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張聯英懂得比較多「捕狼鷹,這個還真的有,學名叫金雕,世界上唯一能用眼楮直視太陽的生命,用金雕捕獵是哈薩克民族的專利,但社會發展到今日,這個手藝已經快失傳了,只是不知道當時項小妃怎麼知道這種鷹」
史絲琪好像想起了什麼「哦,提金雕我就知道了,前兩天在網上看到一個視頻,說一個村民為了治痔瘡吃幼雕遭金雕復仇頭縫三十多針,而且這樣的追殺報復持續了兩年多,原來它還能捕狼,好厲害」
沈平點了點頭「沒錯,老書記介紹的對,金雕雖有,不是所有品種的金雕都是捕狼鷹」接著沈平又向史絲琪解釋「所以說史姑娘說的那種應該不是,應該是在蒙外俄羅斯境內的哈薩克,那里的金雕成年臂展可達兩米,而我們內蒙,也有養調捕獵的習慣,多稱獵鷹,滿蒙人視海東清為萬鷹之神,項小妃的師傅,是滿蒙高手,獵戶之家,對鷹有許多向往,知道的也比較多,當然有告訴自己的徒弟,在項小妃殺死第一個日軍報仇的時候,她就立志做一只讓敵人懼怕的鷹,傳說十萬只神鷹才出一只海東青,項小妃也不是自夸之人,更不敢妄名海東青,按當時情形,以若女子身軀屠殺進犯日軍,所以她就留名捕狼鷹」
「一個人抗戰打了八年,沒有投靠任何組織」李光浩有些驚嘆。本書最新免費章節請訪問。
「對,是一個人,也曾經和各種力量合作,因為她追殺的目標比較專一,所以沒能留在任何組織,我們先放下項小妃不談,哈億原的案子迫在眉睫,我還是接著詳述這老狗的經歷」
接著,沈平重又回到先前的話題,繼續講述烏斑的故事——
1945年11月17日,第一艘載有數千名僑民和數百名日本傷兵的遣送船由天津塘沽港開出,揭開了中國戰區遣送日本俘僑的序幕。隨後,青島、上海、廣州等地的遣送工作陸續展開。經過一年多的緊張運送,到1946年底,中國境內的近四百余萬的日俘、日僑遣送完畢。
當時的烏斑憑借狼犬獨有的氣味追蹤術,始終沒有丟掉獵殺目標的線索,可以說是步步緊追隅中壽生,隨著他七拐八繞,這個戰俘營呆些日子,那個城市忍過一時,歷經了兩個多月時間,終于追到了上海,應該是當年十一月初。
同樣的,這一路上獵手和目標都十分謹慎,除非有絕對把握,否則烏斑是不敢再輕易潛入它所懷疑的戰俘營,什麼臉盆什麼枕頭雖然傷不到性命,但是戰俘營里的人數越來越多,它不能不考慮危險,不能報不了仇還落個無法月兌身。
有不少知識閱歷淺薄的人認為狗沒有思想,其實烏鴉添石取水完全證明了動物遇事善于思考,更別說動物世界有計劃的獵殺和巧妙的逃避,便于理解,我們這里對那些領悟能力障礙的人姑且不說烏斑的謹慎和善于思考,也可以說成是經歷了太多磨難,膽子越來越小,或者說越來越慫更直白。
而隅中壽生,更可以說成是謹慎的越來越慫,他甚至到了一坐城鎮找到個隱秘的暫時居所接連幾天不見陽光,直到他確定周圍完全沒有危險的感覺,才出來繼續上路,他對危險的感覺可以說越來越靈敏,都說狗和人呆長了會有人性,自小飼養會听懂主人指令,而隅中壽生,恰恰相反,和烏斑打交道多了,居然對狗的感覺越來越準確,每每烏斑在快要逼近他的時候,他都會感覺到膀胱一陣陣的發緊,不管怎樣總算是逃到了海邊,雖然上海不是遣送第一站,但是相對來說這樣或許更安全,天津塘沽港作為第一批遣返港口太惹人關注。
在這之後,黎虎也到達了上海港口,他的路程更加繁瑣,有時候到達一個戰俘營,面對數千戰俘他需要確認幾天才能核實里邊狀況,在一些長途汽車站和列車站也是要耽誤一些時間,不管怎麼說,並沒有發現隅中壽生從自己眼皮底下溜走,這應該就是好消息,或者說他還有希望,他對自己很有信心,相信隅中還沒有逃過自己的眼楮。
雖然烏斑和黎虎先後都追到了上海,但是近月時間里他們並沒有相遇,他們都在各自忙碌著找尋,最早知道烏斑在上海的消息還是在幾天以後,從報紙上看到的內容,烏斑在上海有過許多經歷,不但口碑相傳還上了報紙。
黎虎只固定的整天守著港口碼頭,他知道如果隅中潛逃港口是必經之路,為了生存,還要討個活計,他身無長藝,憑武力,打手是不能當的,只有一身子力氣,便在碼頭扛活以混口飯吃。
而烏斑,一開始混的比較慘,可以說完全等同一只流浪狗,繁華的大都市對它來說很陌生,也極度不適應。這里的街道有各種味道,一下子混亂了它的嗅覺,膠皮味不止限于黃包車,還有許多很寬的汽車輪胎,當然也有車上很刺激的汽油的味道。
路上行人也多,時常有噴灑了濃烈香水的花枝招展的女子經過,這香水不同于星陽女人身上的脂粉氣,比之更加強烈,遠聞還可以,甚至可以說聞上去很舒服,但是離太近的話,會舒服的有些暈,那些女子大多對它沒有好感,或大聲斥責,或驚嚇的躲開。
遭受了許多白眼,也經歷過引逗。因為體型較大,身上傷痕也多,有的地方皮毛蓋不住,光禿的有些難看,這讓一些女性和穿著文雅的男人討厭,有懼而遠之的,也有吼叫訓斥的,更有甚者會丟一兩快石子。也有的看上去比較壯實的男子,好像是對烏斑的彪悍感興趣,試探著用食物誘惑,對這誘惑烏斑不敢接受,這是星陽外的世界,一切都和自己的記憶毫無關聯,自己就象是個外星人,它不敢接受這里的一切,也沒有這種習慣,它都是膽怯的轉身跑開,好在食物來說並不算太大問題,這城市丟棄的資源對于一兩只狗來說還是可以滿足的,有時還能在垃圾堆里找到肉包子。
這城市的夜也和星陽不同,迷彩的霓虹燈繚亂著烏斑的視線,喧囂的歌聲曲聲擾亂著它的耳朵,香水味道更濃,更多了許多酒氣,這里人都不睡覺嗎,集中生痔你在哪里,你是不是也沒睡覺,烏斑失去了隅中壽生的線索,是跟隨黃包車和電車的時候丟失的,它去過電車站,而黃包車,在晚間有許多都聚集在夜總會門前,那里有太多的人,它不敢冒然進入,趴在一輛黃包車旁,靜靜的等候,注視著夜總會的大門。
車主叫黃海東,善意的遞上了一塊烤白薯,烏斑沒有接受食物,卻接受了靠近陌生人的撫模,這撫模是久違的感覺,離開星陽有多少天,烏斑不知道,只是覺得這一路很疲憊,很累,慢慢的就睡著了。
同時天涯淪落的艱辛呀,黃海東看著烏斑身上的疤痕,嘆了口氣,不知道這龐然巨犬遭受過何等命運,都不容易。
夜已經很深,夜總會的人也陸續走散,黃海東沒有拉客,只坐在烏斑身旁,只一直在撫模,他覺得這看似凶狠的猛犬也需要安慰,直到非離開不可的時候,他才走進對面的胡同,要了幾個包子,擺放在烏斑面前,沒有打攪它的夢鄉,拉著車悄悄走開了。
黃海東是個努力生活的中年人,最早在碼頭扛活,積攢些錢財買了黃包車,也在漁船上打工,那里掙錢多些,沒有人雇工的時候,就拉黃包車,他要拼命掙錢,希望能買條船,哪怕自己用不上,還能留給孩子,沒敢多要,他只有一個孩子,多了養不起,這唯一的兒子黃參還是在近三十歲成家後才來到這個世上,不管是陸地還是海上,參都是名貴的物種,期盼兒子能擺月兌窮人的身份,夫妻二人很疼愛黃參。
黃海東,就是烏斑在上海的唯一的新的主人。不過它並沒有去急于相認,它有自己的事要做,不找到隅中壽生它是絕對不會罷休的,每天的事情只有尋找,尋找在上海的大街小巷。
沒想到就是這樣的慢無目的還真就有了結果,這隅中壽生本來在一條深巷租下了宅院,卻沒有辦法久居在內,他要出來僑民處登記,也要出來透透氣,也是倒霉催的,在逃亡中他養成了使用嗅覺的習慣,在一個胡同的拐角處,他看見了一個電線桿子,下意識的上前聞了聞,沒有什麼騷味,他知道狗的習性,按嗅覺來說此處應該還沒有被任何狗涉爪,也就是還沒有狗來過,不免心中大喜,哎呀這現在還是我的領地,學狗聞也就罷了,在彎腰聞的時候壓迫了膀胱,也可能是太過于高興,沒事臭顯擺,哎呀舒爽的口中吟著不知道是小調還是詩歌,留下一灘痕跡,這別的事好顯擺,這隨地大小便,以為自己有多了不得。
等隅中壽生過去了有一段時間,烏斑,慢無目的的滿處尋找恰巧找到了這里,哎呀這是一直遍尋不著的仇人的遺騷。