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金寶學完字,妞妞就帶著鐵寶跑去客人留宿的地方去了。金寶沒有去,因為他要留在家里看門。而海元媳婦作為村里的廚娘,是早就過去忙活著了的。
妞妞也去廚房里幫忙,然後做她最拿手的那道香芋地瓜酸甜心丸子。鐵寶在院子里和鎮上來的小孩子一起玩耍,因為每次客人看他長得胖乎乎很有福氣的樣子都要給他兩個錢作為打賞,所以他把和別的孩子玩就當成了他賺錢的事業了。
另外,劉家村里的規矩是誰做的菜就由誰端著去給客人送上桌,最後妞妞作為一個會做菜的小姑娘,也因為長得很有福相也被別人打賞了幾個錢。于是,鐵寶就拉著妞妞一起數錢,看看誰得的錢更多。
等著客人吃完飯了,先前忙著做飯的人又開始收拾桌子上的碗筷,把客人沒有吃完的飯菜通通倒去喂豬和喂狗,因為客人不喜歡別人吃他們的剩菜。為了不招惹客人討厭,劉家村里的人都不吃客人的剩菜,就算剩下來的是肉也都喂給狗吃。鎮上的客人有時候還會偷偷地看他們有沒有偷偷地吃,所以劉家村里的人就連偷偷地留菜的事情也不敢做。
洗完碗筷,又湊到別人家里去把今天賺的飯菜錢分了,這些錢除了扣除十分之一給村里,再扣了米和菜的錢以外,其余的就按照功勞的大小,分給廚娘們,妞妞因為也做了菜,所以也分到了一份小的。分完錢,妞妞就牽著周穆迪的手往自家走。晚風習習的,吹得人身心都感覺舒爽極了。
「餓了吧?」周穆迪輕聲地問道,話里帶著濃濃的關心。
妞妞覺得自從劉家村大改造之後,女乃女乃的脾氣就變得好多了,對自己說話的語氣也要好多了。
妞妞拉著女乃女乃的手前後晃了晃,走路蹦蹦跳跳的,笑著說道︰「剛才很餓,現在一點也不餓了!」
「傻孩子!你這是餓過頭了呢!你在廚房里炸香芋丸子的時候,怎麼就不知道吃兩個填一下肚子呢?你是小孩子,別人又不會說你!」周穆迪有幾分恨鐵不成鋼地說著妞妞。
妞妞嘿嘿地笑著,天真地說道︰「有人在門口看著,被看到了不好!不過,我給鐵寶留了兩個,給他吃了。」
祖孫兩個說說笑笑地回到家,劉長祥把飯菜都做好熱在鍋里,他也還沒有吃晚飯,正在一邊編著竹筐筐,一邊等著周穆迪和妞妞回來。
「爺爺!我和女乃女乃又賺了很多的錢!」妞妞笑著喊道。
劉長祥聞言,臉上帶著微笑。
「老頭子,你吃了飯沒?」周穆迪松開妞妞的手,快步地朝廚房里走。
劉長祥沒有回答周穆迪的話,不過等周穆迪去到廚房里看到滿滿兩大碗的菜時,就知道劉長祥是在等著她們一起吃飯的了,頓時,周穆迪的心里溢滿了溫水,心情暖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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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很多天,看慣了鎮上來的客人之後,妞妞覺得自己還是更喜歡村里的伯伯嬸嬸們一些,因為鎮上來的客人總是那麼地挑剔,有時候她和女乃女乃正在廚房里做飯,門邊還會站著一個客人派來監督她們的僕人,妞妞對這樣的事情察覺得非常地清楚。
還有一次,一個老太太問她會不會織布,她跑去問了女乃女乃,才知道原來有錢人喜歡迷信十歲的小姑娘比定親之後的女子的手要干淨,覺得這樣織出來的布要潔淨些。後來,她答應幫那個老太太織布,結果老太太在第二天就找人弄來了新的織布機和特意弄來的棉線,妞妞以為這樣就夠講究了,哪知道那個老太太還派人監督她洗了個澡,把頭發也要求梳整齊,還不準她穿舊衣裳,要她穿上新衣裳,然後才準她去織布了。
雖然妞妞當時覺得客人太挑剔了,挑剔得都有點兒討厭了,不過等拿到錢的時候,她還是很高興的,她沒有想到自己就只出些力氣幫忙織了兩匹布,客人就付給了她半兩銀子。這個錢也太好賺了!妞妞當時心里是這麼想的。
妞妞所不知道的是,那個迷信的老太太不僅是看中了她的干淨、利落,還更加看中她這樣清白的身份,覺得清白的農家姑娘比那些被賣去做僕人的人織出來的布要順眼些。反正村里的十歲左右的小姑娘們和妞妞一樣,撿到了這樣一個既輕松又賺錢的好機會,為此,大家都覺得很高興,還有那些只生了兒子,沒有生到女兒的漢子和婆娘們都為此羨慕得不得了。
五月份在烈日炎炎之下腳步重重地跑來了!這時候,劉家村里的荷葉翠綠又繁茂,荷花開得艷艷的,香蕉樹的葉子大大的,帶來許多的陰涼,鎮上的許多人都坐著劉家村的大騾車從鎮上趕來看荷花和香蕉樹,河邊的那些竹屋也成了客人納涼的好去處!還有的人是特意來小河里游泳、洗澡的,劉家村的生意變得前所未有的興隆!
這時候正是吃荔枝的好時候,鎮上來的客人都很喜歡親自去樹上摘荔枝吃,還夸贊說這樣吃著才新鮮。村里為了給客人增加涼爽的感覺,又還特意把新鮮荔枝放到新舀上來的山泉水里泡著,泡得冰冰涼涼的,然後賣去給客人嘗鮮。
客人在劉家村里的時候就買了很多新鮮的果子吃了,等到要坐車回鎮上去的時候,又還從村里買了許多新鮮的荔枝帶回家去,加上來的客人又多,劉家村里的新鮮荔枝幾乎賣了個精光!使得村里的大人都不準自家的孩子貪嘴多吃!妞妞看到光溜溜的樹枝時,就忍不住遺憾地感嘆︰「今年沒得干荔枝曬了!」
不過,因為村里的新鮮荔枝賣得俏極了,村里每人分到的錢就又多了許多!
但是,比荔枝賣得更俏的還是那半山腰上的山泉水,好些人帶著木桶專門來買劉家村的泉水。因為泉眼比較小,村里的人商量後也很擔憂泉水會不會因為用得多了而干涸,于是為了限制別人買水,就把水的價錢定得很高,高到了一兩銀子才買十桶水,不過,花了錢進村里來玩的客人喝泉水都是不要錢的,所以最後也只有那些富過頭了的人才舍得特意花錢來買泉水。別人說要買泉水的時候,村里的人都會把緣由好好地解釋一遍,然後別人再要就著高價錢來買水,那就真是周瑜打黃蓋的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了!
為此,村里的漢子還開玩笑說︰「以後咱不去賣羊女乃了,干脆運著泉水去鎮上叫賣算了!多省事啊!」
玩笑歸玩笑,事實上全村的人對那汪泉水都還是很愛惜的,雖然賣出了一兩銀子十桶水的高價來,但畢竟賣掉的很少,畢竟做得起冤大頭的人還是不多的。
另外,因為外來的人太多了,所以村長又敲著鑼召集大家一起來商量關于村里的風化的事情,所謂的這個風化關鍵就是村里的那些到了該定親年紀的小姑娘們的事情。村長也是考慮到十四五歲的姑娘們長得太好看了,又是最多情的時候,所以需要預先防範那些可能發生的不好的私情行為。商量出來的結果就是要那些當爹娘的嚴加看管自家的女兒,並且好好教導著別生出歪的想法,畢竟鎮上來的人都比較有錢,穿的衣裳又好看,人靠衣裝,于是顯得那些人都比村里的人要神氣幾分,村長也是因為听多了那些別人家的歪故事,所以就生出了這方面的擔憂來。
雖然妞妞的年紀還小,但周穆迪也擔心這些問題,她晚上睡覺之前就鄭重地告誡妞妞道︰「鎮上的那些男的別看穿得很體面,面相也白,其實真不頂事!干活干不來,沒有力氣!而且咱家是要招上門女婿的,你可要離那些人遠著點,知道嗎?」
妞妞還不懂這些所謂男女的事情,她懵懵懂懂地回答道︰「女乃女乃,就是不準和陌生的男的說話的事情麼?你已經說過了,妞妞都記得的!沒有去和鎮上的男客人說話。」
周穆迪滿意地點頭,肯定道︰「要听女乃女乃的話就對了!咱村可不能出那些ど蛾子,不然名聲就不好听了,別人也就不會來咱村了,那錢也就沒得賺了!」
關系到賺錢的問題,妞妞頓時覺得這個問題非常嚴肅了,認真地思索著回答道︰「那花花她們是不是也不準和鎮上的男客人說話啊?她們要賣東西怎麼辦?」
「賣東西當然要說話啊!但是得說正經話,不正經的話就不能說!」周穆迪正經地說道。
「女乃女乃,什麼是不正經的話?妞妞不懂。」妞妞好奇地問道。
周穆迪驀然地就生出了幾分煩躁的心情來,語氣嚴厲地吩咐道︰「睡覺!你管那麼多做什麼!反正你又不要去賣東西,你是不準說話的!要記得女乃女乃叮囑給你的話,乖乖听話就行了!」
妞妞乖乖地把女乃女乃的話在心里牢記著,然後閉上眼楮,翻過身去抱著女乃女乃的腰,呼呼地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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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迎來二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