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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一節變色的男孩世界（2）
校長被兩道陰森森的眼光夾擊，倒吸一口涼氣，渾身起了雞皮疙瘩，冷汗刷刷滾下來。審時度勢，這兩老太太還真惹不起，忙不迭抽搐出訕訕的笑，說︰「兩老誤會了，我的意思是您孫子雖然調皮了點，但天資聰穎，靈氣逼人，本校廟小，師資力量薄弱，擔心拔苗助長，耽擱了您孫兒的前程，因此才有了敬請另擇高枝的想法，既然兩老這麼看得起咱們這幾畝薄地，鄙人當然深感榮幸，求之不得。」
請神容易送神難，兩老太太磨磨蹭蹭在辦公室語重心長給校長灌輸了足足一個上午的人生哲理，校長的感受就象挨在捅破的馬蜂窩旁邊，被蟄得滿頭紅苞還不敢聲張還得點頭哈腰。
直到終于惦記起孫子，兩老才意猶未盡打道回府。
校門口，王騰蛟正焦急等待兩老斗士鏖戰的結果，一見女乃女乃外婆愈老彌堅趾高氣揚的神態，心里篤定了，趕緊變換表情，來個楚楚憐人的梨花帶雨。兩老那個心痛喲，趕緊擁上去又親又啃又安慰。
突然間，兩前親家感覺不對，互望幾眼，鄙夷之色就浮上了各自的臉，一個牽左手，一個拽右手，扭身各奔東西。可憐王騰蛟蕩在中間被猛烈一扯，痛得殺豬樣地叫。兩老嚇一跳，都心痛孫兒，于是當即怒目相向，無端指責起對方的不是。既都是巾幗老悍將，肯定不遑多讓，氣勢洶洶就叫起板來。
其實兩老心念所及都是牽掛孫子，護犢心切，其意願都想將孫子帶回家撫養。雖然外頭護短，內心卻明了自家的兒女都不是什麼好鳥，既然他們不肯承擔撫育的責任，那麼老一輩就應該義不容辭擔負起這個良心上的債務。老人心地都是善的，只是老親家間積怨頗深，都不想把王騰蛟交給對方，因此為此事爭執起來。
起始還有脈絡可循，無非是指責對方兒女的齷齪之事，對方家庭沒資格沒人格教育好孩子。後來就亂了，陳年爛谷子的糗事也兜底倒出來，專揀對方的血瘡捅，再後來變得語無倫次，一通惡毒的潑婦罵街了，再再後來兩人撇下王騰蛟，三步並兩步地擂了上去。
外婆對準女乃女乃劈面摑了一個大耳刮子，女乃女乃沒提防，被她猛一下子拍得耳鳴眼熱，連忙還擊一個王八拳，卻被外婆矯健地一手格開，順手摳住女乃□□發往下摁，女乃女乃被迫之間反應敏捷，隔著衣襟雙手緊緊扣住外婆的一對大□□。兩位扭作一團，戰況呈膠著狀態，口戰卻不閑著，女乃女乃大罵老□□萬□□，那邊也回罵老潑婦狐狸精。
兩人在校門口彼此攻訐，熬是熱鬧，看景的學生、路人圍個里外三層，卻沒個勸架息事的，反而看猴耍把戲一樣，起哄助興起來。兩老嫗愈發起勁，外婆伸出大腳，去跺女乃女乃的腳弓，女乃女乃疼得站立不住，倒了下來，卻依然死死揪住外婆的胸襟不松手，外婆隨之伏地，女乃女乃瞅準這時機在外婆肩胛骨上狠狠咬了一口，外婆淒厲地尖叫，十指就如鋼爪在女乃女乃臉上一通亂撓，女乃女乃面頰頓時璀璨起來，于是同時爆出兩人抑揚頓挫的響徹雲霄的哀鳴。
王騰蛟墩在地上，驚恐萬分，也一並跟著嘶嚎開來，頓時組成一曲老少三重奏，充滿了荒誕的詼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