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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姨娘出了竹林,拐過一道粉牆,就見賈府大房已出閣的大姑娘賈閔遙遙朝這邊來,身後跟著兩個丫頭,手里抬著個大食盒。佟姨娘忙閃身牆垛子處,賈閔在賈府姑娘中排行居長,早已嫁人,並生了兒子,如今兒子已五六歲,卻常帶著兒子住娘家,她婆家姓嚴,早年間經商,雖說趕不上賈府富貴,可也差不了那去,兩家交好,賈大爺夫婦就將她嫁入嚴家,可誰知五六年間嚴家就一敗涂地,內里早已是空架子,這大太太周氏就後悔不跌,暗怨自己有眼無珠。賈閔是賈府頭生女孩,自小嬌生慣養,雖嚴家不至窮到沒飯吃,每日也是丫鬟侍候著,可賈閔覺著委屈,就常帶著兒子回娘家,且一住就是三五個月。佟姨娘知道大房的人不能招惹,大太太本身就是糊涂人,賈閔像她娘。三人走過去,佟姨娘隱身處走出來,瞧她們往那片竹林去了,心生疑竇,賈大姑娘的獨子未上學堂,即便上學堂也是上的嚴家宗室辦的學堂,大姑娘去安先生住處……,她不禁多想。三日後,一乘小轎,余氏抬進賈府二房,賈二爺的外宅自此過了明路。二太太到底也沒按妾禮讓她進門,小轎走偏門,直接抬入二房,二太太命人收拾了西廂房兩間給她住。余氏身份有點不明不白,她是寡婦再醮,底氣不足,先就矮了三分,硬氣不起來。經二太太一鬧,闔府都知道她被二太太剝光身子丟出門,出了大丑,看她的眼神,好似把她剝光了一樣,這余氏能感覺出家下人等異樣的眼神,倍覺羞愧,每日除去二太太請安,門也不出,二太太表面對她親熱,背地里極其不屑。家下人喚作姑娘吧,她是個寡婦,不是通房,喚作姨娘,她無名無份,就混叫一氣。二太太撥了兩個丫鬟侍候她,這倆丫頭是二太太跟前使喚的,平素自許高人一等,余氏也不敢支使,凡事親力親為,二人落得清閑,二爺有時撞見,余氏多替她們遮掩,怕因此得罪二太太,日子更加不好過。余氏有孕的身子,不敢不去二太太跟前奉承,看二太太臉色。兒媳範氏私下里和丈夫說︰「瞧著吧!這事沒那麼容易了,先斬後奏,像那年的文姨娘。」婆母是眼楮里不揉沙子的。後來發生的事,真照範氏說的來了,讓這女人徹底知道了二太太不是好惹的。家下有個做粗使的傻大姐口無遮攔,叫了聲‘余姨娘’,被郁大娘罵得狗血噴頭,說什麼︰「她是那門子姨娘,你听那個爺封她做了姨娘,在混叫,打一頓,攆出去。」那傻大姐楞呵呵地道︰「可不叫姨娘叫什麼?她懷了二爺的孩子。」郁大娘罵道︰「你怎知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二爺的種,她死了男人,不守婦道,誰知還有幾個頭。」罵得大聲了點,這些丫鬟僕婦都偷著樂,偶然讓余氏听了,更加憋屈,幾次動了尋死的念頭,念及肚子里的孩子,才沒下得了狠。夜里,範氏和丈夫忠哥兒說起,道︰「照這樣子下去,余姨娘沒有活路,她自己又是軟和性子,太太不待見她,下人們也跟著作踐她,真不知她怎麼在這府里待下去。她丈夫是個忠厚之人,感念嫡母養了一場,道︰「不與我們相干,你少管,你只奉承好母親,不惹她老人家生氣就是,莫學那大房大哥的媳婦,跟婆婆頂撞,能有什麼好果子吃。」賈府孫一輩行二的是忠哥兒,庶出,母親是二太太的陪房丫頭,當年二太太為攬二爺的心,為她開了臉,放在房中,做個擺設,不想二太太懷瀾姐兒時,她侍候爺幾日,趕巧就懷上了。二太太還未生,妾氏就有了身孕,忠哥的娘整日提心吊膽,越發殷勤侍奉二太太,直到生產前幾日還在照顧產下瀾姐的太太。忠哥的娘產後身子一直不大好,忠哥三歲時就撒手人寰,臨終前趴在炕上給二太太叩頭,鼻涕一把淚一把,求主子一定善待忠哥兒,二太太念在從小侍候一場,殷勤的份上,這丫鬟一死,就把忠哥兒抱到自己房中養著。一來二去,有了感情,也同親生的一樣,待大了,又給他娶了媳婦,媳婦範氏不是大戶出身,生在小戶人家,過門後,小心勤謹,對嫡母像對親婆婆一樣,半句不敢違拗,幫著婆婆打理家事,二太太倒也滿意。忠哥兒也孝順,二太太對庶子不錯,這也就在丈夫賈成德哪里贏得了好感。家下人也都奉承,說二太太賢惠,二太太一高興,就讓忠哥兒幫他父親料理生意上的事,有大事都找他來商量,忠哥兒對嫡母生的弟弟瑁哥兒友愛,凡事讓著他,兄友弟恭,本來二房妻妾相安,一派祥和,卻不想出了余氏這事,讓二太太著實心賭。余氏進門後半月,二太太去老太太上房請安,心里不快,臉上就帶了出來。老太太手捻著紅珊瑚佛珠,慢條斯理地道︰「怎麼,事情不是解決了嗎?還不高興。」二太太這二日越想越別扭,這哪是解決了,分明是自己忍氣吞聲委曲求全,就像咽下個蒼蠅,心里膈應。听老太太問,不免帶了怨氣,有幾分怪姑媽偏袒二爺,道︰「好好的,二爺弄了人來,還有了身子,這擱誰心能舒坦,媳婦沒老太太那麼大的肚量,這口氣實在難咽。」老太太像是早料到她會這樣,就也不生氣,揮退眾人,方道︰「你平常看著精明,一到大事上怎地就糊涂了,她有了二爺的孩子,放在外面,二爺心能踏實?能一心一計和你過日子?接回來,有賈府家規約束著,她說妾不是妾,說通房不是通房,能有啥章程,還不是得听你的,凡事敢不敬著你,你不接她回來,她好吃好喝,金奴銀婢侍候著,焉有不樂的。」這長篇話說完,二太太人極聰明,一點撥,馬上明白老太太良苦用心,著實服了老太太,看似她退讓,實則以退為進。老太太看她無言,知道打動了她,但她心里還扎著一根刺,就又道︰「當然,你這些年的辛苦,掙下這份家業不能便宜了外人,你不像我,我孤老婆子一個,無兒無女,你還要為瑁哥兒打算,我若有一男半女,也不會像如今這樣。」這賈家門里,老太太唯有和親佷女能說幾句體己話,為這當年她做主,讓庶子娶了佷女,免得肥水流了外人田。二太太低聲道︰「什麼都瞞不過老太太,佷女正是這想法。」老太太徐徐地道︰「可凡事也要動動腦子,不能胡來,事情做得外頭光,至于內里的事只有自己知道。那余氏不是丈夫才死了二年頭,夫家不是無人,不是還有個小叔子嗎?听說不滿意他嫂子把家財全拿走,張羅打官司爭家產。」二太太不以為意道︰「那樣一個無賴,二爺會怕他告。」老太太看佷女沒能明白,說得又深了些,道︰「爭家產,倒是不足為道,我賈家不缺那幾個錢,可你想想,他這官司怎麼打才能佔理。他哥哥沒了,嫂子改嫁,律條也是允許的,只是余氏肚子里的孩子若是他許家的,他不就佔了理。」二太太睜大眼楮看著她姑母,有點明白了,可又不完全明白,道︰「可孩子是二爺的。」老太太沉穩地不動聲色點撥道︰「誰能確定孩子就是二爺的?」二太太一下子豁然開朗,驚喜聲兒道︰「我怎麼就沒想到,老太太是怎麼知道她有個叔子,還要打官司?」老太太不急不緩地道︰「知己知彼,方能無往不利,你管顧著置氣,能有什麼用?許家那小子只需把狀子一改,叔嫂共處一室,瓜田李下,不由人不信,街坊鄰里都知道這寡婦為人,怕她長了十張嘴都說不清楚。」二太太喜色道︰「佷女明白了。全賴姑母相幫,佷女知道怎麼做了,找人點撥他一下,人不知鬼不覺。」老太太滿意地笑了。過了三五日,許家那叔子遞了狀子,告嫂子拐帶家財和許家根苗。官司打下來,縣官也掰扯不清,最後草草了事,賈二爺不好出面,只私下里遞了銀子,縣官胡亂判了,余氏已嫁人,不好追回,家財判了她叔子一半,她叔子也就消停了。官司打完,雖沒怎麼樣,賈二爺卻灰頭土臉的,對余氏不那麼信任了,余氏有苦難言。後來生子,二太太壓著,也沒上族譜,余氏苦求二爺,二爺似有心動,二太太卻說番道理出來,「什麼她肚子里孩子進門前懷的,她又有幾個男人,誰能保證血統純正,賈家家財不能落在外人手里,若是二爺的孩子,姓賈的無可厚非,另外,外間傳聞對二爺不利,這功夫勁暫避風頭,待時日久了,再做它圖。」余氏原指望母憑子貴,現在一切落空,自此臉子就沒開過晴,二爺時間長了,也懶得看她的臉色,不似當初心肝寶貝的。什麼東西若到手,不過平常,何況二爺外間不少生意上事,又一屋子的妻妾兒女,自是不能只哄著她一人,慢慢把心也冷了。余氏在賈府過得無滋無味,後悔當初錯了主意。傍黑,佟氏做得了禎哥的書包,叫秋荷喚禎哥來來試,一試,帶子長短正合適,禎哥左看右看,很高興,親熱叫了聲︰「娘,這個書包好看。」佟氏笑道︰「好好念書,還有更好的。」佟氏親手做的書包不能說怎麼好看,但大方實用。佟氏想在給他縫制個筆袋,就用做書包剩下的布裁剪了,縫了起來,書包和筆袋用的線都是雙股的,這樣子結實,男孩子淘氣,東西愛壞。縫了有一個更次,看天晚,就命秋荷去關了院門,上床歇息。忙了半天,也累了,佟氏睡得沉,睡夢中覺得胸口憋悶,好似重物壓在身上。佟氏難受,極不情願眼掙了條縫,這夜月色疏淡,紗帳半掩,窗外的月光照入,朦朧中身上好像趴伏著一人,佟氏大驚,借著光亮,看清楚身上之人不是別人,當然也不可能是別人,正是她的夫君賈成仁。帳子里一束月光打在他身上,映入眼簾的是白花花的光溜男人身子,正趴在她身上折騰,她的褻褲已被他褪至腳果,雙股半分開,此刻二人正皮肉緊貼著,他□那物件在她雙股間來回磋磨,蹭弄。佟氏心驚昏亂,緊張得大氣都不敢喘,待一小會,覺得不對,腿間那物事軟塌塌的。賈成仁哼哧哼哧,白費一身力氣,佟氏不敢出聲,賈成仁若知道自己醒著,男人的自尊,讓他無法面對挫敗,他是否會變得瘋狂,她不敢想。佟氏動也不動,心底盼著他快些結束,賈成仁又徒勞地折騰了一會,他身上汗津津的,貼在她的皮肉上,說不出的難受,尤其那軟物來回蹭自己大腿里側,癢得難受,她咬牙忍住。良久,賈成仁泄了氣,翻身下去,佟氏悄悄提上口氣,總算挨過去了,才松口氣,卻不承想,賈成仁側過身,伸出右手,去那緊暖香溫處,佟氏裝作睡夢中翻了個身,朝里睡去了。佟氏背對著他,賈成仁手在她光滑溝底摩挲,試圖順著溝縫溜過前庭,探幽谷深處,佟氏夾緊雙股,阻他通道,賈成仁狐疑看她,佟氏輕微鼾聲,才信她是睡熟了,無奈移開手。佟氏耳邊粗喘聲,和痛苦的低哼聲,她一動不動的躺著,直待賈成仁翻來覆去困極了睡去,她才放松了繃緊的神經。她此時已無半分睡意,望著窗外慘淡的月光,看著赤條條躺在身旁的這男人,心情低落,這日子何時能了?徒然又想起安仲卿,那溫潤親切的笑容,撫慰她孤淒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