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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公司,蘇子在眾人的注視下小跑著進了總編的辦公室。
「總編。」蘇子敲敲門,走進張立清的桌子。
張立清的表情就好像誰欠了他一筆巨款。
「蘇子,我平日里待你不薄吧。鐘文博這是什麼意思?!」張總編劈頭蓋臉就沖她嚷起來,將手里的文件摔倒了蘇子的臉上。
「總編,這個情況我也沒想到,更何況我和鐘文博的關系並不是總編您想的……」
「不是我想的?啊?!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你們的關系就我不知道!你每天上他的車,晚上兩個人進一棟房子難道要我相信你們只是巧合的住在一個樓里?!」
蘇子一驚,他怎麼知道她與他出入同一棟樓房。難不成他跟蹤她?
「我張立清從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兒,如果我不確定你們的關系近到一定的程度我可能突兀得把你找來嗎?!更何況一開始是他鐘文博點名要的你!」
「張總編,你誤會了。我們只是……」
「有人跟我說只是你傍上了人家,人家並不稀罕你,我看果然就是這個樣子!我還真是高看你了啊!」
「張總編,你這樣說就沒意思了。」
「沒意思?!你有意思?啊?!你當著《過往》的女主角,卻讓鐘文博將清然社一腳踢開了,啊?!」
「張總編,我把你給我的卡還給你,你看這樣行嗎?」蘇子強忍著怒氣,掏出錢包。
「還給我?!你把我張立清當什麼人了?送出去的東西就像潑出去的水,沒有要回來的說法。行了蘇子!你無論如何得給我想辦法,我也知道你用你的版權付了房子的首付,得還貸款不是?!這事兒你要是不給我辦齊了,這個月的工資為零我告訴你!」
「張總編,咱都是有勞動合同的,你這樣就是觸犯了我的權益了。」
「你還真是沒良心啊!你忘了你當年怎麼求我接納你的了?!啊!我現在讓你辦這點事兒你都辦不了拿什麼臉跟我要工資,還權益,我還真是小瞧你了啊!」
姜還是老的辣,蘇子被張立清嗆得說不出話來,畢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年長的人臉皮也不是一般的厚,耍起賴來還真讓你沒辦法。她現在確實還有著大量的貸款要還。南城的房價不比家鄉,在家鄉買一套房子的錢在南城,也就只能買一個廁所而已。
「出去!」張立清是真發了火,過去蘇子犯了什麼錯他也從來沒這樣發過脾氣。難不成這次合作對于清然社很重要?!
張立清的嚷叫聲就算是隔了十里地的人也能听得到。蘇子慢慢退出張立清的辦公室,低著頭刻意的不去看同事們的臉。
真是丟人丟到家了。她想著。
「忘了我,曾把你,擁在我心窩,忘了我,曾給你,擁有的所有……」
電話突然唱起了歌,將蘇子從窘迫中拽了回來,可手機上「鐘文博」三個字讓蘇子更加垂頭喪氣。
他不是嫌她套近乎?著又打來電話,是什麼意思?
「喂。」蘇子接起了電話,並沒有什麼好氣沖他。
「怎麼?被張立清罵了?」
「……」
「你在公司里炫耀什麼了?張立清直接給我打了電話。」
「我沒說過什麼。」
「是嘛,你的上司可是一口一個文博叫的親呢,怎麼,還真以為咱倆是戀人?」
「他怎麼覺得我管不了。」
「呦,那你可在清然有的受了,還有,把你的嘴巴閉緊咯!別以為你跟我在一起能佔到什麼便宜!」
蘇子直接壓斷了電話。
她發現那份來自于王靜的份怨念具象化出現的時候,她根本就接不住。
過了大概半個小時,她的電話鈴又響起。蘇子看了是鐘文博,就將電話翻過來扣在桌子上,鈴聲便沒了聲響。
可是那邊似乎並不放棄。
鈴聲在響了三次未果後終于再也沒了聲響。
她低著頭繼續為博遠做著文案,希望能夠博回鐘文博的支持與駐足。
突然,一陣唏噓聲四起,蘇子也抬起頭望去。只看著玄關處走來了一位西裝筆挺,挺秀高碩的男子,深黯得眼底起著漣漪,直沖著她走過來。
鐘文博!
蘇子大吃一驚,張著的嘴巴一時間忘了閉上。余光中的嘰喳的同事都漸漸淡去,視線中只剩下了鐘文博。
「怎麼掛我電話?打了還不接?」他寵溺的斥責她。
蘇子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接話,他的語氣讓她覺得陌生異常,似乎是回到了久違的從前。剛才的電話里,他不還對她惡語相加嗎?她環顧了一下公司,一雙雙眼楮都盯著她。過了半餉她只好憋出了個「奧。」
「奧?」鐘文博溫暖的笑容似乎能把一個人融化在心懷里。看著同事們各種的羨慕嫉妒恨,蘇子只想問他,你這又唱的哪出?!
「忙。」
「忙?忙就可以不接我的電話?」
蘇子愕然,眼楮聚了焦。
「昨天不是說好了?中午一起吃?」鐘文博微微斥責,如果她沒有听錯,那個語氣是在撒嬌吧。什麼時候說好要一起吃飯?她迅速的從腦海里翻騰,難道是昨天的痴纏讓她的智商變低了?不可能,他們絕對沒有商量過這樣的事兒,那麼鐘文博這是在幫她還是在害她?!
蘇子不傻,依鐘文博這幾天的表現,一定又想了什麼法子折磨她吧。俗話說人怕出名豬怕壯,這樣可就是讓她上了風口浪尖兒翻騰,但是她不得不配合。
「我忘了,而且,沒有請假。」
「呦呦呦,這是鐘總嘛!」張立清不知何時從辦公室里蹦出來,一個大男人,臉上的那笑容都能擠出蜜來,「我怎麼不知道鐘總大駕光臨啊,實在是罪過!」
張立清這一蹦倒是緩解了蘇子的尷尬。張立清往蘇子的手中塞了一個紅包,膩笑著「蘇子啊,你張哥我算是待你不薄吧,這點小意思不成敬意,你就收下。啊~」
「張總編,我……」蘇子驚訝于張立清的態度的轉變速度,他這見風使舵得本領可是堪稱一絕。
「怎麼又生分了~叫張哥~」張立清沖著蘇子擠了擠眼,立馬轉向鐘文博,恨不得掛在人家身上,「鐘總啊,我也算是蘇子的老大哥了~」
「我想給蘇子請一下午的假,」
「沒關系沒關系,只要是鐘總說的,在我張立清這就是全部通過,絕對沒有阻攔!蘇子啊,盡管去吧。」張立清打斷了鐘文博的話,這個老油條真是讓蘇子刮目相看。
張立清見鐘文博態度溫和,便直戳正題,「可是鐘總啊,不知道「過往」那一案,您……」
「我會考慮的,張總耐心等等吧。」以鐘文博的社交歷史,他是絕對知道張立清下一句要說什麼,這種社會上的老油子,鐘文博見過的是數不勝數!
「哎~!那我就敬候佳音了啊!」
蘇子還被鐘文博這一出搞的雲里霧里的時候,鐘文博的手已經環上了她的腰。他攬著蘇子僵硬的腰在眾人艷羨的目光下走出了公司。
張立清的臉上還掛著一臉諂笑,望著二人的背影,心里那個滋兒啊。
出了門,蘇子掙月兌了鐘文博的手。
「怎麼?還不願意了?」
「沒有。」蘇子冷道。
「債不想還了?」鐘文博挑眉,眼眸里霎時寒光四射。
「鐘文博,我們談談吧。」蘇子像是早就想好了一樣,對上他的眸子。
「談談?」鐘文博好整以暇地看著她,他倒要看看她嘴里能吐出什麼字句來,「上車再談!」
蘇子小媳婦似的跟著鐘文博上了那輛耀眼的勞斯拉斯,這樣的陣勢,要誰看也是個富豪包養了三兒的場景。
只不過這個「三兒」,當的實在是憋屈。
車上,蘇子從包里拿出一盒白盒祥雲萬寶路,修長的手指從里面取出一支煙,點燃,煙霧屢屢上升,從鐘文博的方向看過去,她的那種淡然**得像是一朵曼陀羅。
「鐘文博,」蘇子收著唇,一口霧狀的煙絮從她的口中吐出,「我覺得我們不能這樣下去了。」
鐘文博開著車,未置一詞,等著她的下一句。
「我可以照顧你,盡量彌補你內心的傷痛,但是你又能從我身體上得到什麼嗎?」蘇子抿了抿唇,繼續說著,「我知道我們心中都有著傷痛,我也知道是我害死了她,但是我不知道這樣會不會讓你心里好受,還是你每每見到我都會覺得恨,恨透了。所以我倒不如消失,讓你眼不見心不煩,這樣我們是不是都能好過一些。」
蘇子說完,遲遲等不到鐘文博的回應。她側過頭去,看著鐘文博微皺著眉,薄唇微斜,完全看不出他的情緒。
待蘇子的煙燃盡,她打開了窗,將煙頭狠狠扔出去。
「好過一些?」鐘文博聲音像是平地風波,「你做那些事兒的時候讓王靜好過了?讓我好過了?讓我們全家好過了?消失?你也想的太簡單了!我的傷痛你彌補不了」
蘇子緊咬著唇,她猜到了他的反應。
「我是恨你!恨透了!你還真別做什麼,月兌光了躺床上讓我舒坦舒坦就行!」鐘文博狠狠的踩了腳油門,車子剎時飛速。
「一遍遍/操/你,我覺得過癮。
難道你不喜歡?
奧,對了,我忘了你曾經是個「同性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