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名︰2重整旗鼓
決定重整時顏,刻不容緩。
那時候把時顏賣掉剩下的錢,蘇黎一分都沒動過。如今拿出來,正好是時顏的啟動資金。這兩年,楚喬也賺到一些錢,兩相加起來倒也是比不小的數目。
開業之前,還需要大量的準備工作,鑒于目前的情況,所有工作都必須低調進行。楚喬左右衡量,最後決定暫時把辦公地點設在外婆的老房子里。
這里周圍環境不錯,房子是現成的,不需要在準備什麼,打開門就能用。有了之前籌建時顏的例子,楚喬一切從簡,能省下來一分錢,將來也要花到刀刃上。
「怎麼樣?」蘇黎一早趕過來,將客廳改為辦公區,桌椅板凳一樣不少。
楚喬特意請假半天,兩人一起布置的,「差不多了。」
「喬喬,你這幾天氣色不好,是不是有心事啊?」蘇黎手里蹭著抹布,將桌面擦拭干淨,她隨口一問,但楚喬臉色卻發生變化。
窗台下那幾盆嬌艷欲滴的花兒,此時都蔫蔫的垂下頭。花兒嬌女敕,不及時護理很快就會枯萎。
「我就是有點累。」楚喬把花盆重新放回去,眼底的神色失落。
收拾好房間的衛生,楚喬要趕回公司。她現在不能出現任何紕漏,絕對不能讓季司梵抓住任何把柄。
楚喬將房子的鑰匙配出來一套給蘇黎,方便她隨時進出。
蘇黎也要出門采購東西,還有一些最基本的辦公用品需要。她先開車把楚喬送回公司,然後才去買東西。
公司里並沒有異常情況,收購案暫時壓後,總算平息掉先前的風波。楚喬恪盡職守,不放過的細節,絕對用心斟酌。
下班時間,權晏拓準時來接她。她扣好安全帶,轉頭看向身邊的男人,道︰「以後還是讓我自己開車吧。」
「嗯?」男人雙手握住方向盤,挑眉瞥著她。
楚喬見到他緊蹙的眉頭,識相的閉上嘴,當作沒說。
她的態度轉變的還算快,權晏拓並沒生氣,騰出一只手將她五指納入掌心,輕輕攥緊。她指尖的溫度偏寒,男人輕握的力度重了重。
楚喬轉過頭,眼楮盯著車窗外掠過的斑斕霓虹燈,心底的滋味復雜。
晚飯準備的清淡,楚喬吃的不算多。權晏拓掃了眼與平時不一樣的菜譜,劍眉緊蹙︰「怎麼你不愛吃辣了?」
「嗯。」楚喬低著頭應了聲,道︰「我在吃中藥,要忌口。」
權晏拓沒多說,他吃飯雖然挑嘴,但總要配合她。
用過晚飯,楚喬帶著塑膠手套,站在水池前洗碗。她微微垂著頭,動作認真,只是目光發空,看不出她在想什麼。
權晏拓倚在門邊,好整以暇的盯著她的側臉,深邃的目光輕輕眯起。
洗好碗筷,楚喬放在架上瀝干水,又把放在冰箱里的中藥拿出來,倒在白瓷碗里,放進微波爐加熱。
楚喬站在邊上,眼楮盯著微波爐亮起的光,臉上的神情驀然。
叮——
中藥加熱好,楚喬把碗端出來,緊緊握在手里。白瓷碗里的湯汁濃黑,飄散著濃郁的藥味,那味道很不好聞,透著苦澀。
「苦不苦?」腰間落下一雙溫熱的手掌,男人熟悉的溫度靠近。楚喬端著碗,眼角的神情沉了沉,五指收的更緊。
權晏拓雙手穿過她的腋下,將溫熱的掌心落在她的胃上,蹙眉道︰「你的胃病也可以吃西藥的,不一定要喝這種東西。」
楚喬沒有說話,端起碗送到嘴邊,仰頭咕咚咕咚灌下去,一滴不剩的喝干淨,「中藥效果好,我不怕苦。」
男人笑著轉過她的臉,揶揄道︰「不怕苦了嗎?以前是誰踫到苦的就皺眉,連苦瓜都不吃。」
「我現在不怕了。」楚喬把碗洗干淨,低著頭從他身邊經過,徑直回到臥室。
最近這些日子,她情緒都不太好,每天失失落落的,看不出在想什麼。權晏拓跟著她回房,左右試探半天,她都沒有多說半個字。
隔天楚宏笙有個大的檢查,需要檢查的項目很多,醫生要求家屬陪同。早上起來,權晏拓開車帶著楚喬去醫院。
楚喬陪著父親去三樓的檢查室,權晏拓沒法跟進去,只能在走廊等著。
他接了幾個電話回來,就听到有人喊他︰「阿拓。」
權晏拓挑眉,只見對面站著的人眼眶泛紅,不是別人,正是夏嫣然。
「你怎麼在這兒?」看到她站在檢查室外,權晏拓抿起唇,問道。
夏嫣然眼神發暗,轉頭看向里面的檢查室,語氣透著哭意,「媽媽檢查出有腫瘤,今天來排查是良性還是……惡性。」
听到她的話,權晏拓黑曜石般的目光閃了閃,薄唇輕輕抿起。
楚喬扶著父親出來的時候,恰好看到權晏拓站在夏嫣然面前,兩人都低著頭,而男人的手在她肩頭輕拍。
「那是誰?」楚宏笙見到那邊的人,隨口問了句。
楚喬收回目光,嘴角抿起,「沒什麼,一個朋友。」
見到他們出來,權晏拓轉身回來,臉上的神情看不出什麼異常。
夏嫣然看著他走遠的背影,輕輕咬住唇,眼底的黯然越深。
回到病房,楚喬把父親安頓好就陪著他聊天,直到吃過晚飯,才從醫院離開。
開車回去的路上,楚喬一句話都沒有。權晏拓盯著她抿起的紅唇,內斂的雙眸閃過一抹精光。
黑色悍馬停進車庫,楚喬先下車,打開家門進屋。
權晏拓後面緊跟著進來,反手扣住她的手腕問︰「怎麼不說話?」
「說什麼?」楚喬低著頭,語氣平靜。
她的語氣不悅,權晏拓笑了笑,急忙解釋道︰「夏嫣然她媽媽生病了,我問了問情況,幫著給她們找個醫生。」
「隨便你。」楚喬拂開他的手,錯身就要上樓。
權晏拓一把扼住她的手腕,臉色沉下來,「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楚喬仰起頭,烏黑的翦瞳盯著他,道︰「你關心初戀,我不會阻止的。」
男人深邃的眸子倏然陰霾,他抿起唇,突然發火,「楚喬,你用的著為這點兒小事生氣嗎?」
「我生氣了嗎?」
楚喬反問他,而後低低笑道︰「你說對了,我就生氣了!」
「無理取鬧!」權晏拓沉著臉,口氣不善。
楚喬烏黑的翦瞳滑過他的臉,「無理取鬧是女人的權利!」
「楚、喬!」
權晏拓目光灼灼的盯著她,心底的怒火高漲。平時楚喬挺大度的,好端端吃哪門子飛醋!
楚喬也不想和他吵,轉身上樓回到客臥,將房門反手關上。她倒在床上,心頭一片酸澀。其實她一點兒也不想這樣,可今天看到他和夏嫣然站在一起,忽然就嫉妒起來。
也許因為太害怕失去,所以才會如此不安焦燥。
自從結婚後,他們兩人還是第一次吵架,第一次分房睡。楚喬頭昏腦脹的起床,來到樓下就覺得不對勁,家里空蕩蕩的沒人。
茶幾上有張字條,上面的字跡熟悉。楚喬看過內容後,抿著唇將紙條丟掉。
他生氣了,甚至連個招呼都不打就出差。
傍晚,蔡阿姨將晚飯煮好,走到臥室門前,道︰「太太吃飯了。」
楚樂媛打開門出來,臉色依舊蒼白。
拉開椅子坐下,她盯著桌上的飯菜,一口也不想吃,但想到那天季司梵威脅她的話,又不得不拿起筷子,勉強下咽。
「太太,你的傷口怎麼樣?」蔡阿姨看看她的手腕,只能看到一道粉紅色的疤痕。
楚樂媛掃了眼,語氣很淡︰「沒事。」
「要按時涂藥,要不然會留疤的。」
留疤?
楚樂媛輕笑,握著筷子的手指收緊。這道疤痕,永遠都不可能抹去。
不久季司梵回來,蔡阿姨見他回來便收拾東西離開。
「去試試。」季司梵指了指桌上的盒子,吩咐對面的人。
楚樂媛面無表情的站起身,如同牽線木偶般按照他的指令去做。她把禮服穿上身,漠然的打開門走出來,站在他的面前。
「還不錯。」季司梵點點頭,目光從她臉上搜尋而過,「周末有個慈善晚會,你跟我一起出席。別說我沒警告你,不許出任何差錯!」
楚樂媛低著頭,眼楮盯著腳尖,一個字都沒有。
隨後,季司梵從盒子里拿起一副黑色長手套遞給她,道︰「別忘了帶上這個。」
楚樂媛空洞的目光眨了眨,緩緩伸手接過去。她盯著那副手套,心底止不住的嘲笑。
這副手套可以遮住她手腕那道丑陋的疤痕,可並不代表季司梵做過的那些卑鄙事情,就能被遮掩過去。
「我想出門。」楚樂媛突然出聲,聲音艱澀。
季司梵眯了眯眸子,道︰「這要看你的表現,如果慈善晚會不出差錯,你就能出門。」
這算是要挾嗎?
楚樂媛抿著唇,握緊掌心中的黑色手套,轉身回到臥室。她把房門輕輕合上,泛起濕痕的眼楮酸澀。
如今她才是有家不能回,被囚禁在這座牢籠中,看不到希望。
也不知道爸爸怎麼樣了?這麼久過去,她都沒有任何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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