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
第16章︰第五節表哥和表妹（3）
小珍是好女孩。
王騰蛟是壞男孩。
好女孩都喜歡壞男孩。
如果小珍的父母不去北京，如果小珍不寄居女乃女乃家，那麼她和王騰蛟的交集頂多只是作為表親之間的泛泛之交，然而命里注定他們蝸居一室，命里注定這個表哥將在她的生命里烙下深重的痕跡，甚而被他折磨得肝腸寸斷。這是後話，暫且不表。
通常漂亮的女孩子都是矜持和高傲的。小珍就是，一直就是，她如一枝傲雪的寒梅，佇立在幽靜的山谷中，恬靜優雅的徑自綻放，無論周遭左右有多少人注視著她，她都象獨自置身在空無一人的原野中一樣，眼角眉梢，無不洋溢著淡漠純潔的神秘氣息。
在校園，起始搭訕的邀約的寫情書的男生絡繹不絕，可小珍從不待見他們，總以酷面拒人千里之外，漸漸，男生們敬而遠之。
有個登徒子叫程乾的，是個富二代，自詡財貌雙全，收服胸部丘峰征服月復部溝壑基本攻無不克，獨獨在小珍跟前馬失前蹄吃了閉門羹，咬牙切齒卻徒呼奈何，于是吃葡萄不到就說葡萄酸，搜腸刮肚給她編排了一個「合歡蜂蜜」的綽號，別人問他為何如此恭維美女？他猥褻一笑，說︰「此乃一味滋補藥，專治女性性冷淡。」他的狐朋狗友深表同感，皆伸大拇指︰「高，高，實在是高。」
同樣壞男孩，為何小珍獨獨鐘情王騰蛟？除開近水樓台這個重要因素，大概王騰蛟不算正宗壞男孩，充其量只能說他是一個壞壞的男孩，而所謂壞壞並非本質之壞，而是這種男孩代表著另外一個世界，這個世界里的男孩，某些方面邪一點，卻成就一種迷死人的氣質——桀驁不順、詼諧風趣、呵護關懷。因此正如負負得正，壞壞就變好。
原本小珍對這個表哥是嗤之以鼻的。
程蘭英剛把王騰蛟領進門時，他蓬頭垢面瘦不拉幾象小叫花子，不時伸出舌尖舌忝著鼻涕當粉吃，年長一歲個頭卻比小珍矮半頭，一副討人嫌的流竄相。收拾干淨後倒是人模狗樣象蔥香白斬雞，沒成想小珍剛剛攢下的一絲好印象又被他的諸多不良舉止毀于一旦。
老的在家時，他乖巧得象小白兔，老的出門不著家時，那就是他的天下。這時，他會圍著小珍折騰，「小珍珍，小妹陀」地胡亂叫喚，不時還在她額頭啄一口臉蛋擰一把，小珍追打，卻永遠逮他不著。
無奈找女乃女乃投狀，他就嘴一癟，梨花一枝春帶雨，搞得程蘭英未打先軟，趕緊去呵著哄著還來不及，然而等老的前腳出門，後腳他就故態復萌，弄得小珍甫一回家立刻就將自己深鎖閨房不理他，這也不成，他會在程蘭英外出煲麻將粥的晚上不依不撓候在小珍房外煞有介事學鬼叫，學得還蠻像，尖尖的淒厲的，比烏鴉聲還婉轉還人，同步還解說︰「這可是女鬼哦……披頭散發哦……象貞子哦……」自演自導，啟發小珍無限的想象空間，讓小珍感覺那鬼影幢幢撲面而來，荒涼得揪心至極。
小珍嚇得腿肚子都抽搐，捂著耳朵也止不住那桀桀怪叫從指縫間鑽入，被迫把門打開。面直這個鬼馬的大活寶，他得意忘形做鬼臉，瞧著小珍發出象周星馳樣的喋喋怪笑。
小珍眼珠一轉，從頭上取下在家盤發的銅簪子握在背後，再將氣得直哆嗦的小嘴巴固定好，抿下一鉤下玄月，諂臉對他說︰「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