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豆在很認真地編著草鞋,不一會兒,妞妞就在廚房里喊著︰「豆豆,來洗臉!」
豆豆把草鞋放下,飛快地朝廚房跑,他腳上的棉鞋穿著有點大,他的腳後跟于是就一下一下地往鞋子的外面跑。
洗臉的木盆里已經放好熱水和臉帕了。「豆豆,端木盆去院子里洗。」妞妞親切地吩咐著,突然又看到豆豆在端木盆前用衣袖子揩了一下臉。妞妞眨眨眼楮,看著豆豆關心地輕聲問道︰「豆豆,女乃女乃給你手絹沒?」
豆豆抬起臉來,目光純真、明亮,定定地看著妞妞,小聲地回答︰「沒給。」聲音充滿了稚女敕和憨實。回答完後,手里還端著木盆繼續一動不動地看著妞妞,因為不知道妞妞是不是還要和他說話,就不敢走開。
「豆豆,先去洗臉,我給你拿手絹去。」妞妞的手輕輕地在豆豆的頭頂上拍拍,兩人的個子雖然差不多,但是因為豆豆瘦瘦的樣子很可憐,而且年紀又小,臉和聲音都顯得很稚女敕,所以妞妞就自發地把豆豆當成鐵寶一樣的小孩子來對待了。
「嗯。」豆豆開心地笑了,端著木盆轉身出去了。
妞妞跑去東屋里取了一塊干淨的手絹出來,蹲,把手絹遞給已經洗完臉了、蹲在地上的豆豆,又伸手在豆豆的頭頂上模模,微笑著,親切地吩咐道︰「鎮上來的客人喜歡咱村的人干干淨淨的,你以後要擦鼻子的時候都用手絹擦,把手絹收在口袋里,每天用水洗一次晾干,記住了嗎?」
「嗯。我記住了。」豆豆點頭,答應著,明亮的目光顯得很認真。
「好了。」看著豆豆的乖巧、听話,妞妞忍不住開心地笑了,聲音清脆、利落地招呼道︰「豆豆,跟姐姐去給干爹送魚去!」
昨天因為只釣了半天的魚,所以只得了一個木桶的魚的量,比往常少去了一個木盆的量。妞妞和豆豆一起抬著裝魚和水的桶子出門,妞妞看著豆豆從昨天來了之後就一直很膽小,還沉默著不愛說話,路上便特意逗著豆豆說話。
「豆豆,你喜歡吃魚不?咱村里的池塘里,還有田里養了好多的魚呢!」妞妞沖著豆豆笑著說道。
豆豆也忍不住露出了那甜甜的、開心的又帶著靦腆的笑容,輕輕地點頭,小聲回答︰「喜歡。」
「呵呵……」妞妞開心地笑了,爽快地保證道︰「姐姐中午就做魚給豆豆吃!」
而豆豆臉上的笑容還是那樣地靦腆而又帶著開心。
兩人抬著木桶到了金寶家,金寶一家人又是正在吃早飯,因為金寶和鐵寶要早點去上學,所以他們家的早飯永遠都趕在妞妞家的前面。
「干娘、干爹!哥哥、鐵寶!」妞妞笑著一一喊道。
海元媳婦和劉海元都笑眯眯地朝妞妞和豆豆看過來,親切地招呼道︰「妞妞、豆豆,你們這麼早啊!呵呵……在干娘家吃早飯不?」
妞妞告訴豆豆把木桶放下,然後就開心地朝海元媳婦跑去了。豆豆因為對劉海元一家都陌生,眼巴巴地看到妞妞不理自己了,所以這會子又把頭低下,心里覺得膽怯不安。
妞妞蹲子,在開心地模著海元媳婦的大肚子,她非常地高興自己可能又要多一個像鐵寶一樣憨憨、胖胖的妹妹了。海元媳婦溫柔地笑著,拿著筷子給妞妞喂了兩口菜吃,妞妞笑呵呵地都接著了。
金寶和鐵寶兄弟倆不約而同地都朝站在院子里的豆豆跑去了,兩人手里都還端著碗。
鐵寶很親近地往豆豆的身邊湊,因為他覺得他昨天和豆豆說了很多的話,理所應當地應該算是很熟了,拉著豆豆的手,往屋檐下拖,嘴里親昵地說道︰「豆豆,去坐,去我家坐。」
鐵寶一個人拖不動豆豆,金寶便也幫忙去扯著豆豆的另一只手,兄弟倆拖著豆豆往屋檐下走。
妞妞知道豆豆膽小,怕他又會被嚇哭,趕緊跑過去。「豆豆,別怕,這是我干娘家,這是哥哥和鐵寶,還有干娘和干爹。」妞妞親切地說著,牽著豆豆的手,慢慢地帶去屋檐下坐下。
豆豆看到是妞妞的手時,就立馬牽得很緊,乖乖地跟著走。潛意思里,他對妞妞、劉長祥和周穆迪都已經很信賴了,而到了陌生的環境里時,他對妞妞一家人就又多出了許多的依賴。
海元媳婦對豆豆很是喜歡,因為豆豆長得好看,畢竟愛美之心向來是人皆有之,而且做了母親的婦人就更加喜歡長得俊俏的小孩子了。海元媳婦笑眯眯地盯著豆豆看,又沖著金寶吩咐道︰「金寶,去櫃子里給豆豆拿涼糕來,給豆豆吃。」
「噯!」金寶答應得非常響亮,飛快地跑去了。而膽子很小的豆豆剛才因為金寶的那一聲響亮的答應而不禁身子輕輕地抖了抖。
鐵寶自認為自己和豆豆很熟,立馬笑嘻嘻地拉著椅子貼在豆豆的身邊坐著。而他沒有發現豆豆因為他的靠近而立馬很不自然地把身子朝旁邊挪了一下。
劉海元則是在看著自己的小兒子鐵寶笑,在心里搖著頭,好笑地想著︰鐵寶這小子咋還和小時候一樣的憨實呢?一點兒心眼子也沒有,傻乎乎的,真像個傻小子!呵呵……
金寶飛快地就把涼糕拿來了,他這回沒有直接去招惹豆豆,而是先把涼糕都塞給了妞妞,一本正經地說道︰「妞妞,豆豆和我還不熟,你拿給他去。」
妞妞看到手里躺著有五塊白白的涼糕,笑嘻嘻地朝金寶促狹地看了一眼,她猜到金寶是想讓她給他和鐵寶還有她自己也都分上一塊。而金寶則是坦坦蕩蕩地回以一個狡黠的笑臉,一點兒也不為自己的嘴饞而感到羞愧。
妞妞把其中兩塊涼糕輕輕地塞到豆豆的手心里,親切而爽利地叮囑道︰「豆豆,拿著吃,干娘家的涼糕很好吃的!」然後又笑著把一塊涼糕遞給鐵寶,又遞了一塊給金寶,鐵寶和金寶兩人都飛快地笑著接去了。
海元媳婦當然地也看穿了金寶的小把戲,笑著朝金寶嗔了一眼。金寶知道自己娘在懷孩子的時候對自己的調皮是最寬容的,所以這會子一點兒也不緊張,開開心心地把涼糕裝進自己的口袋里。
妞妞親昵地把剩下的一塊涼糕朝海元媳婦的嘴邊遞去,海元媳婦笑著搖頭,輕輕地捉住妞妞拿涼糕的手,溫柔地開口道︰「妞妞自己吃,干娘才吃了飯,吃不下這個。」
很快,金寶和鐵寶就都吃完了飯,跑去屋里背了各自的竹筐書袋出來,劉海元也從後院里牽了騾子出來套平板車,父子三人打算要出發去鎮上了。妞妞開心地把一塊涼糕吃完,拍拍手心,和金寶一家道完別,然後帶著豆豆往自家走。
妞妞畢竟已經是十四歲了,這會子因為知道避嫌,所以沒有去牽豆豆的手,只是扯著豆豆的衣袖子,帶著他往家走。
豆豆心里覺得很踏實,攤開自己的手,把涼糕朝妞妞遞過去,用稚女敕的聲音乖巧地小聲說道︰「姐姐,給你吃。」他此時的語氣帶著討好和親近。
妞妞看著豆豆伸過來的手,爽朗地笑著說道︰「豆豆,我剛才已經吃了,這是干娘特意給你的,你自己拿著吃吧。」
豆豆的手沒有縮回去,還是繼續朝妞妞這邊遞著,重復道︰「姐姐,給你吃。」這回,語氣里多了許多的堅持。
妞妞笑著搖頭,語重心長地勸道︰「豆豆,你自己吃,我是姐姐,比你大,你不需要讓著我的。」說完,伸手去把豆豆的手合上,輕輕地推了回去。
妞妞的手溫溫的,踫到豆豆的手時,讓豆豆覺得很安心,豆豆收著自己的手,沒有再遞過去了。
回到家,妞妞又提了菜籃子帶著豆豆出門去菜地里摘菜。豆豆幫著妞妞拔土里的白蘿卜和紅蘿卜,只要一叫他干活,他就非常地開心和賣力。
妞妞又帶著豆豆要去河邊洗菜,豆豆看到妞妞提籃子,就伸手過去搶,想要自己幫著提籃子,妞妞感到幾分無奈,于是只能把籃子交給他提著。
到了河邊,妞妞告訴豆豆道︰「我們洗碗、洗衣裳和洗菜都來這里。」然後又指著不遠處的竹屋,說道︰「那個竹屋是咱家養鴨子用的,爺爺白天都坐在竹屋里面看鴨子,順便釣魚。咱家的魚要賣到鎮上的酒樓里去,除了賣錢,酒樓里還送剩飯給我們喂豬。」
妞妞說完,目光自然地看向豆豆,豆豆立馬表情很認真地點頭,表示他都听明白了,妞妞忍不住輕淺地笑笑。
豆豆小心翼翼地學著妞妞的動作,幫著妞妞洗菜,洗完後又搶先把菜籃子提在自己手里。
洗過了、沾了水的菜比之前重了許多,妞妞看著豆豆提著籃子有些吃力的樣子,連忙伸手過去抬住菜籃子的一邊側手,笑著說道︰「我們一起抬著吧。」妞妞對豆豆的干活勤快勁很是贊賞,但也心疼他這麼瘦弱的模樣。因為豆豆的乖巧、听話和勤快,妞妞在心里對豆豆又多了一些親近和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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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