻是無人能敵。
「呵呵!」曲悅冷冷一笑道,「你不是嫌我髒麼?」
他一下子被堵得啞口無言,如檀的青絲撫在他臉上,為他增添了幾分風情,夏風輕輕柔柔的吹過,使他看起來更加寂寥,再想開口挽留,卻發現自己沒有任何理由。
她扭身便走,他淺淺的聲音在後面響起,「你不學武功了?」
她接著走,不欲理他。
「如果我試著改變呢?」他不死心的聲音繼續響起。
這次,曲悅停了下來,她驀地笑顏如花,轉過身對他妖嬈一笑,「好,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哦!」
「你願意留下來了?」他的聲音平靜無波,絲毫听不出喜悅。
「嗯!」曲悅點點頭道,「師傅大人都做了如此讓步了,我再不留下來,便顯得我小氣了!你說是嗎?」
他薄唇勾起若有若無的笑意,對她道,「好!一會我們接著對弈!」
曲悅無奈嘆氣,怎麼想跟他學點東西是如此之難,只能應道,「那好吧,不過,你要和我一起用午膳。」
「這?」他犯難了,黛眉輕輕蹙起,糾結的讓人心疼。
他從來沒有和別人一起用過膳。
「你若不答應,我便不和你下棋。」曲悅威脅道。
其實她也不是非要改變他,只是一想起他剛才的舉動便覺得余怒未消,忍不住想整他而已。
想來如他一般潔癖的人肯定沒有與人一起用膳的習慣。
他一臉為難,為了下棋,勉強答應,「好……好吧!你跟我來!」
曲悅笑得一臉得意,跟著他便去了別院。
雲舞的臉上有著些許的失落,轉身拿著曲悅的行李轉回了天心閣。
曲悅也沒在意雲舞,跟著誨音老人便去了他的別院。
別院里已經收拾好了,擺設和棋子也換上了新的,他帶著她轉進了內室,又轉了幾個彎,才發現,他的別院里有個單獨的小廚房,里面食材異常豐富,不過,都是些素菜。
他轉眸對她道,「你坐,我一會便好!」然後便撩起寬大的袖擺,在干淨異常的廚房里做起菜來。
曲悅這才知道,原來他的膳食都是他自己親自做的,因為他有潔癖,從不吃別人做的膳食。
不過,他做菜的樣子倒是嫻熟的很,而且還有幾分溫柔和賢惠。
很快,他便做好了兩道菜,分別是清炒筍尖和小蔥拌豆腐。
他將兩道菜分別盛在四個翠玉制成的盤子里,又用白玉的碗盛好兩碗米飯,又拿出兩對象牙的筷子放在水中異常仔細的清洗著,然後放在小葉紫檀木的飯桌上擺好,對她說道,「好了。」
從始至終,他都異常專注,沒有和她說一句話。
「你平時就吃這些?」她奇怪的睨著眼前這個不笑時氣質如蘭的男子。
他撩起袍子在她對面坐了下來,執起筷子淡淡的道,「有什麼不好嗎?」
「你不吃葷食?」她越來越覺得這人有出家的潛質。
他在自己的盤子里夾起一塊筍尖放入口中,然後又異常雅致的用寬大的袖擺掩住唇,使別人看不到他咀嚼的動作,輕聲回道,「我每次吃葷食都會嘔吐,索性就不吃了。」
曲悅想起一句詩,「猶抱琵琶半遮面。」
這男子甚為奇怪,每次笑起來都會用袖擺掩住唇角,眸光流轉之間看起來即含蓄又張揚。但你絲毫不覺得他女氣,反而覺得有種說不出的美,那種美含蓄內斂又無比張揚,瞬間便能勾去人的魂魄。
曲悅第一次見到世間竟然有如此奇異的美男子,美得如同不食人間煙火,又強悍得無人能敵,更是張揚到狂妄自負。
「請問,你以前出過家嗎?」曲悅還是忍不住開口,這人著實奇怪的令人費解。
「不曾出家,你為何有此一問?」他迷茫抬起漂亮的月牙眼,頭上的玉簪更襯得他眸子晶亮。
「算了,沒事!」曲悅覺得再問下去也找不到答案,還不如趕快吃飯,雖然他這飯菜實在是沒有一滴油水,不過勉強填飽肚子還是可以的。
曲悅拿起筷子夾起一塊筍尖放在口中,倒是美味的很。不似她想象的那般清淡無味,而是充滿的筍子特有的清甜之氣。
一碗飯,他只吃了半碗,就放下了。曲悅能感覺到,他吃得異常艱難。可能是不適應與人一起用膳的緣故。
曲悅到底是女子,雖然還沒飽,但還是勉強放下了碗筷。
在這麼清雅高貴的男子面前,曲悅實在不想露出她粗俗的一面。
他也沒問她是否吃飽,兀自起身收拾好碗筷清洗好,又非常認真的淨了手,便帶著她出了廚房,又開始對弈。
一連七日,曲悅每日除了對弈,還是對弈,這男子一言不發,只專注在棋局上。
第七日正午,曲悅實在忍無可忍,抬眸看著眼前異常專注的妖孽美男,忍不住開口,「你不打算教我武功了嗎?」
她可不是來陪他下棋的。這七日,她除了天心閣便是別院,連個弟子都沒有見過,更沒有見過雲舞。
他的眸光總算是戀戀不舍的從棋局上移開,若有所思的片刻道,「我先傳你一些輕功吧,你若不會輕功,是很難在凌山上立足的。」
「好!」曲悅早就等不及了,「那快點吧!」
他異常不舍的看了兩眼棋局,站起身對她道,「跟我來!」
曲悅興奮的跟在他的後面,他帶著她穿過了小橋,來到了天塔的前面,也就是眾弟子練功的廣場。
凌山上的弟子有二百多人,每日都整齊有素的在廣場上習武。
見到他,眾弟子齊齊的跪下,「師傅好!」
他微微一抬手,也沒說話,示意大家起身。眾人便又整齊的起身。
「冷星!過來!」他淺淺的開口,旁邊立即有人走上前來對他恭敬的道,「師傅。」
曲悅轉眸看向名叫冷星的弟子,他一身青衣,墨發束起,清俊的五官透著俊美,白白淨淨的,異常養眼。
「冷星。」妖孽男子指著曲悅道,「他是我們凌山新收的弟子,以後大家要對他和其他弟子一樣,不可怠慢。」
「是的!師傅!」冷星異常恭敬的朝他拱了下手,然後轉眸對曲悅恭敬的道,「這位師弟,我現在是凌山首席大弟子,你叫我師兄便可。」
曲悅對著冷星倒是有著說不出的感覺,總覺得他白淨的外表下,內里卻是暗藏凌厲,但再仔細一看,又是清俊白淨的俊美小生。
「師兄。」曲悅皮笑肉不笑的道。
妖孽師傅又對冷星吩咐道,「好了,帶弟子們繼續練功吧!他由我親自教授武功。」
冷星聰明的多問,恭敬的應了一聲,然後便帶著一眾弟子繼續練武。
但曲悅清楚的感覺到,冷星在轉身時,朝她頭來異樣的一瞥,那一瞥,讓曲悅著實打了個寒顫。
妖孽師傅帶著她來到一旁的一塊空地上,對她道,「你身體這內力極其怪異,為避免被它反噬,我只能先教你內功心法,好在你天賦異稟,若是勤加苦練,一個星期便可掌握此套內功心法。」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此內功心法不同于一般的心法,若是你能將它運用自如,便可抵過別人五年的功力,輕功自然是不在話下。但你的身體底子甚弱,你需要每日泡藥泉來調理身體,還有凌山每日的清掃,打水也通通歸你,上山的石階一共有一百零八階,你要仔細清掃,不可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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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們,今天先更八千吧,這些日子有點事,加上身體的原因,更新時間字數不定,但可以保證的是,每天的更新都不會少于六千,一般是六千到八千之間,若有時間,一定會萬更。
這誨音老人也是男主之一,但是因為他脾性古怪,所以收服他的過程是非常漫長的。不過也非常有看點的哦。
還是那句話,訂閱的孩子都是好孩子,謝謝你們的支持,我會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