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只有坐在那個皇位,當每日想起那些恨,他才覺得他還有活下去的意義,起碼還會痛不是嗎?
原本以為,就這樣過幾年,將所有事情都安排好,他就回到墨城,繼續當墨門門主,可是,沒想到的是,他會遇到她……
一顆心,似乎只為她跳動。
南若蘭感覺到他灼熱的目光,小臉不禁微紅。
「你看什麼?」
墨離心微微一動,長臂扣住她的腰往自己懷中一帶,她整個人便落入他的懷中。隨著溫涼的唇也落下,一股清幽的青竹香充斥她的鼻尖,專屬于他的味道。
蘭兒,他的蘭兒……
溫柔的撫開她的皓齒,香軟的小舌溫熱,他品嘗著這獨屬于他的美好。
南若蘭被他的火熱燻染,腦袋開始迷迷糊糊,身體也被他點燃一般的滾燙。
墨離清冷的黑眸染上火焰,大掌在她身上游移,不斷的索取她的美好,靈活的手指開始解開她腰帶。
南若蘭想著這里是佛寺,豈容他胡來?腦袋頓時清醒了許多。
連忙捉住他的手,制止他的動作。胸脯微鼓,她平復著急促的喘息,小臉緋紅,面如桃花,羞惱嬌喝︰「你精蟲上腦啊?」
墨離的呼吸也急促,墨玉般的眸子好似點燃了火般,直直地看著她,仿佛要把她吞了。
他不解問,「精蟲是什麼?」
「……」南若蘭無語。
墨離半躺在軟榻上,懷里抱著她。南若蘭身子軟的如同水一般的臥在他懷中,小臉緋紅未退。
滿室靜逸,只余二人的喘息聲纏綿飄蕩。
許久,南若蘭問,「隱瀚大師就是你的師父?墨凌的師父又是誰?」
「我們的師父有兩個,隱瀚大師是一個,還有隱瀚大師的師兄,隱屠。」
「把你來到這里的事情都說給我听好不好,我想知道多些。」雖然她不能挽回他曾經受過的傷痛,可是她還是想知道,知道他的所有。
她只想更了解他,了解他曾經的痛和無助,如今的墨離如同身在霧中,若隱若現,讓她模不透。
「好。」墨離眸底閃過一抹暖,薄唇輕吐,「當年我被送到這里,便是隱瀚大師撫育我……」
當初,南肆和太後的本意是讓他活命,並沒有想過讓他走上復仇的路,可是那時候親眼看見母妃被殺的他怎麼可能不恨?隱瀚大師的師兄隱屠是江湖上出了名,武功高強與道人劍仙是不分上下。
偏生隱屠沒有什麼出家人的自覺,總是自我逍遙,無拘無束,在江湖飄蕩,不時回到鴻山寺住上幾日。
那時他便遇到隱屠,隱屠說要收他為徒,當時隱瀚也覺得隱屠收徒不可思議,但是他確實是隱屠第一個弟子。
其實他在鴻山寺待的日子不長,更多的是跟著隱屠學武,不出五年,隱屠便說已經沒有東西可以教他了,他便自己開始查當年的事,並且著手建立墨門。
後來,第一次偷偷回到皇宮,就看見太後,那一年,他十歲。
僅僅十歲,他便一身殺戮之氣,哪怕是太後看見,都心生害怕,可是只有墨凌,墨凌不怕,甚至纏著他。
太後也認為墨國狼虎眾多,怕她一個人應付不來,將墨凌托付給他。
墨凌便是隱屠收下的第二個弟子。
墨凌生性不羈,和隱屠一模一樣,所以隱屠和他倒是經常狼狽為奸,把江湖攪得一團亂。
那時候墨門已經形成一定規模,他便開始和墨國對抗,處處為敵。
那人不是注重這江山麼?那他便毀了他的江山!
就這樣,一過將近二十年。
「隱瀚大師雖然不曾教我武功,但是也是我和墨凌敬重的人。」就憑當年他不畏墨國的威脅,答應南肆撫育他,他也要感激。
「墨離,苦麼?」南若蘭清幽的眸子突然染上郁色,心底一陣陣地抽疼。
二十年的恨,他對她描述的只有輕描淡寫。
「苦。」墨離回答。當心里的恨多到無法承載,可又必須承載的時候,很苦。
「現在有我,就不苦了。」南若蘭小手捧著他的俊臉,眸光堅定而深沉的看著他。
「是啊,有你就不苦了。」墨離伸手緊緊地將她擁入懷中,用力的收緊。
她如同一抹溫暖的陽光,將他緊緊的纏繞。
這樣的甜,讓他突然忘卻了許多舊事。
「蘭兒,也給我說說你的事情吧。」他也想更多的,更多的知道她的事情。
「好」南若蘭小臉蹭到他胸口,深深地吸了一口他身上清幽的竹香。
然後緩緩道,「我是孤兒,從小生活在孤兒院,他們都很討厭我,說我是妓女的女兒就連院長也不喜歡我……」
南若蘭淡淡的說著,眸色漸漸變深,仿佛她又回到了當初的回憶當中,可是心卻不似曾經的痛了。
「雲儀是一個很強悍的女人,心計謀略從來不輸給男人,心狠手辣也不輸于男人。」南若蘭輕笑,淡淡的諷刺,「我就是她手里的一顆棋子。」
墨離攥住她小手的掌微微收緊,幽暗如潭的眸子掠過一抹暗色,冷然的殺意。
「我討厭雲薇這個名字,更討厭她,可是我卻怕她。」南若蘭嬌小的身子微微蜷縮在他懷里,熟悉的安全感包裹著她,安撫她又開始發慌的心,「墨離,她會奪走我所有東西,讓我一個人,永遠的孤獨。」
「利益,她在我身上唯一圖求的東西。我怕了,所以死的時候我很輕松,終于解月兌了,可我沒想過,我還能來到這個世界,還能遇到你……」
墨離原本冰寒冷峻的神情頓時一暖,仿佛冬雪初融般溫和。
「墨離,我認真的告訴你,」南若蘭忽地很認真的看著他,「若是天命讓我不得和你長相守,若是有朝一日我魂飛魄散,你都要好好的,答應我。」
墨離漆黑的眸子猛地一縮,他一直都無法想象的問題,她如果魂飛魄散,他還有理由活下來麼?
「墨離,答應我好嗎?」南若蘭小手攥緊他的手,探詢的目光深深地探入他幽深眸中。
她執著,執著這一個答案,她必須肯定,他以後會好好的……
「你便要逼我麼?你對我就那麼不信任麼?」墨離掙開她的手,臉色驟然大變,「你認為我對你的情只有幾分真假?你以為你魂飛魄散之後,我還可以活麼!為何你一直都不相信我,你就對我如此不信任?難道你所謂的愛,都只是說說而已?為何你一直都想著離開我會如何?我不會讓你魂飛魄散,不會的……」
南若蘭被他這些話轟炸到腦袋一塌糊涂,只記得一句,「你以為你魂飛魄散之後,我還可以活麼!……」
她怔怔地看著他怒意仍在的俊眸,感動的淚忽地就落下了。
「墨離,我怕了,天意弄人,我怕……」她當初也是為了這,她一次次的壓抑自己的感情,不該不該,她本來就不該出現擾亂他的世界。
「天意又如何,為了你,我逆天又如何!」墨離一臉王者之氣,孤傲不羈,「若是人要攔我,我便殺了那人,若是天要逆我,我便翻了這天!」
南若蘭怔怔地看著他,冷傲孤絕,當天下如手中玩物,這就是墨離。
反觀她,一直做著最壞的打算,魂飛魄散之後,她該如何?可墨離想的卻是如何能與她長相守,她……多麼無用!
「墨離,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這是她唯一的心境,和他白頭偕老……
墨離眸光柔了一分,聲音也變為溫和。「再念。」
南若蘭臉色微紅,卻還是順從道︰「願得一人心,白首不分離。」
「再念。」墨離的臉色溫和了不少,南若蘭軟軟的聲音宛如一汪暖泉,將他心里的冰漸漸的融化。
南若蘭小臉更是染上紅暈,「願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潔。」……
「蘭兒,給我生死不渝的情可好?」墨離緊緊地摟她入懷中,這樣抱著她,他才會有真實的安心。
「好。」南若蘭點頭,粉唇輕啟,卻是一生的承諾。
為了他,她願意用盡所有,為了他,她必須留在這里。天意,她已經听從天意夠多了,若是天意硬是如此,那她便和墨離一起逆天!
她知道這身體還有很多很多不為人知的秘密,也許,會有她想要的。
或許對不起「南若蘭」,但是,她沒辦法。
夜色已重,一句句暖心曖昧的情話輕輕地蕩漾在夜色之中。
清晨,夜色猶存,處在幽靜院落的禪房內依舊燃著油燈。
「師父,你真的無法麼?」冰冷的聲音傳出。
「她只是異世魂魄,非我可以掌控,但不屬于這個世界的東西,總是要消散的。」隱瀚一臉無奈。
「蘭族呢?」
「這個老衲就不清楚了,當年南肆和蘭族族主的事情鬧得炎國安國大亂,都是因為蘭族族主的特殊能力和體質,也許她女兒也是一樣,一切都是未知數。」
「不管如何,她必須留下。」冰冷的聲音帶著不可蔑視的冷傲孤絕,「為了她,我逆了這天又何妨!」
若是上天硬是要將他的陽光奪去,那他毀天滅地,也要將他的陽光奪回。
隱瀚臉色微怔,須臾搖頭,長嘆一聲,「也許這也是天意。你隱屠師父或許會有法子。」
「我知道。」話落,身影已經隱藏在夜幕中消去。
隱瀚突然痴痴一笑,仿佛想到了什麼,衣袖輕輕地一揮,油燈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