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早上跟我去山上砍幾棵樹,再砍一些竹子回來,給家里的鴨子也做幾個木板籠子和竹籠子。」劉長祥對劉東元吩咐道。劉長祥的話說得簡短,他沒有解釋出口的是,做竹籠子是為了在天熱的時候用,而做木板籠子是為了在天冷的時候能夠避風。
「行!」劉東元笑著爽快地答應道。
一家人吃過晚飯,依舊在天黑之後就上了床去歇息。東屋里的木床又在搖晃,而西屋里響著輕輕的說話聲。
「都已經有四個半月大了,怎麼還這麼小?」劉東元將手覆在媳婦的肚子上,溢滿關愛地溫柔地撫模著。
听著丈夫的嘟囔,徐素珍忍不住輕笑出聲,輕輕地說道︰「再過一兩個月,孩子就會大了,現在還早著。」
「素珍,我喜歡女兒。」劉東元溫柔地說道。
「女兒和兒子都好。」黑暗中,徐素珍的臉上帶著母性的慈愛和溫柔。
「嘿嘿,嗯,生完一個再接著生下一個就是了!兒子和女兒都要有,呵呵……」劉東元臉上帶著得意忘形的笑意。
徐素珍也忍不住被逗笑了,不過沒有接話,打了一個呵欠,十分困頓地閉上眼楮,輕輕地說道︰「東元,我先睡了。」
「好!肚子里的小妞妞也該睡覺了!」劉東元的聲音很輕、很柔,近乎于呢喃。小妞妞是他現在對徐素珍肚子里的小女圭女圭的稱呼,說到小妞妞的時候,劉東元臉上的溫柔和溫暖格外的多。劉東元躺下,用手親密地摟著自己媳婦,伸手在媳婦的背上輕輕地拍著,十分地溫柔和細心。
徐素珍已經睡著了,但是她的臉上依然帶著淡淡喜悅的笑意。
第二天一大早,劉長祥就帶著劉東元去山上砍樹和竹子了,父子兩個來來回回地走了三四趟,這才終于把需要的樹和竹子都拖回來了。拖著最後一批竹子回家來時,劉東元已經是氣喘吁吁地了,累得額頭上全是汗,也顧不上歇息,連忙又擔著水桶去半山腰的泉眼邊挑水去了。每天早上一擔泉水,這是家里的老習慣了。若是這天早上劉長祥沒有趕在前頭去挑水的話,劉東元就一定會自己主動地去把水挑回來。家里統共就這麼兩個能夠干重活的男人,而且劉東元和劉長祥又都是十分勤勞肯干的漢子,家里面人少,也不會有誰特意偷奸耍滑,倒是都搶著干活。
村子里的人都是喝泉眼里的水,劉東元挑著木桶在路上遇到了很多同樣也要去山上挑水的村鄰,大家熱情地笑著打招呼,也有調笑的或是寒暄的話語。
「椿樹伯伯!楊樹伯伯!柳樹伯伯!慶生伯伯!你們早啊!吃早飯了嗎?」劉東元眼楮靈巧,遠遠地見著了村里的長輩,連忙主動打招呼。
「呵呵,東元啊!你們家又是你來挑水啊!你爹在忙什麼呢?你家的鴨子可是都還好?」不得不說,劉東元家的鴨子現在很得村里人的關心,平常劉東元一家人在外面與村里人踫了面,大家總是要問起他們家的鴨子好不好?問起這個時,大家的臉上和語氣里都帶著真摯的關心。
劉東元笑著回答道︰「鴨子都好著呢!我爹正在家里給鴨子們做籠子。」
「呵呵……」大家都高興地笑著,說道︰「五六百的鴨子呢!可要多做幾個大點的籠子才好。」
「嗯,可不是嘛?早上我和我爹兩個人拖著樟樹和竹子跑了三四趟的路,才把要用的樹和竹子都拖回家里了。」劉東元笑著說道。
「你爹是個膽量大的,他做的事在咱們村里還是頭一份呢!呵呵……」
大家一路說說笑笑地,走到泉眼邊的時候,都有一種時間過得可真快的感覺。泉眼很小,大家輪流著用自帶的瓢一勺一勺地往桶子里裝。一般,大家會把舀到的第一瓢水送到自己的嘴邊,先甜甜、美美地喝上一口,泉眼里的水冬天和暖暖、夏天清涼涼,是村子里人人都喜愛的寶貝。
「大伙!我先走一步了!呵呵……」先把水桶灌滿了的漢子利落地把水桶擔至肩上,笑著同大家告別,然後就腳步輕快而穩當地朝山下走去了。大家的速度都不慢,很快,一個個地都擔著滿滿的泉水下山了,很快就輪到了這一撥同來的人里輩分和年紀最小的劉東元來舀泉水了。而劉東元的身後此時又有許多後來的人不分輩分和年紀地排著隊在等侯著。村里凡事都講究個規矩,擔水也有熟悉的老規矩,要論個先來後到。這樣大家才會和平共處,少掉許多不必要的紛爭和吵鬧,並且相處得和和睦睦的。劉東元也是照例先就著瓢喝了一口清甜爽口的水,然後一大瓢、一大瓢地往桶子里裝水。舀到第四十五瓢時,兩只大水桶才被裝滿了,劉東元也是笑著和大家打過招呼,然後挑著水下山,往家里趕去了。
家里,周穆迪已經把飯菜做好了,專等著劉東元回來就開飯了。
「東元,累不?快點來吃飯了。」周穆迪看著才擔水回來的兒子,十分慈愛而和藹地說道。
「哎!」劉東元笑著答應著,掄起手臂,費著大力把大桶抬起,把大桶里的泉水一股子都倒進水缸里,倒完後,抬起胳膊用衣袖子在額頭上擦了一把汗。
「東元!快來吃飯!」堂屋里的周穆迪又忍不住喊了一聲。
劉東元听見了,趕忙在裝淘米水的木盆里把手洗了洗,然後一邊甩著手上的水,一邊快步朝堂屋里走去。一邊走著,一邊關心地朝院子里看了一眼,想知道他爹把鴨籠子做到哪里了?
劉東元進到堂屋里,在飯桌邊坐下,拿起筷子來飛快地吃了一口飯,干了一個早上的累活,他的肚子里早就饑腸轆轆了,這會子吃起飯來是覺得格外的香甜,一邊囫圇吞棗地大口大口地吞咽著飯菜。
「東元,你慢些吃,可別噎著了!」周穆迪連忙關心地勸道。
劉東元沖著他娘笑眯眯地,嘴里都被飯菜給塞滿了,發不出聲音來。把飯咽下後,覺得喉嚨確實有些堵,便連忙用勺子舀了兩勺湯來喝下,接著因為喉嚨順暢了,便忍不住舒爽地舒出兩口氣來,之後,又接著繼續吃飯,不過,他這會子倒是把吃飯的速度給放慢了許多,因為肚子里已經不那麼餓了,所以吃得也就不急了。
吃過早飯,劉長祥立馬就回到院子里去做鴨籠子了,周穆迪和劉東元扛著鋤頭從柴房里出來,打算出去給菜地鋤草。
「老頭子,我和東元去東邊那塊菜地了!」周穆迪隨意地朝劉長祥報備道。
劉長祥听見了,但沒有吭聲,也不打算要答話。他一個人默默地在編著竹條,神情也是絲毫沒有反應。
「爹,我們出去了!」劉東元也習慣性地對劉長祥交代了一句,然後母子兩個就出去了,出了門,離劉長祥遠了,母子兩個人又習慣地說笑起來,心情十分地松弛。
「娘,明天是十七號,又該去趕集了。」劉東元說這話的時候,臉上既沒有興奮,也沒有悲傷,只是一副平平淡淡的樣子。
「現在竹籃子和竹筐確實是賣得不好,你也別再同你爹嗆聲,你爹那人脾氣硬,認準了的死理就是十頭牛也拉不回來。」周穆迪和藹可親地教導著兒子。
「嗯。爹說的其實沒錯,賺錢不容易,我確實是不應當去小瞧那幾個賣籃子的小錢的。而且,現在咱家又養了這麼多的鴨子了,再賣幾個竹籃子和筐筐正好補個零頭,呵呵……」劉東元笑著說道,心里依舊十分樂觀。
「你呀!這話可別當著你爹去說,也別說出去了,不然你爹又要罵你了!指不定這回就要罵你是眼界高了!再者,這養鴨子來不來錢還不知道呢!你這樣說,叫別人听見了,還會以為這是個賺大錢的買賣呢!什麼叫補個零頭?咱家現在把錢湊在一起也聚不出一個零頭來!」周穆迪連忙嗔怪著警告道。
「娘,我知道了,這話我再不說了。」劉東元趕忙認錯,並且保證道,神情還是笑嘻嘻的。
周穆迪又嗔怪的笑著看了劉東元一眼,然後兩人又把話題轉到別的事情上面去了。
「娘,你是喜歡孫子,還是更喜歡孫女?」
「只要是親的,我都喜歡!」
「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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