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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是在約我嗎?」是還是不是?當然不是。有什麼鼓勵自己如此回答,腦海卻不期然閃過無數次對上視線時女生冰冷的眼神,想著自己確實是在听到女生說期待這部電影才會跑去做這種不符合自己的事,不過要這麼說出來還真是覺得怪丟臉,但說到底……為什麼不能干脆說個「是」呢?「什麼呀,你自己還不是那麼詭異每次都轉身就跑……」想起前不久在休息室醒來時那個奇怪的夢境,少年不自覺小聲嘀咕出聲,視線不經意地瞥見女生的表情一怔,他下意識地閉了嘴,隨即不爽地收回手。「不想看就算了,反正我……」「要看。」竹內忽然擱下咖啡杯,雙手撐在桌面站起來,動作過猛女生眼鏡一下滑了下去,她卻顧不得去撿,兀自努力瞪圓眼看向他,三井壽忽然有些閃神。「我……第一次和別人一起去電影院。」他听到女生的聲音,不同在校園里所見到的輕柔帶點冷漠的語調,私下里的竹內佳代聲音比較柔軟,配合此刻因為眼神不好而有些茫然的表情,莫名有些撒嬌的味道,像是在說自己對這場電影志在必得,又像是女生一種無奈的……對于他的一個小小請求。「哦……」三井有些慌神,隨即趕緊把票塞到她手里便轉過身邁開腳步,「那就快點啦,下場也快開始了。」「嗯。」她點頭也跟著邁開腳步,三井听到身後忽然傳來「嘩啦」的聲音,急忙又轉過頭,女生正眯起眼雙手在桌上模索著,而她先前喝的那杯咖啡正倒在桌子邊沿,殘存的咖啡正順著桌子緩緩流淌——「喂小心啊!」他急忙伸手扯住她的手將她拉離座位,另一手將先前掉在桌上的眼鏡撿起來掛在她的鼻梁上,少女的視線瞬間變得清晰無比,這樣近的距離,連男生臉頰上細微的汗毛都映入眼簾,她急忙低下頭扶住眼鏡,以防明亮的燈光泄露她臉紅的情緒。「謝……謝謝。」「哈?不用那麼客氣了。」三井皺起眉,一邊下意識地朝前邁開腳步一邊回頭疑問出聲,「話說你近視很嚴重麼?平時在學校也沒戴眼鏡啊。」「那個是隱形眼鏡……」她小聲解釋道,任由他毫無自覺地拉著她走,視線不自覺落在兩人還交握在一起的手上,「戴久了眼鏡會有點痛,所以只有在學校的時候……」走在前方的人驀地停了下來,竹內抬起頭,兩人剛好走出咖啡廳,店門口的燈光比起店內有些昏黃,她看不清他的眼神,卻能感覺到男生的臉一下湊近,不由下意識地拿起手中的書想要遮住自己的臉,三井卻忽然又轉回頭,沒頭沒腦地丟下一句話。「干嘛那麼麻煩,這樣不是就挺好的麼。」「哎?」「我說……所謂的改變,可不是換個發型或者摘個眼鏡這麼膚淺的東西。」似乎依舊沒察覺到自己正緊緊握住女生的手,經歷過挫折又再站起來的三井壽說起人生格言來也是頭頭是道,一邊說還一邊像模像樣地點了點頭,「所以說,只要你從內心改變了,外表什麼的就沒必要太在意了……」「是嗎?可是人類總是輕易以外表來評判別人。」她抬起頭,語氣忽然激動了些,「事實上你正是因為這樣才沒認出我不是嗎……」三井的腳步踉蹌了下,隨即像是下定什麼決心般長抒了口氣,轉過頭,正對上女生理直氣壯又似乎有些受傷的表情。「那個……我必須要聲明一點,即使是你一點都沒變,面對第二次見面的人我也不可能一下認出來的。」他知道自己此刻說這種話有點強詞奪理的味道,但這也算是他當時糾結的原因之一了,再說——「再說那天天也是這麼黑,我又根本不知道你叫什麼……啊,說起來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的?」說到這里才想到重點,三井不自覺瞪了瞪眼,女生的表情變了下,隨即學著男生先前的動作轉過頭假裝看風景。「就……就那麼知道了唄。」「……」「比起那個,你要牽我的手到什麼時候?」她忽然開口,一邊舉起兩人一只交握著的手,滿滿地惡人先告狀的調調,「都沒法拿票了。」「……什麼?!」他原來一直握著她的手嗎?遲鈍,有時候也是種福。******運動會結束後,直葉在學生會的書記位置總算坐的穩了些,連隔三岔五找茬的平田似乎也已經改變了戰略不再明攻。神出鬼沒的學生會長依舊神出鬼沒著,面癱的副會長勉強認可了直葉的工作能力,不過面癱一時半會大概是改變不來了。據說下任會長也有可能出現在一年級生中,學生會眾成員都各種忙碌于爭取良好表現去了,唯有直葉一人對所謂的會長一職興趣缺缺,反倒是對這個書記的工作做出了興趣。「每天听著計算機的聲音不知道為什麼就覺得心情能平靜下來了。」「這算什麼?你果然是計算機控嗎?」听到她這樣說的時候,少女們正在體育課準備途中,因為忙碌加上各種混亂,很久沒能一起聊聊的好友忍不住就直葉這一發言表示吐槽,正在朝身上套衣服的女生直覺地轉身瞪了她一眼。「你才計算機控哩,我只是喜歡跟數字打交……」「啊!有人偷窺!」更衣室內突然響起的尖叫打算女生們的談話,直葉一僵,趕緊利索地把衣服套好。女生們兀自尖叫著縮成一團,她朝愛理瞥了一眼,早就換好衣服的好友無力地伸手指了指女生們慌亂的方向。窗戶閃著一條縫,不知是原本就沒關緊還是有人刻意為之,直葉皺起眉,隨即跨步走過去稍微拉開窗戶,卻忽然看到一道眼熟的身影。「悟哥?」「呀,小直。」森原悟轉過頭,隨即將手里正箍制的男生放在地上,那男生掙扎著似乎想說什麼,卻被一腳踩了上去,直葉不自覺張大嘴,森原轉過頭朝她揮了揮手,「我剛□育課,看這家伙不太對勁……」「可是森原學長怎麼會出現在女生更衣室附近?」說話的是跟在直葉後面探出頭的愛理,她對這個憑空冒出來的直葉救命恩人感到非常不爽,甚至比流川本人還覺得不爽,直葉曾經很糾結地問過為什麼,答案依舊是高深莫測又讓人吐血的。「就好像是你看漫畫,好不容易男女主相互有了感情正打算要邁出那一步的時候,突然蹦出了一個男主的‘表妹’啊或者青梅竹馬或者前女友什麼的……」彼時正無聊地挫指甲的女生說著說著都有些咬牙切齒的味道了,「那種草泥馬在心頭狂奔的感覺最讓人不爽了。」雖然同為少女漫畫的讀者,直葉稍微有點理解愛理這個說法,卻完全不知道和森原悟有什麼關系,只當愛理是不喜歡對方陽光少年的形象,然而眼下這個場景……愛理可是用生命在給悟哥抹黑啊喂。「愛理你干嘛呀,悟哥又不是那種人……」下意識地想要替救命恩人辯駁,雖說也多年沒見了,可好歹是小時候一起玩過的人,這點信任什麼的還是……「理由我還真不能說。」……還是有的——「咦?悟悟……悟哥?」「真是困擾,我不說的話是不是就會成為同黨了?」森原微微彎下腰把腳下正在掙扎的男生拎起來,臉上的笑容多少有些無奈,「嘛,本來也是差不多的東西吧,這家伙是我們班的,好像是喜歡上你們班的一個女生了……沒什麼惡意的。」「咦——」「所以說,悟哥那番話簡直就像是在替那個偷窺狂洗罪,這太奇怪了。」雖然各種混亂,但體育課還是照常進行了,因為1組的老師「產假」未歸,他們依舊是和10組一起上的體育課。自由活動時間,女生在操場大樹下找到正靠著大樹熟睡的男生,在他身旁坐了下來。越想越覺得事有蹊蹺,直葉忍不住伸手拔著地上的草一邊嘀咕出聲,疑似睡著了的男生忽然動了下,轉過頭。「嗯?」帶著濃烈困意的聲音,眼楮微微眯起似乎是在問她怎麼了,直葉有些尷尬。「對不起,吵醒你啦?」嘴上這樣說著,她的身體卻是朝他更湊近了些,瞪圓了眼訴說今天的奇遇,「剛才體育課前,女生更衣室那里有人偷窺,可是悟哥剛好也在那里,所以大家都說他們是同黨……雖然很多年沒見了,可我覺得悟哥絕對不會變成那樣的人……」「……為什麼?」一條縫變成死魚眼,少年抬起頭伸出一手遮住過于刺眼的陽光,一並問出積壓許久的疑惑,像是不解她為什麼對那個突然冒出來的「悟哥」如此親近又如此信任,少女直覺地瞪了瞪眼,表情卻是在笑著的。「因為悟哥是救命恩人呀。」似乎是陷入什麼美好的回憶,她偏過頭眯起眼,嘿嘿笑了起來,「而且還是教會我游泳的人。」礙眼的笑容……從未有過的不爽念頭,對于自己未曾參與的那份過去。「那邊……」少年忽然舉起手指了指女生更衣室的方向,二年級生剛好在一年級生更衣室的隔壁,不過二年級女生的更衣室前面有很茂密的灌木叢遮攔,不仔細看的話,根本看不到窗戶附近的風景,卻剛好在現在流川的視線範圍。「那個正在哭的女生……剛才和那個家伙一起站在那里。」「什麼?是告白嗎?」看了一眼果然有個女生正蹲在地上哭,直葉的眼眸不自覺瞠大,「咦,那個女生有點眼熟……」一邊說一邊很努力朝前傾身想要看清女生的樣子,一時沒注意到自己進入了一個危險的範圍,直到身後忽然響起老師震天的吼聲。「流川!黑川!你們兩個上課時間在做什麼!」受到驚嚇的少女手一滑直接倒了下去,直倒在流川懷里,後者伸手扶住她的手臂,溫熱的掌心貼在手臂,隱隱透出安全的力度,像是在說一切都有他在不用驚慌,而事實上少年也真的完全波瀾不驚的,微微抬眼,張了張嘴,聲音依舊是理直氣壯又讓人吐血的——「在約會。」……您這是在火上澆油啊少爺!作者有話要說︰三哥的逆襲和天然呆的黑化喂咳咳總之為了不讓直葉擔心流川不得已替悟哥洗白了霧其實任何男生都不希望女朋友老惦記著別的人吧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