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悅兒,你去哪?你身上的傷還沒好!」龍吟一個閃身,如電般擋在了曲悅的身前,淡眸中有著幾分不解。
「走!」曲悅只簡單的一個字,妖眸中透著的冷意幾乎瞬間能將人凍住,她只輕輕瞥了一樣面前的龍吟,接著眸子看向門外的遠方,似乎在想著什麼。
「走?你去哪?」龍吟被曲悅渾身上下散發出的凌厲和冷意弄得陣陣發寒,對她的表現更是非常擔憂。
今早她一醒來,就是這樣一言不發,若有所思的樣子。只是,她的氣質大不同了。
看他的眼神也更冷了,這不由得讓他陣陣心虛。
按理說,曲悅不可能知道隱身咒會導致她失去本性這件事,至于失憶,現在也已經恢復了,而且,原本她掉落懸崖邊已經失憶,隱身咒只不過會加深失憶的現象而已,這些都是秘密,她不可能會知道。
不過,什麼叫做賊心虛?他就是。
「回去!」曲悅再次吝嗇的吐出兩個字。
「悅兒,你听我說,你掉落懸崖,頭部和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傷,你還是在這里養好了再說。」龍吟攔在曲悅的面前,想盡一切說辭留住她。
「你叫龍吟?」曲悅終于將眸光投在了他身上,聲音微微上揚,卻帶著不盡的冷。
龍吟聞言更加不安,只是被他一貫的淡然和冷靜掩蓋,輕聲回道,「你都想起來了?」
「仙界二殿下!呵呵!」曲悅自顧自的開口,語氣充滿嘲諷,「多謝二殿下救命之恩,小女子沒齒難忘,不過,凌山還有些事情需要我去處理,等下次有機會,小女子再來謝過!」說罷,她難得小女兒姿態的朝他做了個揖。
「你真的就這麼急著走?」龍吟的心忽然泛起疼痛,不知名的疼痛。她要走,他的心立即就像缺了一塊什麼東西似地。
從她的語調和態度,龍吟知道她對他不同于失憶的時候了,似乎這中間還有什麼誤會,只是,他沒有勇氣問。
他知道她急著回凌山的目的,除了那個月傾,還有誰值得她如此掛念?
「嗯!」曲悅從嗓子眼里發出一個字,然後又像是想起什麼似地對龍吟問道,「那個龍嘯,就是仙尊,哪去了?」
「他走了,仙界還有些事情,不過他說他會去找你的。」龍吟聲音暗淡的回道。
昨夜儀式結束他便回了仙界,其實是曲悅在人界還有劫數,他不便插手。不過他說他會等,等她歷劫完畢,他一定會來找她。
「走了?」曲悅的聲音忽然上揚,帶著森冷,「他就是那個命定之人吧!佔著茅坑不拉屎,專門壞老娘的好事!」
想想這事,她就來氣,身邊美男成群,可就是能看不能吃。都是那個該死的命定之人鬧的!現在好不容易找到了,他還跑了!
現在她也沒心情管自己到底是何方神聖,她只想將那個該死的龍嘯抓出來,然後吃干抹淨。
「悅兒……哎!」龍吟嘆了口氣,「你已經知道你們之間的關系了?那你有沒有想起什麼?」
曲悅搖了搖頭,「沒有,不過我會慢慢弄清楚的。對了,你知道如何能再見他嗎?」
龍吟聞言猶豫了片刻,輕聲道,「你現在不可以見他!」
「為什麼?」曲悅不禁問道。
「天機不可泄露!」龍吟也開始賣起關子。
「如果,我偏要見他呢!」曲悅的語氣帶著幾分陰森。
「悅兒,待時間成熟,他自然會現身。」誰都知道曲悅現在為什麼想要見龍嘯,除了那件事,不會有別的。
他才不傻!不會將自己喜歡的女人送到別人的床上,他寧願自己永遠也得不到!
「讓他滾出來,要麼解除我們之間的關系,要麼,洗洗干淨,等著本姑娘的臨幸!」曲悅說這話時語氣充滿霸氣。
天邊的某位仙尊大人,听見這話差點沒摔下來。
「咳咳,咳咳咳……」龍吟忍不住咳了起來,幸好面具掩飾下,看不見他上的一片紅雲,「悅兒,我真的沒辦法讓你見他。」
「好,你不幫我,我可以自己去找他!」曲悅聞言二話不說,轉身便朝外面走去。
「你去哪找他?」龍吟不禁覺得好笑,那廝此時正在碧落宮,就算曲悅再厲害,現在也上不了那九天之外。
「用你管!」曲悅沒好氣的哼道,然後繼續向外走。
龍吟沒法,只得跟在她後面保護她。
曲悅施展輕功用最快的速度出了這荒郊野嶺,來到了一個熱鬧的集市上,也不管身後跟著的龍吟,直接去雇了一輛馬車,坐上車便走了。
其實她也不知道要往哪走,只知道要回凌山,便吩咐車夫往凌山的方面行去。
凌山離這里有千里之遙,坐馬車需要一個月之久。
但曲悅急著回去,付給車夫兩倍的銀子,讓他快馬加鞭的趕往凌山。
她記得,是曲靈將她推下了懸崖,她不知道曲靈中了哪門子邪,忽然間竟然可以幾般變化,她還記得曲靈對她說的話,要變作她的模樣,霸佔她的月傾。
一想到這里,她就恨不得將那個曲靈撕成碎片,否則她絕不罷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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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前,曲悅落下懸崖的第二日。
清晨,月傾在自己的房內,被一陣耀眼的晨曦晃得張不開眼。
月傾朦朧中用手遮住了頭上耀眼的光芒,下意識的用手拉了拉身上的錦被,因為他有果睡的習慣,不過又習慣把被子蓋得嚴實,像是怕誰看去了他的春色。
「多美的人兒啊!你可是比從前更美了!」一聲妖嬈的嘆息自月傾的頭頂發出。
月傾勉強張開眼,用手拉住錦被裹住身子,迷蒙著睡眼半坐起身關上了窗子,好抵住窗外那耀眼的晨曦,然後這才回過頭來,慢慢看清了眼前的女子。
如此熟悉的美貌,不是曲悅又是誰?
「悅兒!」月傾唇角勾起甜美的笑意,「這麼早就來了?」
「睡得可好?」曲悅俯身坐在了他的身旁,一把勾住他的脖頸,用酥軟的媚骨的聲音味道。
月傾忽然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卻不知道為何,只是下意識的抵觸她的踫觸,不但起雞皮疙瘩,而且還陣陣反胃。
這是他的老毛病了,接觸女人就這樣,不過後來只有曲悅可以隨意踫他,今日怎麼了?老毛病又犯了?連悅兒也不行了?
不對呀!月傾心內狐疑著,身子不自覺的向後退了一步,避開她親昵的動作,然後連他自己都沒發現,他將身上的錦被裹得更嚴實了,連話語也變得不自然起來,「好……很好……那個……你可不可以先出去一下,我要更衣了……」
「傾,你怎麼了嘛!我都是你的人了,你在我面前還羞澀什麼呢?」曲悅嘟著紅唇撒嬌,一雙柔女敕的小手不禁伸向月傾的錦被,身子又扭動著往前湊了湊。
這次月傾的雞皮疙瘩掉得更厲害了,幾乎是全身發冷,他禁不住又往後退了退,清純的小眼神里有著幾分恐懼。
「悅兒……你……你可不可以不這樣……我好……好不適應……」
此時的月傾,緊緊摟著被子,清純的小眼神里流露出如小獸般的害怕神情,而眼前的曲悅,卻不斷的向他撲來,大有將他吃干抹淨之勢。
月傾不知道曲悅今日中了什麼邪,他記得,她叫過他師傅,叫過他月傾,叫過他美人,小東西之類的,惟獨沒有叫過他傾,更沒有用過這種肉麻的姿態和語氣和他撒過嬌,她一貫都是霸道而強勢的,就算偶爾溫柔下來,也是用著寵溺的語氣對他說道,「美人,過來!」
可是她今日怎麼變得這般俗不可耐,語氣做派如同人們傳說中的青樓女子,以往的曲悅雖然風流卻不風塵,雖然嫵媚卻不艷俗,她如王者一般高貴,帶著主宰一切的霸氣。
可今日的她,竟然大不相同。雖然只短短的幾句話,可相愛的人自然心靈相通,對對方的一切都熟悉到了骨子里,牢記在心內,哪怕是一點一滴的小動作,可曲悅今日卻給他一種很是陌生的感覺。
他說不上來為什麼,只是下意識的排斥她,很是排斥她!
「傾,你怎麼了嘛!」曲悅再次委屈的嘟著紅唇,「傾,我是悅兒啊!你今天怎麼了嘛!**苦短,我們可要抓緊時間哦!」
「抓緊什麼時間?」曲悅此話一出,月傾驚出一身冷汗,連語調都高了幾分。
「傾,我想了想,昨日是人家不對,不應該瞞著你易容的事,所以我決定今日補償你呀!」曲悅的聲音軟糯的令人骨頭都酥了,特別是嘟著紅唇,更是一副引人犯罪的模樣,可月傾卻絲毫不為之所動。
「不用了,不用了!」月傾擺了擺手,越想越是不對頭,「你還是先出去吧,我先更衣再說。」
以往的曲悅,絕對不會主動承認自己的錯誤,就算是她錯了,她也能硬是為自己講出理來,還能讓人心服口服,更不會用自己的身體來抵償錯誤來討好任何自己喜歡的男子,況且,他記得她說過,她的處子之身只有那個命定之人才能破解,所以,她一直排斥同房之事,他記得那日他纏著她,她甚至打暈了他,哪會像今日這般纏著他索歡?
這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訴月傾一件事情,眼前的曲悅,很有可能是假的!
月傾被自己的想法驚出了一身汗,如果眼前的曲悅是假的,那麼真的悅兒哪去了?會不會遭遇了什麼不測?不然怎麼會讓人有機可乘?
都怪他昨日因為一點小事和她計較,若是她出了什麼事,他要怎麼辦才好?
其實他愛她深入骨髓,又豈會計較她的容貌?只不過是想到把這麼重要的事情瞞著他,心里不舒服而已。
可今日他又深深的後悔,生怕她遭遇不測。
想到這里,月傾眸光閃了閃,抬眸對她說道,「悅兒,我有些餓了,不如你替我去叫小徒做一份紅燒肉來,我們一起用過膳之後再共度**可好?」
「喲,呵呵!」曲悅掩嘴笑了起來,「原來是餓了,我說怎麼一直拒絕我呢!敢情是餓得沒了力氣!傾等著,我這就去!」
曲悅說著得意的扭著身子,轉身推門出去了。
月傾趕緊跳下床,三兩下穿好衣袍,整理好儀容,然後端坐在廳堂內的八仙桌旁,一臉嚴肅。
曲悅不多時便回來了,一進門見到月傾便媚笑著撲過來,「傾,你怎麼起來了?不是說好了要共度良宵麼?」
月傾眸色冷了冷,輕聲道,「坐!」
「啊?」曲悅一愣,「什麼?」
「坐!」月傾禮貌的一擺手,指著自己對面的位子,「你先坐下,等小徒將菜送來也不遲!」
「哦!」曲悅還沒反應過來,按著月傾的意思坐在了他對面的位置,身子又往前湊了湊,「傾,你怎麼了嘛!」
她也感覺到氣氛有幾分不對。
是不是這個月傾察覺到了什麼?
「沒事!」月傾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淡淡的道,「只是餓了而已。」
正在這時,門外響起小徒的聲音,「師傅!」
「進來!」月傾清了清嗓,請小徒進來。
緊接著一名身著青衣的小徒便走了進來,猶猶豫豫的道,「師傅,您吩咐的菜徒兒沒做。」
「什麼!沒做!你找死!」月傾還沒開口,曲悅便先搶著吼道,「你師傅要吃紅燒肉,你怎麼做人徒弟的!」
那小徒被吼得一愣一愣的。心中狐疑,大師姐今日怎麼這麼凶?
平日她對這些小徒可從來不會這麼凶的呀?
很多事情都是她親自在做,今日怎麼了?
「等等!」月傾擺了擺手,看向小徒道,「林兒,你為什麼沒有按照大師姐的吩咐做?」
「師傅……」小徒支支吾吾的道,「徒兒不會做紅燒肉,咱們凌山從來不吃紅燒肉,所以也沒人會做,徒兒記得師傅不吃葷食,所以想前來向師傅討教一下紅燒肉的做法!」
小徒一語完畢,一旁的假冒曲悅才猛然醒悟,原來月傾這廝實在試探她!
可她醒悟的太晚,此時的月傾,眸光如劍,正森冷的凝視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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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怕親們擔憂月傾的清白,所以特意加了這段,希望親們喜歡。還有,謝謝魔域教主的鑽鑽,今日四千更,明日會再多更的,感謝親們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