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穆迪听到妞妞要生女圭女圭的消息時,害怕得不敢相信,因為妞妞懷孕畢竟才七個多月。
周穆迪焦急地跑回家里,這時妞妞已經被那兩個主動來幫忙的婦人抬到了西屋的床上,把妞妞身上的濕衣裳也換成干的了。
周穆迪听著妞妞的哭喊聲,心里擔心得不得了,焦急地跑進西屋里,其中一個婦人就跟她說了妞妞摔倒了的事,然後一個婦人跑去廚房里燒熱水,妞妞在床上痛得一直哭,周穆迪和一個婦人一邊安撫著妞妞,一邊已經開始給妞妞催生了。
很快,豆豆抱著哭得稀里嘩啦的錢錢也著急地回來了家里,他想著妞妞肚子里的女圭女圭才七個多月大,他就非常地擔心和害怕,但是他不能進去產房里,只能不停地在心里幫妞妞和小女圭女圭祈禱著,目光十分關心地看著西屋的窗口。
妞妞這次是早產,但是生得和錢錢那時候一樣快,小半個時辰不到,小女圭女圭就生了出來,隨著「哇哇--」的啼哭聲響起,等候在門外的豆豆心情頓時安定了下來。豆豆親昵地對著錢錢說道︰「錢錢,有弟弟、妹妹了!」
錢錢把小臉埋進豆豆的脖頸里,吸吸小鼻子,對豆豆口中的弟弟、妹妹並不感興趣,她此時還沉浸在害怕的情緒里。
女圭女圭雖然生下來了,但是產房里的周穆迪和其余兩個婦人都高興不起來,因為妞妞早產的女圭女圭長得很小、很小,只有一只小貓那麼大,而且哭聲也不響亮,這讓周穆迪非常地擔心和難過。在村里,剛生下來的女圭女圭的重量和哭聲是否響亮一起彰顯著這個小女圭女圭是不是容易養活。
「作孽喔!」周穆迪抱著已經不哭了的小女圭女圭,老臉上淌著眼淚,十分自責地說道。
「唉!」其余的兩個婦人也是深深地嘆氣,一起安慰了周穆迪一會兒,幫著把妞妞身下的床單和身上的衣裳換成了干淨的,然後就一起出門回自家去了,她們和周穆迪都覺得這個這麼小的女圭女圭肯定是養不大的了。
妞妞一生下女圭女圭就累得睡了過去,對屋子里的其他事情是一概不知,因為她睡著之前听到了女圭女圭的哭聲,所以她的夢里是帶著甜蜜和輕松的。
等到幫忙的那兩個婦人走了,豆豆立馬就心急地進去了西屋里,周穆迪一句話也沒說,只是把小女圭女圭交給豆豆抱著,她自個兒立馬帶著傷心的心情出去洗被單和髒衣裳去了。
豆豆看著小女圭女圭這麼地小,心里十分地心疼,但是他並沒有周穆迪那樣的想法,在他的心里,自家的女圭女圭肯定是都能好好地長大的!豆豆伸手進襁褓里,在小女圭女圭的身上模了模,發現是一個男娃,然後他很高興地笑了,笑得無聲,但是笑容非常地燦爛。
豆豆蹲子,把小女圭女圭給個子還矮矮的錢錢看,錢錢看得很好奇,伸著小手想要模模,不過豆豆還是很謹慎,拉著錢錢的手,輕聲地告訴她︰弟弟還很小,等過兩天才能模。
豆豆一邊抱著小女圭女圭,一邊去東屋里把錢錢睡午覺的搖床提來了西屋里,又很小心翼翼地把搖床里的被子和小枕頭都換成了適合小女圭女圭睡的,然後把小女圭女圭放進搖床里讓他睡覺,因為有襁褓裹著,所以他就沒有給小女圭女圭蓋被子了。
豆豆接著腳步輕輕地走到床邊,俯在妞妞的額頭上親了一下,然後把錢錢抱起來,讓錢錢也親了一下妞妞。
父女兩個接著就去了廚房里,豆豆給妞妞燒了一海碗用來喝的熱水,把熱水裝在碗里,上面用另一只碗蓋著保溫。現在是炎熱的六月天,這樣就能把熱水保溫很久都不會涼。燒完喝的熱水,豆豆又進屋去看了一會兒小女圭女圭,然後把收在櫃子里的干淨尿布拿出來,放到院子里讓大太陽暴曬著。因為有了之前照顧錢錢的經驗,所以現在他辦事情的動作非常地熟練、靠譜。
妞妞因為一場暴雨後的意外而發生早產,她早產後大太陽就又出來了,雨過天晴,天上還出現了彩虹。錢錢對彩虹很好奇,于是豆豆就抱著她在院子的門外面好好地看了一會兒漂亮的彩虹。
周穆迪很快就端著木盆從河邊回來了,她的臉上陰雲密布,看不到一點兒高興的神色。豆豆和錢錢一起帶著笑容地喊了她一聲,她也只是悶悶不樂地答應著,低著頭就進院子里晾床單和衣裳去了。
妞妞睡了半個時辰就醒了過來,周穆迪神情低落地拿著熱布巾進屋去幫妞妞催女乃,整個過程里她一句話也沒有說。
豆豆動作很迅速地在廚房里給妞妞準備雞蛋米粉,又用一個小碗倒了一碗的溫熱水給妞妞送來喝。
妞妞正好覺得嗓子干了,喝著豆豆送來的溫水,頓時覺得分外地貼心。
周穆迪用熱帕子給妞妞在胸口敷了一會兒,覺得差不多了,就小心翼翼地把小女圭女圭給妞妞抱了過來。
妞妞看到女圭女圭的第一眼就吃了一驚,也和豆豆一樣很心疼女圭女圭長得這麼小,妞妞在心里責怪著自己,怪自己不當心,害得女圭女圭早產,這麼小就被生出來了。因為心疼,所以妞妞對待小女圭女圭的動作非常地輕柔,包括喂女乃的動作都是小心翼翼的。
女圭女圭的小嘴巴含上**的時候,周穆迪的心情頓時達到了緊張的**,因為她很怕女圭女圭會沒有力氣吃女乃。
「妞妞,女圭女圭吃到女乃了嗎?」周穆迪緊張萬分地問道。
「嗯。吃到了。」妞妞的臉上帶著溫柔的笑容,輕聲地回答道,心情帶著愉悅,她並沒有擔心女圭女圭會不會養不活,她覺得女圭女圭肯定能越長越大的。而且小女圭女圭一點兒也不哭鬧,顯得非常地听話、乖巧,這讓她很是喜歡。
不一會兒,豆豆又端著一碗香氣撲鼻的雞蛋米粉進來了西屋里,不過先把米粉碗放在了一邊的桌子上。
「豆豆,我肚子餓了!」妞妞嬌氣地要求道,意思是現在就想吃米粉了。
周穆迪立馬開口了,語氣嚴肅道︰「米粉上沾著湯,要是濺到小女圭女圭的臉上去了可怎麼得了!等把女圭女圭喂飽了,你再吃!」又把臉轉向豆豆,告誡道︰「待會兒給妞妞喂米粉,記得把女圭女圭放到搖床里,別抱在手里,小心別讓湯汁濺到女圭女圭身上去了。」
「嗯!女乃女乃,我知道了,你放心。」豆豆立馬很認真地答應著,臉上帶著淺淺的笑容。
周穆迪緊接著就出了屋子,朝河邊走去了,她心里因為裝著事情,很是難受,想去找劉長祥說說。
小小的女圭女圭吃女乃也少,一會兒就吃飽了,妞妞把小女圭女圭放在懷里抱著哄了一會兒,然後豆豆就伸手把小女圭女圭接了過去,小心翼翼地放進了搖床里,接著就返回去給妞妞喂米粉吃。錢錢被抱到床邊坐著,靠在妞妞的身上,也沾光地跟著吃了好幾口。
錢錢因為看到小女圭女圭剛才在妞妞的胸口吃女乃,她便也激起了想吃女乃的念頭,爬到妞妞的身上,出其不意地就把小臉湊了過去,妞妞以為錢錢只是想撒嬌,不想錢錢的小手立馬去扒開了妞妞的衣裳,眼看著小人兒就要得逞地把小嘴巴貼上去了,豆豆趕緊從後面把錢錢給抱開了,妞妞心有余悸地趕緊把自己的衣裳合攏,兩個大人都被錢錢剛才那不聲不響地突然做出來的動作給嚇了一跳。
「嗚嗚--錢錢要吃女乃!吃女乃!」錢錢委屈地喊著。
怕吵醒剛剛睡著的小女圭女圭,豆豆趕緊把錢錢抱了出去,在院子里,錢錢還是心有不甘地撒嬌、鬧著,哭著要吃女乃。
「錢錢乖!錢錢長大了,不吃女乃了,把女乃留給弟弟吃,錢錢吃米粉。爹爹帶錢錢去山上摘果子吃,好不好啊?把果子都給錢錢吃……」豆豆很耐心而親昵地哄著,錢錢終于不哭了,但是臉上還是做著委屈的神情。
到了傍晚,劉長祥才從河邊回來,自從周穆迪跑去河邊跟他說了早產的小女圭女圭可能會養不活的話之後,半個下午,他的內心都在備受煎熬,心情苦不堪言,這樣一個嚴肅、沉默的老漢也偷偷而默默地掬了兩把辛酸淚,哭得眼楮里布滿著紅血絲。
劉長祥回到家,立馬就去抱了抱新生的小女圭女圭,看著女圭女圭比錢錢那時候還要小許多,又想著早產,因此劉長祥就覺得自己心里發苦,一雙蒼老的眼楮里散發出來的目光都殷殷地膠著在了小女圭女圭的小臉上,眼楮忍不住又濕潤了。
家里面,劉長祥和周穆迪兩個老人心里的想法和妞妞與豆豆兩個年輕小夫妻的想法大相徑庭,兩個老人現在心里既苦又怕,而妞妞和豆豆卻是對小女圭女圭充滿了喜歡和希望。
因為小女圭女圭的事情,劉長祥和周穆迪在頭一個月里每晚都睡不著覺,整天提心吊膽,就生怕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兩個老人天天在心里向觀音菩薩、如來佛等等他們所知道的所有神明祈禱、請求,請求讓小女圭女圭好好地活下來。
劉長祥還特意叮囑周穆迪不準把一些不好的話跟妞妞和豆豆說,只是特意瞞在自己的心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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