踫——
辦公室的門被狠狠甩上,楚喬把手中的文件夾丟在桌上,一張俏臉氣的慘白。
須臾,助理硬著頭皮推門進來,戰戰兢兢的問,「喬總監,權氏簽約的合同,您還需要再看一遍嗎?」
「出去!」
楚喬臉色緊繃,聲音直線拔高。
助理嚇得二話不敢說,忙的夾著文件夾退出去,並且把門關好。
總監這個樣子太可怕了,簡直要吃人!
接下來的時間,公司沒有人敢靠近總監辦公室,進去的人也都會被罵的狗血淋頭。
蔣少恆跟著寒秋陽回到辦公室,他拉過椅子坐下,神情依舊處在驚詫當中,「寒,你覺得這件事情奇怪嗎?」
「什麼?」寒秋陽坐在黑色轉椅中,目光如炬。
「楚喬啊,」蔣少恆撇撇嘴,俊臉閃過的神情莫名,「她簡歷上可沒寫已婚。」
聞言,寒秋陽沒有說話,深邃的雙眸漆黑如潭,看不出半點起伏。
扣扣——
抬手敲敲桌子,蔣少恆面露不悅,道︰「你倒是給點意見啊!」
寒秋陽笑著聳聳肩,神情淡然,「什麼意見?人家的**,有權利保留。」
「這也叫**?」蔣少恆不認同,搖頭道︰「這叫沒有如實向公司說明她的情況。」
「你啊,」寒秋陽抿唇輕笑,轉頭盯著他的臉,打趣道︰「那你這麼八卦怎麼算?」
「寒秋陽,你站在哪邊的?」蔣少恆蹙起眉,眼神質疑的看了看他,問道。
男人上半身往後靠進轉椅里,明亮的雙眸帶著笑意,他雖沒說話,不過俊臉的神情明白的寫在臉上,蔣少恆看到他的模樣,氣的沉下臉。
「行!」蔣少恆蹭的站起身,頹然道︰「你就護著她吧!」
他扭頭就往外走,卻听寒秋陽的聲音在背後響起,「少恆,我有分寸。」
听到他的話,蔣少恆緊蹙的眉頭才松了松,他沒在多說,轉眼離開辦公室。
整個上午,楚喬半點靈感也沒有,早上生了一肚子悶氣,偏巧礙于眾人在場,她也無處發泄,都憋在心里翻騰的難受。
手中的鉛筆握緊又放下,楚喬明明有個很好的構思,可這時候找不到任何感覺,也畫不出來。
「啪——」
憤恨的將筆丟在桌上,她下意識的咬唇,又牽扯到嘴角的傷痕,痛得她皺眉。
楚喬頹然的往後靠進轉椅里,心情煩躁的無以復加。
「可以進來嗎?」
不知何時,寒秋陽站在門口,抬手敲門,很有禮貌的問。
听到他的聲音,楚喬咻的從椅子里站起身,問道︰「寒總,您有事?」
寒秋陽邁步走進來,嘴角的笑容溫柔,「午餐時間到了,想請你一起去吃。」
抬頭掃了眼掛鐘,楚喬這才意識到已經中午,難怪她肚子很餓,原來應該吃午飯了。她猶豫了下,回身拿起皮包,走到他面前,「走吧。」
走出雲翔大廈,外面的天氣很好。陽光雖然明媚,卻並不毒辣。
寒秋陽已經考到駕照,可以自己開車。楚喬坐在副駕駛的位置,把安全帶扣好。
「想吃什麼?」男人雙手握著方向盤,偏過頭問她。
楚喬垂下頭,無精打采的回了句,「隨便。」
「隨便?」寒秋陽劍眉輕佻,俊臉似有難色,「喬,你在給我出難題,隨便要去哪里吃?」
「噗……」
緊繃一上午的神經總算舒緩下來,楚喬抬頭看向身邊的男人,目光帶著幾分感激。他是有意逗弄自己開心,她看得出來。
「去藍調吧,」楚喬舒了口氣,重拾笑臉,「老板請客,我當然要吃頓好的。」
寒秋陽單手扶著方向盤,騰出一只手落在她的頭頂揉了揉,薄唇往上揚起一抹弧度。
很快的功夫,車子開到藍調外面。寒秋陽停好車,帶著車里的人一起走進去。
長桌前,楚喬與寒秋陽面對面坐下,立刻有服務生上前服務。
接過菜單,寒秋陽大致瀏覽一遍後,挑眉問對面的人,「想吃什麼?」
菜單上的很多事物,楚喬都喜歡吃,不過她要考慮自己的胃,只點容易消化的食物,「一份海鮮炒菜,一個女乃油濃湯。」
寒秋陽吃東西不挑剔,也點了和她一樣的餐點。楚喬微微抿唇,隨口問他,「這里的牛排很好,你不要嘗嘗嗎?」
「生冷的東西我不吃。」男人笑了笑,俊臉的神情溫和。听到他說不吃生冷,楚喬贊許的點點頭。
餐點很快上來,楚喬右手握著勺子,躊躇半天還是開口︰「今天的事情,真是不好意思。」
她尷尬的低下頭,神情炯然,「讓大家看笑話了!」
早上權晏拓那樣表演,這會兒全公司都已經傳遍,楚喬即便滿身是嘴也說不清!
「怎麼會?」寒秋陽放下勺子,仰頭盯著她的眼神,語氣溫柔︰「喬,沒人會看你笑話。」
頓了下,他又補充道︰「至少我不會。」
「謝謝。」楚喬感動的點點頭,心底總算恢復幾分暖意。
她雙手緊扣在一起,放在大腿根部,五指收攏,「我不是有意隱瞞……」
「你有權利保護自己。」寒秋陽突然出聲制止她,語氣中絲毫也沒有責怪的意思。
楚喬只覺得,和他溝通起來很舒服。他的善解人意,總是能緩和掉她心頭的所有情緒。
端起水杯喝了口水,楚喬斂下眉,沉聲道︰「我已經去法院遞交了起訴書,離婚手續正在辦。」
莫名的,她想要解釋給寒秋陽听。
「需要我幫忙嗎?」寒秋陽平靜的開口,並不多問。
楚喬抿唇一笑,道︰「暫時還不需要。」她水潤的眸子泛著亮光,語氣誠懇,「秋陽,我應該一早就告訴你的,對朋友我不夠坦誠。」
她的語氣暗藏自責,听在寒秋陽的耳朵里,卻讓他目光變了變。
寒秋陽抬起手,掌心落在她的手背上拍了拍,全然沒有責怪,「先吃東西,等下我帶你去個地方。」
收斂起心底的復雜情緒,楚喬乖巧的點點頭,拿起勺子開始吃午餐。
……
中午這個時間段,正是用餐的高峰期。美食一條街的生意格外火爆,各色炒菜餐館層出不窮,每家的生意都很好。
一輛明黃色的跑車停在路邊,立刻引來無數人的側目。車里的男人推門走下來, 亮的皮鞋踩在滿是油膩的地面上,顯得突兀礙眼。
街邊一家名為實惠的餐館,里面的客人最多。遠遠的站在店門外,就能看到里面的服務生走來走去,人頭攢動。
「先生,您幾位?」老板見到門外站著位貴客,急忙迎出來。
江虎一身西裝革履,氣派講究。他低下頭,伸手彈了彈西裝的領口,問道︰「許可兒在哪?」
「許可兒?」老板愣了楞,半天才反應過來,「您說大許嗎?」
江虎不耐煩的點點頭,面色不悅︰「人呢?」
「在後巷。」老板抬手指過去,殷勤道︰「我帶您過去。」
江虎挑眉掃了眼周圍的環境,皺眉跟著他走到餐館後面的巷子里。
這條街前面是門面房,後面巷子就是餐館的後廚。一個用帆布搭建的棚子下面,許可兒坐在矮凳上,身上帶著圍裙,兩手放在水盆里,動作麻利的正在刷碗。
「大許——」老板小跑著過去,揚聲喊她。
「唉!」許可兒本能的答應,抬頭朝著前面看過來,見到那個男人後,目光不禁怔了怔。
周圍的環境嘈雜,江虎邁步走到她的面前,居高臨下的盯著她,笑道︰「怎麼,不認識我了?」
涼水嘩嘩的沖過,許可兒表情僵硬的盯著他,額頭的汗珠滴落在眼里,她不適的眨了眨眼楮。
伸手將她拉起來,江虎指著她身上的圍裙,蹙眉道︰「摘掉,我帶你離開。」
許可兒伸手解開帶子,將圍裙丟在一邊。她神情平靜,似乎早就在等待這一天。
「你們認識?」老板看傻了眼,後知後覺的問。
「老板,你把工資算給我。」
許可兒語氣如常,老板見到江虎的穿衣打扮,也不敢惹事,忙的將薪水算好,分文不差的遞給許可兒。
接過那錢,許可兒低頭數了數,數目不差後,她才點點頭,「我們兩清了。」
「完事沒?」江虎沉下臉,轉身往前走。
許可兒把錢揣進口袋里,又進去店里把自己的小包拿著,這才走到那輛醒目的跑車前,打開車門坐進去。
明黃色跑車咻的一聲躥出去好遠,很快就消失不見。
餐館老板頹然的咂咂嘴,心想這小丫頭他也看上的,可還沒等來機會下手,就被人家給搶了!
開車來到市中心的高級小區,江虎把車停好,摟著身邊的人走進電梯。
掏出鑰匙把門打開,眼前的這棟房子,裝修精致,家電器具一應俱全,價值不菲。他把手里的鑰匙遞給身邊的人,笑道︰「收好了,這里以後就是你的地方。」
這套房子就是當初江虎給她的,許可兒四下里轉了轉,最後又回到客廳。
江虎從冰箱里拿來一瓶純淨水,擰開蓋子喝了口,挑眉問他︰「出來怎麼不找我?」
「找不到你。」許可兒轉身坐在沙發里,德國進口的真皮沙發,坐上去那感覺就是和便宜貨不一樣!
她抿著唇,道︰「你忙完了嗎?」
江虎低低一笑,伸手拍拍身邊的位置,示意她坐過去。前段時間他是很忙,沒在國內,主要是忙著結婚,出去度蜜月。
許可兒也不扭捏,起身坐在他身邊,表情淡淡的。
「生氣了?」伸手挑起她精致的下巴,江虎含笑問她。
許可兒唇邊滑過一抹苦笑,盯著他的眼楮問,「剛從監獄放出來的人,有資格生氣嗎?」
她的氣色不好,人比起之前也確實消瘦很多。江虎蹙眉,拉開茶幾的抽屜,從里面掏出一本合同,放進她的手里,「這是商業街的店面,你付了三年的租金,你想好要做什麼,我安排人裝修。」
許可兒盯著手中的合同,細細看了遍,臉上才泛起一抹笑。她並沒客氣,直接回答他︰「行,我會盡快想好告訴你。」
江虎捏著她的下巴,低下頭在她唇邊親了下,卻又再度皺眉︰「去洗洗,什麼味道啊!」
她身上穿著襯衫牛仔褲,全身都是汗,許可兒歉意的笑了笑,立刻站起身走進浴室。
關上浴室的門,許可兒將身上的髒衣服月兌掉,伸手擰開噴頭,終于舒舒服服洗了個澡。自從她出來,都是居無定所,能夠這麼洗個痛快的澡都是奢侈。
洗好澡,許可兒圍著浴巾站在鏡子前,靜靜審視自己的這張臉。才不過一年的功夫,她的皮膚就黑了不少,雙手也變得粗糙。
拉開浴室的櫃子,里面各種護膚用品都有。不得不說,江虎是個很稱職的情人。
挑選了一款美白面膜,許可兒麻利的覆上。她不敢多耽誤,生怕外面的人等的著急。現在她的,沒有任何選擇余地,能夠取悅那個男人,她才能有好日子過。
拉開浴室的門,沙發里的男人正在講電話,見到她出來,有意的回避開。
許可兒臉上沒什麼表情,也不想管那個電話是不是他打給老婆。她坐在床邊吹頭發,沒多久身後的位置就凹陷下去,男人火熱的身體靠近過來。
關掉手里的吹風機,許可兒並沒轉身,看不出什麼表情。
江虎微微低下頭,輕嗅著她身上的幽香。他手指輕抬,落在她的肩上輕撫,指尖的觸感依舊滑膩,不禁讓他嘴角勾起一抹笑,「可兒,還是你好。」
許可兒轉過身,眼角含笑的盯著他問,「你老婆不好嗎?」
「差不多。」江虎撇撇嘴,低頭輕吻在她的鎖骨上,一把扯開她身上的浴巾。
許可兒躺在床上,仰頭看向他染滿**的眼楮,輕笑道︰「既然差不多,為什麼還找我?」
听到她的話,江虎嗤笑出聲,張嘴在她胸前咬了口,曖昧道︰「沒听過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嗎?我可是一直都惦著你,沒忘記過我們以前的情分!」
這種話是真是假,許可兒都不需要去計較。她雙手攀住他的脖子,紅唇微揚道︰「我也沒忘!」
江虎目光怔了怔,盯著躺在他身下的人,沉聲道︰「可兒,只要你乖乖的,我會補償你這一年受的委屈。」
許可兒笑得很溫柔,她抬起手輕撫著男人臉,弓起腰全身心迎合他。
是的,他要補償,他們這些人都必須要補償!
……
在藍調用過午飯,寒秋陽開車來到百貨公司。楚喬狐疑的跟著他,卻見他竟然選了一個芭比女圭女圭。
結帳後,寒秋陽再度帶著楚喬離開,開車來到市中心一處幼兒園。
「這是?」
楚喬站在幼兒園外,與那些來接孩子的家長擠在一起,滿臉疑惑。
寒秋陽將手里的芭比女圭女圭禮盒遞給她,語氣平靜道︰「來接我女兒。」
「啊?」楚喬瞬間瞪大了眼楮,不敢置信的看著他。
此時,幼兒園的大門打開,楚喬還沒來得及問,寒秋陽就已經揚起手,往前走過去,「一諾!」
「爹地——」
一個穿著粉色公主裙的女孩子,張開雙臂朝著這邊跑過來。寒秋陽幾步走上前,順勢將她抱起來,並且往前拋起來好高又穩穩接住。
小孩子咯咯的笑,雙手摟緊他的脖子,尖叫道︰「爹地好棒哦!」
須臾,寒秋陽抱著女兒走過來,站在楚喬面前,「一諾,喊阿姨。」
「阿姨!」寒一諾很乖巧,甜甜的喊人。
楚喬依舊深陷在震驚中,直到孩子心急的瞪著她懷里的芭比女圭女圭問,「阿姨,這個女圭女圭是送給一諾的嗎?」
她尷尬的回過神,恰好看到寒秋陽含笑的眼楮。
「是,送給你的。」楚喬把禮盒遞給她,抿唇笑了笑。
「謝謝阿姨。」寒一諾抱著盒子,扭著小腦袋問身後的男人,「爹地,一諾可以要嗎?」
「當然可以。」寒秋陽低頭親了親她的臉蛋,語氣溫柔。
爹地說可以,寒一諾才把女圭女圭接過去,開心的不得了。他抱著女兒往前走,楚喬木納的跟上去。
寒秋陽將孩子放在車後座,並且給她扣好安全帶,然後才回到主駕駛的位置。
將車開上大路,楚喬才漸漸回過神來。她轉頭看著車後座的小孩子,覺得她差不多有四五歲的樣子,長得很可愛,尤其一雙黑溜溜的眼楮,特別招人喜歡。
不過,她怎麼也不會想到,寒秋陽竟然有一個這麼大的女兒?沒听說他結婚啊?!
寒秋陽伸手將車里的音響打開,音量調的比較小。他通過後視鏡看到女兒把全部精力都集中在女圭女圭身上,這才偏過頭,看向楚喬,「有話問我?」
「咳咳!」楚喬尷尬的紅了臉,不自然道︰「我挺意外的。」
寒秋陽淡淡勾唇,笑道︰「不僅是你,所有見過一諾的人都這樣說。」
楚喬一時間語塞,不知道還要問什麼。
察覺到她微蹙的眉頭,寒秋陽薄唇抿起,壓低聲音道,「一諾不是我的親生女兒,她是我收養的孩子。」
「……」剛才的震驚還沒緩過來,楚喬再次嚇住。
「收養?」楚喬瞥著嘴,不敢置信的問他。
「對。」寒秋陽點點頭,俊臉沉下去,「一諾是棄嬰,生出後就在孤兒院。」
這麼可愛的孩子竟然被父母拋棄,楚喬心頭的怒火瞬間高漲。
傍晚,楚喬留在寒秋陽家吃的晚餐。小孩子很喜歡芭比女圭女圭,纏著楚喬一個勁說謝謝,還要她陪著一起玩。
老實說,楚喬小時候也沒怎麼玩過女圭女圭。她看著孩子天真的笑臉,忽然就想起她的童年,心底的感觸頗深。
用過晚飯,楚喬又被糾纏很久,最後還是寒秋陽開口,小公主才肯放人。
她跟著寒秋陽走到門庭下,依依不舍,「喬喬阿姨,你下次還要來陪我玩女圭女圭。」
「好。」楚喬蹲子,抬手揉揉她的小腦袋。孩子的發質軟軟的,特別可愛。
「那我們拉勾勾。」寒一諾伸出小手指,有眼淚在眼中轉動。
她的眼楮又黑又亮,仿佛是上好的黑水晶。楚喬看得心尖發顫,差點跟著她掉下淚來。
伸手將她抱在懷里,楚喬親了親她的小臉,同她勾住手指,保證道︰「阿姨有時間就會來看你,好不好?」
「嗯。」寒一諾低低的應了聲,還是不高興。
寒秋陽無奈的搖搖頭,招來佣人把她抱進去洗澡。寒一諾趴在佣人的肩膀上,揮動著肉肉的小胳膊,繼續同楚喬招手。
這孩子很會討人喜歡,就連楚喬這麼清冷的性子,難得第一次見她就發自心底的疼愛。
「我送你。」寒秋陽眼見女兒上樓,這才拉著楚喬轉身。
庭院中的梧桐樹高大,楚喬提著皮包,腦海中還在回旋剛才的情景。
「一諾本來跟著我爸媽,」寒秋陽雙手插兜,走在她的身邊解釋,「不過她越來越大了,我想把她帶在身邊,這樣對她的成長有利。」
「嗯。」楚喬點頭應道,很贊同寒秋陽的說法。孩子總要跟在父母身邊才能快樂,就好比她的童年,失去的那些永遠都不能彌補。
「秋陽!」楚喬仰頭看著他,臉上的神情沉寂,「你是個好人。」
現如今能夠像他這樣既有愛心,又有同情心的人,已經算是稀少。
「別這樣說,」寒秋陽俊臉含笑,眼底悄然閃過一抹什麼,「一諾很可愛,誰見到她都會心疼。」
這話是沒錯,不過能夠把憐惜付諸行動的,卻沒幾個。
「不過你瞞著我好久啊?」楚喬反應過來什麼,責備道︰「怎麼不早告訴我呢?」
寒秋陽劍眉輕蹙,俊臉的神色頹然,「本來沒想這麼早告訴你的!不過今天听到你說朋友之間要坦誠,我好怕被你秋後算帳,所以先招供!」
他的話,總是恰到好處的調節氣氛,楚喬嬌嗔的看了他一眼,並無半點怨懟的意思。
將她送到大門外,寒秋陽已經安排好司機送她。在她上車前,他忽然開口,「喬,後天的發布會,你做我的舞伴?」
「好啊。」楚喬欣然同意。
這一年多進入慕戀,楚喬陪同寒秋陽參加不少宴會,當他的舞伴也沒什麼稀奇。她並沒深想,直覺得同意。
黑色轎車緩緩駛離別墅,寒秋陽站在路邊,深邃的雙眸染著點點笑意,直到車身徹底消失不見,他才收斂起嘴角的笑意,轉身回到別墅。
清早起來,總裁的心情不錯,權氏上下員工也都跟著松了口氣。
黑色的辦公桌前,權晏拓坐在轉椅里,眼楮盯著合同,偶爾抬起手輕撫著嘴角,他眼底的神情也跟著溫柔下來。
嘴角的那處咬痕,已經漸漸撫平。
「總裁。」桌上的內線響起,「JK的夏小姐要見您。」
權晏拓抬起頭,深邃的目光眯了眯,道︰「請她進來。」
須臾,助理推門將人帶進來,隨後離開。
「坐。」
權晏拓指了指對面的椅子,語氣溫和。
夏嫣然嘴角含笑,抽出一張紅色的請柬,放到他面前,「明天的晚宴,請權總裁準時出席。」
掃了眼請柬,權晏拓淡淡輕笑,低下頭繼續看著桌上的文件,「肯定。」
他的表情分外驀然,夏嫣然心里一緊。等了半天,都听不到他說話,她終于按奈不住,挑眉問他︰「你怎麼了?」
男人抬起頭,疑惑的看著她,道︰「什麼怎麼了?」
他的目光無波無瀾,夏嫣然臉色沉下來,垂在身側的五指收緊,「你一直不說話,我以為你生氣了。」
「沒有。」權晏拓搖頭,平靜的開口︰「以後送請柬這種事情,讓助理來就行,不需要你親自跑一趟。」
夏嫣然咬著唇,俏臉的神情徹底冷下來。她微微低下頭,努力緩解心頭的憤怒。
他這話是什麼意思?是說以後都不想見她嗎?
這一年,如果不是她刻意借用工作的便利來見他,他們之間根本都見不到面。
不是要離婚嗎?為什麼他卻和自己越來越疏遠?!
夏嫣然緩了口氣,嘴角牽起的笑容已經僵硬,「沒什麼,來給你送請柬是我自願的。既然沒事,那我先走了,明天見。」
「好。」權晏拓頭也沒抬,眼楮盯著手里的文件。
瞥見他不冷不熱的模樣,夏嫣然右手勒緊皮包帶子,臉色慍怒的離開。
辦公室的門輕輕合上,權晏拓把目光從文件中移開,轉而落在那張請柬上。他打開請柬,黑曜石般的雙眸閃了閃,涼薄的唇上揚。
------題外話------
明天應該見的,不應該見的都湊在一起了!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