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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第五節表哥和表妹（4）
小珍諂臉對他說︰「哥，只要你不欺負妹妹，往後女乃女乃給的零花錢我全交你，好不好？」說罷掏出十元幣遞給王騰蛟。
王騰蛟大喜望外︰「珍珍乖，珍珍真懂事。」嘹聲口哨，大喇喇走過來。
到近前，小珍縮手，王騰蛟撲前去搶，挨近一瞬間，小珍另一只握簪釵的手對著他的大腿根就戳了過去。這一招都超出了小珍自己的的想象，只見王騰蛟驚叫一聲，象石板一樣倒地，痛苦地蜷成一團。
王騰蛟抽聲斷氣︰「你、你謀殺哥哥……」
「我受夠了你的氣！」小珍渾身顫抖著，「你自討苦吃。」
「干嗎戳我這個地方？離中間只差一點點。」王騰蛟埋怨不迭。
「我特意戳的這塊，好叫你牢牢記住。我得讓你明白，從今往後，別再煩我。听到沒？」作狀又要往臉刺。
王騰蛟唬得翻滾開去，連連磕頭點地，「我再再再也不惹你。」趕緊爬起來「哎呦、哎呦」呲牙咧嘴弓曲身子申吟著躲到廁所里去查勘深重之災情。
從那以後，兄妹倆的關系掉了個頭，王騰蛟不僅不敢再貿然招惹表妹，就連平日偶有摩擦，小珍起個調子，他也唯唯諾諾主動退避三舍了。
小珍不禁浮起勝利者的竊笑，暗諷表哥原是個吃硬怕軟的軟腳蟹，正像女乃女乃所說是個降得住豆腐降不住豬肉的主。
可是趾高氣揚的快樂勁沒有持續多久，她索然寡味了，沒有了王騰蛟七里八里的鬧騰，小珍反覺得生活里缺了點什麼，悶得慌之余反倒希冀對方使點小壞。真是奇了怪了，正如女乃女乃所說這叫生得賤。
小女孩不懂矜持，隔三岔五又去搭訕他。王騰蛟總是溜過怨懟一眼，然後錯開對方的焰光，象僵尸蹬進自個房間，反手把門扣得賊響，將小珍晾在外面直抽氣。
以前她越不理他，他越想理她，現在他越不理她，她越想理他，事情的邏輯反了過來，男孩女孩的荷爾蒙催生著有趣而微妙的變化。或許是一粒發育的種子，在雙方生理心理成長過程中混沌地生根發芽吧。
這成了小珍一塊心病，最終她竟執拗地產生這麼一個信念︰表哥不理他，這日子就沒法過了。
于是在程蘭英出門後的一個傍晚，小珍將剛剛洗浴出來的王騰蛟堵在了廳房。
王騰蛟打著赤膊，只穿個小褲頭，還沒有發育完全的細胳膊細腿象褪了皮的女敕青蛙，頭上一綹發際還濕漉漉的滴下水來，也不去抹拭，只不停地搖晃著腦袋，看去象漂浮的一個大燈籠。
小珍盯住他飄忽的大眼楮，灰黑色，很深邃，長在那張白淨活潑的小臉上顯得極不對稱，但是一旦跟人說話，那眼楮立刻就跟他精致的五官協調了，那時他會對所有女孩子眉飛色舞，小心別讓它撞上你，那會使你心旌搖曳的。小珍突然有所悟，大概就是這種冷熱交叉的氣質，顯得飄忽飄忽的，特有神秘感。
「為什麼不理我？」小珍直接攤牌。
「你不是要我不理你嗎？」王騰蛟努努嘴不屑地說。
「現在我要你理我。」小珍居高臨下下命令。
「你叫我理就理叫我不理就不理，你愛理不理還挺有理，我理翠翠理露露我見誰誰都理，我不尿你那一壺偏偏就是不理你，怎麼地！」王騰蛟眼翻白泡口吐白沫象念繞口令。
「嗚——」小珍驀然鳴泣，泌出一眶豐饒的眼淚並豐饒地滑過她的面頰，「女乃女乃麻將館里安了半個家，在家也是咋咋唬唬訓斥我和你，除了你，家里沒人陪我說個話，你再不理我，我都快憋壞了。哥，你理我吧，往後你捏我掐我我不怪你啦，我只是膽小，晚上別慘兮兮學鬼叫就行了，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