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黑色轎車,行駛在林蔭大道上。浪客中文網法國梧桐樹呈直線形排列,微風過處,樹葉沙沙作響。
楚喬坐在車後座,不禁偷偷張望。這條路她沒有來過,平時都算是禁路,沒有通行證根本不能進入,更別提窺視。
正前方的視野逐漸開闊,氣派豁達的院牆蜿蜒。黑色轎車經過大門口的時候,她清楚看到有人在站崗。
楚喬沒來過這種地方,只在電視里看到過。不過她早有心理準備,前幾天听父親說過,權家老爺子年輕的時候拿槍帶過兵,功勛顯著。
一棟清淨的別墅前,司機將車停下,打開車門,恭敬道︰「楚小姐,請下車。」
楚喬提著皮包出來,隨著那人走進別墅。
古色古香的韻味,典雅中透著肅穆,這是她走進來的第一感覺。
客廳的沙發里,端坐的老太太背脊筆直,花白的頭發透著光澤,那雙內斂的眼楮熠熠生輝,深邃的眼底似乎能把人吸附進去。
楚喬自認沒怕過什麼人,如今她站在老太太面前,情不自禁雙腿繃直,低下腦袋,全身打了個冷顫!
樓梯上傳來腳步聲,走下來的男人穿著一身白色居家服,顯然是剛睡醒,一邊伸著懶腰一邊往下走,姿態慵懶。
「早!」他眼皮都沒抬,習慣性的打招呼。
權晏拓眼角余光瞥見側面的人影,大步走過去,臉色微變,「女乃女乃,她怎麼來了?」
「你就是楚喬?」
老太太終于發話,眼楮直勾勾盯著面前的人,直接無視孫子。
楚喬背脊發涼,硬著頭皮回答︰「對。」
她手足無措的站在那里,偷偷瞥著權晏拓,那雙眼里滿是質問。
權晏拓也吃了一驚,他無辜的聳聳肩,意思很明顯,這事情與他無關。
這個男人,擺明推卸責任。
楚喬心里含著怒氣,但發泄不出來。她抿著唇,在那片壓迫的氣氛中漸漸沉著。反正她又沒做過虧心事,有什麼可怕的?
雖然一再給自己打氣,可老太太那氣場太足,楚喬還是感覺難受,低的脖子都發酸。
坐在沙發邊上,權晏拓沒敢插話,暗自揣測女乃女乃的心思。他輕輕咳嗽聲,不著痕跡的給楚喬使了個眼色。
幸好楚喬還算聰明,心領神會。
「女乃女乃。」她喊的聲音不大,但老太太耳朵不背,听得真切。
「準備早飯。」
突然間,老太太轉化語氣,起身朝著餐廳走去。
權晏拓低低一笑,隨著站起身,拉過發呆的楚喬,在她耳邊低語︰「不該說的別說!」
這話尤其不順耳,楚喬瞪了他一眼,秀眉緊蹙。什麼叫不該說的別說,明明她都不該來。
金絲楠木的八仙桌前,老太太正襟危坐,面前一套景德鎮的青花瓷碗,白底藍花,描繪優美。
熱氣騰騰的五谷雜糧粥,搭配著手工小籠包、油條,勾人食欲。
不得不承認,這早餐口味,楚喬喜歡極了。碗里的各種谷類,熬煮的酥爛黏稠,一看就是火候十足,養人養胃。
看著那些吃食,楚喬條件反射的感覺餓,她抿著唇,正在糾結要不要吃。
「還等我喂你?」對面的老太太掃了她一眼,神情凜冽。
楚喬撇撇嘴,乖乖的拿起勺子喝粥,真心發怵。從小外婆對她非常慈愛,沒給她看過臉色,而她自己的親女乃女乃很早前就去世,她根本無緣得見。今天這位權家老太太,不怒自威,說話那叫一個犀利!
女乃女乃對誰都這樣的語氣,權晏拓早就習慣,他就是這麼被摧殘長大的。不過見到楚喬挨訓,他怎麼從心眼里就幸災樂禍呢?
低頭吃粥,楚喬依舊能感受到對面那道犀利的目光。她暗暗做好心理準備,讓自己鎮定。
果不其然,對面老太太再度發話,矛頭又指向楚喬,「听說你要和權子試婚?」
楚喬握著勺子的手指收緊,神情尷尬起來,她就猜到是因為這個事情。
「女乃女乃,您消息真快啊!」權晏拓吃了個小籠包,嘴角的笑容溫和。
「閉嘴!沒讓你說話!」
可惜老太太不給面子,一視同仁。
權晏拓沒討到好處,默默的低下頭繼續吃東西。這老太太,在外人面前能不能給點面子啊!
雙手微微滲出一層細汗,楚喬左右思量,掂量著這話要怎麼說。她抬起頭,對上老太太精光四溢的眼楮,「女乃女乃,我們兩人是這麼商量的,還沒最後決定。」
權晏拓差點噎住,他挑眉盯著楚喬,狹長的雙眸眯了眯。她敢給自己下套,把他拉下水?!
也許是她這句女乃女乃喊的順耳,老太太攪動碗里的粥,神情溫和下來,「你們打算怎麼試婚?」
楚喬咬著唇,額頭開始冒汗,這是緊追不放?身邊的男人吃的挺香,絲毫也沒打算解圍,她抬起一腳狠狠踹過去,正中他小腿。
權晏拓吃痛的瞪著她,眼神危險。靠,這女人,竟然用鞋尖!
他們兩人的小動作,難逃老太太的火眼金楮。她輕撫著手中的拐杖,語出驚人,道︰「既然要試婚,就給我真刀真槍的上,不許丟人!」
「噗……」權晏拓徹底笑噴,「女乃女乃,你也太重口味了!」
權老太太站起身,目光定格在楚喬身上,別有深意道︰「在我眼皮子底下,都別想糊弄!」
眼見老太太走遠,楚喬臉色一變,瞪著身邊的男人,低聲吼道︰「權晏拓,姑女乃女乃不玩了!這戲沒法演了!」
權晏拓輕輕吹著小籠包,微微側目瞥了她一眼,笑道︰「晚了。」
「嗯?」楚喬秀眉緊蹙,不解的望著他。
悠哉的將小籠包吃掉,權晏拓薄唇微勾,黑曜石般的眸子閃亮如星,「如果你敢這時候鬧事,信不信女乃女乃能給你來個三堂會審!」
聞言,楚喬俏臉徹底黑沉,她終于明白騎虎難下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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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他的游戲誰輸誰贏,取決于誰先從誰的身上起來。
蘇涼末無所謂,這場游戲注定他會輸,就像他在她身上,總說做得越深,起得越猛。
……
她過著最暗無天日的日子,他卻將他的版圖越擴越大。
他成了別人眼里再也動不了的人,而她卻誓要往他心里扎一根最深的刺。
出獄後的一次見面,他指著她身上的傷,語調低沉,「收容你的人口味真重!喜歡這樣玩的?」
他不知道的是,從她入獄的那天起,她就開始在身上留下恨他的印記。
恨他重一分,就傷自己多一分。
疼痛滲入骨髓,恨也融入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