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道攝政妃,柔然女巫 V31-正面沖突

作者 ︰ 淡小然

瑪的眼神帶著憂傷,她看著一身潔淨,臉色卻很蒼白的白羽,忽然間有很多責怪的話卻說不出口了。

她勉力的彎起了唇角,看著白羽點點頭,「嗯,不錯,洗了個澡果然看起來干淨許多,也清爽也很多!待會依蘭小姐看到你一定會很驚喜的!」

白羽听完,那張蒼白卻很精神的臉上布滿了喜悅,仿佛已經預見了木依蘭見到他的情形。

依瑪站在他的身後,痴痴的看著他,不用照鏡子依瑪也能夠看到自己的眼底有著深深的憐惜。

她很心疼這樣的白羽,為了一個已經成了親的女人將自己弄的這麼的狼狽,還要故作精神的站在這里,等……

他唯一能做的事情,竟然是等!

唯一敢做的事情,就是躲在浴桶里頭,伴著水流聲,痛哭流涕!

而她依瑪能做的事情,也只能夠站在他的身後,陪著他,在他或許會倒下的那一刻,接住他!

白羽就這樣,站在木府的對面,一雙曾經被木依蘭譽為是最為純淨的雙眼慢慢的黯淡,慢慢的褪去了曾經的歡快和無知。

一天,一天,又一天!

白羽始終站在那個地方,眼看著自己身上的衣服又是幾天沒換了,他終于動了動腳,雙眼茫然的看著前方,沒有靈魂似的往客棧放向走去。

依瑪亦步亦隨的跟在他的身後,明白他要做什麼,他只是不願意用這麼狼狽的樣子去見木依蘭而已,所以當他自己察覺自己有一些憔悴了,便會回客棧清洗一番,只不過伴隨著的便是痛哭一場……

或許,哭著哭著就會好受一些了吧,只是,每次她听到他哭,她也會跟著哭一場,可是,她從來沒有覺得好過一點。

……

木依蘭一進府便沖到了木容的主帳,那個總是會坐在書桌面前笑意融融的看著她的和藹父親已經不在了,留在那里的唯獨剩下一副畫像。

草原的兒女死後總是信奉天神,覺得留著尸體在世上是對天神的一種不敬,總是火化之後將骨灰撒在死者生前最喜歡的地方。

而她,這個做女兒的,在自己父親去世的時候沒有在場,在自己父親火化的時候還是沒有在場,甚至——在他出殯的時候也沒在場!

現在,她竟然不知道自己的父親的骨灰被撒在什麼地方了?

是郁氏撒的?還是木婉容撒的?

他們知道父親最喜歡的地方在哪里嗎?會不會撒錯了地方?

「依蘭!」阿那穰在她的身後跟了進來,看到她就那麼呆呆的站在那里,並沒有說話也沒有任何的反應。

木依蘭沒有動,她甚至沒有听到任何的聲音,一雙星眸只是一一掃過木容曾經用過的東西,腦中總是會閃過一幅幅畫面,里面總是有她和她的父親……

有木容帶著她學馬的畫面,有木容帶著她進宮的畫面,有木容帶著她上街的畫面,還有木容擔心的四處找她的畫面……

曾經的曾經,那些都是屬于木依蘭曾經的記憶,可是在今天卻一點點的跳出了她的禁錮,從記憶的深處一點點一滴滴的流露了出來。

「父親!」一聲小小的呼喚從她的口中溢出,就仿佛是一顆小小的石子投入了一條小溪之中,

阿那穰靜靜的站在她的身後,除卻方才叫喚的那一聲,他在也沒有說話。

他知道,這個時候,她需要的絕對不會是自己的安慰,她不是那麼軟弱脆弱的人,她需要的是絕對的冷靜和安靜!

也只有在這個時候,他才覺得自己靠近了她一點點。

可就在她方才那一聲‘父親’冒出來之後,他才恍然醒悟,她也是需要安慰的,她再怎麼強悍也是一個女人,也是有會疼的地方。

「依蘭!」他上前一步,輕輕的攬住了她的肩,順勢將她的頭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木依蘭迷糊間察覺到有人抱住了自己,可是這個時候她真的想要有一個懷抱一個依靠,能夠讓自己覺得沒那麼的徘徊,沒那麼的空虛。

「是……高臻嗎?」木依蘭閉上了雙眼,雙手也環抱住了阿那穰的腰,可呢喃間的話卻讓阿那穰渾身一震。

她……

阿那穰知道,依蘭的心底肯定是有一個人的存在的,可是他怎麼也算不到,那個人竟然是在柔然與她一起游湖的那個男人。

那個他本以為和依蘭永遠不可能的男人。

這麼久過去了,那個男人沒有一點消息,就是那個原本癱在了床上的男人都來柔然找依蘭了,而那個男人卻一點動靜都沒有。

就這樣一個男人,憑什麼值得依蘭去愛?

憑什麼!

他雙眼狠狠的瞪著木依蘭的頭頂,攬著她肩膀的手越來越用力,將原本想好好靠著靜一靜的木依蘭都痛的驚醒了。

她抬頭間,卻發現是阿那穰!

「阿那穰,怎麼會是你?」木依蘭掙開了他的懷抱,離開了他的肩膀,行動迅速且果決,讓阿那穰倍受傷害。

「不是我,你希望是誰?」阿那穰沒有放過木依蘭,一把抓住她的肩膀,不讓她退縮半步。

木依蘭驚愕,他知道了什麼嗎?

「你還敢回來?」兩人正在對峙著,忽然間氈帳的門簾被人迅速掀了起來,郁氏帶著一堆人沖了進來,氣勢洶洶的看著木依蘭。

木依蘭眉頭一皺,轉身看著郁氏。

自從她知道了郁氏伙同她的父親慫恿郁土布部落的人攻打吐盧汗部落的那一天起,她就對這個郁氏抱著十分的警惕。

她深信,郁氏曾經對她的那些事情都是一些表面動作,但是,她沒有想到,自己才回來的第一天,她就給自己擺了個這麼大的陣仗。

「夫人什麼意思?」阿那穰松開了手,臉色陰沉的看著郁氏。

郁氏沒想到氈帳內竟然不是木依蘭一個人,而是連這個打小就是木依蘭跟屁蟲的阿那穰王子也在,不過沒關系,讓這個阿那穰王子順便看清楚木依蘭這個小賤人的真面目也是好的。

「阿那穰王子,這是我們的家務事,請你不要插手,但如果你想知道事情的經過也是可以旁听的!」郁氏和顏悅色的對阿那穰說完,立即豎著塊臉瞪著木依蘭,「我真沒想到你竟然還敢進這個家門,還敢進你父親的帳房!」

木依蘭挑眉看著她連掩飾都懶得做的表情,曾經的她對木依蘭可是那樣的和顏悅色,事事順著她的心,生怕她會有一點點的不滿意不開心,可是木容一死,郁氏可謂是松了一口大氣吧?

再也不用對著自己討厭的女人的女兒裝出一副深明大義的樣子,再也不用在她的面前處處夸贊她,貶低自己最愛的女兒了,再也不用擔心外頭的人會覺得自己苛待了她……

木容一死,整個木府就是她的天下了!

見木依蘭沒有答話,郁氏橫著一塊臉覺得拉不下來,想來她在這個庶女的面前從來就沒有過威信,她也從來沒有給過自己什麼臉面。

郁氏越想越覺得心情不好,心情越是不好一看到木依蘭更是覺得煩躁,越想越不對,越想越生氣,她大喝一聲,「大膽逆女,還不給我跪下!」

豈料,木依蘭僅僅是挑了挑眉,一動不動,一聲不吭。

看到她這個樣子,郁氏更是生氣,她肥胖的大掌一揮,「來人給我把這個逆女拿下!」

木依蘭抬眸,朝著她身後的奴隸一一看了過去,所有人在她的目光下全部低下了頭,沒有一個人敢動手。

且不說木依蘭曾經的惡名已經讓他們兢兢戰戰了,就說現在的她是橫掃周邊四國四部落的首領,手中沾的血就已經夠他們喝一壺的了,誰敢冒著這個膽子上去拿她,一個個站在那里裝聾作啞就是不敢動。

木依蘭輕咳了一下,向前走了一步。

郁氏連忙後退幾步,嚇得臉色都發白了,她身後的奴隸們更是一個個紛紛竄到氈帳外頭去了。

木依蘭挑眉,風輕雲淡的看著郁氏說道,「我還以為我回來,大娘會歡迎我來著,沒想到竟然是用這種歡迎的方式!看來,我應當先去見過可汗之後再回府的!」

郁氏震驚,木依蘭的話仿佛是一道晴天霹靂,如果讓可汗知道了她在第一時間為難木依蘭的話,他會不會對婉容的印象有所變化?

她早就听說了可汗想要娶木依蘭這個小賤蹄子的,如果讓木依蘭去見了可汗的話,她在可汗的耳邊吹吹風,那婉容可敦的位置還有嗎?

想到這里,郁氏一邊咬牙切齒一邊強擠出一抹笑容看著木依蘭,「依蘭說笑了,母親哪里是這樣的人,只不過是你父親突然過世,母親心情很低落,也害怕你會同母親一樣,所以才想逗你一逗,你看他們方才不是沒有抓你嗎?」說完還硬撐著笑了幾聲。

木依蘭彎唇,這女人果然也不是省油的燈啊,這麼強硬的詞也能被她給轉過來,明明是那些奴隸害怕她而不敢動她,卻被她硬生生的說成是在做戲,佩服佩服啊!

可憐自己之前太過眼瞎,竟然還以為她是一個難得好的一個後娘,可悲自己在前世看了那麼多的後娘的電視電影,竟然沒有一個放在心上!

「是嗎?我怎麼不覺得,大娘的樣子像是在做戲呢?難道說是假戲真做?大娘真這麼恨我?」木依蘭巧笑倩兮的看著郁氏,看著她一點一點扭曲的臉忽然間覺得很暢快。

郁氏的臉色很難看,她死死的瞪著眼前的這個眼中釘,以前她雖然也很討厭,可是沒有像現在這樣咄咄逼人,是什麼改變了她?

心知自己現在不能夠得罪她,不然讓可汗知道了的話一定會降低對婉容的印象,絕對不能夠因為她而影響了婉容。

想著,她便陪著笑臉說道,「依蘭真會說笑,對了,你姐姐挺想你的,你何時去找她啊?」

轉移話題,木依蘭冷哼!

「大娘說說,為什麼我不能回來?為何我不敢回來?」縱然郁氏想轉移話題,可惜木依蘭卻沒有給她那個機會,話題又被她輕而易舉的轉了回來。

「啊……誒……」郁氏支支吾吾的不知該如何打消木依蘭的追問,她一步一步的後退,真想就這麼一走了之,可是角落里頭還坐著一個王子在看著他們兩人。

郁氏開始後悔自己今日唐突的沖了過來,本想著她就一個人,正好趁著她思緒混亂,心智薄弱之時打她個措手不及將她趕出木府,可是沒想到——

縱然是木容死了,她也沒有半點的情緒變動,甚至還更加的厲害起來。

「母親你怎麼在這里?妹妹你回來了?」木婉容突然沖了進來,沖著郁氏疑惑的問道,轉頭又看著木依蘭欣喜的大喊。

木依蘭真心的扯了下唇角,這個姐姐……

只不過……

木依蘭看了看郁氏的臉色,想到記憶深處的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木婉容真的是向表面的那麼好嗎?

她會不會是第二個郁氏,表面如此的完美無瑕,實際上恨她恨不得她現在就去死?

誰也不能保證她不是啊!

有其母必有其女!郁氏不是最好的代表,表里不一,笑里藏刀不正是她的拿手好戲?

木婉容,希望你不是這樣的人!不過不管如何,這場戲,我先陪你演下去。

「大姐!嗚嗚……」木依蘭忽然間星眸浮上了水簾,撲進了一襲白衣打扮,長發微垂的木婉容懷中,一個勁的將自己鼻子間,雙眼中的水漬擦在她的身上,察覺到木婉容那輕微的僵硬感,木依蘭心中微微一暗。

「父親怎麼會……怎麼會這樣?我……我在前線打仗……就想著快點……快點回來見你們……怎麼會……怎麼會這樣啊?嗚嗚嗚嗚……」木依蘭‘哭’的很傷心,埋在木婉容肩膀上的腦袋怎麼也不抬起來。

不管是木婉容輕輕的哄騙,還是郁氏在一旁仔細觀察,他們始終無法讓木依蘭抬頭,而木婉容只能察覺到自己肩膀上面一層一層有一層的濡濕感。

「妹妹別傷心了!再傷心的話,連姐姐都要哭了!你看,姐姐的眼楮已經腫的不像話了,再哭的話,都要瞎了!」木婉容逗著木依蘭,指著自己略微紅腫的雙眼,這些天她確實哭了不少……

每次只要想到木容最後的那幾句話,她就覺得心中難受極了,雖然總是告訴自己,已經不在乎那些所謂的父愛了,可是……

總歸是自己親手殺了自己的父親,難受,在所難免。

「喲,九妹妹什麼時候回來的?你的大軍呢?有沒有帶到都城來溜溜啊?」木柯也走了進來,一進來就看到撲在木婉容懷中的木依蘭,口帶刺眼的說道。

木依蘭听到他的聲音,眉頭一皺,雙眼狠狠的在木婉容的衣服上擦了幾下,然後抬起了頭。

木婉容看到她真的紅了不少的眼楮才相信她方才在自己的肩膀上也哭了不少。

可惜的是,她猜錯了!

木依蘭那紅紅的眼楮絕對是剛剛在她肩膀上狠狠擦的時候個擦紅的,而木婉容肩膀上的那些濡濕感,絕對是木依蘭太過無聊吐的口水……

「想不到,大哥也回來了!」木依蘭聲音略顯疲憊,一身無骨似的靠在木婉容的身上,讓木婉容差點站不住身子的搖晃了幾下。

木柯冷笑,「九妹妹不能夠盡做女兒的責任,那我這個做兒子的就算是像可汗請罪,也要請啊,能夠侍奉父親是我這個做兒子的責任,更何況是要見到他最後一面了!」

木依蘭心中‘當’的一響起,雙眼狐疑的看著木柯,開始套著他的話,「看來大哥和父親真的是心有靈犀了!果然是父子天性啊!」

「什麼心有靈犀,什麼父子天性,縱然不是這些原因難道我就不能夠回來嗎?」木柯被她陰陽怪氣的語調給氣到了,開始急匆匆的怒斥她。

木依蘭像是被嚇到了似的,躲在了木婉容的身後,雙手緊緊抓住木婉容的腰帶,「我……我只不過是說大哥和父親心有靈犀而已,連父親快死了都知道要提前趕回來見他最後一面嘛!」

「廢話,那還用說!父親都快死了,我當然要回來見他最後一面!這是我做兒子……」

「大哥,你說什麼渾話!」木婉容忽然出聲打斷了木柯的聲音,木柯瞪大了雙眼看著木婉容的表情,忽然想一下木依蘭額問話,察覺自己竟然掉進了她的語言陷阱之中,于是怒不可及的瞪著木依蘭。

木依蘭絲毫沒有覺得自己被威脅了,她低眸整理了一下方才得到的信息,然後不冷不熱的說道,「大哥真是厲害,竟然知道父親快死了而不想辦法救父親,而是想著只是見他最後一面而已!父親有大哥您這樣的兒子,想來死也能夠瞑目吧?」

「你……」木柯開口正準備怒罵木依蘭,可是被木婉容雙眼瞪得死死的,只能開口又閉口,將一肚子的悶氣生生的憋著。

木依蘭站在木婉容的身後,感覺著她每次在木柯準備說話的時候就會不由自主的腰際一僵硬,而木柯說話時總是要看她的臉色……

大姐,你果然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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