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曠的場內,張羽的出現仿若是立馬給這只年輕的隊伍帶來了主心骨一般,剛才出乎預料的血戰所造成的恐慌即刻消失的無影無蹤。
眼看自己的一席話頓時吸引到所有人的注意,張浦勉強壓下心底的仇恨,咬牙道︰「當初在霧雲山尋找血嬰果時,正是因為這小子,我的右臂才會崩斷?若不是大長老救治及時,幸好族內也有一株催骨生筋的中品聖果,恐怕這一生我都會殘疾,從此被踢出內門核心子弟的行列!」
雖然恨,但剛才在大殿上毫無征兆的撞見張浩三人,張浦仍是發自心底的覺得有些畏懼。一年前那慘烈一戰猶如噩夢般歷歷在目,那一戰確實讓他嚇破了膽,料想沒有張鵬在緊要關頭出手,他這條小命絕對保不住。
「剛才他們毫無征兆的出現,位置距離大殿正門不過三十丈。由于當時還有其他隊伍的一些人在爭斗,因此他們趁著混亂逃走。不過,我卻是在那清楚的看到了那小子的長相!」指著面前不遠處的一塊巨大散落碎石,張浦補充道。
「我記得一年前你已經是突破至召喚宗師級別,幻體七重,幻獸已然一只腳踏入八星高等境。結果仍被這小子差點殺了。這般年紀能有如此成就,絕對不是小門小戶家的弟子。」微微掃了一眼張浦所指方向,張羽沉吟道。
「羽哥,其實……其實我覺得那小子十分詭異。」略微猶豫一下,張浦臉色難看的道。
「這話是什麼意思?」
見張羽迷惑的看向自己,張浦吞了吞喉嚨,道︰「當初他傷我的時候,還並未開啟神魂,而且只是赤手空拳。只是修了幻體!」
「什麼?這不可能!」听到這句話,饒是以張羽傲氣凌然的心性都不由臉色微變,直接一口否定。
「是真的!不信你可以問鵬爺爺。當初是他親眼所見。即便幻獸俯身之下,我仍是被斷去一臂。那小子所修幻體武技極為強悍,幻體已經晉升七重大成,甚至……甚至最後斷去我右臂的那一拳還隱隱帶出些許水系窒息法則之力!」
「純粹胡說!」
听到法則之力這四個字,張羽終于忍不住直接打斷。若剛才說對方修出七重大成幻體,他還有所懷疑的話,但如今听到對方未曾開啟神魂,竟能領悟天地法則之力,張羽哪里還肯會相信?
「倒也不是沒有可能,難道張羽少爺忘了還有一種辦法嗎?」站在旁邊將兩人的對話盡收耳中,這會兒見氣氛沉默下來,張倫臉色平淡的道。
扭頭瞥見張倫,張羽臉色一沉,道︰「三叔的意思是那小子體內被封存了上品聖果所提煉的能量?」
「不錯!」似乎習慣了張羽這般清冷態度,張倫也不在乎,回應道。
「哼!一個神魂未曾開啟的小子,以天地聖果去堆,修出七重大成幻體倒不是不可能。但要想沖開第一條天玄八脈,即便他身體天賦極為強悍,想必至少得需要八枚甚至更多的上品聖果。這般手筆莫說是我張家,恐怕整個正源dalu的所有勢力都沒有這種魄力吧?」這番話落下,張羽的眉頭也不由自主的鎖起,氣氛再次陷入沉寂。
要知道,張浦定然不會說謊,畢竟這麼做對他沒有任何好處。更何況當年霧雲山一行,還有張鵬和張勝華兩位實力極為強悍的召喚聖師跟在身邊。可要讓眾人相信張浦的話,大家又覺得簡直匪夷所思。就連此刻稍稍知曉張浩身份的張倫,在心底深處也有幾分不可置信。
當初,張鵬和張勝華兩人悍然對張浩出手,被蘇醒過來的禪乾所喝退,隨後兩人怕引來麻煩,守口如瓶。因此,就連張浦都不清楚,在張浩的身邊還隱藏著一位絕世強者。
氣氛在壓抑中過去許久,張羽的雙眸中漸漸泛起堅定的光芒,凝聲道;「無論如何,那枚神魂靈丹都必須弄到手。因為這不單單是關系到我實力突破的事。而其更關系到五年後四大家族比賽的盛事。這二十年來,張家身為帝國第一家族,不但年輕一代被程家壓過一頭。就連聲望也一落千丈,大不如以前,隱隱有被程家取代的趨勢。」
「我的天賦要比程家第一天才程永洋略高一籌,但對方曾在枯骨荒漠僥幸得到一位神師高手的衣缽。盡管對方沒有留下神魂靈丹和本源幻丹,卻也留下了修為傳承。不然,他的實力又如何能超越我?所以!我必須要把握住這次難得的機會,一舉成為四大家族年輕一代第一人。只要在百年一度的四大家族比賽上能將那第一名拿到手,想必定能給家族帶來新一輪的榮耀。」
看出張羽臉色的不容置疑,一旁的張浦無論是處于想要報復的私心,還是真正為家族著想,總之竭力慫恿道︰「羽哥說的對。只要將這枚聖師所留的神魂靈丹弄到手,你肯定能比程永洋先一步踏入神師境。屆時四大家族比賽的第一名還不是手到擒來?」
「嗖嗖嗖」
正在談話間,天際視線處顯出幾道身影,自空中帶出重重殘影,眨眼間便竄至殿門處。看到面前圍在一起的隊伍,去追殺那兩位散修聖師的張家四長老張典收起身上繞起的力勁,臉色陰霾的行了過來。
「沒想到那散修隊伍里竟隱藏兩位召喚聖師強者。雖說他們實力平平,不過聯手起來也有些麻煩。我被他們兩人纏住,倒是便宜了其他人,讓他們搶走不少寶貝。最可惜的還是那株木系天罡元靈,趁著混亂潛走了!」
瞥見隊伍里張羽除了衣衫稍微有些破損之外,並無其他異常,張典微微松出一口氣,問道︰「小羽,神魂靈丹可弄到了?」
聞言,張羽冷笑一聲,旋即看向張倫,道︰「若不是二叔關鍵時刻掉鏈子,這會兒靈丹恐怕已經到手了!」
「怎麼回事?」听到這句話,張典的臉色同樣一沉,低聲問道。
抬眼望著前方隱約可見的山峰,張羽輕嘆道︰「看來通往聖師墓另有捷徑。剛才守在中央大殿的怪物是在拖延時間,為的正是給那兩位提前進入墓穴深處的小子營造機會。當我趕去時,他們已經率先進入到墓穴主人的臨終墓室取走了神魂靈丹和本源幻丹。」
「當時情況有些混亂,那位墓穴主人不知道依靠什麼手法,竟化身為一顆滿身遍布樹藤的巨大樹瘤,實力相當不弱,堪堪將我拖住。而且有一位模樣十分怪異丑陋,初入召喚神師境界的高手尾隨我進入通道,一直潛藏在洞口一側。那神師像是與墓穴主人有些舊識,欲要趁著混戰帶著那兩位小子逃走。但那個時候三叔趕到,交手下,倒能與那神師正面抗衡,將之攔下,但最後不知何緣故卻讓對方逃掉!」
听出張羽語氣中的憤慨之色,張典眉頭微微鎖起,語氣有些不愉的道︰「三哥,不是說好我攔住那兩位散修聖師,你前去助小羽奪取神魂靈丹的麼?」
自張鵬掌握張家這二十余年來,家族之人莫不看其臉色行事。並且張羽在突破召喚聖師之後,實力飛速增長,加上張鵬這些年竭盡所能的為其樹立威信。因此,現如今的張家近乎都圍著這爺孫兩人轉悠。膽敢與這爺孫作對的人,大都被打壓下去,或潛在族內閉關修行。
一直駐守在家族幻體武技閣的張倫這次之所以外出,倒並不是因為守護張羽以及這只家族年輕的歷練隊伍,而是因為血海小鎮張家據點得到了一枚品階接近上品的貝丹聖果。
如今張鵬把持張家,對于修煉資源的分配十分偏心,每每有寶貝都會竭力提供給與自己親近的人。而此代家族嫡親子弟中有幾位天賦著實不錯的年輕人,由于本家老輩跟張鵬交往不算太深,因此家族在外獲得什麼寶物,往往輪不到他們的頭上,耽誤不少修煉進程。
而這一次親自來血海小鎮取得這枚浪貝丹聖果,張倫也是為了今年參加聖幻神樹增幅的族內少女張欣。這女孩的神魂乃為雙神魂,而且更是罕見的火土相生神魂,其中土系神魂強度為九層,火系神魂強度已然達到極致三層。本想著以此驚艷天賦絕對能被聖幻神樹選中,增幅之下一舉突破幻體境界。沒想到最終神樹崩塌,一無所獲。
盡管如此,這半余年來,張欣在吸收了一株八元火系粹元力後,修煉進度同樣十分迅速,而這一次張倫正是欲要借助浪貝丹聖果使其一舉踏入七重大成幻體境。從此,家族便多出一位人才能與張羽分庭抗禮,不致現在族內年輕一輩盡皆以前者馬首是瞻,親者近,遠者疏,族內尊卑不分,狂妄之風盛行。
踫巧的是,張倫在取得浪貝丹聖果,欲要返回天藍之都時,正好遇見張羽帶領的歷練隊伍到達血海小鎮。其實,隊伍中的年輕人大多在溫室內成長至今,甚至連許多基礎的修煉知識都未曾接觸,而卻跟隨著張羽前往險地。說的好听一些是對新一代年輕人進行磨練,實則是張鵬為了讓前者樹立威信,拉攏人心罷了。可無論如何,這些年輕人也都是張家極為優秀的小輩,因此張倫放心不下,便主動提出守護隊伍歷練。
「張洪天賦乃為極致九層,且又是家主嫡親孫子。當初身死,據說正是張鵬為張羽的前途鋪路,而設法將之暗殺在血海森林中。若那少年當真是張洪的孩子,一旦身份暴露,恐怕張羽不可能讓他好好活著回歸家族!」
此時,隨著張典的質問出口,眼前的年輕人臉上或多或少的都呈現出怨憤之色望向自己,張倫不由有些語塞。若說剛才他還隱隱想要拿出手中的玉佩拿出解釋一下,此時稍稍揣摩出張浩的身份,又了解到張浦和張鵬之前與對方的過節,他只得嘆出一口氣,道︰「剛才確實是我大意。即便那位召喚神師只是一位普通神師。可境界在那擺著。真正交手的話,我也很難能將他留下。而且當時墓穴怪物本欲自爆,被羽少爺強行遏制住,隨後殘體竟莫名其妙的仍爆炸開來。我怕羽少爺出事,擔憂之下略微分神,竟被他抓住空子逃掉了!」
盡管如今站在張鵬一方,對于一向隱隱與前者作對的張倫並無任何好印象,可一起在家族共事數十年,張典也不想當著這麼多晚輩的面讓對方太過難看,當即他臉色冷冷的微微點頭,不再問些什麼,扭頭道︰「小羽,既然神魂靈丹已經落入他人之手,那咱們也離開吧。雖說這次聖師墓收獲不小,但鬧出這麼大動靜,想必不久後就會引來一些真正的散修高手!」
聞言,張羽收回望向張倫的陰沉目光,擺了擺手,道︰「事情還未成定局,四叔莫要急著下結論!」
這番話落下,看到張羽雙眼中泛起莫名的精芒,張倫剛剛有所放松的心,不由自主的重新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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