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就在張浩心中泛起濃濃敬仰之色,望向胖子時,一側仿若回應般的干咳聲隨之傳出。
此刻發現局勢已經暫時得到控制,禪乾趴在地上的身軀微微蠕動兩下,然後在裝模作樣的在極度顫抖下站了起來,隨即他揮袖一甩,拭去臉上之前殘留的血跡,微微抬起腦袋,表情深沉的道︰「大蓮啊,剛才這兩個小子說的都沒錯。面前這小胖子的為人雖說連老夫都極度不齒,但他確實跟你是本命一體的關系。想必剛才契約中,你已經發現體內樹心表面一道如同隔膜般的屏障已隨著一枚圖騰烙印的融入,從而徹底開啟了吧?」
「擦!大師,咱這為人似乎跟您老比的話,距離也不算太大吧?」
「完全同意胖哥的說法!」想起剛才因為大蓮的棘手,禪乾竟無恥的選擇裝暈,張浩不屑的撇了撇嘴,附和道。
「你們這兩個臭小子還有沒有一點尊師重道的底線,再怎麼說老夫也算是你們的恩師,說話怎麼如此沒大沒小?」
「師傅,您老這境界確實不是一般的高,我覺得胖哥目前的修為,連給您提鞋都不配!」
見禪乾這會兒明顯因為心虛而擺出老前輩的架子壓了過來,張浩苦笑不得︰「得了得了,還是說正事吧!」
「老人家,你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你怎麼知道我體內樹心上有著一道屏障?」胡鬧落下,大蓮語氣盡管仍有些僵硬,卻是一掃之前的無理,對于禪乾的稱呼也稍稍有了轉變。
「這件事一時半會很難從頭到尾的解釋清楚,還是從我們進入血盤山後的所見所聞說起吧!」
……
血海嶺戾刺獸家族祠堂。
通常,在高級魔獸族群生活的區域內,看到精美的建築物並不奇怪。因為這些高級魔獸都具有相當高的靈智,尋常生活下跟人類並沒有多大的出入。不過,在血海森林里,血海嶺卻是魔獸世界的一個另類。
數萬年來,生活在血海嶺周邊的幾大族群為了得到這片領域的統治權,從未停止過血腥的廝殺。這片孕育著血海森林最為濃郁能量的區域在每一次統治權交接的時候都會飽經摧殘。新主人會將之前的建築全部毀掉,按照自己的意願給族人營造出更為適合的環境。因此,到了最後,幾大不斷更迭的族群誰也不能徹底將誰消滅,而且也沒有一家能夠絕對獨大。
所以漸漸的,在無數歲月的爭奪下,也讓幾大家族形成了共識,一旦佔領血海嶺,沒有必要再花費太多的心思去構建適合生活的家園。畢竟數十年或百年內,那些心血很可能會因為一場廝殺毀于一旦。所以,近七八千年來,佔領血海嶺的魔獸族群直接依山開鑿出洞穴,過著如同中低等魔獸的生活。
不過,在血海嶺頂部中央位置卻傳承著一座古老的石堂。這座殿堂規模並不算大,可數萬年來,無論哪一個家族佔領,都對其保持著極為恭敬的態度。因為這座祠堂自上古流傳至今,其表面裹著一層淡淡的神魂屏障,沒人知道這層屏障的來源和一直能夠存在的原因。
不過,每位血海嶺的統治者都可以輕易的將靈識融入其中,從而構建出一道擁有著逆天防御的護罩。因此這石堂一直被每個家族用以供奉各自族內傳承神獸蛋的場所。
血海森林深處的幾大高級族群在整個正源dalu上都算不上頂尖的血脈存在。近萬年來,隨著天地靈氣不斷稀薄,加上他們本身血脈的限制,使得族群內自然修行突破至神獸的存在越來越少,而為了保持傳承和維護在血海森林深處生存的資本,這些族群都會在每個階段對族內突破至神獸的族人進行封印,以便在隨後歲月里隔代傳承中沒有神獸出現時,再進行人為的激活,用來守護族群。
此時,血海嶺石堂大門外,涇渭分明的站著兩撥人。左側大約有二十人,盡皆一身黑袍。而右側卻站著六七十位膀大腰圓的漢子,甚至有些漢子身上還掛滿密密麻麻的倒刺,很明顯是一些達到八星級別,卻還未完全化為人身的魔獸。
在兩撥人中央的當首位置,一位滿臉黑霧,雙眸慘白的黑袍人雙手背負,就那麼靜靜的站著,一眼不眨的盯住石堂大門外一道虛幻的防護屏障,目光里似是若有所思。
「嗤嗤」
某一刻,石堂大門上傳出一道牙酸的聲音,一尊透明的身形在防護罩內部宛若擠壓一般緩緩呈現出來。當此人的身形漸漸清晰,能夠看出他的表情也是極度松出一口氣。
「大人,已經全部準備好了。戾刺獸族內預留的神獸蛋加上其他被滅五支族群的神獸蛋,一共十二枚。我已經將其中的能量全部提煉而出,並且抹去了他們的靈智。」
話音落下,戾申揮手一招,掌內便多出一枚人頭般大小的能量球體。球體顯身剎那,一股渾厚的能量波動頓時擴散開來,同時伴著極為精純的靈性波動。
伸出手指輕輕點在戾申掌內的能量球體上,略微感應片刻,邪軒暗暗點頭︰「一枚便有如此濃郁的能量?這些神獸蛋少說封印了千年,其內封存的能量確實不錯。十四枚神獸蛋加上我們這十數年來在血海森林深圍擒殺魔獸取得的血丹、精血、靈草等資源,料想灌輸給木元陣進行轉化,應該足夠尊主汲取到穩定神魂大門所需五系能量之一的木元素力。」
「主上,蓮蓬的事已經按照尊主的指示辦妥。咱們這就出發前往木元陣吧。畢竟時間並不多。到時若沒能按時完成任務,恐怕又得受到煉魂之苦!」提起煉魂兩字,戾申的臉色不由蕩起強烈的恐懼之色,對于邪師家族最殘酷的懲罰,只是經歷過一次的他,想起來都打心眼里顫抖。
「啪」
聞言,邪軒一巴掌狠狠的抽在戾申臉上,眼神冰冷的道︰「別以為成為老子的幻獸,就可以肆無忌憚的沒規沒距。我做事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若再如此沒大沒小,你就隨時準備好成為一頭沒有靈識的傀儡血獸吧!」
「小的知錯!」听到那語氣里蘊含的怒意,戾申哪里還有一族之長的架勢?想起被邪力侵蝕血丹,抹去意識,變為血獸的下場,他直接跪倒在地上,一臉恐慌的磕頭認錯。
周圍,望著自家族長如此卑微的舉動,一些戾刺獸族人一陣咬牙切齒,不過卻是沒有一人敢將怒意呈現在臉上,因為這些年,他們可是見慣了眼前這群邪師的毒辣和無情。
「起來吧。」
淡淡吩咐一句,邪軒微微扭頭,掃視了一圈在場眾人,隨後肅聲道︰「此次行動事關重大,甚至關系到整個家族的未來。大長老和另外三位核心長老分別在其他七煞莫極陣處為尊主積蓄能量。作為率先完成任務的我們,不能出現一絲差錯。若是誰耽誤了任務的進展,莫怪到時我出手狠辣!明白了麼?」
「謹遵大人吩咐!」
望著眾人齊齊應聲下,臉上都是極度的認真,邪軒滿意的點了點頭,當即大聲道︰「出發!」
就在血海嶺邪師行動的時候,旁邊的蕩芒群山上正在發生著一幕精彩的故事演講大賽。以張浩為主導,胖子用又蹦又跳的肢體語言和偶爾濺射而出的吐沫星子配合下,終于是將血盤崖一行的經歷詳細的擺在了大蓮的面前。
「 」
徹底了解到事情的發生經過後,大蓮一拳在地面上留下一處巨坑,使得剛剛坐在身側的胖子嚇了一跳。因為,距離上次退化之後的數年時間,蓮蓬的記憶仍然保留著。最終了解到因為自己前來血海嶺的這段日子,留在血盤崖的樹奴竟被屠戮一空,她怎能不怒?
「這群天殺的混蛋,老娘還以為他們是好人。用火元靈助我洗練舒心,沒想到被他們騙到血海嶺後,這些畜生竟暗中卻對孩兒們下毒手。這口氣老娘如何能咽下去?」
望著那說完話,一個彈跳站起身子,帶著一股沖天怒火的大蓮似是要離開,旁邊的胖子眼疾手快,一把拽住對方的胳膊,道︰「你這是要干嗎?」
「去殺光這群兔崽子!」一把甩開胖子的手臂,大蓮雙眼瞪的如銅鈴,扭頭吼道。
「血海嶺有一位實力達到召喚神師級別的邪師,真正放開手腳去打,你覺得會是他的對手?」眼看大蓮擺出一副十匹馬都拉不回的拼命模樣,禪乾苦笑搖頭,道。
「噠」
腳步稍稍一頓,大蓮呼呼哧哧的喘出幾口粗氣,似乎是在衡量著什麼,半晌後,她滿臉陰沉的轉身重新走回,道︰「那人的實力很強,戾申是他的幻獸。加上戾刺獸家族傳承的那把上品神兵,我不是他的對手。但在血海森林里他要是想留我,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蓮蓬擎天樹乃萬木之皇。血海森林里到處都是植物,如果你一門心思的想逃跑,沒有萬全的準備,那邪師確實很難追蹤到你。但逃跑跟報仇根本是兩碼子事。所以,想要報仇,還得想辦法,不能蠻干。」禪乾淡淡的道。
「大爺,只要能屠了那幫擒殺俺孩兒們的畜生,你說吧,讓俺怎麼做?」听出禪乾話里有話,心性純樸的大蓮干脆重新坐下,悶聲悶氣的問道。
聞言,禪乾並未直接回答,只是神秘一笑,道︰「如果老夫沒記錯的話,你手里應該有一根擎天鞭,對吧?」
表情一怔,大蓮重重點頭,道︰「我確實也有一把武器。」
說完,大蓮揮手一招,掌內便多出一根近約一丈長的鞭子。鞭子全身碧綠,散發著幽幽光芒,其上布滿古樸神秘的符文,騰現出極強的靈性波動。符文從尾部一直延伸到頂端。而在頂端處則有著一團奇異圖形的把手。仔細觀察下,張浩才發現,這把手的形狀與胖子神魂大陣中央的圖騰極為相似。
「這鞭子輻射的氣息絕對是跟張羽手中的神兵一個檔次的存在,甚至更強。」隨著觀察,張浩心底暗暗吃驚。
「很好!」
仔細掃視一眼大蓮手中的藤鞭,禪乾微笑點頭,道︰「報仇一事先不要著急,你試著調動一下樹心內的力勁灌輸到擎天鞭上看看。」
「好!」
盡管不清楚禪乾的意思,可大蓮仍是按照對方的話照做。不過緊跟著,她的臉色卻是憋的通紅,最終在牙齒狠狠一咬下,掌內這才涌出一股淡淡的力勁。
「 」
與此同時,讓張浩預料不到的是,伴隨著大蓮掌內力勁出現的剎那,一旁的胖子竟似在無形中遭受到一股極大的巨力,整個身軀毫無征兆的被震飛而出,在地面上打了六七滾才緩緩停下。
「哎呦,我勒個擦,誰他娘的暗中偷襲老子!」灰頭土臉的站起身子,胖子伸手扶著腰,一臉憤恨的掃視著四周,罵罵咧咧道。
這一幕,倒是讓大蓮的臉色也古怪起來,在胖子被震飛的剎那,她便感覺到了不對勁,近乎下意識的連忙收起掌內力勁,這會兒听到不遠處胖子的話語傳來,她臉色怪異的回應道︰「好像是我!」
「啥?咱這安安生生坐著,貌似沒做出什麼不妥的舉動吧?」
聞言,胖子表情一頓,目光掃在大蓮手中的鞭子上,一臉苦澀的道︰「鞭笞什麼的游戲,以咱目前的口味來看,倒是也能考慮嘗試嘗試。但剛才那一下子是不是太猛烈了,根本沒有任何心理準備啊?」
「上蒼造孽!怎麼就孕育出來這麼一位奇葩的人才!」
听到胖子的話語,禪乾眉頭狠狠一抖,與旁邊的張浩對視間,無奈的仰天長嘆……
p︰昨晚回去已是深夜,抱歉!今日的老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