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趕集結束後,周穆迪又是帶著一個干干淨淨的空了的藥桶回去家里的。
周穆迪一到家,趕緊先歇了一會兒氣,接過妞妞遞來的一碗泉水喝了幾口,接著對妞妞說道︰「這藥膏別人都說好用、治腰疼很靈,今天有好多人想要但是沒有分到的!妞妞,下回趕集咱帶幾桶去賣啊?我想著兩桶應該能賣完!」
「女乃女乃,那咱就先帶兩桶去吧。賣不完的話,留著也不會壞!」妞妞開心地規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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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兩天,又到了趕集的時候,周穆迪果真帶了兩大桶的藥膏去鎮上叫賣,價錢定為一文錢一碗,這一碗是指平常家里吃飯的飯碗,一般這樣一飯碗的藥膏可以夠一個人敷腰上用上十來天的樣子。
今天周穆迪賣藥膏的生意雖然稱不上紅火,但也不冷清,客人里既有鎮上住的人,也有村子里來的人,周穆迪不論別人穿著是如何,她都一律給滿滿的一碗。她一邊賣著東西,臉上還一邊帶著樂呵的笑意,客人看著她的笑容,心情也跟著覺得愉快。
「大娘!你家孫女多大了?」客人笑著問道,因為周穆迪前兩回給別人送藥的時候就經常說這藥是她家孫女做出來的,所以客人們都知道了這事。
「十八,快要十九了!呵呵……招的是上門女婿,我家的小曾孫女也有一歲多了!呵呵……」周穆迪笑呵呵地、並不隱瞞地回答道,還主動提供了可以讓別人拿去八卦的家事。
「喲!曾孫女都有一歲了!您老好福氣啊!呵呵……」客人很知趣地回答道。
……
最後在周穆迪的持續高興、和樂中,她帶來的兩桶藥膏真的賣光了!周穆迪模著自己兜里裝的銅錢,心情開心得像是長了翅膀能飛起來一樣!
依照今天的賣藥膏行情來看,妞妞家的藥膏算是正式地邁入生意軌道了!已經成功地招攬來了別人對這藥膏的信任和找到了銷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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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地來到了八月十五過中秋這天,妞妞家里特意做了小月餅,還準備了魚和雞蛋做菜來過節。
一家人原本是高高興興的心情,但是在中午快要來臨的時候,金寶媳婦要生孩子了的消息頓時讓妞妞和周穆迪都變得緊張了起來,周穆迪抱著錢錢,怕嚇到錢錢小女圭女圭,于是她就沒有去,她吩咐妞妞去金寶家看一看,讓順便幫些忙。
妞妞去到金寶家的院子里的時候,只有香寶一個人站著院子里害怕地哭,同時金寶媳婦從屋子里面傳出來的哭叫聲顯得很大、很淒厲。海元媳婦和接生經驗豐富的產婆都在屋子里給金寶媳婦接生,金寶媳婦這生孩子的事也是突然間發動起來的,讓海元媳婦忙得措手不及,而家里的劉海元、金寶和鐵寶都在鎮上,家里再沒有別人了,因此根本就沒有人得空來管五歲的小香寶,畢竟不能讓小孩子跟去產房里,那里面帶著血,小孩子進去了會更加害怕的。
妞妞牽住香寶的手,輕聲地安慰著,然後去廚房里揭開燒水的鍋查看有沒有熱水,發現海元媳婦把熱水準備得很多,然後妞妞去到產房的窗戶邊,朝著里面喊道︰「干娘!我來這里幫忙,香寶有我帶著,要舀熱水盡管叫我!」
「好!妞妞,你幫我看著一點兒香寶!」海元媳婦的聲音明顯地帶著著急,從屋子里傳了出來。
為了不打擾海元媳婦接生,妞妞沒有再說話了,她把一心只會害怕的香寶抱到自己的膝蓋上坐著,輕聲地勸哄。
金寶媳婦這次生產沒有妞妞生錢錢那次來得順利,一直折騰到了下午,金寶媳婦肚里的孩子還是沒有生出來。周穆迪見妞妞沒有回家來,便也為金寶媳婦生女圭女圭這事提心吊膽的,畢竟女人生孩子那就是把一只腳邁進鬼門關的事!周穆迪特意多做了一些飯菜,等著豆豆回來的時候,周穆迪交代著讓豆豆帶好錢錢,然後她自己就立馬小跑著來了金寶家來探情況。
听著金寶媳婦的叫喊聲,周穆迪知道這女圭女圭還沒有生下來,周穆迪經驗老道地對妞妞吩咐道︰「妞妞,帶香寶去咱家吃午飯,我們趕緊拿些飯菜來給海元媳婦和接生的媳婦吃飽,還要讓金寶媳婦也吃些稀飯,不然生孩子沒有力氣!」
「嗯!」妞妞連忙著急地答應著,帶著香寶往自家走去。
不一會兒,妞妞和周穆迪就一起帶著飯菜和稀飯來了金寶家,海元媳婦開門讓她們進去了產房里。
海元媳婦、接生的婦人和金寶媳婦都是滿頭的大汗,屋子里還彌漫著一股子特別濃烈的腥氣。妞妞上次自己生錢錢的時候,因為肚子太痛了,所以關于整個過程她是稀里糊涂的,根本就不清楚產房里的情形,這回還是她第一次清楚地看到了婦人生孩子是怎樣的狀況,妞妞頓時被嚇住了,心里既緊張又害怕。
海元媳婦親手給金寶媳婦喂著稀飯,但是金寶媳婦痛得只會大喊大叫,根本就不想吃東西,海元媳婦苦口婆心地勸著自己的兒媳婦,很不容易地才喂著金寶媳婦吃進去了一些稀飯。等著海元媳婦她們三人都吃完了飯,妞妞和周穆迪立時就收拾好碗筷出了產房,妞妞帶著心有余悸的心情,悶悶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妞妞很擔心金寶媳婦,她回家去吃完午飯,立馬又來金寶家的院子里守著,等著金寶媳婦肚子里的女圭女圭出生,並且不停地在心里祈禱著、祝願著金寶媳婦和她肚子里的女圭女圭都能平平安安的。
但是事情進行得並不順利。傍晚的時候,劉海元從鎮上回來了,他進院子的時候才得知自家的兒媳婦正在生孩子,而鎮上的金寶根本還不知道這事。
劉海元心情也很緊張,語氣著急地問了妞妞這事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妞妞說了是中午之前一會兒,然後劉海元的心情就更加緊張、忐忑了。
「香寶呢?」劉海元接著問道。
「香寶在我家里,有我女乃女乃看著。」妞妞急忙回答道。
妞妞和劉海元坐在院子里,目光都緊張地看著產房的方向,眼睜睜地看到天一下子就黑了,但是產房的門還是沒有被打開,小女圭女圭的哭聲也沒有傳出來,只看到產房里已經點上了油燈,油燈的光透過窗戶紙,還在窗戶紙上面閃爍著形態。
這時,周穆迪又急急忙忙地給送來了晚飯,妞妞跟著走到了產房的門口,但還是太害怕了,沒敢再跟進去。
妞妞和劉海元去妞妞家吃了晚飯,然後立馬又趕了回來,繼續坐在院子里干等著,妞妞還又去到廚房里給重新燒了一大鍋的熱水準備著隨時都能讓用到。
隨著時間的慢慢推進,金寶媳婦的哭聲越來越弱,突然一下子變得安靜無聲了!熟悉生孩子情況的劉海元頓時心里一下子落了個空,緊張、擔心得膝蓋發起了抖來。
漸漸地,時間就到了夜里該睡覺的時候了,這時金寶媳婦的喊聲才重新變得響亮了。因為金寶媳婦今天為了生孩子吃了這麼多苦頭,所以妞妞在心里也跟著很難受。
見夜深了,劉海元就催著妞妞快回家去,說這里有他守著就行了。這時周穆迪又趕了過來,她先是目光帶著憂慮朝產房的窗戶看了一眼,然後吩咐妞妞道︰「妞妞,你回去帶著錢錢和香寶睡覺,你們睡東屋,讓你爺爺和豆豆睡西屋,我進去產房里給幫忙,會晚些時候回來,你把家里的院門拴好!我要是回來了會喊你爺爺來開門的,到時候你就別起來了!」
「嗯。」妞妞喉嚨干澀地答應了一聲,接著腳步匆忙地朝自己家跑去,路上不小心和正等在那里的豆豆撞了個滿懷,被豆豆給及時出手抱穩了才沒有摔倒。即使是在黑暗里,兩人都沒有說話,但是彼此都很是熟悉對方的身體和氣息。
豆豆牽著妞妞的手朝自家走,兩人都保持著沉默,妞妞此時的心情很不好,根本就沒有開口說話的心情。
妞妞回到家,劉長祥正等在院子里,他的懷里正抱著熟睡了的錢錢,因為怕把錢錢吵醒,所以劉長祥見妞妞和豆豆都回來了就立馬起身,抱著錢錢默默地進去了西屋里,過程中也沒有說一句話。
妞妞知道爺爺這是要親自帶著錢錢睡覺,于是把院子的門拴好,然後就走在豆豆的前面進去了東屋里,而豆豆是進去了對面的西屋里。
屋子里沒有點燈,也沒有月光,顯得黑乎乎的,妞妞憑著熟悉的經驗和感覺,腳步輕輕地走到了床邊,伸手模到香寶的小身子,妞妞稍稍放心了些,上床去把香寶輕輕地摟著,把被香寶踹開的被子給香寶蓋好。躺在枕頭上,妞妞的腦子里原本在繼續記掛著金寶媳婦生孩子的事,但是因為太累了,而不知不覺地就進去了夢里。
妞妞做了一個很不好的夢,而且夢境相當地長,當妞妞心有余悸地從夢里醒來的時候,她的眼前已經看得到微弱的光亮了。
妞妞著急地立馬下了床,朝金寶家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