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昭儀心里氣悶,可是想想自己現在的處境還是忍住了︰「才人妹妹,你一主子和奴才置什麼氣,莫要失了身份,可莫要讓人笑了去。(.]」
衛才人淡淡一笑︰「瞧姐姐說的,好像妾有多壞似的,妹妹怎麼說也不是個心狠手辣的,人命關天的事情,妹妹我是不會做的,不像有些人,草芥人命,目無王法。」
「目無王法,什麼人這麼大的膽子,才人倒是要好好說說?」熟悉的嗓音,屋內二人驚異的對望兩眼,接著忙跪下接駕。
宇文瑾大步走入房間,後面高南高公公亦步亦趨的跟著。掃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二人,尋了個舒適的位置坐下,語文瑾慢聲道︰「都起來吧。」
衛才人今天來大吉殿的目的就是想將自己哥哥的事情鬧大,反正自己都沒甚指望了,自打兄長被殺,家中父母都像失了魂一般,這都兩個月了,刑部也未查出個所以然來,所以怎麼著她都要和皇上討個說法。
不過倒是巧了,她還未鬧開,皇上居然自己就過來了,看來自己的運氣不是一般的好,不過轉念想到皇上一回來就來馮昭儀這個賤人這兒,心里滋味不大好,看馮昭儀的臉上多了兩分嫉妒。
將衛才人明擺在臉上的神色看在眼里,宇文瑾揚了揚眉,未置可否,倒是打量馮昭儀的時候,不由得多看了兩眼,是個冷靜的,就是可惜了點,要是不急躁,一步一步的慢慢來,說不定能成大器。
馮昭儀察覺到皇帝的眼神,心跳漏了兩個節拍,當初自己和哥哥瞞著父親派出去的江湖人士早就跟著聖駕,可一直尋不著出手的機會,好容易皇上派遣大隊人馬去圍剿寧王亂黨,他們伺機而動,哪知道皇上早有擦覺,暗中留了一手,最後還是被一網打盡,兄長本打算再派出一批人馬要去接應,可愣是在城門口攔下了,第二天卻鬧出守城護衛被殺之事,兄站有嫌疑,更是出不得城,難以再尋機會。
自打知道事敗,她便一直憂心,皇上說不定已經知道自己的小動作了,可寧王一黨被清殺,一直未有聖旨將罪于她和兄長,刑部殺人的案子雖說繁復,可還是因著證據不足,還了哥哥一個清白,不由的暗自生出幾分希冀來,他們兄妹二人做事的時候本就小心,皇上極有可能將那群江湖人士當作叛黨一起給抓了,沒有懷疑到她的頭上。只是每當夢醒之時,總會汗流浹背,這一切似乎太過順利了。
「兩位愛妃怎麼不說話了,剛剛誰說的草芥人命,目無王法的,朕倒要瞧瞧什麼人這麼大的膽子。」宇文瑾不緊不慢的說道。
那邊剛剛起身的衛才人「撲哧」一聲又飛速跪下,頭叩到地上,嬌貴的額頭上立即顯出淡淡的淤痕︰「皇上,臣妾有冤要訴!」
「噢?朕不過南巡一趟,才人就這麼大的冤屈了,若是有冤,怎麼不去兩儀殿去,偏偏跑來了大吉殿,莫不是馮昭儀娘娘冤枉你了?」宇文瑾說得慢條斯理,對于美人臉上的淤色倒是未多說什麼。
「皇上,冤枉,臣妾與衛貴人無冤無仇,怎會突然冤枉衛貴人!」馮昭儀也跪下,眼中已經慢慢變紅,心里的不安感越來越強,總覺得皇上這個時候過來有事情要發生。
「皇上,臣妾的兄長就是馮昭儀的哥哥所殺,還請皇上未臣妾的哥哥做主。」果然就像之前那人說的那般,馮昭儀囂張不了幾天了,衛才人的勇氣更加足了。
「你說哥哥被昭儀的哥哥殺了?可有證據?」宇文瑾一听,似乎來了神。
安仁殿
卻說柳素素醒來,仔細的問了妙書禮物送得怎麼樣,听沒有出什麼岔子,點點頭,命人上了晚膳,見皇上沒有過來,也知道他剛剛回來事情多,莫要多問,自己用起晚膳來。
等用完膳食,轉了一圈,散了會兒步,就听得大吉殿那邊來了消息︰馮昭儀御前失儀,就當著聖面,欲要加害衛才人,實屬膽大至極,直接被皇上下令關押了。
柳素素驚詫極了,怎麼這麼突然,馮昭儀那個有理智的女人當著皇上的面直接加害衛才人,實在太讓人難以置信,趕忙叫來小桂子,讓他去探探怎麼回事。
過了好半天,才等到小桂子回來,天色已經大黑,下午睡得時間多,這會兒倒也有幾分精神,听完小桂子的匯報,不說柳素素,就連妙書也覺得有幾分奇怪。
馮昭儀受不了衛貴人一直污蔑她的兄長殺人,心中氣急,竟直接對衛才人動起手來,而衛才人也因此受了驚,皇上命衛貴人回寢殿靜養,任何人不得前去打攪。
不過現在天色已晚,再怎麼琢磨也琢磨不出個所以然來,再听皇上身邊的太監來報,皇上今夜歇息在兩儀殿,未多說甚,由著妙書伺候著直接歇著了,思慮多了不好,現在肚子里還有一個,得好好保養才是。
馮昭儀被關押之事,第一夜在皇宮中鬧得動靜不少,到了第二天,後宮卻是更家安靜,馮昭儀到底怎麼回事誰都不清楚,怕引火上身,各宮主子們都安分的呆在自己的寢宮。
至于馮大人,自從發現了兒子、女兒做的事後,心里就一直沒有安穩過,昨夜听聞女兒被關押了,心中一冷,看來皇上還是知曉了,胡思亂想了一夜,好容易挨到上朝的時辰,準備起轎入宮,就將御林軍首領袁侍衛領著一大隊人馬,將府邸圍得團團轉,陡然放下準備掀開轎簾的手,大勢已去,馮家就敗在這兩個不孝子孫身上……
等到上朝之時,諸位大臣就听到皇上冷冷吩咐高公公當著諸臣的面直接宣旨道︰「罪臣馮起演,教子、教女不嚴,容他二人犯下滔天大罪,一子馮福,伙同女兒馮氏,勾結江湖中人,意欲對貴妃不利,罪大至極,實在難免,現已將其押入大牢,听候處置。」
完了收好這道聖旨,小心的打開另一道︰「罪女馮氏,蛇蠍心腸,伙同其兄,意加害貴妃,且昨夜當著朕之面企圖刺殺裁人衛氏,罪大惡極,其罪當誅,秋後處置。」
大臣們也俱跪下低頭听旨意,未有人提出疑意,自打貴妃娘娘懷孕,三品以上的朝臣們似乎對後宮里的事情都未多加言論。也是,太後娘娘尚且沒有什麼話,他們又有什麼好說的,反正他們家的女兒也不在宮中,現在貴妃娘娘也懷孕了,據說是個龍子,大周也算是後繼有人了,況且貴妃娘娘在金陵的奇聞異事也早已經傳到京城里來了,不管是真是假,就透著一個訊息,皇上對這位貴妃娘娘珍寵萬分。至于三品以下的官員,他們心里就算有話,可是看著朝中的情形,也都無話可說了。
直到退了早朝,柳素素才听到小桂子匯報今日馮昭儀之事的終結版,沉吟半響,沒有開口,揮揮手,示意小桂子等人退下,自己的頭號對手就這麼沒了?心里頭有鐘說不出的感覺,有點兒空落落的,難以用語言去形容。
倒是一旁的妙書,心里听了歡喜不已,馮昭儀這個人一直挺來事的,當初娘娘剛剛入宮,奉命協管宮中事務的時候,她就看著馮昭儀那囂張的樣子十萬個不爽快,現在好了,皇上親自動手,除去了娘娘面前最大的隱患,娘娘實在是有福氣。
不過抬眼看柳素素面上似乎不是自己預料中的歡喜,不由的訝異的問道︰「娘娘,馮昭儀她是不安好心,您都沒有想要她怎樣,她卻加害于你,被關押、被問斬也是罪有應得,不過,您怎麼好像看著不開心似的?」
柳素素淡淡的笑笑,微微搖搖頭︰「倒不是不開心,只是覺得有點落差罷了?」
「落差?甚落差?」妙書更加奇怪了。
「沒甚,可能是本宮嫌日子太平順,無病申吟罷了。」說罷,撫了撫還未顯懷的肚子,一臉深思。
妙書見主子似乎不想多說,也未再問,繼續整理手登記手中的賬冊,貴妃有孕,各宮送來的禮品不少,她得一一檢查,登記入庫。
連帶著兩日,貴妃的情緒都不是特別好,宇文瑾自然有所察覺,不過作為現代人,雖說之前沒有小孩,但是常識還是知道的,孕婦十個有九個是非常情緒化的,這屬于正常反應,安慰了幾句,倒也未十分擔心,況且自己還給貴妃準備了一個小小的驚喜,相信到那個時候她定會晚飯開心。
馮家的事情雖說是解決了,可還有一個女人他還未揪出來了,現在衛貴人被他控制著,這個人現在估計已經開始擔驚受怕的了。
想到幾個月前,自己剛剛冊封貴妃的時候,到了萬壽節,貴妃可是允了自己不少條件,只是貴妃現在這個狀況,自己的願望恐怕要難以實現了,低頭看了眼身下襠間欲要抬頭的小弟弟,嘴角微掀,一陣苦笑,看來今夜還是要宿在兩儀殿了,否者美人在懷,他也不能保證自己能夠控制住。兒子啊兒子,你父皇為你做了好幾個月的和尚了,忍得好痛苦,明天要尋太醫問問,他以前听說懷孕了也能做那事,就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到時候小小的緩解下也好,等十個月,他真怕自己會憋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