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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淺淺看了好一會,「蕭兵。」多年未見,蕭兵面容多了幾許滄桑,趙淺淺一時無法把他和當年跟在她身後的大眼楮劃上等號。
蕭兵點了人頭馬xo,「咱倆好久沒見。」
趙淺淺坐下,想想才說︰「你別告訴別人我在這里。」
蕭兵愣了會,點頭,他曾听說趙淺淺丈夫出了車禍,過得很辛苦,只是真看到她在酒吧賠笑賣酒,心里卻不是滋味。
年少時,他也曾暗戀過她,跟在她和林忱後面,裝得真辛苦。
一瓶酒被倆人喝光,蕭兵繼續叫酒,趙淺淺不讓,蕭兵笑,「好不容易見到,還不讓我喝痛快。」
軒尼詩xo上桌後,蕭兵自己斟滿,給趙淺淺只倒了半杯。
趙淺淺愕然,「這麼小氣?」
「才知道啊。」蕭兵眯眯笑。
軒尼詩大半瓶給蕭兵喝了,結賬時,他臉色泛紅,眼底起了血絲。
趙淺淺看著,頗為擔心,「你怎麼回去?」
蕭兵的車就在酒吧外,他執意要送趙淺淺回家,趙淺淺見他狀態不好,提出自己開車。
「我忘了,你是會開車的。」蕭兵坐駕駛室旁邊,拍拍額頭。
當年林忱創業初期,買了輛破二手車,趙淺淺那時跟他學開車,就是想以後在他需要時可幫他開。
「蕭兵,你現在在做什麼?」趙淺淺扶著方向盤。
蕭兵模額頭,「我還不是跟在林哥身邊,在他的藥廠做管理。」
趙淺淺「哦」了聲,繼續開車,此後,一路無語。
來新海的時日不多,這是第一次有人在她面前提到林忱,趙淺淺也不知道自己是何種心情。不過有一點是很明確的,她和林忱,屬于過去,屬于他們之間的那一段只能是過去式,不可能有現在和未來。
想及此內心還是有隱隱的傷痛。
在酒吧做了半個月,趙淺淺愈發嫻熟了,她大多時能避開某些齷齪客人的咸豬手,偶被揩油就當做被狗咬了口。
剛賣了瓶普通人頭馬,顧客是個小鬼,也就十七八歲,酒喝了半瓶,就開始張狂,摟她的腰。
趙淺淺借口補妝,來了洗手間。她的妝很淺,面上敷了薄薄的粉,嘴唇只涂了唇膏,水潤,淡淡。
整理好心情,趙淺淺出去又逮到兩個客人,消費雖不高,聊勝于無。
凌晨兩點,夜風清涼,她走出酒吧,大腦略略清醒。就算酒量再大,也不是鐵打的,她其實還是有幾分酒意的。
趙淺淺扶著路旁的樹干,靜靜地站著,待身上有了力量,才抬頭,準備打輛車。路邊一輛黑色的汽車落入她的視線,是她看花了眼吧。
林忱這段時間一直沒找她。他一直在壓制自己,看能夠堅持多久。
他今天的日程安排得很滿,先是面試了幾位經理級的主管,中午沒歇,抽空去分公司轉了轉,下午則是去工廠視察。他從事的是保健品醫藥行業,產品的質量放在第一位,不能出任何差池。
晚飯後,朋友邀他去ktv唱歌。
他們一行四人剛進去,陪唱小姐就站成一排,姿態優美,眼神撩人。
周天誠眼毒,叫了最漂亮的坐在林忱的身邊。周天誠和林忱坐同一沙發上,倆人身邊各有位陪唱小姐。
林忱有點心不在焉,隨意點了首合唱歌曲,a小姐唱功台像俱佳,唱到情深處,a小姐的大眼珠直勾勾地盯著他,里面的情意讓林忱一時感嘆她精湛的演技。
林忱應付地唱完,靠沙發,淡淡說︰「輪到你了,天誠。」
周天誠笑出聲,「你現在的表現令我懷疑堂妹的說辭。」
林忱轉頭看他,目光警覺,「雅青說我什麼了?」
周天誠聳肩,「女人嘛,不就是缺點安全感,她也就隨口抱怨了兩句。林忱,我想你應該比我更明白,一個穩定的家庭對男人事業的重要性。」
音樂響起,周天誠點了首《煙花易冷》,他的嗓音渾厚,唱起來倒是別有一番味道。
只是,林忱的心思卻不在上面。他垂下目光,盯著指尖升起的煙霧,想到周天誠說的最後一句話,心中冷笑。
周天誠唱到半中間,電話響了,他瞄了眼來顯,放下話筒,聲音壓低,「什麼事?」
「我和朋友在一起。」
「好,我知道了。」
林忱原本注意力不在他上面,听他說話語口吻,想到以前听周雅青說,她這個堂哥對新婚妻子極其疼愛,心里倒生了幾分羨慕。有人可疼總是好的。
後面,席笠和王乾連唱幾首,林忱和周天誠居然成了陪客。林忱心神不定,人有些恍惚。
周天誠則是頻頻看表,很是坐不住。
那兩位玩性稍重,唱唱笑笑,和陪唱小姐互動甚好。
席笠注意到對面的冷清,笑問︰「你們兩位怎麼回事?」
王乾也笑,「天誠,別是回家晚了,嫂子不給開門吧。」
周天誠起身,「你們玩,我回家了。」
林忱起身,「我也累了。」
「你們都走,還玩什麼勁啊。」王乾跟著起身。
司機劉永力一早就被林忱放回家了。林忱坐進駕駛座,看著玻璃外的夜,深不見底,一如人心。
「還不走?」周天誠搖下車窗。
林忱微笑,「馬上。」看著三輛汽車相繼離開,林忱踩下油門,速度奇快,和他以往的開車風格迥然不同。
他是一個遵守交通法規的好市民,年幼的理想是做一名法官,後來屈服于現實,讀了經濟管理,那時的他只想賺很多錢,給倆人一個好的未來。
現在他有很多錢了,可他的未來卻和她無關。
林忱的車停在酒吧對面,搖下車窗,一眼就能望見耀眼的霓虹,沒想到,他從沒想到她竟然也肯來這種地方上班。
等待的時間很長,林忱習慣地掏出煙,卻發現口袋是空的。他模到打火機,火苗跳了出來。他喜歡用這種老式的打火機,就著明火點燃,特別有感覺。
火苗忽明忽滅,攪得他心情浮躁,林忱把打火機扔在擋板上,就在此時,他的余光掃到街對面推門而出的她。
林忱從來不知道,她也有這麼明艷的一面。橘紅色t恤配五分牛仔褲,一雙縴細潔白的小腿尤為顯眼,隔得那麼遠,他也能看到她水潤的嘴唇,在夜色里,動人心魄。
林忱按響了喇叭。
倆人視線接觸時,林忱看不清她的表情,卻想起舊日她惱怒的樣子,嘴唇抿地緊緊的,表情嚴肅得像是修女,只有臉上的紅泄露了她的心思。
今晚她應該也是這樣的,她一向不喜歡引人注目。
趙淺淺听到喇叭聲,怔了下,這不是他的作風,以前的他可是個低調的男人。她觸到他的目光,遲疑著,遲疑著,還是走來了。
林忱看著車窗邊的她,「上車。」
趙淺淺抿嘴,繞過車頭,上車後,看著擋風鏡外,晚風涼爽,而她的心是燥熱的。
汽車走在熟悉的路,是回她家的路,她訝異著,馬上就釋然了,學生時代的林忱就很有辦法,現在理當更神通廣大了。
林忱的車開得很穩,和坐計程車的感覺完全不同,趙淺淺的手挨到座椅的皮,心想,怎麼可能一樣。
汽車停到樓下,林忱早已知道身邊的人睡著了,他哂笑下,看來自己完全沒有存在感。
趙淺淺睡得不熟,汽車停下時,她就醒了,過了會,才睜開眼,禮貌地說︰「謝謝,再見。」
她推門下車,再次繞過車頭,走得很快。
走到樓下,她按住撲通的左胸房,頓了下,正要抬腳,听到身後傳來的呼吸聲。
趙淺淺轉身,盯著他,倆人目光相撞,她變得局促不安,這個男人僅僅站著不動,就讓她渾身不自在。
林忱牽嘴笑,「我餓了,想吃你做的宵夜。」
「家里什麼都沒有。」
「那就喝口水,我渴了。」
「我是和人合租的,不方便。」
林忱越過她,上了台階,他走得很快,到了二樓的拐角處,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趙淺淺低頭從他身邊擦過,到了八樓,她掏鑰匙,手一哆嗦,掉在地上。身後的他撿起。他就站在她身後,手從她腋下穿過,呼吸在她耳邊掠過,溫熱而急促。
趙淺淺貓著身體從虛掩的門縫鑽進,林忱看著懷里的空虛,頓了頓,才進屋。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