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經很深,晚秋的風帶著一些寒意,晦暗的燈光使這條大胡同看上去有些沉寂冷清,卻被越來越激動的劉香打破了寧靜。本書最新免費章節請訪問。
一邊揉著胳膊,一邊接著教訓朱川壕「爛泥扶不上牆的東西,枉費沈家大小姐一片苦心,想讓你做一個善良正直的人,想不到你如此的不爭氣,我當護士的,救死扶傷的,溫性純良,怎麼就不辭辛苦跟你到這里殺人作惡,你若是非不分沒人陪你在這里,栓子,我們走,警局報案」
說完劉香站起身,氣憤的扭頭就走。朱川壕陪著不是連忙阻攔「香兒不能走,你別走」
「你讓開」劉香扭轉身形躲避朱川壕的攔阻,回頭又喊了一聲「栓子,還不走」
小栓子沒走,跑到二人面前勸架「姐你別生氣,壕哥,不是小栓子說你,助弱懲惡也要有個度」
雖然是深夜,但是三人的爭吵毫無顧忌,忘卻了聲音大小,居然被宅院內的賴九斤一家有所察覺,屋內亮起了燈,賴九斤一邊穿著衣服,一邊晃晃悠悠的走出屋子大喊」誰呀,活膩味了,大半夜在這吵架,擾你九爺的好夢「
「是對,有度有度」朱川壕拽住了劉香的胳膊「是我的不對,是我錯了,你說的對,我听你的」
劉香停下了腳步「真听我的」
朱川壕點點頭。
「這就對了」打消念頭也就罷了,听到賴九斤的聲音,劉香見好就收,再耽誤了這賴子要是出了院別在掌控不住,馬上反拉住朱川壕「那好,听我的,咱們走吧」
「哎,哎,不能就這麼走呀,有仇總得報的,我听你的,不傷他性命不就得了」
劉香是給氣糊涂了,忘了來意,也對,是來報仇的,不能就這麼走了「說好了,你答應听我的啊,說吧,咱們怎麼辦」
小栓子在旁邊給二人屢著情況「香兒姐,既然听你的,該你說怎麼辦呀」
朱川壕壓低聲音「警局報案,這樣,先教訓他一頓,香兒,賴九斤,你去勾引,我們連轟帶趕,把這賴子引往夢春樓路上,然後教訓他一頓,留下狀子讓警局來處理」
「姓朱的,你個沒良心的,我是那種人嗎,不是跟你說了嗎,溫性純良,你叫我去勾引人」劉香一下子又生了氣。
「假裝的假裝的,就這樣啊」朱川壕示意小栓子隱去,自己也轉身跑到拐角處隱藏。
「哎,你們等等」劉香左右看看,來不及了,賴九斤家的院門已經打開,只得呆呆的站在那里。
賴九斤出了院子,一看是個美女,捋了下袖子走到近前「呦呵,原來是個大美人呀,你在這里大吵大叫干什麼那」
朱川壕手一搭腿一蹬,縱身翻進了賴九斤的院子,將院門插上,看到院內一個扁擔上有些繩索,又取了繩索走到亮著燈的屋子面前將繩索套在門把手上死死纏繞拴緊,接著到院牆處竄上牆頭向外看著。
雖然假扮過龍府小妾,但那妾女也是大家閨秀,自然是矜持,弱不禁風的走走路就可,對于勾引男人,劉香自然是不入行,勾引勾引,就是勾出來引走,已經出來了,那下一步自然要引,劉香拔腿就走。
「哎哎,你別走呀」賴九斤追過去繞到身前伸開雙臂阻攔「別走呀妹子,你把九爺我喚醒不能就這麼走了呀,你到底是干什麼來的,陪陪九爺吧」
「我,我來找你斗酒」劉香終于想到了理由「對,人說你有九斤量,本姑娘要跟你比試比試」
「斗酒,好呀」賴九斤一听更高興了,沒量會耍賴,一杯我就來興,到時候由不得你「姑娘請吧,我家里好酒有的是」
「不去你家,不公平,你跟我走」
「哎呀舍近求遠,九爺我等不及,來吧」說完賴九斤拉起劉香就往自家里拽。
「哎你干嗎呀,你放開我,髒手拿開」劉香一邊掙月兌一邊倒腿,卻敵不過賴九斤的力氣,被拉著走了兩步。
「咦,門雜關上了」賴九斤拽著劉香拍了下門,里邊光叫喚卻沒人來開,松開了劉香,邊喊邊敲「賴婆子,快開門」
賴九斤純粹就是一個無賴,還有時帶妓女回家,把自己老婆孩子轟到小屋去睡。劉香借機連忙扭身跑開,和賴九斤拉開了距離。
「哎,別走呀美人,好我跟你去」賴九斤叫不開門,舍不得送上門的美女,轉了身,望著離去的劉香「別那麼著急呀,等等九爺呀」
等,再讓你的髒手踫到還有臉活呀,不過劉香也清楚了自己的角色,知道自己該做什麼,除了拼命的跑,也不住的停下來回頭招呼,始終和賴九斤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到夢春樓附近劉香已經累的上氣不接下氣,死壕子還不現身,到底有沒有跟上,不會真被甩下吧,再想跑,卻是邁不開腳步,連忙伸手制止「等,等等你個死賴子,別過來,我家就在附近」
賴九斤看劉香跑不動了,也停下大口喘了幾下,接著亮出婬笑「妹子,你家在哪呀,不是斗酒嗎,你該不會是前邊樓子里的吧」說完就要邁步上前。
朱川壕在身後弓步彎腰,一個轉身,掃帚攏地一般一個掃堂腿,很勁的勾到了賴九斤的腳脖子,這一下子太突然,原本賴九斤張開雙臂就是前傾的撲躍勢,遂不及防,也是勾挑的很猛,直接撲通就摔下去,手都沒來得及支撐保護,下巴先著了地,這下摔的這個做實,血一下子就流了出來,連牙都有些松動。
「哎唔」賴九斤叫都沒叫出來直接轉為哭腔,翹起頭蠕動了一下,雙手軟綿綿慢慢聚到胸前支撐著轉過身坐到了地上,再一模胸脯下巴,看了一眼,全是血「嗚唔誰呀,敢拌老子」再抬頭一看眼前,哎呦這漢子,身材高大黑布蒙面,只覺得兩個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凶狠狠殺氣騰騰。
「你爺爺,玉面飛賊」朱川壕咬著槽牙擠了一句,上前一薅脖領子將賴九斤提起。
這名號有些久遠,但賴九斤還是能想起的,想當初玉面飛賊讓許多富貴人家頭痛切齒,令官府警方束手無策,武功高牆連範三炮都被打成了啞炮,這今日明顯就是奔著自己來的,這哪里還能落得好「哎呦爺,你我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的,您這是跟我這是干嗎呀」
「小桃紅你可知道,從夢春樓出來的妓女,那是我的女人,爺今天就是為她來報仇的」說完朱川壕甩手就是一記耳光,這下子力道也太狠了,賴九斤一下被打飛了出去,一邊散落著滿嘴的牙,一邊扭曲著身子直接撲通撞到地上。
劉香扭過了臉,雖然是護士,見過許多血肉模糊,但是對其形成還是感到有些殘忍,嘆了口氣「別忘了,留他活口」
「遵命」朱川壕靜了下神,這丫頭和沈家大小姐一樣用心良苦,始終對挽救自己抱有信心,不能辜負了這好心女子,又不能讓陶會虹白白的死去,朱川壕心里有了一個度,為了防止大面積創傷性休克,朱川壕只在局部下手,不管怎麼說也是一種血腥行為,不多加描述,反正賴九斤一直殺豬般的壕叫,叫的恐怖人,驚動了不少周圍居民,但是沒有人敢出門觀看,連夢春樓的龜,公也都只是結伙遠遠不的觀望,這些妓院的打手,他們的力氣只會用來對付女人。
持續了約莫半小時,賴九斤幾乎哼不出聲了,朱川壕還不肯作罷,還是劉香上來攔阻才收了手。
「限你日內到警局投案,交代自己為飛作惡的一切罪行,否則明日要了你的狗命」又踢了一腳,朱川壕轉過身仰天嘆了口氣,陶子,我只能做到這樣了,希望你能早日安息。
第二天天剛亮,消息就滿天飛了,有遛早的發現了滿臉是血的賴九斤,要救助幫其回家,賴九斤迷迷糊糊卻死活就是不肯回家,非要路人幫忙報警,一個勁的只說自己要自首。
半夜的慘叫,加上遛早的現場,口舌相傳,消息是四下擴散很快遍及滿城。尤其這種口舌專愛往敏感地方湊,不光龍嘴大茶壺來看個究竟,昨夜在龍酒香听書的有不少人腦子里也都裝著夢春樓這個名字,能招惹玉面飛賊的妓院里邊一定繁花似錦,愛湊熱鬧的改了習性也要往返相探,一時間龍酒香和夢春樓這兩個地方就跟炸了鍋一樣,越傳越邪乎,越說越血腥人。
當朱川壕三人稍事休息再回到龍酒香茶堂听書吃早點的時候,堂內是一片議論紛紛,人們哪還有心情听書,一個個都用各種表情望著龍嘴大茶壺在竊竊私語,有的是跟伙伴說,有的就是自言自語,玉面飛賊回來的消息最早就是出自這龍嘴,什麼凝望呆望傻望自然各種目光都是沖著他,再看龍嘴大茶壺,在台上站的筆直跟個棍似的搐在那里,只嘴敢動書還說成了結巴,兩個眼珠作賊一般瞥著朱川壕三人。
「鼓掌」朱川壕拍著巴掌,漫步悠悠走到個空位,看來這辦法還行,這氛圍夠熱鬧,目的是夢春樓,看現在樣子那些龜,公老鴇應該已經如坐針氈。點了些糕點,三人落座閑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