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兒一手拽著熙寒的衣領,把他拖出映蘭閣,剛出殿門珠兒反手一扣,把他壓在牆上,手掐上他的脖子,動作之快,一氣呵成。
熙寒整個人被她固定,被掐著脖子,呼吸有些困難,可他也不反抗,任由她掐著。
珠兒原本氣憤的小臉一下子冷了下來,「說,你有什麼目的!」熙寒突然會來,肯定是有目的,她不可以讓南若蘭有危險,一點也不行……
熙寒痞痞一笑,這,才是真的她!
珠兒看著他的笑臉,小臉更冰,手又微微扣緊,卻沒有用太大力道。
熙寒懶懶道,「放心吧,我對里面那位沒興趣。」
珠兒皺了皺眉,手松開他。
恢復自由的熙寒優雅的扯了扯被珠兒剛剛用力拽他時弄皺的衣裳,一臉幽怨的看著還是一張冷臉的珠兒,不滿的嘟囔︰「緊張個什麼勁兒,我可不敢對你家那位怎麼樣,她可是主子的女人呢!」
珠兒臉色一變,手又狠狠的拽住他的手,語氣有些急切,「這關主子什麼事?」
熙寒又揚起嘴角,一臉激動,像是發現了什麼撿了金子似的,激動反手捉住珠兒的手,「你猜猜,我看到了什麼?我看到主子和女人呆在一起,還笑了!」
珠兒的懷疑的盯著他,揣測著他話中的真實度。
熙寒看她懷疑的模樣,更激動了,「我發誓我親眼目睹的!主子笑得那叫春心蕩漾,春意盎然,春風一度……你見幾次過主子笑?還是對一個女子,那女子就是你家那位呢!」
珠兒臉色一變,又變,再變。疑惑,不解更多的是驚訝。
「這是真的?」她問。
熙寒誠懇的點頭,一臉誠實道︰「我偷看的時候還被主子瞪了一眼,嚇死我了!」現在他想起來還心有余悸,要是主子一下發怒,把他撕碎也是有可能的。
珠兒在風中凌亂了,南若蘭怎麼和主子見面了?難道是那竹林?那是主子的地方?主子又為何對她笑?要知道想見主子一笑比登天還難啊!
「這到底怎麼回事……」語氣無奈極了,她從來模不準主子的心思,萬一……萬一……
熙寒看出她心思,「不用擔心,主子不會傷害她的。而且,我看得出,主子對她上心了。」
珠兒依然滿面愁容,她知道主子不是個輕易動心的人。
看著她著急擔心的模樣,熙寒的笑臉也冷了下來,與剛才的嬉皮笑臉判若兩人。看著珠兒,他有些嚴肅,「竹影,你是上心了嗎?」
珠兒聞言一愣,垂眸不語。
沉默,既是默認。
熙寒無奈一嘆,俊美的臉上染上些微傷意,淡淡的語氣極是無奈與哀淒,「你不是很清楚嗎?我們這種人最不該有的便是真情。」
他看向沉默不語的珠兒,「為什麼?」他們曾發誓,一輩子只忠于主子一人,她為何又付出真心?真正的掛心了……
「我不知道。」珠兒苦苦一笑,她何嘗不知她不可以有感情,又何嘗不知不該付出真心,不該感情用事……
可是她不能控制自己,或許從南若蘭握住她手,說那句「我們從今以後好好過日子」開始,又或許是張嬤嬤責怪時南若蘭那疼惜的模樣,又或許是在她恢復容顏時對她的信任,她的心早就被那人籠絡了,她也渴望那遙遠的親情啊!
所以她怕,怕主子對南若蘭起疑心,她不能騙主子,把一切都如實稟報,可她怕主子懷疑南若蘭是假冒的,她第一次在主子面前失態,為的是南若蘭,那個讓她第一次感到親情滋味的人,那個同樣渴望親情的人。
「若是主子最後要殺了她,你怎麼辦?要背叛主子嗎?」他冷問,帶著薄怒。
「不會。」珠兒立即搖頭。她一輩子都不會背叛主子,無論如何都不會。
「若是……」她緩緩開口,「真有這一天,我會幫主子動手,然後……和她一起去了,免得她一個人孤單。」只願黃泉路上相見,她不會恨自己的無情。
熙寒臉色一沉,手狠狠握緊,指甲在手心留下了幾道血痕。陰沉的開口,「她便這麼好?值得你這般對她?」甚至將自己的命也托付出去?
珠兒微微一笑,「是啊,她是我的親人。」
「她與以前不同了。」他冷道。
「我便是喜歡如今的她。」以前的南若蘭還沒能讓她付出真情的本事,她也曾經懷疑南若蘭並非南若蘭,可是那胎記卻是做不了假的,她與南若蘭生活了十年,她甚至比南若蘭還要了解她自己的身體,她不會認錯!
「是娘娘她讓我知道,我還可以有心,有情,還可以真。」珠兒有些動容,更是下定決心,要護南若蘭周全!
熙寒扯出一抹自嘲的笑,南若蘭的短短十幾日,便可讓她以命相送,那他的十幾年呢?她為何又視而不見?
看來,這重生後的她果然不同凡響,他還記得那日為她診脈,明明脈相早已虛浮不堪,根本就活不下來,可第二日便恢復正常。
他的醫術還沒差到連一個快死的人都瞧不出,可她活了,不僅身體更勝從前許多,而且失去記憶,甚至還那般詭異的改變容貌,若不是珠兒親眼所見親口所說,他定然不信!
她重生月兌胎換骨,傾城容貌,聰慧過人,不僅讓珠兒真心相待,也讓主子對她上了心。
思及至此,熙寒眸子的顏色深若玄潭,他,第一次看見主子那樣笑。
他想他可能一輩子也忘不了那個唯美的景象,翠竹梅林,涼亭湖畔,兩個皆是人間龍鳳,傾城的容顏,一個一身雪白錦衣,高貴出塵,淡漠如水,微帶暖意的笑容迷煞人眼;一個面紗遮臉,卻是掩不去的風華無限,舉手投足之間淨是高貴悠然之態,同站在一起竟如此美麗絕倫,相依相稱,好像天造地設般的相配!天地都為他們黯然失色!
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兒?
珠兒回到寢殿,南若蘭正在偏閣沐浴。
她身子完全浸入水中,靠在池壁上,頭微微仰著,眉頭微蹙,正閉目養神。
珠兒貼心的走了過去,手輕輕的幫她按摩頭部。
南若蘭舒服的輕嘆一聲,眉頭也漸漸放松。
「娘娘,太醫開了些安神助眠的藥,晚上喝了睡,應該不會再做噩夢了。」珠兒輕聲道。
南若蘭淡淡的應了聲。
她自從來到這個世間,每晚都做噩夢,一入夢便夢見雲儀,還有那些痛苦的日子,每一次嚇醒都發現自己滿臉淚水,她真怕,怕回到那個世界,怕見到雲儀。
明明已經不在那里,明明雲薇已經死了,可她還是擺月兌不了。
她的手輕輕握住珠兒停留在她額上的小手,「珠兒,幸好有你在。」
珠兒欣慰一笑,「這些都是奴婢應該做的。」
南若蘭聞言,好看的眉又蹙起,微微睜開眼,看著珠兒的杏眸,嚴肅道,「你對我來說不是一個奴才,是親人,別再說奴婢這兩個字。」
「是,我知道了。」珠兒笑著應道,她也從來沒有把南若蘭單純的當成主子。
南若蘭心底有些不安與愧疚,珠兒是在對以前的南若蘭好,珠兒對她的好是她從南若蘭身上偷來的,她不僅霸佔她的身體,還霸佔了本該屬于她的情感。
她悶悶的問,「珠兒,若是我不是南若蘭,你還會不會對我這般的好?」
「我只會對我在意的人好,不因為身份,娘娘是我在意的人,無論怎樣,我都會對娘娘好的。」
珠兒緩緩道,「珠兒不怕老實說一句,娘娘沒失憶之前,我是沒有和娘娘完全托心的,是娘娘失憶之後,我才真真正正的和娘娘交心。而且,我喜歡娘娘如今的性子。」
南若蘭原本悶悶不樂的心終于放下了。她不在乎以前,只在乎現在。
她忽然想起熙寒,笑問,「你和熙寒和好了?」
珠兒不知道南若蘭誤解了,以為是說剛剛和他吵起來的事,直接點點頭。
南若蘭曖昧的眼神望著她,審問,「說!你們什麼時候開始的?」
珠兒黑線,原來她誤會了。
「我和他沒關系,娘娘你想歪了!」
南若蘭了然的模樣,「我相信你和他沒關系……」嘴上說著,但她明顯一臉的不相信。
珠兒有些惱羞成怒,低聲喊道,「我們真沒什麼!」
南若蘭還是那表情,管你說什麼,反正我是不信的,但她表面還是十分安慰珠兒,用力點頭。
珠兒一看她就是不相信,也懶得解釋。
「珠兒,你知道誰是雲軒嗎?」南若蘭忽問。
動著的手一頓,珠兒臉色微微一變。
南若蘭發現她的異樣,「怎麼啦?」莫不是那雲軒有什麼大來頭?
珠兒立馬恢復原來的表情,「我不知道他是誰,娘娘為何問起?」
南若蘭覺得她有點怪,肯定有事情瞞著。
珠兒見南若蘭雖然懷疑,但沒有追問,暗暗的松了口氣。主子肯定是隱瞞了身份,她可不能毀了主子的一番心思。
南若蘭心思如此聰明慎密的一個人,怎麼可能不知道她有些事情瞞著,可是知道,卻不一定要問。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秘密,她也沒有對珠兒坦白,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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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們,謎團越來越多了,珠兒也不是普通人哦!麼麼→_→大家要多多收藏,貓兒才會有動力呢!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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