裸愛成婚 166 當年的罪惡,今日的報應(精)

作者 ︰ 汐奚

章節名︰66當年的罪惡,今日的報應(精)

那一年的春天很暖,季氏終于成為上市集團。

季蘊親自挪動一筆資金,用來捐助教育事業。他出資贊助的學校,是全市有名的重點小學,校長每次見到他,都會遠接高迎。

「季總。」校長親自跟在他的身後,一路低頭哈腰,「您上次投資的那筆錢,我們已經在東區又籌建一所新的分校,年底就能建好。」

季蘊穿著一身淺灰色的西裝,臉上的神情看不出喜怒。他只听著,並不接話。

「還有啊,您特別關注的奧數競賽已經有了結果,我們學校有個學生得了第一名。」校長拿捏不準他的脾氣,只跟在他身邊專揀好听的說。

「誰?」季蘊腳下的步子頓了頓,問道。

「陶司梵。」校長笑著直起身,面帶驚喜道︰「您看,就是那個孩子。」

季蘊順著他的手看過去,只見前面操場上,有個穿著校服的小男孩,正在和同學們打球。他的個頭最高,彈跳力也好,雖然年紀小,但扣球很準。

「這孩子特別聰明,又很听話,學校里的老師都說他將來一定有出息!」校長只顧夸贊自己的學生,並沒看到季蘊越加深邃的眼神。

「陶司梵。」季蘊輕輕念他的名字,眼角閃過一抹精光。

他需要這樣一個接班人,來完成他今後的部署。

再次見面,是在孤兒院里。

季蘊微微彎下腰,眼神溫和的盯著面前的孩子,語氣慈愛,「你叫什麼名字?」

面前的小男孩看向他,猶豫良久才回答︰「陶司梵。」

季蘊伸手將他抱起來,抬手抹掉他眼角的濕潤,「男子漢不許哭,知道嗎?」

孩子似懂非懂的看著他,道︰「我想爸爸和媽媽。」

「好孩子!」季蘊抿唇輕笑,柔聲問他︰「願意跟叔叔回家嗎?」

孤兒院里的環境很不好,孩子才來一個多月,整個人就瘦了一大圈。他低著頭,怯怯的問︰「去叔叔家,可以吃飽飯嗎?」

「當然可以。」季蘊從口袋里拿出一塊巧克力遞給他。

已經很久沒有吃過糖果類的東西,小男孩伸手接過去,動作小心的撕開包裝紙,然後又看看他的眼色,確定他不會生氣後,才把巧克力放進嘴里,輕輕咬了一小口。

「怎麼樣?想好了沒?」

季蘊掏出手帕,擦掉他臉上的污漬,含笑問他。

小男孩抿起唇,轉頭看了看身後的孤兒院,看到那些比他年紀大的男孩子,他立刻縮了縮脖子,往季蘊身邊靠過來,「我要跟叔叔回家。」

「很好。」季蘊滿意的點點頭,吩咐身邊的人去把領養手續辦好。

拉起孩子的手,季蘊含笑放進掌心里,帶著他走出孤兒院。

「記住,以後你是季司梵。」

「季司梵。」

小男孩仰起頭,似乎明白了什麼,眼神黯然。從今以後,他就是季司梵,再也不是陶司梵,因為他沒有爸爸媽媽了。

踫——

季蘊從噩夢中醒來,不慎打翻手里的茶碗。他掃了眼摔在地毯上的茶杯,薄唇緩緩緊抿。

那些往事,早已沉澱在他心里。這麼多年過去,他從未再去回憶。

如今回想起來,他卻出了一身冷汗。

輕輕合上眼楮,季蘊蹙著眉,耳邊回蕩的是昨天季司梵冷笑的低喃︰「季蘊,我是不會讓你坐牢的!坐牢太便宜你了,我要讓你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

季蘊瞬間冷了臉,眼角的寒意閃過。這就是他一手養大的孩子,這十七年朝夕相伴?

「呵呵——」

季蘊勾起唇,不禁笑出聲。難怪當初季司梵跪在他的面前苦苦哀求,想放棄楚喬轉而選擇楚樂媛,原來從那時候起,他就已經知道,他父母的車禍與自己有關!

好啊,竟然掩飾的這麼好,瞞過他這麼久!

不愧是他教出來的好兒子!

季蘊扶著沙發靠背站起身,走到桌前坐下。他拉開台燈,從最下面的抽屜里拿出當年的收養協議,眼底的眸色逐漸暗沉下去。

如果可以選擇,他也不想那麼做!

可是季蘊需要一個繼承人,一個只能成功不能失敗的繼承人!

季司梵恰好符合他所有的要求,他聰明、睿智、有遠見城府。這十七年,季蘊用他所有的一切去打造這個兒子,所幸這些年下來,他都沒有讓自己失望過。

從小季司梵的成績總是年級第一,絕對不會有失誤。後來讀高中、大學,成績一樣的優秀。季蘊讓他報考美院,他二話不說放棄財院。

季蘊讓他接近楚喬,他也用最短的時間取得她的好感。

曾經季蘊以為,這樣懂事听話的兒子,此生無憾。等到了結心願的那天,他這全部身家都會留給季司梵!

可如今……

季蘊苦笑連連,眼底的神情逐漸陰霾。他這幾十年的努力都為今朝,如果被季司梵從中攪和,那他死也不會瞑目!

楚樂媛讓司機把車開到江家,然後她一個人提著皮包,步履匆匆的走進去。

「舅舅!」家里的東西很亂,顯然已經有警察來搜查過,「到底怎麼回事?」

昨天在電話里江文海說的並不算清楚,楚樂媛此時盯著滿室的凌亂,心慌不已,「哥到底為什麼被抓?」

江文海垂頭喪氣的坐在沙發里,臉色明顯發青,「小虎,他公司出了點事情。」

「什麼事情?」楚樂媛抿著唇,直覺出事情不好。

「帳目的問題。」江文海眼神躲閃,避重就輕的回答︰「小虎最近和人合作生意,想是被人給騙了,那些人倒騰的都是非法勾當!」

「非法?」楚樂媛大驚失色,「舅舅,我哥到底做了什麼?」

江文海雙手緊張的握在一起,道︰「走私。」

「走私?!」楚樂媛瞬間瞪大了眼楮,厲聲道︰「那是要坐牢的。」

「舅舅知道,所以找你過來。」江文海一把拉住楚樂媛的手,眼中含淚道︰「樂媛啊,你求求司梵,讓他給疏通一下關系,哪怕是坐牢我們也認了,只要能判的輕一點兒!」

「我?」楚樂媛眼神一暗,苦笑著低下頭。如果季司梵能听她的,她也不至于是今天的模樣!

「樂媛啊,你一定要好好跟司梵說,你現在懷著孩子,他會听你的話。」江文海緊緊拉著她的手,抓住的是最後一根浮木。

「舅媽呢?」楚樂媛掃了眼凌亂的別墅,心頭疑惑。

江文海搖搖頭,道︰「住院了,小虎被抓走,你舅媽就犯病了。」

長長的嘆了口氣,楚樂媛挑起眉盯著他,追問道︰「舅舅,我哥只有走私的事情?還有其他嗎?」

「其他?」江文海目光躲閃了下,鎮定的望著她,「沒有了。」

他的眼神看不出什麼變化,楚樂媛總算放了放心。如果只是走私,最多就是坐牢,總會有出來的那一天!

坐車回到公寓,楚樂媛一直心事重重。江虎是她的親人,如今他被抓,無論怎樣,她都應該盡力周旋。

江虎是江家唯一的希望,楚樂媛不能讓他坐牢。

「太太,您怎麼進廚房了?」蔡阿姨看到楚樂媛挺著肚子進來,立刻把她往外趕。

「晚上吃什麼?」楚樂媛掃了眼廚房的菜,問她。

蔡阿姨把買來的菜指給她看,道︰「清蒸鱸魚,糖醋排骨,松仁玉米,還有海米冬瓜。」

「再加一個蘆筍。」楚樂媛笑了笑,道︰「司梵喜歡吃。」

「好。」蔡阿姨應了聲,便讓她去客廳看電視休息,絕對不讓她插手幫忙。

季司梵回家的時候,飯菜已經擺上桌。

「回來了?」楚樂媛主動過去幫他拿東西,笑道︰「快點洗手吃飯。」

季司梵劍眉緊蹙,自從她出院後還沒如此熱情過。他去洗了手,隨後拉開椅子坐下。

「嘗嘗這個。」楚樂媛給他夾起一些蘆筍,眼神溫柔。

季司梵並不吃她夾來的菜,挑起眉問她,「有事就說,用不著這樣。」

他的語氣漠然,楚樂媛嘴角的笑容僵了僵,但想到有事相求,她也只能忍住脾氣,「司梵,我哥哥的事情,你能不能幫忙?」

「江虎?」季司梵薄唇輕抿,含笑問她。

「是。」楚樂媛點點頭,忙的解釋道︰「舅舅都跟我說了,哥哥是被人騙的,走私那些事情其實他不知情!」

「走私?!」季司梵低聲嗤笑,望向她的眼神銳利,「楚樂媛,你以為江虎只是走私,就能勞煩權家出面?」

楚樂媛挑眉,眼神瞬間沉下來,「怎麼又是他們。」

「哼!」

季司梵撇撇嘴,伸手夾起一塊蘆筍放進嘴里,輕輕咀嚼過後才開口,「許可兒死了,是被人推到江里淹死的。」

楚樂媛手里的筷子‘啪’的一聲掉在桌子上,目露驚愕。

許可兒死了。

楚樂媛的心下意識的收緊。她咬著唇,猛然意識到什麼。

「如果江虎只是走私,犯得著這麼多人想致他于死地麼?」季司梵放下筷子,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語氣涼薄,「江家完了,沒人能救!」

眼見他轉身就走,楚樂媛張了張嘴,卻發覺喉嚨里吐不出半點聲音。

她腦袋嗡嗡的響,徹底亂了方寸。

許可兒死了?她為什麼會死?難道她的死,與江虎有關?!

一整晚睡的渾渾噩噩,天亮以後,蔡阿姨將窗簾拉起來,笑著問她︰「太太,早餐想吃什麼?」

楚樂媛沒睡好,臉色不好看,「不想吃。」

「那可不行。」蔡阿姨蹙眉,道︰「你不吃,寶寶可要挨餓了。」

寶寶這兩個字果然有效,楚樂媛掀開被子下床,徑自去浴室洗漱。蔡阿姨將早餐擺上桌,她強撐著吃了些有營養的食物。

客廳里開著電視,此時的早間新聞,正在播報本市最近新發生的案件。楚樂媛手里捏著勺子,眼楮緊緊盯著屏幕,只見鏡頭一個轉換,對準的竟然是前幾久從江里打撈上來的女尸。

「嘔——」

楚樂媛捂著嘴巴彎下腰,不住的干嘔。她胃里虛空,並沒有吐出什麼東西。

「太太,您沒事吧?」蔡阿姨急忙跑過來,在她後背輕撫。

畫面里的那張臉青紫浮腫,隱約可見的五官倒也不難辨認。楚樂媛咬著唇直起腰,有氣無力道︰「我要喝水。」

蔡阿姨見她臉色還算好,轉身走進廚房去倒水。

電視里的新聞依舊在報道,警方已有最新消息,證實先前落水的女尸並非溺水,而是有人蓄意謀殺!

楚樂媛咬著唇,雙手緊扣在一起。她眼眶酸酸的,心口猶如堵著一塊大石頭。無論怎麼樣,許可兒跟在江虎身邊這麼久,他怎麼能如此心狠手辣?!

又到要去醫院的日子,楚樂媛穿上一件粉色的孕婦裝,想讓自己的臉色看起來靚麗些。最近這幾晚上,她睡的都不好,經常做噩夢。

昨晚她就夢見江虎被人壓上斷頭台,那場景就跟電視里看到的一模一樣。劊子手握著砍刀,高高舉起後朝著江虎的腦袋咻的砍下去,血濺當場。

「唔!」

楚樂媛緊緊揪住衣領,只覺得胃里翻江倒海。她忍住那陣惡心,大口呼吸,用來平復心底的那股莫名恐懼。

「太太?」蔡阿姨推開房門進來,見她臉色不算好。

楚樂媛抿起唇,逐漸平復下心情,「我們走吧。」

見她臉色好轉,蔡阿姨也沒多問,帶著東西陪她一起去醫院。

打過保胎針,醫生按照常規檢查了下,告訴她情況還不錯,讓她放松心情。

「阿姨,你去幫我拿藥,我坐在這里休息下。」楚樂媛坐在走廊的長椅里,故意抬手模了模額頭的汗。

她現在身子不方便,確實不宜樓上樓下的跑。蔡阿姨並未起疑,將手里的水瓶遞給她,道︰「你坐在這里,我拿過藥上來接你。」

「嗯。」楚樂媛笑著應了聲,眼見蔡阿姨下樓。

須臾,楚樂媛提著皮包起身,找到二樓化驗室。她上次留下的藥物化驗已經有結果,化驗室將化驗單給她。

不過那上面的藥名與藥劑成分什麼的,楚樂媛完全看不懂。

「醫生,這是什麼藥?是治病的嗎?」楚樂媛捏著單子問。

化驗室低頭掃了眼,沉聲道︰「是治療腎病的藥。」

「腎病?!」楚樂媛烏黑的翦瞳一沉,臉色瞬間發白。

蔡阿姨抓好藥,回身就看到楚樂媛從樓上走下來。她將藥放進包里,忙的過去,「怎麼下來了?」

楚樂媛低著頭,神情一片黯然。直到蔡阿姨拉住她的手,她才混沌的清醒過來。

「走吧。」楚樂媛別開視線,眼神失落。

蔡阿姨扶著她往醫院大門走,司機的車還在車場等候。

「樂媛!」

身後突然有人喊,楚樂媛听到聲音轉頭,就看到江文海衣衫落魄的望著她。

楚樂媛抿著唇,心底含怒,之前他還在欺騙!

「嬌嬌——」

江文海一把拉住她,語氣哀求道︰「嬌嬌,別生舅舅的氣!」

「我怎麼能不生氣?」楚樂媛甩開他的手,「都到這個時候了,你還在騙我?」

江文海抿著唇,無奈道︰「舅舅只有小虎一個兒子,咱們江家也只有他一脈香火,你不能見死不救!嬌嬌啊,如果你媽媽還活著,她也不能看到小虎去死!」

听他提到江雪茵,楚樂媛沉寂的眼神動了動。她秀眉緊蹙,卻也無能為力,「如果他真的殺了人,誰也救不了他!」

江文海握住楚樂媛的手,懇求道︰「現在就是權家追的緊,如果他們能通融一下,你哥哥還有希望。」

楚樂媛抿起唇,搖了搖頭,道︰「權家,我無能為力。」

「可以的,」江文海滿含希望的盯著她,「楚喬是你姐姐,我們去求她!」

聞言,楚樂媛眼底一沉,下意識的抽回手。

眼見她排斥,江文海聲淚俱下的苦求,「嬌嬌,舅舅從小就疼你,小虎也是真心疼你這個妹妹,難道你真的忍心看他斷了生路嗎?」

想起昨晚的那個夢,楚樂媛心頭揪了揪。她深吸一口氣,終是緩緩點頭。

隨後,楚樂媛讓蔡阿姨先回家,她帶著江文海坐上司機的車離開。

季司梵宣布楚氏被季氏收購後,楚喬就主動辭去公司的一切職務。她現在一門心思經營時顏,同時也在醞釀她的下一步計劃。

權晏拓換好衣服下來,楚喬正在廚房里炖煮東西,那味道聞起來怪怪的。

「這玩意能吃嗎?」權晏拓伸手圈住她的腰,將她攬在懷里。

楚喬將火調小,道︰「當然能啊,姑姑原先不就吃過嘛。」

那股味道確實不怎麼樣,權晏拓皺眉,道︰「媳婦兒,咱算了吧!萬一吃完這東西,以後咱孩子智商吃低了怎麼辦?」

楚喬轉頭瞪他,眼神不滿,道︰「你看池越智商低嗎?」

權晏拓撇撇嘴,承認說不過她。他俯下臉,在她嘴角親了親,道︰「不要多吃。」

「嗯。」這次楚喬沒有反駁。偏方這種東西吧,還是要小心點好。

權晏拓早上還有例會,同她膩歪了一會兒,便戀戀不舍的離開別墅。楚喬吃過偏方,也要去時顏。

那東西味道果然奇怪,楚喬捏著鼻子吃下去,既然說有效果,她情願試試。

吃過偏方,楚喬瞥著嘴捏起一粒話梅放進嘴里。她收拾好廚房,換好衣服也要出門。

時顏有梅杰那巨大的光環照耀,發展壯大的很快。蘇黎手下有兩個助理,但她依舊忙的腳不沾地,可每次看著營業額,她都會放聲大笑,覺得怎麼辛苦都不累。

楚喬笑她是錢奴,掉進錢眼里。

但那只是玩笑話。經營時顏是她們的夢想,蘇黎開心的不是錢,而是時顏正在日益壯大,距離她們的夢想越來越近!

楚喬拿著車鑰匙出來,還沒上車就看到大門外站著的人。

她目光動了動,抿著唇走過去。

「喬喬!」

江文海看到她過來,立刻殷勤的搭話,「舅舅有話想跟你說。」

楚喬挑眉掃過去,楚樂媛雙手撫著肚子站在後面,她低著頭,眼楮盯著腳尖。

伸手按下大門開關,楚喬只把左側的小門打開。

「第一,你不是我舅舅。」楚喬紅唇輕抿,沉聲道︰「第二,關于江虎的事情,有法律裁斷!」

江文海見她眼神銳利,忙的伸手拉了拉楚樂媛,將她拉到楚喬面前。

縱然不願,但為了江虎,為了江家,楚樂媛還是低下頭,道︰「你們能不能,不要步步緊逼。」

「步步緊逼?」楚喬勾唇,眼角的寒意四起,「我們只是把所有的證據遞交出去,那樣就叫步步緊逼?楚樂媛,你覺得,許可兒一條命就那麼賤,那麼不值錢?」

「賤?」听到楚喬這麼說,楚樂媛眼神瞬間布滿陰雲,前塵往事都涌上心頭。

「楚喬,你憑什麼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來質問我?」楚樂媛轉過臉,與她面對面望著,心底涌起的滋味漸漸苦澀,「明明從小你就不听爸爸的話,處處跟爸爸作對,為什麼到頭來我辛苦努力這麼久,可爸爸最愛的那個人,還是你?!」

「你知道我的名字,是怎麼來的嗎?嬌嬌?嬌字的右邊偏旁是個喬字,我媽媽為了讓爸爸多看我幾眼,才給我取這個小名!我恨這個名字,更恨這個名字帶來的含義!小時候,你住在外婆家,大家都覺得我很得寵。可你知道嗎,爸爸讓你在外婆家,是因為不放心我媽媽,他害怕我媽媽對你不好。每周六的下午,爸爸都會去看你,陪你吃晚飯,很晚才回來。但是誰又知道,他每個星期就只有那半天空閑時間,他去看你,我就只能坐在家門口的台階上等啊等,等到天都黑了,他還是不回來。再往後,你不願意去學管理,偷偷改了志願,可是我不願意也要去學!這麼多年下來,我從來不敢違背爸爸的意願,我努力做好他所希望的每一件事,哪怕是我不願意的,是我不開心的,我也強迫自己去做,去讓他開心!這二十幾年,我沒有一次讓他失望過,可為什麼到最後,他的眼里心里還是沒有我?!」楚樂媛咬著唇,淚水奪眶而出。

楚喬怔住,因為她的話,眼眸忍不住閃了閃。

「直到我媽媽去世我才明白,這輩子不管我怎麼努力,怎麼爭強,我都不可能贏你!因為我媽媽和我,注定要活在你媽媽和你的陰影下!」楚樂媛流著淚,嘴角卻溢出笑。

「你們當然要活在我們的陰影下,因為這些東西,原本就不屬于你們。」楚喬轉過頭,盯著她含淚的眼眸,一字一句道︰「楚樂媛,你委屈嗎?可我告訴你,你沒有資格委屈!因為今天的一切,都是你自己選擇的,從來沒有人逼你,是你自己逼自己!」

楚樂媛心房一滯,眼神漸漸空洞。一直以來,都是她自己逼迫自己嗎?

所有的事情,都需要有個了結。江文海垂著頭,忽然淚如雨下,「喬喬,有罪的是我!你媽媽自殺的那天,雪茵和我曾經去過別墅。那時候我們看到屋子里冒著煙,雪茵想要去救人,是我阻止了她!而且……」

江文海白著臉,顫巍巍的開口,「而且我還把門反鎖上,不讓雪茵去找鑰匙!」

「是我貪心,想要雪茵嫁給楚宏笙,想要江家能夠過上好日子!」

「我有罪!我應該得到報應!」

江文海聲淚俱下,雙膝緩緩跪在楚喬面前,道︰「有罪的人是我,只要能放過我的兒子,我會去自首,我願意贖罪!」

楚喬杏目圓瞪,滿心震驚。她以為江雪茵只是偽造了遺,卻沒想到江家兄妹竟然還做過這些傷天害理的事情!

「舅舅,你在說什麼?」楚樂媛臉色煞白,唇瓣毫無一絲血色。

江文海絕望的看著她,道︰「是舅舅的錯,跟你媽媽無關。」

「不對!怎麼可能這樣?」

楚樂媛拼命搖著頭,她快步上前揪住江文海的衣領,冷笑道︰「你瘋了是不是?笑話,這真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樂媛……」

江文海跪在地上,仰起滿是淚痕的臉。他伸手想要握住楚樂媛的手,卻被她狠狠甩開。

「不許踫我——」

楚樂媛眼底腥紅,驀然抬手指著他,近乎嘶吼道︰「去死!你們都去死!」

她手腳一片冰冷,艱難的邁步坐上車。

「樂媛!」

江文海起身追過去,雙手拍打著車窗,喊道︰「樂媛,你別恨你媽媽,都是舅舅的錯,你听舅舅解釋……」

「開車!」

楚樂媛坐在車後座,完全無視車外不停追趕的人。

司機發動引擎,江文海的身體被驟然啟動的車子拖出去好遠。

「樂媛啊——」

江文海狼狽的趴在地上,卻只能看到前方的車子越來越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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