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亮,不待蕭楚河出去,石室大門便被人推開。
只見曹人諾立于門口,面無表情道︰『很好,昨夜你居然在石室中呆了一夜,沒有出來亂闖亂動,心x ng不錯!』
『真人,我們蕭家村人最守規矩的!』
蕭楚河佯作得意地道,心里卻非常鄙視︰『原來這個曹真人昨夜盯了自己一夜,果然好耐心,哼,一位如此修為的仙道真人,居然會盯著一個雜役一夜!』
『嗯,很不錯,你通過本真人的第一次考驗,如果昨夜你忍不住出來亂闖亂動,那本真人就會立刻教訓你,然後把要逐出大羅宗,今天也不會來教你打理藥田了!』
曹人諾很自得地說道。
『啊,如此要多謝真人的關照!』
蕭楚河恭敬喏應。
『跟我來!』
曹人諾說罷,便向外走去,蕭楚河跟在他後面,踏著他的背影而走,沒有逾越半步。
『我來帶你飛下去。』
到得洞府外,曹人諾又將蕭楚河夾在腑下,然後飄身飛下山峰。
清晨,山峰上晨霧裊裊,花葉翠綠得在滴水,各種飛禽走獸愜意地伸著懶腰,或覓食或走動,到處生機勃勃。
到得山下,又見田字形的小溪在密集流淌,一塊塊方形的青s 田塊遍布其間,而且比起蕭家村貧瘠的農田,這些田塊肥沃得要命,邊緣處的細小走道中,居然長出五六丈高的蒼天大樹,形成整齊的一排。
只是因為某種禁制的原因,田塊中只見隱約見到青s 狀,但究竟里面具體有什麼,哪怕人距離得再近也看不仔細,。
這時,蕭楚河已經被曹人諾放下,正好奇地打量著周圍,嘖嘖稱奇。
他也不是沒有見過藥田,萬年前他曾在洞玄子的幫助下,耕種打理過好幾塊藥田,可是像這樣遼闊,一眼望不到邊的藥田,倒是非常少見。
『這一大片藥田都是大羅宗所有,本真人在里面也只是佔得幾塊而已,不多,也就是十來畝。』
曹人諾向蕭楚河說道︰『以後這十來畝就交給你了,本真人會帶你認識藥田中的藥草,你必須一樣一樣記住,沒有任何錯漏。以後本真人需要用藥煉丹,便會交給你一張方子,讓你依樣采來,而且份量不能有誤。我讓你采來一兩,你絕不能多一錢,或少一錢,如果出現一絲差錯,本真人必定嚴加處罰!』
『還有,你不要想著采後自己截留,這藥田中的藥草數目都是有定數的,如果少一點,本真人只要來看過便會發覺,到時你就死定了!』
最後這段話,曹人諾幾乎是用威脅的嚴厲語氣說出的,仿佛十分忌憚雜役截留藥草的事情。
『是真人,小子明白,一定按照吩咐行.事!』
蕭楚河低眉順從,心中則又計較起來︰『這曹人諾的威脅還真沒什麼用,這藥田哪來的定數,藥草生長都會因天時變化而變化,有時長得茂盛些,有時長得幼小些,這一畝的藥田至少要差上幾十斤的差數!』
想到這,蕭楚河心頭火熱,他知道這就是他以後可能的機會了。
『好了,本真人帶你去藥田看看!』
曹人諾話鋒一轉,便帶著蕭楚河進入藥田。
曹人諾進入藥田完全不需要任何東西,只是隨步跨入就是,而蕭楚河進入,則是帶著那塊三五斤重的玉牌。進入時,他還明顯地感到那塊玉牌微微發燙,好像生出什麼變化似的,過後便恢復如常。
進入藥田之中,蕭楚河這才看清楚里面的全貌。
原來,里面由多種藥草交插栽種,形成一片片高低不平,但有規律的各種景觀,顏s 盡是青紅紫藍黃五s 。
只是粗略一眼,至少能發現十來種藥草。
『這是「生元草」,主要是用來煉制元氣丹的主味藥草!』
曹人諾指著一株淡藍s 的細小植株說道。
『我知道了真人。』
蕭楚河看著生元草,平靜應道。
『真記住了才好,本真人凡事只說一遍,若是過後你再問,便會處罰,若是你不懂裝懂,以後采錯藥草,本真人會更加嚴厲處罰!』
曹人諾厲聲道。
『真人,我真的記住了。』
蕭楚河繼續道,心中卻有些不快︰『這個曹人諾對手下雜役還真是苛刻,居然不懂再問要處罰,不懂裝懂也要處罰,豈不是自相矛盾,這要是真的讓其他雜役來,說不定干不到一天,就會被他罰出大羅宗!』
『嗯,這株是「養氣草」,這株是「壯骨花」,這兩株是煉制闢谷丹的主味!』
曹人諾繼續指認藥草。
……
兩個時辰後,蕭楚河終于將曹人諾這十來畝藥田,近三百種的藥草逐一認遍。
其實里面大部分藥草他本來就認得,只是一小部分萬年前沒有怎麼注意,這才重新記下。
也是他入耳不忘,否則既要認得藥草生長的位置,和一些生僻古怪的藥草,又要記得丹方,分清主味副味,那就要麻煩得多。
換而言之,這樣的活計,換上任何一個村娃來,哪怕靈根資質再高,恐怕也討不了好去。
其實蕭楚河不知道,曹人諾自己也有些懷疑和心驚,他每次介紹完藥草的名字和丹方,都問他是否記住,每次他都答記住,所以曹人諾頓也不停下,一直將十來畝藥田的藥草全部介紹完。
此時,曹人諾才想起這個問題,心中暗惱︰『這個小子每次都說記住,肯定是耍滑頭,哪有一連介紹三百種都能記住,以前我教雜役打理藥田,一天最多介紹個二三十種,至少三個月才能教好他!』
想到這,曹人諾突然暗喜︰『看來這個雜役大有問題,本真人一直沒有戳破他,他居然還以為我好騙!嘿嘿,看不我揭穿他,再狠狠抽打他一頓,把他的滑頭勁徹底打消了!』
也不知是不是教訓雜役教訓得上癮,曹人諾每當有機會教訓雜役時,都會情不自禁地興奮和歡喜,而且他是那種不計代價地要找到教訓的借口的人,否則明明他可以早點考驗蕭楚河,就不會浪費整整兩個時辰的時間。
似乎察覺到曹人諾的神s 有變,蕭楚河瞟了他一眼,心中暗奇。
『嘿,這個小蕭啊,你既然都記住了,那本真人就要來考一考你,來,本真人指一種藥草,你來答出它的名稱和丹方!』
曹人諾突然態度一百八十度轉變,從原來的面無表情和冷淡,變得十分地溫和和熱忱,好像戲弄老鼠的貓一樣。
『好的真人。』
蕭楚河心中有底氣,自然不懼,只是覺得可笑︰『這個曹人諾,我還道他為什麼突然變得這麼奇怪,原來是想要抓我的小辮子,然後教訓我啊,這暴躁小氣的脾x ng果然深入他骨髓!』
『小蕭,你來看,這株藥草是什麼?』
曹人諾故意指著一株十分幼小,周.身青s ,乃是三百種藥草里面模樣最不起s ,最難認的藥草。
『「天螺草」,是煉制「定顏丹」的一味副藥。』
曹人諾見他識得,微感吃驚,不過還是繼續指著另一株藥草問。
『「鹿茸草」,是煉制「培元丹」的一味主藥。』
曹人諾又一次吃驚,便又再問,蕭楚河則答無不知。
……
問到二十種藥草時,曹人諾已經不是吃驚了,而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不會的,難道這小子真的都認得,那豈不是本真人看走眼了!應該不會,本真人怎麼可能看走眼,這個世上哪有不ji n滑的雜役啊!』
曹人諾想罷,便滿月復狐疑地又問二十種藥草,蕭楚河仍是對答如流。
『不會吧,這小子還真認得,這可都是些世俗人一輩子都沒見過的藥草,本真人怎麼可能會誤會他,他一定有不認識的!』
曹人諾想到這,再接接勵,一直問到一百種以上的藥草,均是沒有難倒蕭楚河。
到得這時,曹人諾才徹底敗下陣,一副垂頭喪氣地模樣,不覺唉聲嘆起氣來。
蕭楚河見狀,為怕他疑心太重,懷疑到什麼,便解釋道︰『真人,小子從小就有個能力,任何東西只要我見過或听過,就會記在心里,不會再忘記。』
曹人諾一听,氣急敗壞道︰『你怎麼不早說,害本真人浪費這麼多口舌考你,真是晦氣!』
不過,曹人諾雖然沒有教訓到人,但發現蕭楚河有這個優點,心中又歡喜起來︰『原來這個小子還有過目不忘和過耳不忘的本事,那就省去本真人要花三個月教雜役的功夫,馬上就能用他來干活,讓他打理藥田簡直是再合適不過了!』
想到這,他神情一振,語氣緩和道︰『小蕭,你很不錯,能夠過耳不忘,本真人很喜歡,從今天起你就開始干活吧,我會額外多給你些獎勵!』
說罷他掏出幾顆闢谷丹,塞到蕭楚河手中。
蕭楚河一接過,連聲感謝,心里卻嗤之以鼻︰『這種用丹渣煉成的闢谷丹,如何跟用養氣草和壯骨花煉成的相比!』
『小蕭,這是元氣丹的丹方,前段時間大羅宗開山收徒,收下不少徒弟,元氣丹很缺,本真人要多煉制一些才行!』
曹人諾說著,交給蕭楚河一張便紙,這也是他身為雜役的第一個活計。
蕭楚河接過來揣入胸衣中,自信喏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